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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國代孕嬰兒的疫情關(guān)

        2021-02-04 11:18:34錢昕瑀譚暢
        南方周末 2021-02-04
        關(guān)鍵詞:疫情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錢昕瑀 南方周末記者 譚暢

        2020年疫情期間,一張烏克蘭代孕機構(gòu)的照片被打上“代孕嬰兒遭棄養(yǎng)”的說明,在網(wǎng)上流傳。據(jù)南方周末采訪得知,目前這家機構(gòu)的代孕嬰兒已全部被接回。  視覺中國 ?圖

        ★Mike所在的中心主要面向華人客戶。2020年,該中心照顧了近兩百名代孕嬰兒,目前仍有四十余名被委托照顧。代孕嬰兒的滯留時間,少則兩月,多則一年有余。

        2020年9月,葛磊陪客戶去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辦代孕嬰兒的出生證時,看到十幾對中國父母排在門外。滯留嬰兒終于被一個一個地領(lǐng)走,葛磊感覺自己都“有點麻木了”。

        “我到不了美國,我只希望你多抱一下寶寶,給寶寶足夠的安全感?!庇幸晃慌畬殞毜哪赣H,請求李珍妮代替自己多抱抱嬰兒,填補母親懷抱的缺失。

        葛磊稱從2016年入行以來,還未遇到過自己的客戶棄養(yǎng)。鄭爽風(fēng)波給海外代孕帶來的洶涌討伐,讓他感到委屈。

        鄭爽疑似棄養(yǎng)代孕嬰兒風(fēng)波下,一張照片開始在網(wǎng)絡(luò)上流傳:一間裝潢富麗的房間里,整齊地擺著四排透明嬰兒床,里面是數(shù)十名剛出生的嬰兒。隨之一起傳播的,還有引起觀者不適的圖片說明:“代孕遇到新冠病毒,嬰兒囤積,家長拒收?!?/p>

        事實上,這張照片截取自2020年5月烏克蘭最大代孕診所BioT-exCom發(fā)布在官網(wǎng)上的一段視頻。

        “這邊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寶寶,美國、意大利、西班牙、中國、法國、德國、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墨西哥、葡萄牙……”視頻中,一位戴著口罩的女性訴說,由于烏克蘭在春季采取邊境封鎖措施,許多父母無法接回代孕嬰兒。BioTexCom采取的應(yīng)對措施是,將嬰兒集中在酒店育嬰房照看,“很艱難,但我們可以應(yīng)付”。

        “目前,所有孩子已被父母順利帶走。父母到烏克蘭的最長等待時間為4個月,這是一對來自中國的夫婦,因為他們工作而無法離開中國?!?021年1月22日,BioTexCom郵件答復(fù)南方周末,該診所在2020年共有87名代孕嬰兒滯留,其中36名來自中國。

        因為代孕完全合法且較低的費用,近年來代孕生意成為烏克蘭一大產(chǎn)業(yè),該國也被媒體冠以“代孕之都”之稱。不僅是在這一“代孕之都”,在美國多個代孕合法州,也因疫情出現(xiàn)了嬰兒滯留或“回國難”的情況。

        在美國工作的華人月嫂李珍妮(化名),疫情以來已經(jīng)照料了4名中國客戶的代孕嬰兒。過去,一些希望親眼見證嬰兒出生的中國客戶會在代孕媽媽臨產(chǎn)前到達美國,然后與嬰兒一同回國。而疫情之下,這一選擇實現(xiàn)的可能性趨近于零。

        李珍妮照料的代孕嬰兒,出生3個月便經(jīng)歷了3次離別:第一次是離開代孕媽媽的子宮,來到李珍妮的住所;第二次是離開李珍妮,被送上輾轉(zhuǎn)回國的旅途;第三次是離開在旅途中看護的送機月嫂,來到等待多時的中國父母手中。

        海外代孕機構(gòu)、代孕中介、月嫂……新冠疫情沖擊下,代孕“擺渡人”扮演著特殊的角色。

        邊境封鎖的滯留時刻

        過去的2020年,長居蘇州的一家烏克蘭代孕中介公司經(jīng)理葛磊(化名)沒有接到新生意。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安撫2019年接下的四十多對中國客戶:代孕媽媽十月懷胎后,嬰兒出生了,卻滯留在烏克蘭。

        如今回想,2020年3月是導(dǎo)致代孕嬰兒滯留烏克蘭的關(guān)鍵時刻。3月3日,烏克蘭出現(xiàn)第一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3月14日,烏克蘭宣布在48小時內(nèi)實施封閉邊境政策,外國公民不得入境。27日,烏克蘭確診病例達到281例,邊境徹底封閉,包括離境的烏克蘭本國人,都無法再次進入烏克蘭。

        封鎖令來得突然,卻也并非毫無預(yù)兆。葛磊告訴南方周末,2020年1月末,中國疫情嚴(yán)峻,烏克蘭政府亦在各類社交賬號上發(fā)布可能封國的消息?!澳菚r候,我在國內(nèi),哪也去不了,都在盯著烏克蘭的消息,看烏克蘭確診新冠的人數(shù)節(jié)節(jié)攀升。”

        有的中國客戶選擇冒險一試。

        葛磊回憶,2020年3月初,烏克蘭的確診病例還是個位數(shù)時,一名女客戶急于見孩子,趕去了烏克蘭。她的丈夫因為工作耽誤了幾日,還未入境,封鎖令先降臨。

        女客戶和代孕嬰兒被困在了烏克蘭首都基輔,租住在一間公寓里。

        “她沒有養(yǎng)過孩子,很多養(yǎng)育的知識都不具備,很焦慮,因為孩子一直在哭鬧。我們安慰她,教她育兒知識?!眿雰涸绠a(chǎn),抵抗力弱,經(jīng)??人?。女客戶不愿冒險去人員雜亂的醫(yī)院,但對著中國朋友開的藥方,在烏克蘭藥店始終買不到完全相同的藥。葛磊只好通過國際物流給她寄藥,孩子服藥后病情改善。

        與其他代孕嬰兒相比,這個孩子或許還算是幸運兒:雖然在烏克蘭滯留了半年,直到2020年9月才回到中國,但至少擁有母親的陪伴。

        “尊重的BioTexCom客戶們!如果你們由于疫情不能出國,我們公司將負責(zé)所有跟新生的孩子有關(guān)系的事情。孩子要出院,他被保姆和中國部門經(jīng)理接的。后來經(jīng)理會向父母發(fā)所有的信息及孩子的照片?!边@段不太通順的中文告示,至今還掛在BioTexCom官網(wǎng)上。

        BioTexCom告訴南方周末,該診所約一半客戶來自中國。他們聘請了有醫(yī)療背景的保姆照顧新生嬰兒,這項費用原本是每天50歐元,疫情以來下降至25歐元。

        而在美國,導(dǎo)致代孕嬰兒滯留的關(guān)鍵時刻,甚至出現(xiàn)得更早。

        美國加州試管嬰兒生育科學(xué)中心中國區(qū)總經(jīng)理Mike Cheng告訴南方周末,2020年1月,他還有新客戶來到美國做試管嬰兒或代孕。1月底,美國國務(wù)院針對中國的旅行警告升至最高級別——警告所有美國公民,非必要情況下,不要前往中國旅行;入境禁令也隨之生效——從中國大陸返回的美國公民將接受健康檢查和長達14天的隔離。

        2020年2月1日,所有美簽全部暫停,達美航空暫停飛往中國的所有航班。Mike的新客戶徹底消失了。

        Mike回憶,有十幾對代孕嬰兒的中國父母于2020年1月中下旬趕往美國,有的成功將孩子“搶接”回國,也有的和孩子一同滯留美國。

        其中一位在中國某銀行任管理職務(wù)的母親,給Mike留下了深刻印象。沒有提前溝通,這位母親在入境禁令的決定性時刻突然出現(xiàn)在美國。Mike在電話中問:“你不是不能過來了嗎?”她回復(fù):“我把工作辭掉了?!?/p>

        “少則兩月,多則一年”

        Mike自稱,他所在的中心是南加州地區(qū)最大的代孕公司之一,主要面向華人客戶。過去的2020年,該中心照顧了近兩百名代孕嬰兒,其中一百多名已被陸續(xù)接送走,目前仍有四十余名嬰兒被委托照顧。代孕嬰兒的滯留時間,少則兩月,多則一年有余。

        雖然中國客戶可以不入境美國,委托中介全權(quán)代理將孩子送回國內(nèi),但疫情期間,天價回國機票一票難求,孩子的旅行證及出生紙三級認(rèn)證的辦理,也都只能線上向大使館申辦?!皽舫闪碎L期問題?!盡ike說,“整個回國流程順利辦下來,至少個把月?!?/p>

        Mike從2014年進入代孕行業(yè),已經(jīng)接待超過1100對中國客戶。他發(fā)現(xiàn)這些客戶有一個共同特征:事業(yè)非常成功,經(jīng)濟實力雄厚。其中有無法生育的尋常夫妻,有希望擁有二孩(通常是男孩)的大齡夫妻,有同性戀伴侶,也有單身女性。

        目前中心里唯一一位已滯留一年多的代孕嬰兒,屬于第一類。嬰兒母親近四十歲,喪失生育能力,找了一名美國當(dāng)?shù)鼐杪讶??!八麄儧]有簽證,進不了美國,又不想冒險(委托中介)讓孩子坐飛機回國,孩子就一直由我們照顧。”

        而選擇烏克蘭代孕的中國客戶,必須入境烏克蘭才能接回孩子。因為根據(jù)當(dāng)?shù)胤ㄒ?guī),代孕嬰兒須辦理公證及親子鑒定等手續(xù),這一過程中,嬰兒的基因?qū)W父母必須在場。

        2020年3月的封鎖令,攔住了準(zhǔn)備入境烏克蘭的中國父母。葛磊回憶,封鎖令剛下達那幾天,他既要忙著遠程幫臨近出生的嬰兒找月嫂、安排住處,又要一遍又一遍地與焦急的客戶解釋溝通。剛開始還耐心安撫,后來著急起來,他也反問客戶:“航空公司連機票都沒有,難道你開車偷渡過去?”

        葛磊是2016年在朋友介紹下加入代孕行業(yè)的。當(dāng)時,烏克蘭的代孕機構(gòu)已經(jīng)達到120家左右,分為三個類型:第一類是公立醫(yī)院,只向烏克蘭本地或俄羅斯、東歐國家居民提供代孕。第二類是十幾家大型私人診所,服務(wù)中國客戶的代孕中介主要與他們合作;BioTexCom是其中規(guī)模較大的,每年可服務(wù)客戶200對以上,高峰時達到500對。第三類是為數(shù)眾多的“草臺班子”,一名醫(yī)生、幾名護士,租四五間房充當(dāng)藥品室、取精室、手術(shù)室,這樣就能開張。

        入行遇到的第一對客戶,家中并不富裕。夫妻倆想要孩子,但女方已經(jīng)錯過最佳生育年齡。葛磊多次語氣激動地向南方周末申明,選擇烏克蘭代孕的客戶大多不是有錢人,“大部分是懷不上孕、家中攢了積蓄后才找到我的工薪家庭”。

        2020年6月,烏克蘭恢復(fù)出入境航班,但中國父母赴烏接嬰兒的高峰期卻遲至9月才到來。原因正是客戶財力不夠雄厚。

        剛通航的2020年6到8月,中國赴烏克蘭單程機票漲至兩萬元人民幣。而在疫情以前,往返機票共計六千多元?!八奈迦f機票錢多出來,對于(工薪)家庭來說,可能一年才能攢得出來,而且還要請將近兩個月的假?!?/p>

        等到機票價格降下來,2020年9月,葛磊陪客戶去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辦代孕嬰兒的出生證時,看到十幾對中國父母排在門外。滯留嬰兒終于被一個一個地領(lǐng)走,葛磊感覺自己都“有點麻木了,沒有什么激動不激動”。

        “只希望你多抱一下寶寶”

        疫情推遲了代孕嬰兒與父母相見。葛磊想的辦法是,在每輛嬰兒車上裝攝像頭,讓父母能夠隨時隨地看見自己的孩子。

        Mike負責(zé)的代孕嬰兒自出生起,就被安置在別墅內(nèi),由專業(yè)月嫂24小時照顧。月嫂每日會和父母進行一到兩次視頻交流,匯報孩子一日生活動態(tài),包括每餐奶量、大小便情況、睡眠與娛樂情況等。在出生當(dāng)天、第7天、第28天,月嫂還會在代孕公司專車的護送下,陪同孩子前往醫(yī)院體檢、復(fù)診、打疫苗、補充營養(yǎng)滴劑。

        進入2020年下半年以后,隨著中國大陸航空公司運營的往返中美直飛航班增至每周兩班,滯留美國的代孕嬰兒漸漸被父母接回中國,或由送機月嫂送回中國。Mike說,來接孩子的父母下了飛機以后第一時間就去別墅,“見到寶寶那一刻,一般都流淚了”。

        2021年1月末,李珍妮將疫情期間照料的第4位代孕嬰兒交給送機月嫂后,心里覺得空蕩蕩的。“跟寶寶待的時間長,還是有一定感情的。在這段時間,我充當(dāng)了一個母親的角色?!?/p>

        在月嫂這一行,李珍妮有3年從業(yè)經(jīng)歷。疫情暴發(fā)前,她主要在赴美生子月子中心打零工,照顧正常妊娠的寶寶,一年平均能照料10個寶寶。從2020年5月開始,超過六成的常規(guī)月子中心倒閉了,許多同事轉(zhuǎn)行從事家政保姆、餐飲服務(wù),也有的干脆回國。而李珍妮選擇來到代孕機構(gòu)繼續(xù)做月嫂。

        李珍妮沒有覺得,代孕嬰兒與正常妊娠的嬰兒有何不同。只不過,以前在月子中心,嬰兒的母親也能分擔(dān)一點照料工作。而代孕嬰兒的母親遠在中國,李珍妮必須每天24小時不間斷地看護嬰兒。即便上廁所、刷牙、洗臉,她都會把移動的嬰兒床推到洗手間門口,確保嬰兒時刻在自己的視線內(nèi)。

        客戶選擇代孕的原因,李珍妮不會主動打聽。但她聽一位男寶寶的母親說起,夫妻倆曾經(jīng)生過一個女兒,上高中后生病去世了?!八挲g偏大,45歲左右。代孕的寶寶,和她之前那個寶寶(去世時),估計中間隔了兩三年的時間。我覺得她已經(jīng)從那個記憶中走出來了。”

        “我到不了美國,我只希望你多抱一下寶寶,給寶寶足夠的安全感?!贝袐雰撼錾?,月嫂、中介、中國父母三方會開一個視頻溝通會。有一位女寶寶的母親,請求李珍妮代替自己多抱抱嬰兒,填補母親懷抱的缺失。

        李珍妮像母親一樣培養(yǎng)嬰兒的固定作息:早上7點準(zhǔn)時起、11點曬太陽、下午4點讀唐詩、6點半準(zhǔn)時睡。天氣晴好的日子,她抱著嬰兒來到別墅的后院。有時,碰上別墅里其他兩位帶著代孕嬰兒的月嫂,三人便一起聊孩子當(dāng)日喝奶量,給孩子做四肢操、曬太陽。

        信任的建立,往往不是一蹴而就,李珍妮也遭到過客戶的質(zhì)疑。有一回,她照料的嬰兒深夜哭起來。李珍妮想觀察一下,確定嬰兒哭的具體原因后再對癥解決。中國這時還是白天,嬰兒母親正好在看攝像頭,立即打來電話厲聲責(zé)問:“為什么寶寶哭了,你卻不抱她?”

        每一個代孕嬰兒,李珍妮都要照顧兩三個月,直到中介辦好嬰兒的回國手續(xù)。時間讓李珍妮和嬰兒之間產(chǎn)生情感牽絆。她記得有寶寶在兩個半月的時候,眼睛會隨著她的步伐游動,一看不見她就哭;也有寶寶在回國前夕,她與送機月嫂做交接時,因為聞不到她的味道不斷驚醒。

        每一次送別,李珍妮都感覺情感紐帶被剪斷。在照料的第4位代孕嬰兒回國前一天,她整整抱了孩子一晚上,始終不舍得將他放入嬰兒床中。

        棄養(yǎng)屬于罕見情況

        疫情給代孕嬰兒回國制造了許多難題,但目前尚無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存在棄養(yǎng)情況。

        在代孕機構(gòu)集聚的美國加州爾灣市,一家中小型代孕中介的經(jīng)理許巴(化名)告訴南方周末,他從業(yè)六年多,接待了五百多對客戶,只發(fā)生過一例棄養(yǎng)。這名嬰兒的“父母”是兩位美國男性,2018年,在找到捐卵人、胚胎移入代孕母親子宮不久,兩人便分手了。等到嬰兒出生,兩人都杳無蹤跡。最后,健康的嬰兒被送往了當(dāng)?shù)馗@骸?/p>

        在許巴看來,棄養(yǎng)在代孕行業(yè)是比較罕見的情況:“正常父母再怎么樣都會要孩子,哪怕是離婚。”不過,也有紀(jì)錄片揭示,有先天缺陷的代孕嬰兒在烏克蘭出生后,被來自他國的父母放棄。

        葛磊稱從2016年入行以來,還未遇到過自己的客戶棄養(yǎng)。鄭爽風(fēng)波給海外代孕帶來的洶涌討伐,讓他感到委屈。除了2020年生意受疫情影響斷崖式下跌,過去幾年,中國客戶對烏克蘭代孕的需求一直在持續(xù)增長。一個個代孕嬰兒出生后,客戶會給他帶來土特產(chǎn)表示感謝。

        葛磊知道,中國法律目前不支持代孕,但他強調(diào)自己的工作沒有直接觸犯法律:“從事代孕醫(yī)療是不允許的,但(中國法律)沒有說不允許從事(代孕)中介,對吧?”

        “如果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不讓代孕孩子回來,那我們行業(yè)自然而然就消失了?!备鹄谡J(rèn)為,當(dāng)下的輿論并不會真正打擊到中國赴烏克蘭代孕產(chǎn)業(yè)。他在耐心等待疫情結(jié)束,行業(yè)復(fù)蘇。

        在烏克蘭和美國以外,泰國也曾是中國客戶的代孕選擇。但是,自2015年7月30日起,泰國禁止外國人尋求商業(yè)代孕法案正式生效,違者有可能會面臨長達10年的監(jiān)禁。在仍舊龐大的市場需求下,部分代孕中介瞄準(zhǔn)灰色地帶,將柬埔寨、老撾等代孕法規(guī)尚不明確的東南亞國家作為中轉(zhuǎn)地,將泰國代孕母親接來完成胚胎移植,然后送回泰國。等到臨產(chǎn)前,再將她們送去中國生子。

        然而,疫情期間,由于泰國封鎖了邊境,許多代孕母親只能留在當(dāng)?shù)禺a(chǎn)子。據(jù)泰國新聞網(wǎng)站The Thaiger在2020年5月的報道,警方在曼谷一間房間內(nèi),發(fā)現(xiàn)了7名即將臨盆的泰國代孕母親和一位出生僅20天的孩子。最終,所有涉事的醫(yī)生和中介人員被抓捕,將面臨販賣人口罪的控訴。

        2021年1月26日,南方周末撥通一家泰國代孕機構(gòu)的咨詢電話,接待人員用中文表示,現(xiàn)在還可以做代孕。但在南方周末表明記者身份后,接待人員立即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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