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亮
(遼寧警察學院 基礎教研部 遼寧 大連116036)
“安全問題是人類生存中最基本的問題,是古往今來人們追求的首要價值,也是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的首要指向”,[1]不同的安全問題催生了不同的安全意識、安全思維,反過來不同的安全意識、安全思維又決定了對安全問題的不同看法,進而也就決定了不同主體在面對、處理安全問題時的不同態(tài)度與行為??疾彀踩珕栴}的語義認知,無論中西方,人們總體上形成的最樸素的安全內涵是:太平無險。[1]然而,由于時空地理、人文、政治、經濟等多元因素的影響,中西方對“太平無險”這一共同安全目標實現(xiàn)之方式卻大相徑庭,正因如此,在政治、經濟、科學、文化等日趨全球化、個體價值取向多元化、網絡交流全息化的當下,安全問題已經由傳統(tǒng)的“軍事安全、政治安全”向非傳統(tǒng)的“環(huán)境安全、經濟安全、信息安全、文化安全、社會公共安全”等轉化,進而呈現(xiàn)出安全問題史無前例的復雜化。透過這些布織于安全問題之上的紛繁線索,及中西方世界“和合”交往理性安全觀與畸形技術理性安全觀之博弈,可以明晰中西方歷時安全觀的不同沿襲與共時嬗變的關鍵所在。
之所以安全會成為人類社會熱議的話題,在于安全本身在物質實然與精神應然層面一直為人類所依賴與期許。安全觀念也因時代變革、社會之需的變遷而表征著不同的演繹路徑。歸結起來,安全的指涉對象與主導價值這兩個基本問題,是任何一種安全觀念澄清自我立場不可逾越的理論前提。
1.傳統(tǒng)安全概念的內涵與外延?!耙饬x問題不在于有沒有一個定義必然為真,而在于一個定義形成沒形成有助于我們有效認識世界的概念。”[2](P68)對于安全概念的定義也應如此。中科院語言研究所主編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6版)中將安全界定為:“沒有危險;平安?!痹~典學的釋義雖然略顯粗糙,但卻反映了人們對“安全”觀念的樸素認知。“沒有危險”正是“太平無險”的同義轉換,也是任何群體、個體達成共同安全價值的語義基礎。“對‘安全’的理解古已有之,中國《易經》寫到‘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可保也?!盵3]這段論述基本涵蓋了當代關于安全理論研究所涉及的主要內容,就安全的指涉對象而言,便是個人與國家;就其主導價值而言,便是國家安全。按照現(xiàn)代西方的分析話語表述,即可從“安全的指涉對象、主導價值、威脅的來源、安全的責任主體、實現(xiàn)安全的方式”五個方面切入。[4]對這五個方面的具體的選擇不同便離析出了傳統(tǒng)安全與非傳統(tǒng)安全的自明疆界??偨Y相關論述,西方傳統(tǒng)安全觀念大體可以區(qū)別為“古典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新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新自由主義安全觀”三個流派。古典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產生于17世紀英國思想家霍布斯的政治哲學主線,即“由于人們這樣互相疑懼,于是自保之道最合理的就是先發(fā)制人,也就是用武力或機詐來控制一切他所能控制的人,直到他看到沒有其他力量危害他為止”。[5](P93)也即是說由于信任的缺失,每一階級國家都不得不依靠自身,而難于將安全的保障寄托他國。由于自我安全意識的不斷強化便將他國或者多國視為安全危機的潛在“他者”,進而堵塞了走向安全共贏的可能。西方世界強烈的“他者”意識,使其癡迷于對這種古典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的鞏固,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們追求著絕對的國家權力,為其絕對權力的實現(xiàn)而瘋狂地渴求軍事實力的強大。新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與古典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相比則要溫和得多,指出“權力是一種可能有用的手段,明智的政治家總是力圖擁有適度的權力。在重要關頭,國家最終所關心的不是權力,而是安全”。[3]而新自由主義安全觀則認為決定國家是否安全的核心因素在于其經濟是否繁榮,因為“國家的繁榮使國家間產生強烈的政治合作動機,這樣在政治合作和經濟繁榮之間就會形成良性循環(huán);自由開放的經濟體系內貿易的增長和相互依存的加深,使得戰(zhàn)爭變成一種昂貴的追求國家利益的方式,國家更愿意選擇和平的國際體系”。[3]經濟因素作為安全問題的變量之一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將其作為核心要素而過度期許人性之善,便走向了霍布斯的“自然狀態(tài)”的反面,同時以上傳統(tǒng)安全觀念,均集中考量安全問題的客觀根由,而忽視了安全問題的主觀意愿。正如霍布斯提醒我們,“在人類的天性中我們便發(fā)現(xiàn):有三種造成爭斗的主要原因存在。第一是競爭,第二是猜忌,第三是榮譽”。[5](P94)而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非傳統(tǒng)安全問題逐漸走進了安全問題的視野。
2.非傳統(tǒng)安全概念的能指所指。如前所述,安全概念本身雖可依據詞典學作出語義規(guī)定,然而作為一種概念深化的安全觀念則已突破了傳統(tǒng)結構語義學的自足范式,且關聯(lián)著政治、經濟、文化、歷史等多種元素融合的社會語義學解讀。故此,對于“非傳統(tǒng)安全觀”的認知,依舊需要憑借對目下流行的幾種安全觀范式的梳理辨析,才可能清晰地洞見傳統(tǒng)與非傳統(tǒng)安全觀之間的異同之處。非傳統(tǒng)安全研究領域的專家一致認為,非傳統(tǒng)安全與傳統(tǒng)安全最核心的區(qū)別就在于是否圍繞軍事因素推開對于國家安全問題的考量,并認為非傳統(tǒng)安全在價值目標上存在國家淡化的趨向,表現(xiàn)為極度關注人的安全、社會安全,倡導人本主義指導下的全球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安全觀。此表述集中表征了非傳統(tǒng)安全問題的指涉對象——非軍事因素與價值目標——人的安全、社會安全。概而言之,非傳統(tǒng)安全觀不再以軍事實力作為安全問題的唯一指向,且價值目標也不再以國家安全作為唯一向度加以維護,呈現(xiàn)出以環(huán)境安全、經濟安全、人的安全、信息安全、文化安全、社會公共安全等為價值目標的多元向度。誠如丹麥學者琳娜·漢森指出:“一國對自身安全的評估不再從對國家面臨威脅的分析中獲得,而是從國家對特殊認同進行建構和再建構的過程中獲得。因此,威脅本身也成為了一種話語,即將何種對象建構為威脅,其實就是創(chuàng)造一種關于‘危險和安全的話語’,并將威脅自我的那個他者(other)置于一種特殊重要的地位?!盵6]這在本質上便指向了話語權把控的話語安全問題。西方世界從技術理性安全自信的失敗中汲取教訓,便開始了一種價值理性植入的新的安全入侵范式,宣稱“人的安全應高于政府的權力與國家的權威,高于國家安全,提出由人的安全取代國家安全為核心的非傳統(tǒng)安全理論,就暴露了其明顯的政治意圖。通過構建、灌輸‘人的安全’高于‘國家安全’的非傳統(tǒng)安全理論,改變人們的安全理念,改變世界對于安全價值中心的認同,并試圖改變國家的安全戰(zhàn)略視角,這實際上是一種‘人權高于主權’在非傳統(tǒng)安全領域的變換說法”。[7]以此觀之,一方面他們極力鼓吹“人權至上、普世價值”的安全價值目標追求,一方面則始終貪婪于技術理性的鐵血政策,悍然發(fā)動非正義戰(zhàn)爭。當今中國對于西方世界推銷的這種非傳統(tǒng)安全觀念需要有清醒的認識:傳統(tǒng)與非傳統(tǒng)安全領域盡管可以分野獨立,但卻不是完全割裂更不是以顛覆“國家安全”作為指涉對象與價值目標的“偽安全”觀,如果以這種“偽安全”觀來看待“安全問題”,便面臨著國家解構與個體無序的安全危險。
“人類的政治活動及由此而形成的各種政治現(xiàn)象與事物,是人文地理環(huán)境中顯著而又復雜多變的一種人文事像。它受其經濟基礎的制約,又以其強有力的反作用力影響著經濟基礎,并對其他的人文因素及其活動產生直接的干預和限制作用?!盵8]因此,可以中西方海洋與陸地活動空間孕育的文化差異性,作為認知中西安全觀念的有效途徑。
1.海洋游弋滋生的技術迷信。安全問題是政治活動的題中之義,不同的安全觀念有賴于一定的時空條件。中西方地理活動空間的海洋與陸地之別,為我們從源頭上厘清目下傳統(tǒng)與非傳統(tǒng)安全問題的紛繁局面提供了可能。自然地理空間為人類的一切政治活動提供了最基本的能量條件?!澳芰壳疤?,是人類文明發(fā)展過程中不可缺少的、經常的必要條件。正是在這一意義上,物質生產方式構成地理環(huán)境影響人類文化發(fā)展的中介。”[9]“能量前提”預設了“資源有限”這一潛在危機,當某一族群自我生存的空間不足以提供維系生存之需的能量時,謀求更多能量的欲望便開始滋生。通常獲取能量的方式有兩種,一者,對內求,通過不斷發(fā)展生產力而提高生產效率;一者,對外求,通過實施侵略與擴張。本質上,隨著生產力的不斷升級,便會刺激對外侵略與擴張的能動性,而現(xiàn)實的客觀地理資源形態(tài)便成為了某一族群相對內向、保守或者外向、張揚民族性格定型的條件。通覽歐洲世界的地理布局,可知其所處地理空間呈現(xiàn)內陸腹地稀缺、山脈密布的特點,族群擁居在有限的平原地帶。不論出于對外面世界的好奇還是自我求生的本能,歐洲第一批航海家的大膽冒險徹底激活了西方人征服世界的“雄心”?!盎蛟S地理實際上帶來的影響不是國家面積上,而是在造船技術上。造船技術讓歐洲人更易于開展跨大陸航海探險和跨大陸海戰(zhàn)?!盵10](P113)造船等一系列發(fā)達的航海技術,為歐洲人拓展、擴張版圖提供了客觀條件。而從東方學來的指南針、火藥等技術被嫻熟地應用于海外殖民活動,大量的金錢財富被源源不斷地輸入國內,為生產力變革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伴隨第一次、第二次工業(yè)革命,西方世界初步完成了工業(yè)化進程,也拉開了西方殖民侵略東方的序幕。黑格爾指出:“平凡的土地,平凡的源流把人類束縛在土地上,把他們卷入無窮的依賴性里邊。但大海挾著人類超越了那些思想和行動的有限的圈子。這種超越土地限制,渡過大海的活動,是亞細亞各國所沒有的。”[11]海洋激發(fā)了西方人敢于冒險、開拓的可取稟賦,同時也讓其沉迷于技術理性肆意宰割、魚肉他族的巧取豪奪之中。正如亨廷頓指出:“西方贏得世界不是通過思想、價值觀或宗教的優(yōu)越(其他文明中幾乎沒有多少人皈依它們),而是通過它運用有組織的暴力方面的優(yōu)勢。西方人常常忘記這一事實,非西方人卻從未忘記?!盵12](P75)
2.陸地休息培育的和合交往。“王會昌先生研究認為,中國文化的氣質是內向型的,風格是和諧型的,內核是倫理型的。”[9]倫常禮法體現(xiàn)了儒家文化循規(guī)蹈矩的內在性格,這種內斂的民族氣質與我國自然地理環(huán)境的整體布局具有極為緊密的關聯(lián)。正是因為中國自古四面所居被高山、大河、大漠、海洋所環(huán)抱,造就了古人身居中央之地的意識圖景。受制于自然環(huán)境的地理阻隔與生產力發(fā)展水平的有限,形塑了中國人古來安土重遷、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社會關系網絡,同時得天獨厚的豐富資源消除了古人衣食不足的憂慮。也即是說,安土重遷、倫常禮法的歷史延承,造就了中國人在對待自然世界的和諧智慧,這就和西方世界的海洋地理與腹地窄小的客觀限制,滋生了他們對于自我以外世界的好奇,以及西方世界的“改造自然”,形成鮮明對比。馬克思主義哲學強調了人類要善于改造自然,但西方世界在改造自然時丟掉了“善于”。西方世界信仰上帝,但這個“上帝”恰恰不是“普世”的,誠如尤瓦爾·赫拉利指出,“先將‘他者’稱為野獸,之后才能待之以野獸”。[13](P87)在這一點上與中國“天下大同”的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友好“和合”安全觀具有本質的區(qū)別。先入為主、狹隘的國家民族“利益”觀及強權主義有其歷史淵源。美國連續(xù)發(fā)動的阿富汗、伊拉克、敘利亞等非正義戰(zhàn)爭已經將西方國家的偽善面具撕掉,這些行為充分揭示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其安全觀完全迷失在軍事實力膨脹、經濟實力強橫、技術理性深陷工具理性的偏執(zhí)狀態(tài)??鬃釉唬骸胺蛉缡牵蔬h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保ā墩撜Z·季氏第十六》)中華文明上下五千年傳承至今靠的不是堅船利炮,而是這種“文德”之功的教化。與西方贏得世界相反,歷史上中華文明的影響力是憑借經濟的富庶、文化的先進與和平交往的處世態(tài)度,造就了中華文化圈的形成?!笆┙虒瘢舷潞秃稀敝^念是中華文明的基因延續(xù),也是中國安全觀念中所秉持的題中之義。
和平與發(fā)展是當今世界主題,但是冷戰(zhàn)結束后局部性的地區(qū)戰(zhàn)爭并沒有間斷。從本世紀之初的阿富汗戰(zhàn)爭到伊拉克戰(zhàn)爭再到至今依舊戰(zhàn)火連天的敘利亞戰(zhàn)爭,都在時刻警醒著世人,人類安全一直存于危機之中。梳理這些局部戰(zhàn)爭的歷史敘事,我們總能夠看到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的身影,他們總是以“維護人權”“限制核武器”等“正義”之詞,在違背《聯(lián)合國憲章》與《國際公約》的前提下,悍然發(fā)動他們眼中的“正義”之戰(zhàn)。作為以和平方式崛起的當代中國,有責任與義務通過自身軟硬實力的提升,打破西方技術理性的自信迷途。在“危機”中尋求東方“和合”安全哲學的智慧,在與西方友善的“交往理性”中達成處理世界安全問題的新范式。
1.技術理性自信的西方迷失。“從歷史上看,技術理性的最初形象并不遭人厭惡和恐懼,自啟蒙時代起一直到19世紀末,科學技術與人的關系主要是和諧的、彼此相融的,科學技術被看作是人的本質不斷豐富的必然形式,技術理性也以正面的、積極的面貌示人?!盵14]技術理性本身并沒有好壞善惡,追求生產力的卓越是任何人類族群所共同追求的價值目標。然而西方世界在改造自然的過程中,技術理性的工具性充當了極其重要的角色,不可避免地將“觸角”伸向他族的自然時空。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從來都很擅長這種表演,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們充當“世界警察”謀求單邊霸權主義的地位從來都沒有發(fā)生變化。有所改變的是,因為在幾次戰(zhàn)爭中沒有獲得更多利益與對核大國的不敢輕舉妄動,促使他們改變了硬碰硬的魯莽之舉。如“2003年3月,美國悍然發(fā)動了伊拉克戰(zhàn)爭,一時展示了美國的硬實力,但是,伊拉克戰(zhàn)爭削弱了美國文化的吸引力、意識形態(tài)的吸引力和利用國際機制的能力,美國的軟實力在這場戰(zhàn)爭中明顯受損”。[15]正是由于在幾次局部戰(zhàn)爭中沒有收獲一戰(zhàn)、二戰(zhàn)時期的戰(zhàn)爭財,以及“9·11”事件的沉痛打擊,美國對以軍事征服為主要手段的擴張戰(zhàn)略有所調整,代之以非傳統(tǒng)安全的非軍事方式“入侵”。當前影視娛樂界的“美國大片”一度成為一些年輕人追逐的熱點,充滿青春熱血的“個人英雄主義”影響了部分青年的家國情懷;不良媒體的誘惑消磨了一些青年的拼搏斗志等。尼克松在《1999不戰(zhàn)而勝》一書中明確指出,“當有一天中國的年輕人不再相信他們的歷史傳統(tǒng)和民族的時候,就是我們美國人不戰(zhàn)而勝的時候!戰(zhàn)爭可以打敗一個民族,文化可以征服人心”。[16]即便如此,他們依舊篤信工具理性支配下的古典現(xiàn)實主義安全觀,因為以敘利亞戰(zhàn)爭為代表的局部戰(zhàn)爭,在世界范圍內依舊在不停地上演。
2.交往理性自信的東方重構。習近平總書記曾用“雄關漫道真如鐵”“人間正道是滄桑”“長風破浪會有時”三句詩生動詮釋了近代100年多年來中國人尋夢、追夢、圓夢的歷史進程,詮釋了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拼搏圖景。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現(xiàn)在,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實現(xiàn)這個目標?!盵17](P7)我們批判技術理性并非批判其本身,而是批判惡用技術理性工具指向的行為,因為倡導“交往理性”不是對技術理性工具能力占有的逆行,恰恰相反,“交往理性”的話語發(fā)聲權在于強大的技術理性的支持。作為“交往理性”的提出者哈貝馬斯深刻地指出,“理性不是工具意義上的理性,而是一種交往的理性,是一種前理論的世界觀之理性。在他看來,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病的根源不在工具理性本身,而是工具理性對交往理性的殖民化”。[18]“技術進步能否真正導致社會進步,并不取決于技術本身,而是取決于技術運用的社會制度的性質是否正義,指導技術運用的價值觀是否合理?!盵19]何為正義、合理,顯然強權不是正義、單邊霸權主義不是合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中國夢”“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等大格局理念,指出“中國夢是和平、發(fā)展、合作、共贏的夢,與世界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息息相通,中國人民愿意同各國人民在實現(xiàn)各自夢想的過程中相互支持、相互幫助”。[17](P16)“中國夢是追求和平的夢……中國這頭獅子已經醒了,但這是一只和平的、可親的、文明的獅子。作為負責任的大國,中國決不會稱霸,決不會搞擴張,中國越發(fā)展,對世界和平與發(fā)展就越有利?!盵17](P16)本質上,中國一直倡導“和合”的安全觀,而“交往理性”是促成“和合”的對話媒介。“一切莫不歸結于對話,歸結于對話式的對立,這是一切的中心。一切都是手段,對話才是目的。單一的聲音什么也結束不了,什么也解決不了,只有兩個聲音才是生命的最低條件,生存的最低條件?!瓕υ挓o處不在,廣泛而深入……”[20]以上關于“對話”的進一步闡釋就在于對非傳統(tǒng)安全領域的“文化安全、語言安全”等意識形態(tài)安全話語權的把握。如前所述,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在面對全球幾個擁有核能力的大國時,所采取的軟實力的滲透策略,已經說明“權力的控制無所不在,但現(xiàn)代權力修辭的重心已經從身體轉向精神領域,它不遺余力地在話語中編織人道主義的謊言,從而制造主體的修辭幻象”。[21]今天,在安全問題日趨復雜化的形勢下,我們需要有意識地把握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話語權。在運用技術理性維持傳統(tǒng)安全的基礎上,強化對我們黨主導意識形態(tài)的認同與對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自信,這樣才能在充滿不確定性、不穩(wěn)定性的未來安全變局中維護好國家與人民的安全,為世界安全貢獻中國力量。
安全問題研究領域,總體以安全問題的指涉對象與主導價值作為分析傳統(tǒng)安全問題與非傳統(tǒng)安全問題的理論導引??茖W理性的態(tài)度應是將傳統(tǒng)安全問題與非傳統(tǒng)安全問題置放于安全問題的統(tǒng)一視域之內,以國家安全作為主導,兼顧人的安全、政治安全、文化安全、經濟安全、信息安全等非傳統(tǒng)安全之指涉對象。本文從傳統(tǒng)安全與非傳統(tǒng)安全的概念入手,梳理兩者觀念始成的主客觀路徑和傳統(tǒng)安全與非傳統(tǒng)安全理論范式,并以阿富汗、伊拉克、敘利亞戰(zhàn)爭為共時體驗場,深刻揭露了一直以來的國際安全問題的始作俑者便是蠻橫推行單邊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的西方世界;深刻揭露了西方世界對以中國為代表后發(fā)崛起的大國開始改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文化殖民”伎倆。作為負責任的大國,中國必須清醒地認識到西方世界的圖謀,并在硬實力與軟實力博弈較量的過程中,以“和合”安全觀念為指導,適度使用技術理性力量,靈活運用交往理性手段,在風云變幻的國際、國內安全變局中,科學、合理、有效地維護國家與人民的安全利益,構筑防范非傳統(tǒng)安全入侵的思想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