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娟燕
(集美大學 文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1)
最早將唐宋詞分為婉約與豪放二體的是明人張綖。他在《詩馀圖譜》中說:“詞體大略有二:一體婉約,一體豪放。婉約者欲其辭情蘊藉,豪放者欲其氣象恢宏。蓋亦存乎其人,如秦少游之作,多是婉約;蘇子瞻之作,多是豪放。大抵詞體以婉約為正,故東坡稱少游為‘今之詞手’,后山評東坡詞‘如教坊雷大使舞,雖極天下之工,要非本色’?!盵1]473之后,明人徐師曾也有過類似的說法:“至論其詞,則有婉約者,有豪放者。婉約者欲其辭情蘊藉,豪放者欲其氣豪恢宏。蓋雖各因其質,而詞貴感人,要當以婉約為正?!盵2]此后,學者都普遍接受詞分婉約與豪放二體。蘇軾在我國詞史上有著特殊的地位,對詞的發(fā)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其創(chuàng)立了豪放派。他那豪放、意氣風發(fā)、境界宏闊的豪放詞,被后人代代相傳吟詠,擊節(jié)嘆賞。然而,縱觀蘇軾現(xiàn)存詞作,從數(shù)量上看,流傳下來的340多首中能真正堪稱豪放詞的恐怕大約只有三四十首,僅占1/10左右,較多的卻是其明麗、嫵媚之婉約詞。
眾多學者注意到蘇軾婉約詞的數(shù)量之多,并強調(diào)蘇軾在婉約詞上的成就和影響是不容忽視的。一些評論家對蘇軾的婉約詞作出了相應評價,且高度肯定了蘇軾婉約詞之地位。如張炎在《詞源》中認為蘇軾婉約詞“清麗舒徐,高出人表”[1]72為“周(邦彥)、秦(觀)諸人所不能到”[1]72。賀裳《皺水軒詞荃》評論蘇軾婉約詞說:“蘇子瞻有銅琶鐵板之譏。然其《浣溪沙·春閨》曰:‘彩索身輕常趁燕,紅窗睡重不聞鶯’。如此風調(diào),令十七八女郎歌之,豈在‘曉風殘月’之下?!盵3]
前人對蘇軾婉約詞已作出較為合理的評價,為后人研究蘇軾婉約詞提供了示范。自20世紀80年代至今,學術界對蘇軾婉約詞研究已呈現(xiàn)出日益升溫的趨勢,研究成果新見迭出、異彩紛呈。目前,學術界對蘇軾婉約詞的研究論文達60余篇;曾棗莊、葉嘉瑩、陳邇東、鄒同慶和王宗堂等都已出專著,對蘇詞進行選釋、分析和研究。此外,還有一些海外漢學家對蘇軾詞的研究予以高度關注,如日本最具代表性且影響深遠的保前佳昭創(chuàng)作的《蘇詞研究》,還有村上哲見的《唐五代北宋詞研究》和內(nèi)山精也的《傳媒與真相——蘇軾及其周圍士大夫的文學》。始于20世紀70年代的北美詞學研究,一直把婉約詞作為研究重點,其中也囊括了蘇軾婉約詞。
根據(jù)近40年蘇軾婉約詞的研究狀況和相關資料的簡要整理,可知其研究內(nèi)容豐富多彩。筆者擬從蘇軾婉約詞的內(nèi)容題材研究、藝術風格研究、相關比較研究和繼承、發(fā)展與影響研究等四方面,對近40年蘇軾婉約詞的研究現(xiàn)狀進行整理分析,力求作出客觀的述評,并指出目前研究存在的不足及需要解決的問題,希望能進一步推進蘇軾婉約詞的研究。
因為蘇軾婉約詞數(shù)量多,所以,眾多學者首先將關注點放于內(nèi)容題材研究。曾棗莊《蘇軾的婉約詞》[4]指出,蘇軾婉約詞除了言情詞和詠物詞,還有懷古詞、贈人詞、寫景詞和紀行詞。曾棗莊詳細地分析了蘇軾的言情詞《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詠物詞《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和《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及懷古詞《永遇樂·彭城夜宿燕子樓,夢盼盼》和《洞仙歌·冰肌玉骨》等。張富華、施開誠、何文楨、解國旺、陳開梅和李俊華等都提及且探析了蘇軾婉約詞的各類題材。由此,大致了解了蘇軾婉約詞的題材內(nèi)容,從而對蘇軾婉約詞有了基本的整體概觀。張富華在《淺論蘇軾婉約詞的思想創(chuàng)新》[5]一文中認為蘇軾婉約詞中的詠史詞“能以婉約戀情題材寄托他對人生、政治、社會的哲理認識,喚起人們對這些重大問題的深入思考,從而獲得進取力量”。解國旺《試論蘇軾的婉約詞》[6]和何文楨《蘇軾婉約詞的創(chuàng)作特色》[7]明確指出蘇軾是第一個將農(nóng)村風情寫入詞作題材的詞人,代表作為蘇軾在徐州任上寫的五首《浣溪沙》。 陳開梅《試論蘇軾的婉約詞》[8]認為蘇軾詠物詞“物物而不物于物”“往往借物寓意,意在言外;托物擬人,若即若離”,共同之處為“似花還似非花”。
蘇軾婉約詞的內(nèi)容題材研究,近年來已接近飽和狀態(tài),尤其是其婉約詞的分類。學者多是將其分類后,列其代表作進行分析探究。其中不乏類似甚至雷同的觀點,所舉代表作也基本一致。學者需進一步研讀蘇軾婉約詞作品,轉換視角,深入研究。
蘇軾婉約詞從塑造形象上來說,也是相當豐富的。龐會香和宋方報《蘇軾的婉約詞探析》[9]及高文利《蘇軾的婉約詞探析》[10]都明確地指出蘇軾婉約詞塑造了亡妻、舞妓和懷春少女等形象,以及具有寄托身世之感的物象,并將其政治情懷融于詞作之中。
蘇軾婉約詞韻味深厚,熔豪放、婉約于一爐,這便凸顯了其婉約詞具有獨特之風采。在蘇軾婉約詞的特點研究上,有些學者針對個別鮮明的特點進行分析論述。姜惠平《蘇軾婉約詞的藝術特色淺析》[11]論述蘇軾婉約詞的風格不拘一格,多姿多彩,豪放曠達,但又具有爭妍斗奇的風姿。沈萍《試論蘇軾婉約詞的審美特征》[12]介紹了蘇軾婉約詞內(nèi)質深沉含蓄、情以郁而后深、主體形象孤高出塵和時空藝術精巧嫻熟等審美特征。張海燕、徐艷、杜曉霞在《蘇軾婉約詞的獨特美感探析》[13]一文中,探析了蘇軾婉約詞意境上的含蓄、優(yōu)雅之美,情感上的真摯感人之美和清新脫俗的語境之美。
張富華就蘇軾婉約詞的思想創(chuàng)新和藝術創(chuàng)新方面進行了全面且系統(tǒng)的論述。張富華在《淺論蘇軾婉約詞的思想創(chuàng)新》[5]一文中,通過分析蘇軾各種題材的婉約名篇,說明蘇軾婉約詞的思想創(chuàng)新在于其詞作能夠展現(xiàn)高尚的人生哲理與深刻的社會見解,進而使讀者在作品中獲得啟迪與激勵。在《淺論蘇軾婉約詞的藝術創(chuàng)新》[14]一文中,張富華先是提出要正確理解古人對蘇詞藝術創(chuàng)新的評論,再論述蘇軾婉約詞藝術創(chuàng)新在比興寄托、人物刻畫、語言運用和意境等方面的表現(xiàn)。
學者對蘇軾婉約詞的藝術風格研究大都能圍繞其中一點進行深入剖析,尤其是張富華的研究,對蘇軾婉約詞的思想創(chuàng)新和藝術創(chuàng)新進行深入展開,進一步挖掘了蘇軾婉約詞獨特的藝術風格。
學術界對蘇軾婉約詞的相關比較研究,主要涉及辛棄疾和李清照等詞人的比較研究。王勇《婉轉幽雅亦崢嶸——蘇軾辛棄疾婉約詞比較》[15],介紹了蘇軾和辛棄疾在婉約詞創(chuàng)作中流露出不同的精神世界,在離別題材方面的不同表達,農(nóng)村題材方面的不同作用。中國海洋大學滕召梅的碩士論文《試比較蘇軾與辛棄疾婉約詞之異同》[16]從各個方面對蘇軾和辛棄疾婉約詞的異同進行研究。首先,滕召梅探討了蘇軾、辛棄疾二人各自的人生經(jīng)歷及其創(chuàng)作背景對其創(chuàng)作的影響。其次,從題材上歸納二人的異同,相同之處是二人的言情詞典雅蘊藉、深切感人,詠物詞則自然明快、詩情畫意、語新意濃,酬應、送別詞則哀婉動人。不同之處表現(xiàn)在戀情題材和部分婉約的農(nóng)村題材上。蘇軾與辛棄疾在愛戀題材上的不同主要指蘇軾與妻妾的感情是感人至深的,辛棄疾與妻子之間的感情是平淡的,但與其眾多侍妾卻感情深厚。在一些婉約的農(nóng)村題材上,蘇軾創(chuàng)作了大量農(nóng)村題材作品,并推動了農(nóng)村詞的發(fā)展,辛棄疾則繼承了蘇軾以農(nóng)村為題材的婉約詞傳統(tǒng),使農(nóng)村詞在其手里得以興盛。再次,蘇軾、辛棄疾二人在藝術風格上的異同,二者的相同點分別是新穎獨特的比興手法運用和婉約中帶有豪放曠達之氣。二者的不同點是蘇軾妙用代言體寄寓己懷,辛棄疾善用對話體表達深厚的感情;蘇軾婉約詞用婉調(diào)作婉詞,辛棄疾婉約詞用豪調(diào)寫婉詞;在語言運用方面,蘇軾逐漸趨雅,辛棄疾逐漸趨俗。最后,滕召梅還分別分析了蘇軾“以詩為詞”和辛棄疾“以文為詞”的詞學理論在婉約詞中的再現(xiàn)。王陽春《蘇軾與辛棄疾婉約詞的異同對比》[17]指出蘇軾、辛棄疾二人的相同之處在于二人都將豪放寓于婉約之中、婉約詞的格調(diào)都較高、題材涉獵廣泛。不同之處在于二人寫婉約詞的題材、風格、思想、寫作手法等方面有各自的特色。李昕烔《蘇軾、辛棄疾婉約詞風簡析》[18]則通過蘇軾《賀新郎·乳燕飛華屋》《洞仙歌·冰肌玉骨》和辛棄疾《祝英臺近·晚春》《滿江紅·暮春》進行對比分析,進而闡釋蘇軾、辛棄疾兩人詞風的異同,得出蘇軾這兩首詞長于營造空靈優(yōu)美意境,辛棄疾的兩首詞則長于入微刻畫人物情感。另外,李昕烔在文末點出蘇軾和辛棄疾各有所長,“正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張千辰的《蘇軾與李清照婉約詞的差異》[19]指出,從蘇軾、李清照二人的女性形象塑造、創(chuàng)作手法、語言特色上的差異進行比較,從而找出異同。在女性形象塑造上,兩人對少女形象的描寫差異較大,蘇軾筆下大多是其想象出來的嬌嬌女形象,李清照筆下的少女朝氣蓬勃,似是寫自己,將自身的親身經(jīng)歷和所見所感融入詞中。在描寫手法上,蘇軾最突出的藝術手法是比興,而李清照因缺乏復雜為官的處事環(huán)境,就更側重于用白描的手法來表達自己的心聲。在語言特色上,蘇軾“以詩為詞”,語言洗練、凝重,動詞和虛詞的運用恰到好處;李清照則注重音律、情致、氣格等,讓語言明白曉暢、通俗易懂,產(chǎn)生音律美,也常用尋常語句入詞,用詞精煉、準確。
總的來看,近40年學者對蘇軾婉約詞的比較研究不是停留在表面的對比,而是從各個角度出發(fā),結合出身背景、人生經(jīng)歷和社會狀況等方面進行深入探討,從而得出異同之根本原因。尤其是滕召梅的碩士論文,從知人論世的角度切入,全面細致地分析蘇、辛婉約詞之不同。
蘇軾婉約詞達到如此之成就,自然離不開對前人婉約詞的繼承。李從軍《論蘇軾的婉約詞》[20]提出蘇軾婉約詞博采眾家之長,受益于歐陽修、韋莊、薛昭蘊,化用了張志和、顧夐、金昌緒和張先等的麗句。施開誠《淺談蘇軾婉約詞》[21]和解國旺《試論蘇軾婉約詞》[6]都提出了蘇軾婉約詞的三個源頭,分別是以溫詞和韋詞為代表的花間詞、晏殊和歐陽修、柳永。施開誠指出花間詞婉麗綺靡的作風對北宋詞壇影響特別明顯,并將溫庭筠《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和蘇軾《浣溪沙·道字嬌訛語未成》進行比較,從蘇軾婉約詞中窺見了溫詞造語綺靡綿密的蛛絲馬跡。施開誠還強調(diào)蘇軾作為歐陽修的門生,自然受晏殊、歐陽修的直接影響,進而繼承了他們的詞風。高文利[10]和施開誠一致認為柳永在宋初影響范圍較廣,蘇軾雖然不愿讓其門人寫柳永式的艷詞,但他對柳永的一些格調(diào)較高的作品卻非常推崇,如《雨霖鈴》《八聲甘州》等。對此,施開誠還指出蘇軾主要繼承了柳永的創(chuàng)作手法。
東坡詞“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這既是指他的豪放詞,也是指他的婉約詞。蘇軾在詞史上起著重要作用,不僅指他創(chuàng)立了豪放詞,還指其發(fā)展了婉約詞。曾棗莊《蘇軾的婉約詞》[4],指出蘇軾對婉約詞的發(fā)展貢獻主要在三方面,分別是擴大了婉約詞的內(nèi)容和題材、提高了婉約詞的格調(diào)和遵守詞律不為詞律所束縛。李慶皋《蘇軾婉約詞初論》[22]認為,蘇軾在“襲用閨房花草的傳統(tǒng)題材時,能賦予真情實感”,“刷新了詞的意境”。李從軍[20]則認為蘇軾婉約詞的突破,表現(xiàn)在意境的獨到、風格的清曠疏宕和手法的不落窠臼。田磊在《論蘇軾的婉約詞》[23]一文中,指出蘇軾將婉約和豪放相結合,且在婉約詞創(chuàng)作中運用了比興寄托手法。姜朝暉《簸之揉之 高華沉痛——蘇軾婉約詞論略》[24]指出,蘇軾從內(nèi)容和形式上對傳統(tǒng)的婉約風格進行了革新,“以語辭、情思之‘凈化’”,極大地發(fā)揮了詞之抒情寫物的特色,從而提高了詞的品味。解國旺《試論蘇軾的婉約詞》[6]較為詳細地論述了蘇軾對婉約詞的發(fā)展,在題材內(nèi)容上,將自身的生活遭際、政治感遇、哲理情操融入其詞作中,給原本窮途末路的婉約詞注入了活力;在詞意詞境上,東坡將詞品、人品和才情完美結合,使得其婉約詞意境高妙、寄托深遠;在表現(xiàn)手法上,蘇軾用寫詩的技巧來填詞,使其在寫作手法上有了較大的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陳開梅《試論蘇軾的婉約詞》[8]、王利華《蘇軾對婉約詞的雅正》[25]、廖泓泉《論蘇軾婉約詞的新變》[26]和陳寧《論蘇軾對婉約詞的雅化》[27]等文章都指出蘇軾對婉約詞進行了革新,化俗為雅,去掉了柳詞的俗艷輕浮,對婉約詞情感和境界品位等方面進行了雅化。
蘇軾詞對后世的影響是多方面、多層次的,蘇軾豪放詞開了南宋辛派詞的先河,影響了清初“陽羨派”領袖陳維崧、曹貞吉等人,其豪放詞的影響一直延伸至今。同樣,其婉約詞也影響了后世眾多詞人。李從軍在《論蘇軾的婉約詞》[20]一文中指出,蘇軾對后世婉約詞創(chuàng)作的影響主要有兩方面:一方面是對豪放派詞人婉約詞創(chuàng)作的影響;另一方面是對格律派詞人的影響。李從軍認為,蘇軾對辛棄疾的豪放詞影響是深遠的,對辛棄疾婉約詞的影響也是深刻的,且二人婉約詞的風格頗為相似。蘇軾婉約詞對格律派詞人的影響主要包括兩點:一是指“逆挽”之法對后世詞人的影響,蘇軾早生于周邦彥19年,因而蘇軾用“逆挽”之法寫詞,可能為周邦彥所仿效;二是指蘇軾婉約詞創(chuàng)作對姜夔、張炎、納蘭性德等后世詞人婉約詞創(chuàng)作的影響。而傅卓寰《<論蘇軾的婉約詞>之我見》[28]指出,“逆挽”之法在當時詞壇的影響應是消極的,且這一手法,不是創(chuàng)始于蘇詞,在《敦煌曲子詞》中有《別仙子》便使用了“逆挽”之法。周子瑜《蘇軾對婉約詞風的刷新》[29]認為,蘇軾婉約詞的發(fā)展有助于“人們對詞體的推尊”,便于拓展婉約詞的題材領域,“帶動了一批批婉約詞人健康成長”。
另外,一些學者還指出蘇軾婉約詞存在的不足之處。李慶皋《蘇軾婉約詞初論》[22]指出:“在蘇軾個別婉約詞作中,沒有完全洗刷凈從晚唐五代因襲來的纖柔與秾艷”;其婉約詞流露出更多游戲人生、消極虛無的思想。殷光熹《論蘇軾的婉約詞——蘇詞風格特色之一》[30]提出蘇軾婉約詞中也有一些格調(diào)不高、感情不夠健康的作品。
總的來看,近40年學術界對蘇軾婉約詞的繼承、發(fā)展和影響研究已然取得了一定成果。學者對蘇軾婉約詞的發(fā)展和影響方面研究不再一味肯定,而是能從多角度進行論述,以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進行客觀判斷。
以上對20世紀80年代至今的蘇軾婉約詞研究進行了大致的述評,但由于一些論文和著述未能親見,因此,在論述上難免不夠全面。綜前文所述,東坡詞別開生面,豪放乃其風格一面,婉約蘊藉也是其詞的另一種主導風格,恰似其詩文,行云流水、意趣橫生、文理自然。學術界對蘇軾婉約詞的內(nèi)容題材研究和藝術風格研究已比較詳盡,對蘇軾婉約詞的相關比較研究、地位與影響研究等方面成果豐碩。
縱觀近40年蘇軾婉約詞的研究雖然獲得了極大發(fā)展,但仍舊存在不足,如探討蘇軾婉約詞的藝術風格與影響的論文頗多,有不同程度的成果,但有些選題陳舊且多有雷同,視角缺乏新意,并未深入挖掘,缺乏學術價值和對他人的啟發(fā)意義,可以說是新瓶裝舊酒,在前人的觀點中反復論述,并沒有顯著的創(chuàng)新之處。另外,不少課題也還有待深入探討和突破。
首先,關于蘇軾婉約詞的研究都是放于蘇軾詞研究當中,并沒有專門將其匯總研究。研究者應加大整理與研究力度,將現(xiàn)有的研究成果整理歸納匯總,以便后人探索研究。其次,有待進一步拓寬視野,轉換研究視角、加強研究深度。蘇軾婉約詞篇目眾多,是其詞的重要部分,既有的研究成果并非研究盡頭,理應轉變狹隘且陳舊的研究視角,進一步挖掘蘇軾婉約詞之美。當今蘇軾婉約詞研究已進入瓶頸期,學者應開拓視野,建立跨學科研究概念,建立多元化和多角度的研究視野。最后,合適的研究方法是研究順利進行的保障,研究者應有效又恰當?shù)乩酶黝愘Y源,吸收借鑒其他學科領域的研究方法,促進蘇軾婉約詞朝多方向深入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