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福林

（廣西國際商務職業(yè)技術學院 廣西·南寧）

［提要］ 媒介融合具有信息生產融合、信息傳播融合、信息受眾話語融合和受眾反抗力量融合等特征。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面臨著公信力危機、合法性危機、傳播危機和執(zhí)行危機。要通過強化公共政策制定的公眾參與，強化公共政策的價值追求，強化公共政策輿情治理和強化媒介素養(yǎng)提升等途徑，應對公共政策危機。

公共政策服務于國家社會治理，促進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是現(xiàn)代化社會運轉和實現(xiàn)政府職能的極其重要的元素。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的各個方面，如制定的主體、制定的過程、運行的過程、內容、法律與倫理依據(jù)等為更多的主體所關注。同時，公共政策危機也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不斷呈現(xiàn)。公共危機的出現(xiàn)削弱了公共政策的效用，影響著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正確應對公共政策危機對完善公共政策，進而促進實現(xiàn)公共利益有重要意義。

一、媒介融合及其主要特征

作為現(xiàn)代傳播的重要實踐，媒介融合是現(xiàn)代信息社會的普遍現(xiàn)象。媒介融合是“以數(shù)字技術、網絡技術和電子通訊技術為核心的科學技術的推動下，組成大媒體業(yè)的各產業(yè)組織在經濟利益和社會需求的驅動下通過合作、并購和整合等手段，實現(xiàn)不同媒介形態(tài)的內容融合、傳播渠道融合和媒介終端融合的過程?！泵浇槿诤现貥嬃瞬煌浇榈年P系，使媒介信息生產趨于多元化，加速了信息在不同媒介和受眾之間的傳播，擴大了信息傳播范圍。而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受眾基于權利、利益、娛樂、消費等方面的訴求，不斷主動建構話語，同時也對權力的制約進行消解或者反抗。

（一）信息生產融合。“我們已經進入一個以互聯(lián)網為傳播介質的傳播主體極端多元化的時代”，傳播主體極端多元化改變了“人類社會的信息生產方式”，傳統(tǒng)媒體與讀者、聽眾、觀眾“一起生產信息”。在傳統(tǒng)媒介環(huán)境下，媒介信息的生產主要由媒介從業(yè)人員完成。他們把通過多渠道獲得的信息按照媒介的要求整理，這樣的信息生產有著固定的流程、嚴格的標準與程序。而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這樣的媒介信息生產狀況被改變了：除了媒介從業(yè)人員之外，更多的主體參與到媒介信息生產，比如當事人、目擊者，而有的則在不同媒介信息的基礎上進行信息的再生產，以使得相關事件、人物、事物等等在進一步吸引受眾關注的同時為媒介帶來收益?？梢哉f，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潛在的媒介信息的生產者。但是，他們當中一部分人與報紙、期刊、廣播、電視等媒介的聯(lián)系并不十分密切，他們更多的時候是當事人、目擊者、耳聞者，他們利用微博、微信、網絡論壇、網絡社區(qū)等媒介生產信息。也就是說，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不僅信息生產者呈現(xiàn)多元化，而且信息生產也不局限于傳統(tǒng)渠道。最終，這些信息有一部分進入媒介融合平臺，而另一部分則流動在自媒體，為不同的受眾所熟知。

（二）信息傳播融合。技術的進步使得人類社會進入“信息傳播邊界消逝”后的“全連接”世界，也即“以智媒技術、移動互聯(lián)網技術為基礎的，主體層面的個人與個人、群體與群體的無邊界連接，同時伴隨著主體而來的社會場景碰撞，是一個社會場域與另一個社會場域的連接。”媒介融合表征了傳統(tǒng)媒介的自我變革，以及傳統(tǒng)媒體與新媒體的聯(lián)結。媒介融合造就了新的信息傳播環(huán)境，媒介信息在此環(huán)境中加速傳播，傳播的范圍也隨之擴大。一方面信息的傳播渠道已不局限于傳統(tǒng)媒介，而新媒體憑借信息快速生產成為了信息傳播的重要渠道。信息不僅在受眾與媒介之間實現(xiàn)單向、雙向傳播，而且在受眾與受眾、媒介與媒介等主體之間實現(xiàn)雙向、多向傳播。因此，在媒介融合時代，信息獲得了新的生存環(huán)境。另一方面媒介融合加速了信息傳播。這主要得益于數(shù)字技術、電子通訊技術等現(xiàn)代技術。受眾不僅可以在媒介融合平臺閱讀、瀏覽信息，而且可以轉發(fā)信息、公開評論。這些信息除了文字之外，還有圖片、影像、聲音、表情、符號，可以說，凡是能表達受眾情感、情緒、意見的符號都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呈現(xiàn)。另外，則是信息傳播技術的融合，媒介告別了使用單一信息傳播技術的時代，把多種信息傳播技術融合在一起，以提高信息傳播效率，擴大信息傳播范圍，提高信息傳播精準度。

（三）受眾話語融合?！霸捳Z不僅僅是觀念或‘文本’（所說的是什么），而且也是情境（何處、何時、怎樣和為何要說它）”，話語“既指涉結構（所說的什么，或者在何處以及怎樣說），也指涉能動力（誰向誰說什么）”。話語是受眾借以表達個人或集體利益、情感與情感、訴求、思想觀念等的媒介。在傳統(tǒng)媒介環(huán)境下，受眾話語與媒介話語相同或者相似，方有可能呈現(xiàn)于媒介，反之則難以進入媒介環(huán)境。媒介融合打破這樣的局面，受眾把傳統(tǒng)媒介話語與新媒體話語融合在一起，既使用與媒介相同或相近的話語，又運用俗語、口頭語等其他話語，受眾掌握著使用何話語的自主權。比如，受眾面對宏大敘事話語時，可能回應以宏大敘事話語，可能相反，或者干脆以非文字形式（如符合、圖像）予以回應。可以說，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受眾話語在媒介普遍都可以呈現(xiàn)。同時，受眾還主動建構話語。生活與實踐為受眾主動建構話語提供了源泉，他們的閱歷與見識、知識與視野、經歷與期待等等使得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的話語變動更加多元，語義與表達方式有時讓人驚奇、耳目一新，有時又力透紙背、直抵事物本質。受眾主動建構的話語帶著鮮明的個性，甚至帶著明顯的個人好惡、個人情緒痕跡，直接地表達著受眾對人物、事件、事物、場景等方面的感受。受眾主動建構話語，不僅僅是個人行為，也不僅僅是為了宣泄個人情緒，在面對公共事件、進入社會輿論場域時，這樣的行為更容易表現(xiàn)為集體行為，并且是試圖影響公共事件走向的行為。

（四）受眾反抗力量融合。主體是“權力”的產物，也是權力的“反抗者”。實際上，通過“依賴、服從”某些社會規(guī)范或者權力機制，“自由”、“自主”的主體才能產生。與在傳統(tǒng)媒介環(huán)境下一樣，受眾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反抗，包括對消費社會的反抗、對行政權力的反抗、對意識形態(tài)的反抗、對社會不良現(xiàn)象與不良風氣的反抗等。這樣的反抗或者來自受眾自身的價值觀念體系，或者受媒介信息的驅動與蠱惑，或者來自自身狹隘的認知。不管怎樣，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力量驅使著公眾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形成反抗力量以及反抗力量的融合。一方面一部分受眾對另一部分受眾的反抗，二者思想認識、價值觀念、思維方式與認知差異性明顯，并在不同程度上存在難以調和之處；另一方面受眾對媒介的反抗，如對媒介話語、媒介立場、媒介生態(tài)、媒介形象等方面的反抗。需要注意的是，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受眾的反抗以及反抗力量的融合，并不是訴諸實際暴力行動的反抗（雖然不時夾雜著暴力語言或者表達暴力傾向，但受眾普遍服從于社會規(guī)范與法律體系），而是使不同的方面處于對立狀態(tài)。這樣的對立狀態(tài)會在一定條件下沉寂，也會在一定條件下激化。這取決于受眾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的選擇。

二、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危機分析

媒介融合打破了政治對媒介的嚴格控制，受眾借助不同媒介獲取信息，同時又借助不同媒介對社會公共事務表達意見、態(tài)度、情緒，積極參與政治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成于政治系統(tǒng)的公共政策，尤其是與受眾自身利益相關或為受眾普遍關心的公共政策，需要面對公眾的多重審視。公共政策的公信力危機、合法性危機、傳播危機和執(zhí)行危機在很大程度上與此相關。

（一）公信力危機。公共政策公信力反映了公眾對公共政策的信任、認可?？梢哉f，具有公信力的公共政策具有生命力，容易得到公眾擁護和有效運行。公共政策的公信力危機意味著公眾對公共政策產生質疑，乃至批判和付諸行動的反抗、抵制。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的公信力危機產生于受眾借助不同媒介對公共政策的進行關注與多重審視的過程之中。一方面公眾借助不同媒介對公共政策制定者進行審視，不僅關注其言行、道德品質、政治立場，而且關注其過往與當下。也就是說，公共政策制定者的信息將大量進入媒介融合環(huán)境，為受眾閱讀、瀏覽、傳播。一旦公共政策制定者相關言行、道德品質、政治立場等與社會主流相悖，就有可能引發(fā)公共政策公信力危機。另一方面公共政策內容面臨著公眾多重審視。公共政策面向公眾和公共利益，本身就是公眾關注的焦點。而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眾的關注變得更加頻繁、深入、全面。因為公眾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有了更多的表達空間，也有了更多了可供交流的機會，公眾之間的信息交換更加頻繁且呈現(xiàn)出極高的效率。一旦公共政策內容出現(xiàn)瑕疵紕漏或者貶損部分群體利益，公共政策的公信力將大大降低。另外，公共政策的過程也處于公眾注視之下，他們借助不同媒介交流信息、比對不同信息、分析信息。缺乏民主、不透明、不公開，公眾參與不足等狀況，都難逃公眾的眼睛，而這將使公共政策出現(xiàn)不可避免的公信力危機。

（二）合法性危機?！耙豁椪哌x擇不論在技術上多么正確，如果它不能被公眾證明是合法的，那么它就幾乎不具有實踐價值?！币簿褪钦f，公共政策應當具有合法性，否則就難以得到公眾認可，也難以付諸實踐和產生經濟社會效益。公共政策的合法性來源于它的價值性。也即公共政策必須體現(xiàn)公共性，代表人民意志，致力于維護公共利益。反之，公共政策就缺乏價值，面臨著合法性危機。一方面公共政策制定者合法性不足，難以確保代表公共利益。作為公共政策的制定者，為了加快公共政策出臺，政府部門通常依賴于政治精英、政策專家和決策智庫等，把公眾意見建議拋卻一邊。實際上，如此的公共政策代表的是精英、專家的意志，而非社會大眾的意志?；蛘哒块T依賴于資本集團制定公共政策，使公共政策偏向維護資本集團利益而偏離公共利益軌道。顯然，這樣的公共政策缺乏合法性。另一方面公共政策的依據(jù)合法性不足，缺乏法治價值。公共政策通行于國家政治框架，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工具。因此，制定公共政策的程序以及公共政策內容必須遵循國家法律法規(guī)，維護國家法治權威，而不能與之相違背，相抵觸，否則，公共政策就失去法律依據(jù)，違背依法治國精神，陷入合法性危機。另外，缺乏道德傳統(tǒng)、社會道德倫理、公序良俗等道德層面的考量，缺乏道德價值，不能為經濟社會發(fā)展提供道德倫理支持，公共政策也會陷入合法性危機。

（三）傳播危機。“大眾媒介是公共領域的一種機制，提供討論、爭辯和信息的發(fā)布”。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眾通過不同媒介對公共政策進行討論、爭辯已經司空見慣。這是信息交流的過程，也是影響公共政策傳播的過程。在媒介融合造就的信息漩渦中，公共政策面臨著傳播危機。這是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的傳播媒介、傳播主體、傳播機制、傳播模式等共同影響的結果。就傳播媒介而言，重傳統(tǒng)媒介而輕新媒體，或者重新媒體而輕傳統(tǒng)媒體，或者離開公共政策傳播實際需求，都會使公共政策傳播處于被動地位，減弱公共政策的傳播效果。就傳播主體而言，公眾在對公共政策進行密切關注，加速公共政策相關信息傳播的同時，有可能扭曲、遺漏、夸大公共政策信息，使相關信息失真。這往往發(fā)生在那些與公眾切身利益密切相關的公共政策傳播的過程中。無論是公共政策利好的一面，還是對利益、權利進行抑制、減損的一面，都有可能在公眾的“眾聲喧嘩”中變形。雖然媒介融合促進了信息快速傳播，但公眾面對不同信息依然有選擇傳播與不傳播（或者有限傳播）的空間。因此，公眾對公共政策的漠不關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公共政策傳播效率，而公共政策也因此而不為相關利益群體所熟知，或者難以在公眾中產生傳播效應，影響公共政策深入人心。就傳播機制而言，如果媒介融合不能提供設計科學、運行順暢的傳播機制，將給公共政策帶來傳播危機。就傳播模式而言，如果運用的傳播模式過于單一或傳播模式缺乏針對性或者不能發(fā)揮多種傳播模式的綜合效應，都會影響公共政策的傳播。

（四）執(zhí)行危機。公共政策的執(zhí)行是相關主體在一定政治理念、政策執(zhí)行思路指導下，發(fā)揮自身綜合能力優(yōu)勢，運用一定策略促使公共政策付諸實現(xiàn)的過程。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的執(zhí)行深受媒介的影響。一方面公共政策的執(zhí)行者是處于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中的現(xiàn)實的人，其思想認識、價值觀念等為媒介融合環(huán)境所影響，當其思想、立場等主觀世界為媒介融合環(huán)境所污染、腐蝕，就會歪曲公共政策的執(zhí)行，甚至規(guī)避公共政策執(zhí)行，繼而造成公共政策執(zhí)行危機?；蛘吖舱叩膱?zhí)行者不能有效收集、整理、分析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的媒介輿論，對公共政策執(zhí)行遇到的困難無法準確預判，也會給公共政策帶來執(zhí)行危機。另一方面在媒介環(huán)境影響下，公眾的反抗也會引發(fā)公共政策執(zhí)行危機。公眾的反抗主要來源于對公共政策涉及的利益調整、權利分配、資源配置、機會供給等方面的質疑與不滿?；趯草浾摪l(fā)展趨勢研判，作為公共政策的執(zhí)行者往往會做出相應的調整，以平息社會輿論。

三、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危機應對策略

媒介融合改變了媒介自身，也深刻影響著公共政策的制定、執(zhí)行與評估。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危機的出現(xiàn)在某種意義上與公共政策、媒介融合的復雜性密切相關。所以，要有效應對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的公共政策危機，要立足媒介融合環(huán)境有所作為。既要發(fā)揚民主擴大公眾參與，增強公共政策合法性和公信力，又要強化媒介輿情治理，提高相關主體的媒介素養(yǎng)，為減少乃至消除公共政策危機提供保障。

（一）擴大公共政策制定過程的公眾參與。“公民參與不僅在形式上和實質上賦予公民表達自己利益的機會，保證公民獲得影響其自身生活質量的權利，而且它更維系了公民與政府之間持續(xù)溝通與信任的關系，保持了政府公共政策的合法性基礎?！泵浇槿诤檄h(huán)境下，公共政策的制定應當擴大公眾參與，以增強公共政策的公信力。第一，要擴大公共政策制定主體，使政府、社會組織、專家、公眾代表、網民成為制定公共政策的參與者，以便使公共政策在最大限度上反映公眾的集體意志和真正代表公共利益。擴大公共政策制定主體范圍，有助于減少政府官員個人意志、資本勢力對公共政策制定過程的腐蝕，提高公共政策的公信力。同時，要警惕公眾的被動參與，發(fā)揮媒介融合平臺作用，引導公眾關注公共事務，積極表達真實想法、意愿與利益訴求。第二，要擴大公眾參與的渠道。媒介融合為擴大公眾參與公共政策制定創(chuàng)造了條件。要利用傳統(tǒng)媒介的轉型升級，發(fā)揮傳統(tǒng)媒介與新媒體的組合優(yōu)勢，搭建高效、優(yōu)質的公眾參與渠道。同時，要在新媒體搭建通道，溝通公眾與政府部門，為公眾圍繞公共政策制定提供意見表達空間。擴大公眾參與渠道，要加強媒介與政府、社會機構、經濟組織、文教機構等方面的合作，發(fā)揮政治精英與專業(yè)人才、政治系統(tǒng)與經濟社會系統(tǒng)的作用，提升公共政策內容質量，提高公共政策公信力。第三，提高公眾參與的能力。公眾參與制定公共政策，目的在于提高公共政策科學性，提高公共政策公信力。公眾參與能力強，就有利于提高制定公共政策的效率，規(guī)范公共政策制定程序，減少公共政策內容瑕疵。反之，則會減緩公共政策議程推進，影響公共政策設計。提高公眾參與能力，需要提高公眾參與意識，引導公眾主動參與公共事務，行使公民權利，承擔社會責任。需要借助媒介融合環(huán)境促進公眾互動，讓公眾在互動中學會表達意見，共享信息，提高溝通效率。

（二）強化公共政策的價值追求。公共政策的“倫理向度”和“價值追求”是達成公共目標、解決公共問題和實現(xiàn)公共利益的道德基礎，是“社會公眾獲得良好公共生活”的重要保障。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面對不同社會思潮、價值觀念的沖擊，應當強化公共政策的價值追求，彰顯公共政策的人文價值、法治價值、道德價值，增強公共政策的合法性。第一，強化公共政策的人文價值。公共政策的制定與運行是人的實踐活動，既凝聚著人的智慧，又深深地影響著人的發(fā)展。因此，公共政策應當具有人文情懷，彰顯人文精神。強化公共政策的人文價值，就要使公共政策尊重人的價值與尊嚴，尊重公共利益，延續(xù)社會歷史人文優(yōu)秀傳統(tǒng)。強化公共政策的人文價值，要求公共政策制定者具有人文精神，關注人與時代的互動，關注人的需求與發(fā)展，關注人的社會責任、歷史使命與社會生活狀況。強化公共政策的人文價值，要使人文價值呈現(xiàn)于公共政策的目標，使公共政策的操作步驟彰顯人文關懷，為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提供動力。第二，強化公共政策的法治價值?，F(xiàn)代社會是法治社會。依法治理社會，依法治理國家，依法推動經濟社會發(fā)展和人的發(fā)展，已經成為社會的普遍共識。強化公共政策的法治價值，要堅持法治精神，正確處理公共政策與法律法規(guī)的關系，要求公共政策的制定、運行、評估等始終處于現(xiàn)行法律框架之下，維護國家法律權威。強化公共政策的法治價值，要求嚴格、規(guī)范執(zhí)行公共政策，防止公共政策執(zhí)行過程滋生腐敗，防止公共政策被個人意志、資本力量干擾而偏離公共利益軌道。第三，強化公共政策的道德價值。作為政府解決公共問題的重要手段，公共政策具有明確的問題導向、結果導向和績效導向。這就使得公共政策往往表現(xiàn)出較強的可操作性，以致忽視了道德的觀照與考量。因此，必須強化公共政策的道德價值，摒棄工具主義對公共政策的干擾，以免公共政策受到個人主義、利己主義、拜金主義、地方主義的侵蝕。強化公共政策的道德價值，要尊重和弘揚優(yōu)秀傳統(tǒng)美德，堅持科學發(fā)展導向，培育和維護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良好關系。強化公共政策的道德價值，要反對過度追求效率與條理，反對經濟利益至上和市場至上，堅持維護公序良俗和尊重社會道德規(guī)范，引導公眾堅持正義。

（三）強化公共政策輿情治理。公共政策危機的產生和擴散伴隨于“目標群體及利益相關者得失判斷的對弈”，相關的風險信息通過“輿論和人際網絡”等渠道被放大。在這個過程中，媒介和媒介融合實際上成為了催生和擴大公共政策危機的溫床。因此，應當強化公共政策輿情治理，營造良好的媒介環(huán)境，塑造健康的公眾輿情，促進公共政策良性傳播。第一，強化輿情的技術控制?！靶旅襟w有時候會繞開已經建立起來的媒體傳輸機構，發(fā)布遭到禁止或限制的信息，通過這種方式來破壞控制社會知識的等級制度?！本凸舱叨裕@些“遭到禁止或限制”的信息，極有可能帶來公共政策相關信息的扭曲傳播，激起公眾的不滿情緒，激化公眾與政府、政治精英、資本和另一部分公眾的緊張關系，引發(fā)公共政策危機、政府信任危機等。因此，應當強化輿情的技術控制，減少乃至杜絕那些有可能激化矛盾的信息，以利于公共政策在相對寬松、友好的環(huán)境下為公眾討論，在公眾討論中實現(xiàn)有效傳播。第二，強化輿情的正向引導。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公共政策為公眾廣泛討論、質疑是常態(tài)?；诓煌哪康?，與公共政策相關的輿論呈現(xiàn)不同聲音：反對者有之，支持者有之，提出意見建議者有之，冷嘲熱諷者有之……無論何種聲音，最終都會對公共政策產生影響，使公共政策得以調整完善，或者使公共政策終止。出臺公共政策的目的在于促進公共利益。因此，要在媒介融合環(huán)境下，強化輿情的正向引導，也即要把輿情引向公共政策的調整、改進和完善的一面，引向輿論理性的一面，引向促進公共利益的一面，使公共政策始終面向公眾、指向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第三，強化媒介的社會責任。“媒介技術或工具是中性的，它們本身并不必然導致某種‘社會善’或‘社會惡’。歸根到底，媒介工具是人的創(chuàng)造物，重要的是人如何使用它，利用它來傳播什么，達到什么樣的社會目的。”面對公共政策的危機，媒介要強化社會責任，在社會輿論中把握公眾情緒與訴求，調整傳播內容、傳播策略，優(yōu)化傳播機制，規(guī)范信息傳播，為公共政策傳播建立良好的媒介環(huán)境和提供優(yōu)質、高效的傳播平臺。

（四）強化提升媒介素養(yǎng)。公眾是公共政策受益者，同時也是公共政策的討論者、質疑者、批評者，甚至有時候還是公共政策的反抗者、抵制者。而當公眾圍繞公共政策表現(xiàn)出不滿情緒，公共政策制定者、執(zhí)行者往往成為公眾攻擊的對象。無論是公眾還是公共政策制定者、執(zhí)行者，實際上都是社會的一員，均受到公共政策不同程度的影響。因此，應當強化提升媒介素質，以促進公眾和公共政策制定者、執(zhí)行者交流、對話，促進公共政策調整完善與運行。第一，要提升公共政策制定者和執(zhí)行者的媒介素養(yǎng)。基于公共政策制定、傳播與運行，既要提升二者的信息篩選、整合、制作能力，以促進公共政策的制定與傳播，又要提升二者的信息理解、解讀、交流、判斷能力，以回應公眾的討論、質疑，促進公共政策的運行。同時，要提升二者的信息辨別能力，提升二者抵御不良信息腐蝕的能力，使二者在堅持正確的立場、價值觀念的同時，促進公共政策的運行。第二，要提升公眾的媒介素養(yǎng)。公眾參與討論是完善公共政策的重要手段。在促進公共政策完善的過程中，要注意提升公眾的媒介素養(yǎng)。只有這樣，才能在公眾與公眾之間、公眾與政府之間、公眾與媒介之間形成良好的交流關系、對話關系，促進公共政策相關信息的良性流動，減少媒介暴力（尤其是網絡暴力），減少公眾與政府、公眾與公眾的對抗，營造良好的媒介氛圍，促進公共政策不斷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