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達銳，卿 漕

（1.西南政法大學 刑事偵查學院，重慶 401120；2.伊犁師范大學 法學院，新疆 伊犁 835000）

網絡信息技術、大數據的產生和發(fā)展，開啟了人類社會利用數字、信息資源，實現由工業(yè)社會向數字社會飛越，締造數字文明的新時代。伴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快速革新與金融創(chuàng)新浪潮的急劇發(fā)展，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的融合不斷加深，致使網絡金融領域的行業(yè)構成、產品創(chuàng)新、金融業(yè)態(tài)模式迭代更新。隨著經濟改革的不斷深入，新興經濟領域的出現與繁榮將滋生出大量經濟犯罪空間［1］。法律規(guī)制和行業(yè)規(guī)范總是滯后于技術發(fā)展，犯罪分子打著金融創(chuàng)新、技術創(chuàng)新等旗號大肆實施金融行業(yè)內的網絡黑灰色犯罪活動。網絡犯罪與金融犯罪相糾合進而導致網絡金融犯罪的產生。網絡金融領域金融創(chuàng)新與技術創(chuàng)新迅速，加之職業(yè)規(guī)范和道德素養(yǎng)缺失、制度規(guī)章制定和實施滯后等，導致網絡金融犯罪猖獗，非接觸式犯罪特征明顯。隨著大數據時代發(fā)展的日新月異，網絡金融犯罪風險高漲，其犯罪手段及危害結果業(yè)已呈現出行為要素多變性和犯罪行為的跨時空性、虛擬性、隨機性，以及犯罪方式的隱蔽性、智能性、有組織性等諸多新趨勢，致使現場勘驗、證據固定、資金凍結、抓捕追贓等方面面臨巨大困難，同時給偵查協作的有效開展也帶來了極大挑戰(zhàn)。但是，以大數據分析技術為基礎的思維路徑、分析模型、研判工具在推進偵查協作的規(guī)范化、智慧化建設有其獨特優(yōu)勢。

一、大數據語境下網絡金融犯罪案件之偵查協作困境

偵查協作是偵查活動中，偵查部門之間有組織有領導的聯合配合與協同動作的專門活動。偵查協作有利于縮短偵查過程中的時空距離，加快偵破進程，降低偵查成本，提升偵查效率［2］。進入大數據時代，犯罪趨勢隨著國家經濟發(fā)展、科技進步及大眾受教育水平的提升，已呈現出專業(yè)性、革新性、軟暴力化等特點。犯罪行為與犯罪結果的時空割裂，使偵查協作工作部署和聯動面臨著極大的挑戰(zhàn)。網絡信息技術同金融行業(yè)的結合以及大數據技術在社會各個領域的廣泛應用，導致犯罪形式網絡化快速發(fā)展。在此趨勢下，摒棄偵查協作，單純依托某一部門、某一地區(qū)、某一級別的公安機關偵辦此類案件，無疑將會面臨重重障礙。

（一）管理機制滯后阻礙偵查協作開展

現行的公安管理體制依舊是“統一領導、分級管理、條塊結合、以塊為主”。長期以來主要是強化“條塊結合、以塊為主”的作用，已無法滿足犯罪形勢和社會發(fā)展需要，造成偵查協作體制不適應網絡金融犯罪跨時空、跨部門、跨領域的作案特征。偵查機關囿于地方政府掣肘，偵查活動的開展受到行政權力制約，偵查部門機關化、行政化、隨意化、事權模糊化現象嚴重。加之警務保障和專項經費由地方政府提供，地方領導偏見或支持不力，都影響著隊伍專業(yè)化、職業(yè)化轉型和警務基礎設施建設。

在全國性公安管理體制下，誘發(fā)了偵查協作體制間閉塞現象。一方面，出現了偵查機關橫向、縱向兩個方面運行體制的規(guī)定?；诰W絡金融征信體系和安全監(jiān)管機制建設及行業(yè)內控性乏力等原因，公安系統封閉的管理體制不僅容易產生地方保護主義，而且容易造成橫向聯系不足的問題［3］。無償協作原則是我國各級、各地區(qū)偵查機關長期堅持的有關偵查協作請求的一項重要原則。實務中，被請求公安機關基于其長期存在警力不足、資金緊張、協作成本高昂等現實問題的考量，消極作為，極力排斥偵查協作。甚至以案件多、任務重、時間緊、業(yè)務不精通等理由拒絕提供偵查協作。調查發(fā)現，偵查機關內部仍然存在嚴重的“人際關系型”協作、領導命令而進行的“機械任務型”協作。偵查機關內部協作尚且無法有效開展，金融機構和互聯網企業(yè)之間的協作請求更是舉步維艱。另一方面，對警察職能專業(yè)化區(qū)分的同時，無疑造成各警種、各部門之間無形的封閉和割裂，偵查協作效率的提高更是無從談起。針對網絡金融犯罪呈現出來的罪名多樣、領域廣泛、破壞性強等特征，現行的“以塊為主”的偵查體制導致偵查中案件受地方保護主義影響，異地追查困難、信息互通級別低，常常出現犯罪集團打擊不徹底、證據搜集不完全和管轄權越位等問題，致使偵查效率達不到預期目標。

（二）信息互通閉塞致使情報共享受阻

一是，特定信息系統開發(fā)社會依賴性高［4］。對于海量且多樣的數據資源，目前僅僅建立了偵查機關內外各自獨立的、失衡的、片面的、分散的數據庫，極少聯合多部門進行常態(tài)化信息交流、互聯互通、數據分析等信息共享和增值活動。對其技術層面研究發(fā)現，開發(fā)功能強大、多方使用、容量龐大的網絡金融信息索引系統，離不開政府、公安機關、金融機構和互聯網企業(yè)的深入合作及資金投入，長期的單向合作環(huán)境，使得此項工作收效甚微。實務中，公安機關由于缺少信息共享系統開發(fā)的專業(yè)型技術人才，常進行社會工程項目招標，依靠企業(yè)或科研院所完成犯罪信息分析軟件的開發(fā)，并未在人才吸引、軟硬件設備和平臺開發(fā)、使用、維護上占據主動，具有極大的專業(yè)技術依賴性。同時，當信息系統出現運行或使用問題時，無法及時進行維護和檢修，極可能造成信息數據丟失、分析研判錯誤、數據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等問題。因此，統一的信息分析系統建設亟須重視，才能更好應對網絡金融跨行業(yè)、跨地區(qū)的犯罪問題，保障信息共享互通有無、及時迅速、全面高效。

二是，信息孤島致使互聯共通平臺缺失。匯聚龐大而全面的數據是開展偵查協作的基礎，其作用愈發(fā)重要，及時而高效的信息數據互聯共通亦是如此。如果收集數據資源不及時、不全面，那么大數據偵查協作的有效開展將面臨重重障礙［5］?，F如今，偵查機關及社會組織大數據意識顯著增強，紛紛建立了自己的數據存儲系統和檢索分析平臺。然而，出于保密需要和使用權限申報審批流程繁瑣，系統的作用僅僅是內部傳遞，信息孤島現象愈發(fā)突出。信息孤島的存在總體而言是技術性因素和制度性因素綜合作用導致的。技術上，各個行業(yè)、部門和機關彼此間互相試探和保留其獲得的犯罪或非犯罪數據，阻礙了數據分析的科學性和全面性。制度上，受各種主觀利益和保護主義驅使，各級偵查機關各自建立的數據庫普遍存在使用權限層層審批、可檢索內容不全甚至無權使用的狀況，違背了大數據戰(zhàn)略建設宗旨和目的，信息交流互通極大受阻。

（三）偵查思維多變致使協作理念差異

偵查邏輯思維是偵查協作人員必須具備的一項基本技能。不論是傳統偵查還是大數據偵查，偵查思維在案件偵辦中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例如，偵查人員利用類比思維，分析若干起已知刑事案件與某一特定刑事案件的相似屬性，進而推出此類案件可能還存在的其他相似屬性［6］。面對犯罪新技術、新模式、新特征，不少偵查人員出現回溯性思維定式，面對新型犯罪案件極易在偵查邏輯上產生排斥性、單一化、不全面的情況。偵查思維一旦形成便很難輕易改變，需要通過外在客觀因素沖擊和自身主觀克服才能夠轉變。

偵查工作中大多數偵查人員極易陷入反向倒推、因果關系等常規(guī)論證思維。推崇辦案經驗、由人到案、由案到人、由案到案等思維習慣，從所掌握的“實體”證據入手，形成犯罪證據和待證案件事實之間的思維回路?？此七壿嬎季S縝密，實則不然，傳統以因果關系等思維定式主導的俯視型偵查思維，在面對網絡金融化誘發(fā)的創(chuàng)新性金融業(yè)態(tài)和交易模式上，從網絡金融服務渠道獲取線索和證據極易出現路徑上的無序性。以傳統回溯性偵查邏輯思維研判網絡金融犯罪這一“事后行為事實”和“持續(xù)行為事實”相結合的案件，極易使案件協作陷入“死局”，甚至舊案未破、新案又起。此外，因果關系、由案到人、經驗主義等各種偵查思維的使用因人而異。偵查理念的較大差異使得偵查協作人員難以達成共識，如何保證偵查人員統一協作值得關注。

（四）偵查人員素質失衡致使跨域協作困難

大數據時代，偵查人員所缺乏的協作意識、數據意識、整體意識、創(chuàng)新和學習意識等偵查素質成為阻礙偵查人員面對網絡金融犯罪新形勢和偵查工作變革開展偵查協作的重要因素。針對網絡金融犯罪隱蔽性、虛擬性、智能性、專業(yè)化和犯罪信息數據化等特征，目前大多數偵查人員缺乏搜集、識別、分析、提取、保存和使用數據的能力，數據意識欠缺，不能揭示案件本質和規(guī)律。協作層面停留于“人際關系”或表現于法律意識上，未能很好地使用現代信息技術打破時空限制進行網上協作辦案。此外，面對涉及多領域的犯罪手法，常孤立、分散看待問題，不能辯證、整體性分析事物本質，不及時學習他人成功案例或咨詢專業(yè)人士，故步自封。針對全新的犯罪形式，還存在利用互聯網開展偵查協作意識不強、惰性思維突出的人物因素。現實中缺乏的不是可供收集的數據，也不是數據收集的手段，而是收集數據的意識［7］。偵查素質缺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偵查機關的工作，實戰(zhàn)中面對一些難度大、證據少、成本高的案件，偵查人員主觀抑制性意志會迅速上升，人體注意力和專注度下降，與此同時，偵查人員需要從龐大且價值密度低的數據中識別和篩選出能滿足偵查破案需要的有價值的數據信息，工作強度極大。大數據的核心就是挖掘出龐大數據庫獨有的價值。信息數據的篩選過程實際上可以看作是關鍵和隱性數據的識別過程。目前，偵查素質參差不齊，不能滿足數據發(fā)現的現實需要。當獲取或接觸到的數據指向犯罪線索或突破口的關鍵證據時，協作囿于數據意識能力的欠缺很可能出現遺漏，從而導致取證時機喪失以及嫌疑人逃避偵查。

二、大數據語境下網絡金融犯罪案件之偵查協作對策

（一）創(chuàng)新偵查模式，提升協作效率

一是建立偵查協作主體獨立地位。獨立的偵查協作空間、較少的非警務和行政性活動能夠大幅度提升偵查機關的協作效率和工作熱情。淡化偵查機關行政化色彩，改變長期以來“以塊為主”的組織結構弊端，充分發(fā)揮公安機關預防、打擊和懲治犯罪的專業(yè)性、獨立性職能。保障好打擊網絡金融犯罪專職偵查協作部門的辦案經費獨立、人員組成固定、機制規(guī)程科學、指揮決策優(yōu)先，在保證偵查協作有序的基礎上減少行政性審批流程，給予偵查人員高度的行動自由權。

二是建立各級偵查機關網絡數據庫協作渠道。網絡金融犯罪跨越空間、實施廣泛，其犯罪行為發(fā)生地和犯罪結果發(fā)生地分布于全國各省、市、縣的現象極其普遍。為提高各級或異地偵查協作主體使用公安內部數據庫的內通性和交互性，在偵查協作主體間建立往來有序、互通互聯的數據庫綠色協作渠道的任務緊迫。在此網絡高速路中省去行政性的繁冗審批，直接進入全國各級偵查機關數據庫瀏覽、提取和分析特定犯罪案件數據，進而規(guī)避地方保護主義對異地偵查協作及時性的影響。充分實現好、利用好大數據網絡交互的優(yōu)勢，減少偵查協作中遇到的主客觀障礙因素。

（二）搭建協作平臺，深化行業(yè)信任

一是打破信息孤島，深挖數據潛在價值。信息資源在消耗大量警力、物力、財力后，存在數據采集上浪費、存儲上浪費和數據價值低下情況。偵查機關應積極同政府金融機構、互聯網企業(yè)和金融企業(yè)合作，尤其是加強同國際風投性金融公司和評估公司的合作，發(fā)揮外部力量的數據綜合分析、未來趨勢預測和犯罪熱點監(jiān)控等強大輔助功能，防止網絡金融風險演變?yōu)榫W絡金融犯罪，進而避免信息孤島，防止在信息資源的使用方面發(fā)生“馬太效應”。數據的根本價值無外乎滿足用戶的使用需要和現實目的。現階段，網絡金融犯罪的犯罪數據源和證據大部分被記錄在偵查機關外部數據庫中，應建立“備忘錄”形式的內外合作模式，擴大數據使用率和有效性。

二是偵查機關主動開展外部協作。目前，網絡金融犯罪案件的偵查協作亦存在警力保障不充足、資源配置不平衡、數據信息不全面等現實困境。基于國家大數據發(fā)展戰(zhàn)略和網絡金融犯罪嚴重的社會危害性特點，政府金融部門、社會金融機構、互聯網企業(yè)要排除過去“各司其職”“各自為政”的封閉式運轉模式，樹立大局意識，主動發(fā)揮各自領域的獨特優(yōu)勢力量。偵查機關要集中社會化的數據資源，設置專職管理、分析和聯絡人員。主動搭建同政府金融部門、社會金融機構、互聯網企業(yè)的協作聯動平臺，開展網絡金融技術、數據分析技術、數據資源交換合作，提高偵查協作效率。要著重進行采集、篩選、分析相關互聯網企業(yè)、金融機構在關鍵數據掌控方面的優(yōu)勢，并對其進行數據可視化分析，同時適當共享偵查機關內部數據。利用政府外金融機構和網絡企業(yè)先進的、專業(yè)的網絡金融痕跡追溯管理、分析傳輸技術，尋找可疑情況并及時掌握未發(fā)或將發(fā)案件的犯罪熱點和敏感痕跡源，發(fā)揮好大數據技術在預防網絡金融犯罪層面的價值。

三是建立綜合性大數據偵查協作平臺。以相關性、非結構化處理網絡金融犯罪數據為基礎，在獲取、寫入、清洗交叉犯罪數據信息的同時，構建金融行業(yè)、互聯網行業(yè)存儲獨立的數據系統，簡化檢索程序，實現毫秒級數據分析。在大數據綜合性協作平臺建立區(qū)別于傳統數據分析的大數據分析方法，使平臺能夠利用高效的算法、模型，完成全體數據的可視化分析，充分實現協作價值、數據價值、平臺價值。此外，可將金融行業(yè)和互聯網行業(yè)交叉節(jié)點視為綜合性大數據偵查協作平臺運行焦點，保證平臺不間斷運行。大數據平臺以基礎數據算法建構數據模型，平臺會將正常交易痕跡、反常交易痕跡、敏感交易痕跡進行比對，反饋給偵查人員，實現未發(fā)案件預警或預測，便于偵查人員對涉及網絡金融犯罪的關鍵證據、完整數據和專業(yè)知識向相對應的政府部門或企事業(yè)單位，無間隙、一鍵式、零接觸發(fā)出偵查協作請求或通知。要符合協作制度、基礎數據庫、人才智庫、各部門聯動的建設實際，促進涉及網絡金融行業(yè)的大數據信息整合，推進高水平協作平臺建設，建立內外主體間的信息交互機制。同時，要對協作平臺進行實時監(jiān)測、維護與升級，避免發(fā)生故障和漏洞。注意公安保密數據和金融類機密泄密的可能性，保護好平臺內國家秘密和商業(yè)秘密，避免次生性金融犯罪發(fā)生。開展大數據技術線上運行的綜合性大數據偵查協作指揮調度平臺，同時也包含線下網絡技術、網絡金融專家鑒定和咨詢制度，建立起跨部門、跨行業(yè)，共享、共建、共治的網絡金融行業(yè)監(jiān)管平臺系統，提升偵查機關正確區(qū)分網絡創(chuàng)新、技術創(chuàng)新、金融創(chuàng)新與網絡金融犯罪，提升其識別和打擊犯罪的能力。

（三）注重思維重構，挖掘數據信息

大數據時代網絡金融犯罪偵查人員，不僅要具備通視性偵查思維，更應在犯罪證據和線索數據化浪潮中掌握數據思維、協作思維、整體意識、學習和創(chuàng)新意識。第一，運用大數據思維協作。熟知對規(guī)模龐大、紛繁復雜數據群進行采集、整理、清洗、分析、傳遞和反饋的流程，建立完整的數據挖掘邏輯。對于關鍵數據要有認知上的敏感性、分析上的全局性、運用上的準確性以及數據共享意識。第二，樹立大數據協作意識。根據網絡金融犯罪跨時空作案和大數據時代開放性特性，極力排斥“人類社會性”協作觀念，淡化“人際關系”協作方式，開展合法、科學、高效的偵查云協作，打破體制壁障。第三，強化學習和創(chuàng)新意識協作。依托大數據學習平臺，開展線上、線下等多元形式的學習、交流和培訓活動。保持終身學習的習慣和意識，加強對網絡金融犯罪偵查協作方法的學習和創(chuàng)新，以應對不斷翻新的犯罪手段，注重打造與時俱進的偵查協作隊伍和偵查工作方法，樹立依法協作觀念，促進偵查協作工作健康發(fā)展。第四，培養(yǎng)整體協作思維。對于網絡金融犯罪在專業(yè)、行業(yè)、技術、人群上引發(fā)的數據多源性，偵查人員必須具備全局性協作思維，在短時間內拾取并處理多源的、繁雜的數據群，深挖數據價值和線索信息。整體性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取證思維要有整體性，對于網絡型犯罪案件，需要多關注虛擬世界的數據集群又分散、隱蔽又明顯的對立統一屬性。二是要還原案件事實的整體性，通過全方位取證得到實體世界和虛擬世界結合的證據鏈，可以還原犯罪分子整個作案過程完整活動軌跡，偵查人員要認識到犯罪必定留痕這一事實，通過對大數據關聯挖掘、分析研判，還原案件全部事實。三是協作行為、范圍要有整體性，開展此類犯罪案件協作，整體性的行為和協作范圍不能局限于各級偵查機關內部及其劃分的刑偵、經偵、網偵、技偵等不同部門或者警種之間，應開放政府機關與社會機構內外協作渠道，極力爭取金融機構、互聯網企業(yè)和科研院校等專業(yè)支持和科學協助，避免偵查僵局出現。

（四）創(chuàng)新人才培養(yǎng)，建設專業(yè)隊伍

隨著國家大數據戰(zhàn)略深入實施，為順應大數據時代網絡金融犯罪形勢要求，偵查人員數據采集、識別、分析意識提升勢在必行。由于網絡金融犯罪方式層出不窮，偵查協作人員對于網絡金融領域專業(yè)性知識不是知之甚少就是無法鑒別或掌控新出現的犯罪手段。為此，一方面要強化公安院校專業(yè)人才儲備，培養(yǎng)大數據和金融復合型人才。積極主動培養(yǎng)大數據和網絡金融人才，滿足打擊網絡金融犯罪需要和提升公安大數據作戰(zhàn)水平。不斷從海內外科研院校、企業(yè)機構中引進研究大數據或熟知網絡金融的技術人才，從根源上解決此類人才短缺問題。校局合作機制有利于公安院校同公安實務部門協調發(fā)展、優(yōu)勢互補，是實現公安教育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新模式［8］。開展公安院校、普通高校大數據人才和金融犯罪人才校際聯合培養(yǎng)、校局互動與對口就業(yè)試點工作。這樣，在大數據技術和金融知識人員引進和使用過程中，既滿足偵查協作中專業(yè)人才缺失問題，也能夠借此機會尋找現階段我國在公安大數據戰(zhàn)略建設和對口型案偵人才培養(yǎng)方面的誤區(qū)，提升公安機關整體數據分析能力，促進犯罪痕跡數據分析和贓款追回工作改善。另一方面，注重專門隊伍實戰(zhàn)培養(yǎng)，全面提升偵查人員能力、意識。其次，針對網絡金融和網絡信息技術的專業(yè)知識，定期開展涉及此類犯罪案件的技能知識專家交流會、培訓班，提升偵查機關辦案人員對犯罪環(huán)境、手段和方式的感知度，使其能夠在數據分析中鑒別網絡、金融層面創(chuàng)新同網絡金融犯罪。

三、結語

大數據浪潮和網絡金融模式拓展使得偵查協作行為、模式和范圍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從內外聯動偵查協作機制完善、智慧型偵查協作平臺建立、數據信息孤島打破、大數據和網絡金融復合型人才培養(yǎng)等角度，突破大數據背景下網絡金融犯罪案件偵查協作困境，以適應犯罪數據源社會化趨勢下預防、打擊和懲治此類犯罪的時代要求。然而，偵查機關對于大數據技術應用和依托網絡金融模式進行犯罪活動的認知和掌控仍處于初始階段，許多問題亟須解決。如何識別并解決犯罪數據和非結構化數據交叉并存問題；如何適應網絡金融犯罪抽象化發(fā)展趨勢；如何實現偵查協作的規(guī)范化、智能化、高科技化以應對網絡金融犯罪深隱性、離合式犯罪形式；如何使用大數據技術發(fā)現網絡金融犯罪案件、尋找線索和固定證據等，是跨時空偵查協作面臨的新挑戰(zhàn)。構建我國大數據背景下網絡金融犯罪多行業(yè)、跨部門、全方位、深層次偵查協作模式，對打擊此類犯罪活動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