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
日月經天,江河行地。人之一生,虛無且縹緲,有如曇花一現。又或者,連這短暫的燦爛也未曾有過,便化作過眼云煙散了。天高地迥,人又有多渺小呢?多少天涯客在坎坷長途中失意落寞,多少人厭了散了棄了,而他卻如稚子一般,從始至終抱著他的劍,堅守著飛蛾撲火般的執(zhí)著。
那年,他馭駿馬持利劍,恣意奔馳上陣殺敵。那年,邊境寒風刺骨,敵眾我寡,黑壓壓的敵軍如齜牙咧嘴的惡虎,而他率零星將士,生擒張安國。我不知邊塞冽風有多冷,亦不曉刀光劍影間留下的傷痕有多痛,但我明白,他深入敵營時是不曾懼過悔過的。
然而,他一生所求的披袍擐甲的日子卻離他越來越遠:帝王昏庸,朝代落魄,現實一步一步將他推向深淵……他臨著淵谷,時常遙望明月,連入眠,亦是“夢回吹角連營”。那年他正是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那年恰是“歌窈窕,舞溫柔”,而今日居月諸,只能“醉里挑燈看劍”,唯殺敵報國之心從未湮滅。
“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他這一生,許是孤獨寂寞的,卻是無悔,滿腔熱忱,固執(zhí)且赤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