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政
(安徽體育運動職業(yè)技術學院 教科處,合肥 230051)
較為集中的記述明清廬州王氏家族承襲的歷史文獻史料,主要是王尚辰(十一世)的《述先德詩》[1],以及王氏姻親清代兩淮鹽運使方濬頤的《王育泉先生家傳》[2](王育泉為十世)。此兩篇詩文均歷述王氏家族淵源及發(fā)展。王尚辰(1826—1902) ,字伯垣,號謙齋,別號五峰、木雞老人、遺園老人,官翰林院典簿。與同郡徐子苓(毅甫)、朱景昭(默存)有“廬州三怪”之稱,著有《謙齋詩集》等。方濬頤(1815-1888),字飲苕,號子箴,又號夢園,安徽定遠人。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考取進士。同治八年(1869年)授兩淮鹽運使。任兩廣鹽運使兼署廣東布政使、四川按察史等職。后退出政界,到揚州開設淮南書局,廣攬四方賢士,??杭匦奁缴教?,著有《二知軒詩文集》等。明清定遠方氏家族為地方大族,官運亨通,文化顯達。自廬州王氏十世王育泉始,與定遠方氏家族有姻親關系,之后兩大安徽地方文化大族交往頻繁。
根據(jù)《述先德詩》和《王育泉先生家傳》詩文可知,王氏家族上溯到晉代,官至光祿大夫。至宋元時期,均有為官之任。入籍廬州府城始于履常公。詩云:“蜀山西崦帶淝流,丙舍經(jīng)營地最幽。寸草春暉悲罔極,蓮花庵畔事先疇?!痹撛娫娤伦⒃疲骸俺侵惺歼w祖履常公,嗜書,善養(yǎng)正,從游者眾。辟蓮花社講學。隆慶六年大旱,公與侄小渠公賑粟八百石,縣令萬君鐘祿上其事,額以尚義之家,舉鄉(xiāng)飲賓。”[1]王氏家族自城中始世祖開始,就體現(xiàn)出尚文之風、敦睦鄉(xiāng)里、義舉社會之德。
二世祖紹庵公為隆慶戌辰進士,官御史。辭官后,在蓮花庵創(chuàng)立惜字社,樂善好學,以隨俗合污為羞恥。三世祖慕緱公,善于品評人物,得到鄉(xiāng)人推尊。其侄幼章公崇禎丁丑進士,官御史,名噪復社。慕緱公還與幼章公(指王寖大,崇禎丁丑進士)一道,捐資除亂。四世祖俟齋公與弟思齡同魁順治戊子榜,官黃州司理(今湖北黃岡)。其生平事跡,地方志將其記入“名宦傳”中,同時王尚辰的《先黃州府君家傳》,記述頗詳。五世祖鹿砦公王永閱,封文林郎,樂于周人之急,猶喜幫助寒士,作為廉吏之后,其安貧樂道,有長者遺風。六世祖(太高祖)雨溟公王裛,康熙辛未進士,髫年即顯文學才華,時有評其文曰“金斗秀氣鐘于一人”(按,金斗在今合肥城南),為官商河,清正廉潔。致仕后在家鄉(xiāng)筑有冰翠堂。七世祖(高祖)九余公王元齡,早年聲譽庠序,工于詩歌,標新立異,有味外味,整理并刊刻先世遺文。八世祖(曾祖)珠庭公王會蘢,淡于仕進,生平喜為詩,迂回雋永,不落時派。兄弟四人同案入學,與弟詒庭中乾隆乙酉鄉(xiāng)榜。時有評曰“華萼聯(lián)芳”。九世祖(祖父)受虛公王運咸,為貢生,重義行,喜為周濟他人,周文忠尚書旌其門曰“日式是家邦”。晚年與鄉(xiāng)里縉紳一起結“真率會”,八十歲舉為鄉(xiāng)飲賓。十世祖(先大夫)王育泉由貢生考授刑部司獄,咸同兵燹,練鄉(xiāng)團?!袄暇氞l(xiāng)團心力瘁,異軍一旅起肥西”是其生平重要事跡的高度概括與評價。十一世為王尚辰,有文學才華,著有《謙齋詩文集》。另外王尚辰兩子亦有文學才華,均有詩文集留世,惜早逝。
縱觀明清廬州王氏家族,有尚文之風,為文化世族;在為官執(zhí)政上,亦有官德,廉政勤政,多有聲譽;在為國治家上,多紓國難,義勇可嘉,家風承續(xù),歷代不止。
在王氏家族史上,四世祖俟齋公王絲,順治戊子年(1648),奪魁鄉(xiāng)榜。1661年授黃州司理。在為官黃州期間,其勤政廉政事跡,王尚辰《先黃州府君家傳》[3]記述詳盡。茲對其廉政事件與廉政思想做整理歸類與分析。
四世祖俟齋公處理政務是夜以繼日,不敢怠慢,深得民眾之心。“暑月視事,終日流汗沾背;夜則焚膏以繼?;騽裆佥z,曰:倉中人滿,我何遑安。故楚之求判于府君者,皆祠神以禱之。”俟齋公平時起居宴飲素淡,為官八年,告別之時,身邊僅有舊衣和圖書。“在署茹淡如寒素,去之日,惟敝衣一篋,圖書千卷,黃之老稚,遮道涕泣,焚香脫靴者百余筵。”“宦游數(shù)十年,不置姬妾,食不重味,衣頻浣不更制,一羊裘三十五年?!庇纱丝梢?,他衣著從簡,飲食素淡,不納姬妾。所以他絕筆詩中寫道:“羊裘伴我氣溫和,笑比齊卿歲月多。更念無衣無褐苦,黃綿襖子樂婆娑?!辟过S公官聲斐然,百姓視其為父母官,告別之日,黃州父老夾道相送。俟齋公睹此場景,愴然作詩留別。詩云:“酒歇初生日氣長,碧山紅樹滿西陽。催歸偏覺騎能疾,宦久何妨鶴少糧。楚地自憐心盡到,與人爭看骨猶強。傳知父老毋相念,多有神君在九黃?!边@首發(fā)自肺腑的七律詩表明自己為官任上心力盡到。更為可貴的是尾聯(lián),他用安慰的方式對黃州父老鄉(xiāng)親的相送,予以暖心的回應。
為官黃州期間,處理多起訴訟冤假案件,懲治惡道,為民申冤。“嘗捕得劫盜七人,疑其誣,參驗果仇家所中。又兩案謀殺事慮,經(jīng)數(shù)官系六七年。府君察囚辭色有冤,抑方為伸理,而他案獲盜實,殺人者事遂白。又李師貞串盜劫,賣其戚屬幼女,移禍于某某。經(jīng)道臺審,已誣服。府君訊實,拘師貞,至一郡稱快。府君之燭照覆盆若此。房縣竹溪之賊,誣攀漢口商子青衿,某以府君廉問得豁,商人賚千金謝,不受。雪副將高誠旦之獄。高密遣家人以罌貯金,讬言鹽齏,弗納,三良民坐染于盜。因親客行八百金以直其枉,叱之去,復恐書役從中挴取,竟閣不問。他日省審,乃泛與諸公,釋此三人。”從這一連串的訴訟及冤假錯案的審理中,反映了俟齋公以民為本,以實為據(jù),秉公執(zhí)法,從而獲得“一郡稱快”,使得公正的陽光照到覆盆之下。其在黃州平反冤假錯案的成果是,“在黃八年,日有平反,所全活數(shù)百人。其羈候藉稿,特由府君反除,再生者三十七人”。王尚辰認為,俟齋公在地方治理中,關鍵是能夠找到地方訴訟案件中的根源,并且能夠?qū)ΠY下藥,尤其是從社會風俗中予以根治,以良好的世風帶動民風,即“藥傷補敗,疎穢鎮(zhèn)浮,民知有恥,肺石漸空”?!胺问笔枪艜r設于朝廷門外的赤石。老百姓有不平,可以擊石鳴冤。由于石形如肺,故得此名。
“是時,逃入例嚴連坐鄰里。府君不忍株究窮黎,出金予逃犯,令供結屋江濱無鄰,免數(shù)十家得不坐。府君之隱為善率如此。歲作尸盒瘞胔骼,在武昌施獄囚綿襖(棉襖)。撫臺劉公因是,歲施綿襖(棉襖)以為常。府君之仁愛蓋出于天性也?!边@里的兩件仁政愛民之事:一是為民免株連而結屋;二是施與獄囚棉襖。在為官裕州期間,由于該州荒敝,百姓潦倒。俟齋公更是施仁政,濟民困?!霸;谋智耶敍_三逆之亂,民不勝供億,府君出資佃荒田,歲收麥,代民煩費,上司委銀收糧,每次輒添補分耗銀兩,期無虧民。州有入官例銀,則概以賑貧窮。署泌陽縣,縣糧舊不勞催比,易納。府君二月受事至九月征糧止,于三分留待后官,而公務原派出里下者悉罷。所代賠百余金。上司知府君清廉,終不累以他差?!弊约撼鲑Y、無虧于民、官銀賑窮、代賠百金等,均是其仁政愛民的舉措。
在創(chuàng)建國家森林城市期間,濟寧堅持城鄉(xiāng)統(tǒng)籌上下聯(lián)動、四級聯(lián)創(chuàng)一體推進,山水林田湖草系統(tǒng)治理,實施城區(qū)森林網(wǎng)絡、環(huán)城森林、森林村鎮(zhèn)、山區(qū)森林生態(tài)屏障、濕地生態(tài)環(huán)境、森林健康體系、林業(yè)產(chǎn)業(yè)體系、森林文化旅游體系、森林管護能力、科技支撐體系等10項重點建設任務,以及“水韻圣城森林濟寧”大綠化行動。今年10月成功創(chuàng)建為國家森林城市,鄒城市、曲阜市成功創(chuàng)建為縣級國家森林城市,市級以上森林公園16處,其中國家級3處,初步形成區(qū)域化森林城市群。
四世祖俟齋公官任兩地(黃州和裕州),共十六年,其出于仁愛天性,孝友秉性,在為官執(zhí)政上體現(xiàn)了執(zhí)政為民、廉潔自律、樂善好施的廉政思想。這一廉政思想淵源有自:
一是其對執(zhí)法為公的深刻認識?!案苋危J惟恤,悉聰致愛,自矢臨案,寧疑毋執(zhí),寧怯毋遽,寧病己毋病人。雖往牒考立,反復意論,求其可以生之,必不獲己執(zhí),丹筆間至流涕,訊囚不輕榜笞,以為貧民一受杖,為終身辱。故罪無掠立,獄無久系,一一脈摘,皆委曲得其情?!边@一認識具體表現(xiàn)為:要體恤百姓、寬以待人;要反復推敲,曲得其情。要判案有據(jù),判決公允。
二是為官正直,不言人過?!案龢芬谆朱?,不炎炎成氣,有犯不校人多怒謝。雖狙詐不忍欺。終身不言人過,與人交不作姁姁小忠,始終如一,受人推贈,報之必過其所投,謀人之事如己事,多其功不言?!眰€人品行上,平易近人;為人處事上,不言人過,受人之贈必倍還之;替人做事上,他人之事如己事,傾力為之,且不居功。正如我們常說,受人之恩不可忘,授人之恩可以忘。
三是與人為善,治家猶嚴。“居??辗Γ挥绣X輒與人,與人輒忘?!薄熬蛹椅磭L下衣冠,遇童稚殷勤款洽,而家人皆畏若神明,不敢小有過失?!弊阋姶伺c待家人之別。待人公允,童叟無欺;治家嚴明,后人克承家學。
此外,四世祖王絲的兩個弟弟:王綱和王綍,二人的廉政事跡,志書記在“名宦”“仕宦”中?!巴蹙V,字燕友,合肥人,順治壬辰進士,官刑部郎,改兵部督捕,逃案山積。綱為振滯獄,釋株連。冬日流徙出關者,施湯粥衣絮。”[4]處理堆積如山的案件,顯示其執(zhí)法有方;為貧寒者施給衣食,表明其仁政濟民?!犊滴鹾戏士h志·人物志》對其革除流弊,仁政濟民記載更為深入,“考選授巡倉御史,釐奸剔弊,一破從來衛(wèi)弁欠糧積習,遂致輸輓不屈,度支日盈。陛通政左右參議,有古大臣出納惟允之風。里中每歲饑有不足者,以儲谷分給之?!盵5]王綍在任東光縣令時,由于其寬惠勤敏,地方百姓愛戴他,在其告官歸里時,百姓夾道歡送[6]。
需要進一步指出的是,王綱廉政思想集中體現(xiàn)在其《正人心勵廉恥疏》[7]這篇疏文中。該文行文縝密,條分縷析,正反對比,尋根溯源,深刻揭露官場上“人心不正”的關鍵在于人性中“胸懷之偏”,尤其是官居高位者偏私之欲,會造成上行下效,淆亂綱紀?!胺蚱撸缬谛乃秸弑秤诠?。其居心積慮,不至于亂朝,常而淆國,是不止。若夫人心正而蹇諤之士,進上殿,相爭下殿,不失和氣,是同異不妨各出也。或謂飛鳥依人,或為魚頭參政,是啟沃不妨異術也?!比绾巍罢诵摹薄皠盍異u”?其云:“商所以正之勵之,其道何居,亦日以法令尊,朝廷勿執(zhí)黨以自衛(wèi),勿瀆貨以相污也?!痹诖嘶A上,王綱認為,“小民之視聽系于官常,官常之膽依系于皇上。是必朝乾夕惕,裕物阜財。良藥苦口利于病,毋以逆耳而不收,則偏聽私用者絕矣。廣廈細旃適于體,毋以費小而不惜,則風俗易者寓矣?!边@篇飽含廉政思想的疏文,是王綱初為通政司參議時所作,其核心要義在于“法令者,文治之具也,威福者馭制之權也,是非者天下之公也”。其廉政文化思想體現(xiàn)了“本末”“源流”哲學思辨與邏輯思維。諸如“本不立則末不齊;源不清則流不濟”“何謂本,凡人之正大光明,是事業(yè)所從出也;何謂源,凡事之敬小慎微,是著察所由肇也”等,堪為討論廉政文化的邏輯起點。因此,在明清廬州王氏家族廉政文化中,這篇疏文的理論性、思想性、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十世王育泉和十一世王尚辰父子為學、為官、處世之中,王氏家族的廉政思想從不同層面得到承續(xù)。王氏家族姻親,兩淮鹽運使方濬頤在《王育泉先生家傳》中,對廬州王氏家族歷代承襲進行了概括?!耙秽l(xiāng)一邑之間,異口同聲,群相推重。曰某先生為有道之士,盛德君子,及之鄰郡,稱之者如是,再之一郡,稱之者又如是。重以遭逢亂世,棄筆從軍,捍衛(wèi)桑梓,名聞閶闔,飾終典渥,后起有人,如育泉先生者。大江南北,無不知先生,僅以肥上善人目之,豈足以盡先生之內(nèi)美懿行也哉?!盵2]47明清廬州王氏家族,不僅聲譽郡里,也得到異郡推崇。到了十世、十一世,適逢亂世,又投筆從戎,捍衛(wèi)鄉(xiāng)里,又得推重。在晚清,廬州王氏家族傳承家風,一以貫之踐行廉政思想,只是因時事世局的變化,廉政思想內(nèi)容有所變化。茲以十世王育泉、十一世王尚辰為中心進行分析。
“嘗傾財以濟人急,而自奉儉約。曰:吾非自苦,乃惜福耳?!盵2]47自己節(jié)儉,周濟他人。廬州舊有廣益局和育嬰局,時官人以為故事。王育泉極力諫言,力矯其弊,并且將這一慈善機構延續(xù)下來,使民得到實惠。在與好友張浣花一同前往白門(今南京)趕考時,張浣花病死。王育泉罷試為其治喪。王育泉還兩次為他人平冤昭雪,體現(xiàn)了其伸張正義,樂善好施的品行。
晚清咸同兵燹,廬州告急,城垣頹壞。王育泉出資修建,不勞民力,不廢官資。其于道光己酉年在逍遙津上建成小輞川別墅。成為當時文人士大夫交往勝地,他們在此唱和吟詠,成為當時盛事。小輞川別墅亦為合肥歷史文化景點。此外,王育泉向廬州郡守諫言修葺已頹廢的廬陽書院,親自擔任修葺事宜,并且為書院士子“籌給膏火,獎掖寒畯”,使得“負笈者始獲廣廈之安”。他還倡修包孝肅祠,新建宗族支祠等。以上對地方公益文化教育事業(yè)發(fā)展與傳承,作用甚大。
捻軍攘境,王育泉“毅然以討賊為任,出奇設計”,親自率領鄉(xiāng)兵討賊。自此一路征戰(zhàn),紓解國家之難。征戰(zhàn)中病發(fā)而死,臨死留言于仲子王尚馨說:“吾年逾六旬,死無遺憾,惟逆賊未滅,郡城未復,吾目難瞑。”[2]47在王育泉討賊剿捻匪中,其子王尚辰也隨其征戰(zhàn),客郡守幕府,以不爛之舌,建言剿匪之策。在家國之難面前,可謂是父子齊上陣。
十一世王尚辰,秉家風,直言時弊。其被目為“廬州三怪”之一,或與其不適時俗,直言時弊有關。其反對貪腐,倡導廉風。《刺貪》詩云:“走獸無兩翼,飛鳥無四足。朝槿晚即萎,榮華如轉燭。盈虛消長有主宰,塵海勞勞難滿欲。彼何人斯甘狥利,糞逐蜣蜋蠅嘬肉。治生自昔有常規(guī),為學于今競干祿。士夫不解守廉隅,朝野焉能厚風俗。君不見蜩螗擇樹只一枝,鼷鼠飲河僅飽腹。傾身障簏爾胡愚,蠟屐差強阿堵物。愿把橫財三十罐,偏濟貧寒與孤獨。世途禁網(wǎng)一齊開,國少貪人民食福。”[1]
這首古詩有漢魏風骨,針砭時弊,切中要害,既有情理,又不乏箴言。學子干祿,士子逐利,對世風影響惡劣。最為可貴的是,王尚辰不僅倡導返橫財于民,還希望治世者設計禁網(wǎng),一如今天常說的扎緊制度的籠子。
世風日靡,還表現(xiàn)在學校教育中的貪名逐利現(xiàn)象?!秾W校嘆》云:“君不見酒囊飯袋深可鄙,又不見羊質(zhì)虎皮反自喜。誦堯之言行桀行,名教中添一蠹耳。憶昔庠序萃群材,砥礪廉隅尤遠恥。老成雖逝典型在,目見耳聞今若此。平居所記推帖括,捷徑爭夸弋青紫。虛名閭巷好為師,厚祿朝廷空勸士。吁嗟乎,文風寖薄民氣偷,錢虜愈橫經(jīng)神死。異端邪說更蜂騰,真讀書人能有幾?”[1]教育之風影響世風,文風改變了世風。王尚辰對文風寖薄,洞察明晰,予以批判。此外他的《新謠四首》均是針砭時弊,規(guī)勸官府之作,體現(xiàn)其關心民瘼,倡導廉風的思想。需要進一步申述的是,王尚辰對有功德于本郡的官員,予以褒獎,撰寫《德政碑》碑文。這也是其倡導廉政德政的體現(xiàn)。
明清廬州王氏家族廉政思想文化得到延續(xù),除了有其家族秉性之外,其傳承教育的載體,或者說其傳播的方式,值得總結。
一是撰寫詩文,追憶先德。王尚辰的《謙齋詩文集》中,對祖上功德,或撰寫家傳;或仿魏晉時期的“祖德”詩,撰寫《述先德詩》組詩;或在詩文中間以吟詠,如其在《小輞川棹歌》第三十八首中云“菜根滋味閑中嚼,清白家風歷四朝”[8],等等。王氏姻親方濬頤、方濬師兄弟也對王氏家族祖德進行歌詠。
二是提煉祖德,進行教化。“夫數(shù)典忘祖,籍談貽譏,稱述祖德,靈運獨著,世人于祖宗田廬猶爭之為世業(yè),獨于祖宗言行茫然無知,豈非惑歟?詩曰:子子孫孫,勿替引之,誠慮先澤,有時而竭,茍不務明德,則隕家聲也甚易。嗚呼,祖宗之欲有子孫更百世而無極,為子孫者,可不上念祖宗而自奮乎哉?”[3]這是王尚辰在《先黃州府君家傳》中收篇之言,其教化意義不言自明。
三是整理別集,存世流播。王尚辰對四世祖的作品進行搜集,知其至少有四部著作,可惜未梓刊行。其所創(chuàng)作的《謙齋初集》《謙齋二集》《謙齋三集》等詩文作品,均予以匯集,并且自序之。更為可貴的是,他還為兩個亡子整理遺作。這些詩文作品為王氏家族文化、廉政思想文化等的傳播,起到重要作用。
綜上,明清廬州王氏家族廉政思想文化植根于優(yōu)良家風,實踐于為官治理和為學作文中,是廬州重要歷史文化資源,于當今廉政文化建設、歷史文化傳承都有重要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