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杰卓瑪

(西北民族大學社會科學研究院，甘肅 蘭州 730030)

一、引言

在國外，有多國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尸語》故事進行研究，如世界著名蒙古史學家鮑里斯·雅科夫列維奇·符拉基米爾佐夫從蒙文《尸語》故事出發(fā)，研究了《尸語》故事及其與佛經文學間的關聯；法國著名藏學家石泰安(R.A.Stein)從《尸語》故事某些章節(jié)出發(fā)與《格薩爾》史詩進行比較研究[3]；除德國梵文學家西奧多·本菲對蒙文《尸語》故事與印度《僵死鬼故事25則》淵源關系進行研究外，伊曼紐·考斯金、君島久子(日本)、湯普森(美國)、丁乃通(美國)[4]等諸多學者也從《尸語》故事的不同側面進行了比較民俗學、翻譯、故事母題、故事類型分類等的研究。在國內，由中央民族學院組織編寫的《藏族文學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第一次比較系統(tǒng)地論述了《尸語》故事的內容、藝術特點、淵源問題，肯定了《尸語》故事在藏族文學史上的地位[5]。還有王堯、李朝群，孫紀剛、湯池安、寧世群等著名學者對藏文《尸語》故事內容進行了翻譯及比較系統(tǒng)研究。

《尸語》故事是龍樹大師所著，并由一些連續(xù)性的短篇故事串聯而成，但可以獨立成篇[6-8]。該故事在涉藏地區(qū)廣泛流傳，被視為一種“藏文化的遺存”，是前人生活、習俗、心理、信仰的遺留，也是一部最富盛名的民間故事經典。同時，也是中華文化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9]?！妒Z》故事的內容、情節(jié)、詞匯等不僅反映了當時藏族民眾的社會生活狀態(tài)，也反映了人們思想信仰的某一個側面。其實，故事的內容和情節(jié)是由詞匯組織起來敘述的，尤其是詞匯的準確應用才能更加生動地刻畫人物性格及故事的內容。因此，本文將運用語料庫，按故事中人物的生活環(huán)境、使用工具、衣、食、住等實體對《尸語》故事的詞匯進行頻率和頻次的分析，并對故事的內容進行定性或定量的數據分析。

二、《尸語》故事詞匯的計量分析

何謂計量研究？蘇新春認為:“計量研究，又叫定量研究，通過對語料進行數的反映，以達到認識語言規(guī)律和特點的目的?！盵10]趙家祥等認為:“在科學研究中，對事物進行數量分析，稱作定量研究?！盵11]唐鈺明則認為:“所謂定量方法，就是將處于隨機狀態(tài)的某種語言現象給予一定的數量統(tǒng)計，然后通過頻率、頻度、頻度鏈等量化形式來揭示這類隨機現象背后所隱藏的規(guī)律性?！盵12]綜上，詞匯的計量分析實質上指詞匯的定量研究或計量研究。

詞匯作為句子最基本的構成單位在語言應用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詞匯、句子、文章之間是點、線、面的關系[13]。因此，對《尸語》故事詞匯的計量研究，有助于我們考察藏語詞匯的時代特點。我們主要以《尸語》故事為封閉的語料從詞匯的類別、使用的頻率詞匯的分詞、詞性標記、詞頻統(tǒng)計、頻率統(tǒng)計等方面全方位對藏語《尸語》故事的整體詞匯進行分析。

(一)《尸語》故事詞匯的頻率

在《尸語》文本統(tǒng)計中，總詞匯量為3815個。其中，動詞詞匯總量為1247個，名詞詞匯總量為1733個，形容詞詞匯總量為394個，副詞詞匯總量為88個，虛詞及其他詞匯總量為353個。它們分別占語料統(tǒng)計的詞匯總量的32.7%、45.4%、10.3%、2.3%、9.3%。

從文本語料的統(tǒng)計結果來看，出現頻率在前30位的文本高頻詞匯排序如表1所示。

表1：排序前30位的詞匯頻次表

《尸語》故事共有25個短篇，將其作為文本，主要從人物、生活環(huán)境、生產工具和勞動工具、飲食、服飾等方面對故事中的詞匯進行一一統(tǒng)計及分析。

(二)《尸語》故事中的生活環(huán)境

《尸語》故事中出現的動物名、植物名以及住所名共計505頻次，其中動物類詞匯為406個頻次、植物類詞匯為35個頻次、建筑類為64個頻次，用這些出現頻率較高的詞匯來大致地勾勒出故事中人物所處的自然環(huán)境和生活環(huán)境。

1.動物類

經統(tǒng)計《尸語》中動物類詞匯共85個，出現的次數為406頻次，只出現一次的詞匯項有25項。其中，出現頻率在8次以上的前21位的詞匯排序如表2所示。

表2:排序前21位的動物類詞匯頻次表

2.植物類

據統(tǒng)計，《尸語》中植物類詞匯的數量相比其他類別詞匯而言比較少。植物類共出現23個詞匯，出現的頻次為35次。其中，頻次排在前12位的植物類詞匯如表3所示。

表3:排序前12位的植物類詞匯頻次表

3.處所類

《尸語》故事中處所類的詞匯也不是很多，頻次排在前12位的詞匯表如表4所示。

表4:排序前12位的住所類詞匯頻次表

(三)《尸語》故事中的工具類

1.生產工具

在語料中，生產工具類詞匯共統(tǒng)計了12個，出現次數為78頻次，只出現1次的詞匯項為2項。具體的詞匯排序如表5所示。

表5：生產工具詞匯排序頻次表

2.生活用具

在語料中，生活工具類詞匯共統(tǒng)計了68個，出現次數為288頻次，只出現一次的詞匯項為26項。具體的詞匯排序如表6所示。

表6：排序前21位的生活用具類詞匯頻次表

(四)《尸語》故事中的飲食類

從語料的統(tǒng)計結果來看，以藏族的牧區(qū)飲食為主的詞匯，共出現了142頻次，只出現1次的詞匯項為10項。具體統(tǒng)計結果如表7所示。

表7：排序前15位的飲食類詞匯頻次表

(五)《尸語》故事中的服飾類

服飾類包括服裝類和裝飾類兩種。

1.服裝

根據統(tǒng)計，排序在前12位的詞匯項如表8所示。

表8：排序前12位的服裝類詞匯頻次表

2.裝飾

裝飾有頭飾、頸飾和腕飾等，裝飾物的主要材料以華貴的金銀、珠玉、珊瑚、松石等天然珠寶為主。具體情況見表9。

綜上所述，本文運用計算語言學中的統(tǒng)計方法對該故事中的藏文詞匯進行大致的分類，主要分為7大類，從人物、生活環(huán)境、生產工具和生活工具、飲食、服飾等多方面對詞匯作了定量的統(tǒng)計與分析。從結果來看，大多數詞匯用詞簡煉、準確、生動，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還有一部分反映人們衣、食、住、行日常生活的基本詞匯，這些詞匯大多數都帶有古樸的色彩。可見，故事中應用的詞匯真實地反映了這一時代藏語詞匯的基本概貌，同時，也是研究這個時期語言極為難得而珍貴的重要材料。

三、《尸語》故事內容的計量解析

(一)人物的計量解析

從故事中的人物統(tǒng)計情況來看，《尸語》故事出現頻率較高的前21個人物列表如表10所示。

同樣，依據表10中出現的人物頻次，我們可以建構《尸語》故事中人物的詞云圖(見圖1)。

圖1:《尸語》故事人物詞云圖

(二)故事情節(jié)的解析

圖2:“”作為關鍵詞檢索

圖3:“”作為關鍵詞檢索

圖4：“”的部分上下文語義檢索圖

四、結語

我們以統(tǒng)計的詞匯數據分析為依據，充分說明了《尸語》故事是“藏文化的遺存”和“中華文化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一觀點。同時，本文不僅用計算語言學中的統(tǒng)計方法對該故事語料庫中的藏文詞匯語料進行分類及頻率分析，而且用統(tǒng)計分析更深入地對故事中的人物及故事情節(jié)進行了剖析，從另一角度印證了使用語料庫并用統(tǒng)計方法分析文學作品研究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