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停亭
1
大學(xué)開學(xué)了,被分到一個宿舍的孫小虹和林小溪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成了上下鋪的好姐妹。
大學(xué)軍訓(xùn)第一天,當(dāng)管理學(xué)院的全體新生頂著這座海濱小城的烈日擰著眉頭站軍姿時,目不斜視的孫小虹總感覺旁邊的林小溪經(jīng)常抿嘴偷笑。休息時間孫小虹邊往嘴里猛灌水邊逮住林小溪:“快說,你干嗎偷笑?有什么快活事也讓我樂呵樂呵嘛,站軍姿真是太痛苦了!”
林小溪總是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搖頭否認:“沒有啊,我笑了嗎?我不知道呀!”
孫小虹認為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便準(zhǔn)備在接下來的隊列練習(xí)中偷偷轉(zhuǎn)頭觀察林小溪。艷陽下,在一片整齊的迷彩服中,孫小虹又感覺到旁邊林小溪那突如其來的莫名的微笑,大熱的天竟然讓自己后背發(fā)涼,于是她鼓起勇氣想趁著教官不注意微微轉(zhuǎn)頭偷看林小溪。剛想轉(zhuǎn)頭,就聽到滿磊教官一聲呵斥:“那個愛笑的女生,我觀察你很久了,一直在那兒笑什么呢!出列!”
孫小虹被這聲呵斥鎮(zhèn)住不敢動,滿教官的呵斥繼續(xù)響起:“就說你呢!看什么看?”邊說邊走過來把林小溪拎出了隊列。
看來自己的感覺沒錯,這個林小溪,真不講義氣,肯定有事情不肯分享。孫小虹有些生氣,不自覺的扭了扭發(fā)硬的脖子,動了動僵硬的膝蓋,接著,也被滿教官拎了出去。
“你倆!繼續(xù)站軍姿十分鐘!”
脫離了大部隊,孫小虹和林小溪開始講起了悄悄話。
“我就說你在笑嘛,快告訴我,你到底發(fā)現(xiàn)什么了?”孫小虹眼睛盯著前方,動用極其經(jīng)濟的面部肌肉問道。
“我真沒覺得自己在笑呀!哎,你看滿教官,是不是特別帥?”
孫小虹聽到這句話,即使眼睛目視前方,也感覺到旁邊的林小溪又在釋放微笑了。
“呀,林小溪,原來你喜歡滿磊滿教官呀!”
2
自從孫小虹知道了林小溪的秘密后,便經(jīng)常給她支各種招,什么軍訓(xùn)休息時盡量表演才藝給人增加好印象啦,訓(xùn)練時故意暈倒讓滿教官背啦,拉練時故意扭到腳啦之類的,奈何林小溪只是笑著搖頭,沒 一點行動的意思。
孫小虹很無奈:“大姐,滿教官今年大三,明年人家就去實習(xí)或者考研去了,你現(xiàn)在不計劃不行動,你難道想整成異地戀呀?你現(xiàn)在行動,成功了好歹有一年的校園相處時間呢,想想多美好呀!”
林小溪依然不說話,她不敢,她太害羞了。
后來的某個下午,結(jié)束了一天的訓(xùn)練后,林小溪正在盥洗室洗衣服,孫小虹火急火燎地趕來:“林小溪呀林小溪,滿教官早有啦!”
“???真的嗎?誰告訴你的?”林小溪聽后一怔,停止了搓洗衣服的動作。
“剛剛?cè)ダ∥枭鐖F報了個名,聽那兒的一位師姐說的。唉,我就說滿教官長相不安全哪!聽說女朋友和他一樣,也是國旗護衛(wèi)隊的,不過是音樂學(xué)院的,就是隔壁三連的那個女教官呀!我說呢,每次休息,咱們兩個連總是被拉在一起互相拉歌呢……”
林小溪低下頭搓著衣服,自己看著五彩的泡沫發(fā)呆,孫小虹的聲音好像成了背景音樂。
軍訓(xùn)結(jié)束了,正好趕上中秋節(jié),在班級舉辦的中秋晚會上,林小溪跳了一段《快樂崇拜》的街舞,全班掌聲如雷。林小溪剛剛踏著音樂的節(jié)拍收尾,教室門外突然涌進來一群男生,全班同學(xué)頓時沸騰起來,原來是班里男生把滿磊教官給拉進來表演節(jié)目了。
林小溪也趕緊配合全班同學(xué)的呼聲,高興的大叫:“滿教官!來一個!”
滿磊有點不好意思,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
“咱們班同學(xué)真是多才多藝呀,剛剛那個女生跳得真不錯,我都想學(xué)街舞了?!闭f著看了看林小溪,“我不會跳舞,只會唱歌,給大家唱首《旅行》吧?!?/p>
林小溪抿著嘴笑,內(nèi)心暗涌澎湃,心里反復(fù)琢磨著滿教官剛才看她的眼神,有個聲音反復(fù)撞擊心底:“快被這個男生迷死了呢!”
“誰畫出這天地,又畫下我和你,讓我們的世界絢麗多彩……”
林小溪靜靜地聽著,孫小虹看到她那副鬼樣子,貼在她耳邊小聲說:“快醒醒,人家可是有女朋友啦!”
“有就有唄!不妨礙我喜歡他!”
3
除了宿舍三個舍友,第四個知道林小溪心里秘密的,是機械學(xué)院的周沈陽。
為了一年一度的校運動會,學(xué)校有冬季集訓(xùn),沒課的下午,各個學(xué)院的準(zhǔn)運動員們便會在操場上訓(xùn)練,林小溪和周沈陽都是各自學(xué)院集訓(xùn)隊的,經(jīng)常碰面。
林小溪對跑步?jīng)]興趣,原本計劃下午沒課時在舞蹈社跳舞的,要不是因為滿教官也在集訓(xùn)隊,她才不愿意去呢。訓(xùn)練得整天一瘸一拐的,沒精力去舞蹈社了,感覺都快把舞蹈荒廢了。
一天黃昏,林小溪邁著大長腿在操場上熱身完畢,氣喘吁吁地在單杠前做拉伸,望著遠處滿身陽光的滿教官一圈一圈地跑著,林小溪失了神。周沈陽跑過來休息,像往常一樣拍了她一下,把出神的林小溪嚇了一跳。
“你在跳爵士舞嘛,經(jīng)常一驚一乍的?是不是又在看你的滿教官呀?”周沈陽打趣道。
“我看誰和你有關(guān)系嗎?你家住海邊呀管這么寬!”林小溪聽著周沈陽把自己有些沉重的心事說得這么輕松,有點不悅。
“誰讓咱學(xué)校就在海邊呢。哎,你聽說沒?運動會結(jié)束后,我們這些運動員要在海邊的藍海飯店聚餐,沒想到咱們學(xué)校手筆挺大?!?/p>
“這是每年慣例呀,再說我們這個校區(qū)學(xué)院又不多,花不了多少,讓去就去吃唄,又不用我們掏錢?!?/p>
運動會上,林小溪在女子200米跑項目上拼盡全力拿下第二名,平常她可跑不了這么快,原因是因為她看到滿教官在為她加油呢。在女子3000米長跑項目上,奔跑的過程中她聽到了全院同學(xué)的歡呼聲,她看到滿教官邊在操場內(nèi)側(cè)奔跑邊為她加油打氣的聲音:“穩(wěn)住,均勻呼吸,保持節(jié)奏不要急!”
林小溪跑得可快樂了,贏得了第三名。
在藍海飯店里,周沈陽上廁所時,在走廊看到林小溪:“喲!林小溪,挺不錯嘛!超常發(fā)揮呀!你聽到運動會上我為你加油吶喊了嗎?”
“你一個機械學(xué)院的,為我們管理學(xué)院加什么油?”林小溪臉泛紅,有些醉意,說完一頭栽進女廁所。
林小溪出來后,周沈陽還在走廊,低頭玩手機。
“你還在這兒干嗎?”
“等你呀??茨愫茸砹司?,萬一掉廁所出不來怎么辦?”周沈陽笑嘻嘻地說。
“我喝醉?笑話!”
“走,我和你一塊去你們學(xué)院的包廂,也見見我的幾個好哥們!”
林小溪不理睬他,周沈陽依舊笑嘻嘻的跟著。林小溪進到包廂后,端起一杯酒走到滿磊面前。
“滿教官,祝你考研成功!我干了!”包廂里一片叫好聲。
“滿教官,祝你和師姐和和美美,我干了!”叫好聲高亢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滿教官,我干了!你隨意!”叫好聲逐漸衰弱。
“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滿教官,我干了……”叫好聲沒了,滿教官奪過林小溪的酒杯,勸她別再喝了。
周沈陽和一個女生一塊把林小溪拉了出去,打了一輛車送去學(xué)校宿舍。
“林小溪你可真慫,都喝成這樣了還說不出口!”周沈陽抬著林小溪的一只胳膊下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就是慫,可我沒辦法呀!人家有女朋友了!”林小溪哇哇大哭。
4
大二的暑假,林小溪得知滿磊考上了上海一所大學(xué)的研究生,便和孫小虹商量,大三開學(xué)一塊報考研輔導(dǎo)班,準(zhǔn)備考研。
“林小溪,你要報考哪個學(xué)校?”
“還沒定下來,反正肯定在上海。”
“林小溪,別告訴我你還沒有死心!”
“不一定是為了滿教官嘛,上海這種一線城市機會多?!?/p>
“我說滿教官的事情了嗎?一線城市你怎么不去北京廣州深圳呢?你這叫此地?zé)o銀三百兩!”
林小溪不管,她就是要考去上海,命運這東西,姻緣這東西,誰都說不準(zhǔn)。
大三下學(xué)期,林小溪在圖書館備考時經(jīng)??吹街苌蜿枴?/p>
“周沈陽你也要考研嗎?之前沒怎么看到你呀?”
“考著玩唄,考不上就去找工作。”
考研日期臨近了,但是在圖書館里的林小溪做高數(shù)題做的想吐,背政治背到崩潰,知識架構(gòu)并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她恐慌起來,感覺渾身沒力氣。她想就算考上又能怎樣?近距離的看滿教官和女朋友撒狗糧嗎?她想放棄了。
“嗨,林小溪你知道嗎?滿教官分手啦!你有希望嘍!”有天晚上從圖書館出來,周沈陽追上了林小溪。
“真的嗎?聽誰說的?”
“我的一個師哥,和你的滿教官在一個學(xué)校。”
林小溪像是重新找到了動力,她一鼓作氣,在考場上將一年的辛苦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大四的暮春時節(jié),林小溪收到了上海一所大學(xué)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孫小虹報考本校,也被錄取了。周沈陽沒考上,趕著春招的風(fēng)給各種公司投簡歷,去了哈爾濱工作。
研究生開學(xué)后,在浦東一年一度的校友會上,林小溪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滿教官,但看到滿教官身邊那個女生后,她笑容開始凝固。林小溪對那個女生是多么熟悉呀,是本科時音樂學(xué)院的師姐,每年的元旦晚會上必有她美麗的歌喉,她和滿教官經(jīng)常出雙入對,她當(dāng)時只能遠遠地看著,羨慕不已。
如今,她依舊只能遠遠地看著,原來他們并沒有分手。
林小溪看著他們,自己一杯一杯地喝酒,她有些踉蹌地飄到洗手間里洗了把臉。她木著臉翻開手機,找到周沈陽的微信:“周沈陽,你這個騙子!滿教官壓根沒分手!”
快要散場,好多合影留念的,林小溪借著酒意跑到師哥那桌,裝作很開心,要求和師哥合影,師哥認出了她。
“我可不敢和你喝酒了?!睗M磊想起往事哈哈大笑,并向她介紹了自己的女友。林小溪得知他們快要畢業(yè)了,滿教官已經(jīng)拿到了上海一家公司的offer,他的漂亮女友在讀研期間就辦了一間屬于自己的藝術(shù)工作室,以后兩人就準(zhǔn)備在上海打拼了。
林小溪心里不是滋味,強忍著沒哭出來。
5
林小溪回憶著校友會上滿磊和師姐的樣子,心里還有些不甘心,她總認為自己這么多年的暗戀不應(yīng)該這么結(jié)束。她吃飯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面對導(dǎo)師布置的任務(wù),她不像以前那樣高質(zhì)量的完成了。
兩周后,林小溪收到周沈陽發(fā)來的信息:“我當(dāng)初確實騙你說滿磊分手了,作為補償,現(xiàn)在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趕緊說哈,過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林小溪剛剛完成導(dǎo)師布置的任務(wù),邊感嘆deadline是第一生產(chǎn)力邊潦草的掃了一眼信息,撇了撇嘴打趣:“喲!周總您闊氣,我想去哈爾濱冰雪大世界玩呢,您能耐大把它給我快遞過來吧,我懶得走動。”
“我說的是真的,我在你學(xué)校門口呢。”
林小溪看到后立馬來了精神:“你不是在哈爾濱嗎?來上海出差嗎?” 林小溪驚訝之余內(nèi)心喜不自勝,心想終于可以改善伙食了,想起前幾天在食堂吃出一個口香糖殘渣的事情她就渾身不自在。
“那破工作,早辭職了,在上海找了一份新工作,請你吃飯賞不賞臉?”
林小溪那天特別高興,狠狠的宰了周沈陽一頓。
林小溪邊往嘴里塞烤肉邊問:“兄弟給個建議,我是不是應(yīng)該向滿磊表明心跡呀?”
周沈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瞧你這出息,要說早在大學(xué)那次聚餐時說呀,也許還來得及:你如今再來這一套,就不怕正室找上門來,鬧你學(xué)校?”
林小溪聽后笑得喘不過氣:“正室?哈哈哈,難道還有偏房嗎?整的我像小三一樣呢!”
周沈陽聽后一怔,急忙打了幾下自己嘴巴:“呸呸呸,說錯話!”
林小溪停下筷子,用手支撐著臉,嘆了口氣:“唉,如果生在古代就好了,起碼還有偏房呀!”
周沈陽聽后,甩下筷子作勢就要走,“還偏房?你哪兒差了?你……你這太沒出息了,我真是高看你了,堂堂研究生就這么點自信?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為何就單戀他滿磊一枝花”?
林小溪聽后趕緊拉住他,笑嘻嘻的說,“別走別走呀,說著玩的,說著玩的嘛!再說你走了,我可沒錢付賬,你忍心我這個小仙女灰溜溜的跑單呀?”
周沈陽又轉(zhuǎn)回位子坐下,又笑又氣:“以后玩笑話也別這么說!好像你低人一等似的?!?/p>
林小溪邊吃邊點頭如搗蒜。
林小溪回校后,想著周沈陽的話,確實,這些年的暗戀,她為什么一直把自己擺的這么低呢。但是她又不甘心自己的暗戀沒有結(jié)果,好的壞的總得有個結(jié)果呀,她迫切的想要去找滿磊,哪怕是壞結(jié)果她也能接受。
又過了一個周末,她鼓起勇氣以師妹的名義約了滿磊出來,向他討教論文和擇業(yè)問題。她在約好的地方等他,她看到他遠遠地走來,心里還是一陣小鹿亂撞。吃飯間,他們倆開始尷尬的聊天。
林小溪多么想談?wù)勔郧暗氖卵?,可滿教官對她所提到的過去的事情壓根沒什么記憶點,聽到林小溪依舊叫自己滿教官,他笑著說,別再這么稱呼了,都過去那么久了。
可在林小溪心目中,刻在自己心上的名字,就是滿磊滿教官呀!
慢慢的,林小溪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是一點也不了解滿教官,也突然意識到原來那種一直以為自己有多么喜歡他的想法是極其幼稚的,她真正喜歡和懷念的是過去那段時光和感覺,她最終還是沒能把自己暗戀他的事情說出口。
和滿教官道別后,她坐在回校的地鐵上發(fā)呆,耳機傳來王菲的《流年》,四年呀,她四年的青春,現(xiàn)在總有一種費盡氣力卻撲了個空的感覺。
到站后,她背上包,轉(zhuǎn)身走向擁擠的人潮,她望著人流四散,心想很多人的軌跡就像現(xiàn)在這樣吧,由遠及近,而后,由近到遠,漸行漸遠漸無書。
6
國慶節(jié),孫小虹和男朋友一塊來上海玩,早就聽孫小虹說,她男朋友和周沈陽是大學(xué)舍友,于是林小溪便拉著周沈陽一塊笑盈盈的在地鐵站迎接。
他們四人一塊去了人潮涌動的田子坊擠著玩,盡興地拍照后,四人準(zhǔn)備去外灘逛逛。
在外灘,孫小虹挽著林小溪遠遠地跟在兩個男生身后拖沓著腳步,“如今你對滿教官也死心了,快跟姐妹說實話,和周沈陽相處得怎么樣了?”
林小溪大驚:“什么怎么樣?沒怎么樣呀?”
孫小虹更是睜大眼睛:“你是真的不知道周沈陽喜歡你嗎?”
林小溪呆住:“周沈陽喜歡我?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聽我男朋友說的。他從大學(xué)和你一塊訓(xùn)練時就喜歡你呀,知道你心系滿教官,他便不好表明心意,為了讓你有動力考研,騙你說滿教官分手了,你之前還為這事說他是騙子,他聽后心疼良久。為了離你近一些,辭掉了在哈爾濱的工作,跑來上海專門找了一家距離你學(xué)校近一些的公司。多么可愛的男孩子呀,要不是我已經(jīng)名花有主,我……”
林小溪聽后有點不相信,揪住其中一句想鉆空子:“不對呀,當(dāng)初他來上海工作是因為自己在哈爾濱的工作和自己專業(yè)不對口呀,他是學(xué)機械的,不喜歡原來公司設(shè)計類的工作?!?/p>
孫小虹敲她一個腦瓜崩:“那他現(xiàn)在的工作你知道嗎?人家在你學(xué)校附近的公司敲代碼呢!難道和機械專業(yè)對口嗎?說你遲鈍你還真不敏感!”
“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林小溪嘟著嘴埋怨她。
“喲,這事怪我嘍?我也是最近兩個月才知道的,偶然和男朋友提起周沈陽,就聊起來了,我一直以為你心里有數(shù)呢!誰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木頭!”
林小溪怔在原地,回想自己的青春歲月,她一直在追趕一個不可能的人,卻沒有想到身邊一直有一個溫暖的男孩默默相隨,默默守護。
孫小虹見狀笑嘻嘻的跑向男友,挽著他一塊看江景。
周沈陽回頭,看到林小溪停下不走,他便向她招招手,兩手插著褲兜等她。黃昏的外灘那么多的人,林小溪眼里只有周沈陽,她透過眼里的淚水看到這個男孩真的好高大。她笑著,像一只快樂的鳥兒一樣,朝他奔去……
(題圖/陸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