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上期回顧:
一心想要解除婚約的棠柚,應(yīng)邀與沒見過幾次的未婚夫見面,卻陰差陽錯地進(jìn)了蕭則行的包間。因?yàn)樗龑Ψ秸J(rèn)錯,兩人鬧了一出大烏龍——
蕭則行問:“唐弗怎么沒跟你過來?”
棠福?這是什么東西?
棠柚費(fèi)力地想了半天,恍然大悟。
這人該不會是說她養(yǎng)的狗吧?棠柚養(yǎng)了條田園犬,就叫棠糊糊。
沒想到蕭維景還知道她的狗啊!就是這發(fā)音不太對啊。
棠柚想起來了,蕭維景的姥姥是湖南人。
難怪。
密閉的空間中,手機(jī)的鈴聲響了起來。
——自帶的。
棠柚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古板呢。
蕭則行開口,打破沉寂的氣氛:“抱歉,我接個電話?!?/p>
棠柚露出一個柔軟甜美的笑容,溫柔乖順地坐著:“您隨意?!?/p>
雖然是工作上的事情,但蕭則行并未刻意地避諱棠柚,一個高中生而已。
蕭則行先靜靜地聽電話彼端的人說話,然后出聲打斷:“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只討論出來這種解決方案?”
他的聲音同剛剛與她聊天時的截然不同,棠柚悄悄坐正身體,垂首,雙手乖巧地放在并攏的膝蓋上,把裙子疊呀疊。
“我不在的這兩年,看來你們的生活太安逸了啊,”蕭則行松了松領(lǐng)帶,慢條斯理地笑,“安逸到敢把這種東拼西湊的垃圾拿給我,你們是真覺得我這幾年不在國內(nèi)好糊弄?”
棠柚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他不是在沖她發(fā)火,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抖一下。身體上的反應(yīng),她控制不住。
蕭則行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小家伙顯然被嚇到了——剛剛的甜笑消失得一干二凈,抿著唇。她的頭發(fā)垂下來,隱約露出一截瑩白干凈的脖子,雪白的肌膚上,有一粒小巧可愛的紅痣。
膽子挺小。
蕭則行的聲音緩和一些:“多給你們兩天時間,把腦子里的東西都洗干凈了再來見我?!?/p>
放好手機(jī),蕭則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站起來:“我晚上還有事,今天先到這里?!?/p>
他指指旁邊矮桌上兩個精美的禮盒,說:“記得把那兩個帶回去?!?/p>
盒子包裝得十分精致,一個藍(lán)色,一個紅色,都系好了蝴蝶結(jié)。
怎么禮物還準(zhǔn)備了雙份?棠柚愣?。骸笆遣杆徒o我的嗎?”
蕭則行微微一頓:“紅的那個是我買的,給你,藍(lán)色的是給唐弗的?!?/p>
棠柚十分感動。伯母真是越來越貼心了啊,這次竟然還給糊糊準(zhǔn)備了禮物。至于眼前這個男人送給她的——可能也就是隨便買的吧?
棠柚詢問:“給糊糊的是什么呀?吃的嗎?”
“嗯?!?/p>
棠柚恭維道:“伯母真是太客氣了,跑那么遠(yuǎn)帶糧回來……”
蕭則行糾正棠柚:“不是糧,而是零食,一些奶酪、曲奇和巧克力?!?/p>
棠柚:“……”這是打算投喂,還是投毒???
棠柚委婉地告訴蕭則行:“糊糊不能吃巧克力,它吃巧克力會中毒。奶制品也不可以吃,它有點(diǎn)輕微的乳糖不耐受。”
“抱歉,我不知道?!笔拕t行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吃巧克力會中毒。
“蕭維景”站起來之后,棠柚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高,她試探著比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差不多頭頂剛好到他肩膀的位置。
不對啊,之前他有這么高嗎?棠柚試探著回想,竟然絲毫沒有印象。好像也差不多,畢竟上次見面已經(jīng)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棠柚已然記不清了。
眼前的“蕭維景”身姿挺拔,身為上位者的矜貴之氣遮掩不住,很難和記憶中那個滿臉冷漠的人對上號。
棠柚再次晃了眼,小心臟里不是小鹿跳了,像是有十幾只哈士奇在撒歡地跳。
棠柚仍舊對為狗狗準(zhǔn)備零食這件事情感到迷惑,雖然糊糊很聰明、很可愛沒錯啦,但它畢竟只是條狗??!這是把狗狗當(dāng)人了吧?
“嗯……”棠柚對著蕭則行甜甜地笑,露出一顆小虎牙,“等下次蕭先生來我家,我可以讓它給你表演一個接飛碟,超棒的!”
蕭則行站起來,他想象不出一個小男孩接飛碟是什么游戲:“不必?!?/p>
他先一步離開,剛上了車,蕭則延就打電話過來,詢問他今日見那兩個小家伙的情況。
蕭則行解下領(lǐng)帶,松了一粒紐扣,回應(yīng)蕭則延:“今天只見了唐釉,有點(diǎn)小聰明,眼神還挺干凈?!?/p>
——像是收起尖銳爪子的小貓崽崽,露出雪白的肚皮和粉粉的肉墊。
蕭則行要求嚴(yán)苛,能從他口中聽到正面評價極為不易。蕭則延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松了一口氣:“那唐弗呢?”
“今天沒來,”蕭則行把手搭在方向盤上,懶懶地開口,“不過,他們姐弟倆的感情有點(diǎn)復(fù)雜?!?/p>
他笑:“或許是孩子之間的玩鬧吧,挺有趣。”
“那就好……”蕭則延應(yīng)著,忽然記起一件要緊事,于是詢問蕭則行,“今天維景和他未婚妻也約在‘碧水小汀,你見到那小丫頭了嗎?”
“沒有,”蕭則行不以為意,“維景沒去?!?/p>
恰巧他們這天約在了同一個地方,蕭則行代替蕭則延去見唐釉之前,詢問過蕭維景的意思。
蕭維景很堅(jiān)決地表示不去。
“文靈要過生日……”蕭維景頗為厭惡地開口,“至于那個小丫頭……寡淡無趣,嬌里嬌氣,只會討長輩的歡心。”
蕭則行對自家堂侄的私事并不感興趣,只知道蕭老爺子之前按著他的頭給他定了一門親事。至于那姑娘是姓唐還是棠,扁的還是方的,蕭則行一概不知。
蕭則延輕嘆了一口氣,話題一轉(zhuǎn):“則行啊,你也到了該成家立業(yè)的年紀(jì),是不是——”
“不著急,”蕭則行笑,“寧缺毋濫?!?/p>
蕭則延了卻了一樁心事,忍不住為蕭則行操起心來。
雖然說寧缺毋濫,但問題在于,蕭則行如今這個年紀(jì)了,卻一個女友也不曾交往過,而且在男女感情上向來淡漠。就連小輩蕭維景都訂婚了,他還是這么不慌不忙,就有點(diǎn)令人擔(dān)心了。
蕭則延苦口婆心地說:“你倒是給個要求啊,則行,也好讓你堂嫂幫你留意著?!?/p>
“沒要求,”蕭則行低笑,不以為意,“好了,有這個閑心,你不如多考慮考慮下季度的財報。”
撬不開蕭則行的嘴,蕭則延唉聲嘆氣地掛斷了電話。蕭則行在擇偶方面的條件是個秘密,他從未流露出過一絲一毫。
蕭則行的車子停在路邊,沒有立刻離開。接電話的空隙中,他看到棠柚瘦瘦小小的身影。她抱著兩個盒子走出來,恰好站在他車子的旁邊,并把禮盒隨意地放在腳邊。
車窗開了一條縫,微涼的空氣卷著女孩打電話的哭腔一同吹了進(jìn)來。
小姑娘的聲音軟綿綿的,像只小奶貓。
“嗯、嗯、嗯,您別生氣,我相信景哥哥不是故意和那女人見面……”
蕭則行微微瞇起眼睛,聽出個大概。
聽她這語氣,像是男友出軌,她可憐兮兮地在努力找借口安慰其他人。她這樣委屈巴巴地縮在一邊哭,更像小奶貓了。
車窗外的女孩掛斷電話,垂著手,肩膀一顫一顫的,背影瞧著還挺可憐。
蕭則行起身,剛剛打開車門,就看到棠柚拿起手機(jī),滑了幾下,語氣歡快地說:“哈哈哈,佳佳,前幾天那個男人跟別人私會被拍到啦!笑得我差點(diǎn)當(dāng)場去世??!”
第二章? 壽宴
棠柚渾然不知自己的表演已經(jīng)被人欣賞了一遍,更不知道在她爆笑的同時,剛剛打開的車門又被重重地關(guān)上。
旁邊的車緩緩駛離,棠柚已經(jīng)見慣了豪車,也未過多留意,仍和苗佳溪興奮地發(fā)著語音消息。
棠柚:“伯母突然打電話和我解釋說蕭維景不是故意的,我套了半天話,才套出來,原來是他和文靈被拍到了?!?/p>
棠柚:“我等這一天等了快五百年,激動得我差點(diǎn)哭倒所有的承重墻,把酒店夷為平地了。”
苗佳溪回了兩個“厲害”的表情。
棠柚直起腰來,神清氣爽。只是一想到蕭維景昨天還在和別人卿卿我我,她頓時就覺得他不帥氣了。
要是心有所屬,就趕緊把這婚約取消啊,他還在這里吊著她是什么意思?她深呼吸,說服自己不要生氣,這樣的事情不配讓小仙女生氣。
抵達(dá)公寓后,棠柚坐在地毯上,優(yōu)哉游哉地拆精美的禮物包裝。她不知道以蕭維景的性格會送什么東西,畢竟眾所周知,蕭維景看她就像看瘟神,要不然,也不至于整整四年都不肯回國。
盒子包裝紙上的花紋極為精美,還是棠柚最喜愛的浮世繪畫風(fēng),精致而復(fù)雜,展開是完整的一幅畫,沒有一處花紋重復(fù)。
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棠柚擦擦額頭上的汗,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她用細(xì)嫩的手掀開蓋子。“啪嗒”一聲,蓋子從她的手中直直地墜落,砸在地毯上,把柔順的毛都壓扁了。
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摞嶄新的輔導(dǎo)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王×雄教材完全解讀》《星×英語 高考英語詞匯》……
“???!”棠柚懷疑自己的開箱方式出了問題。
恰逢苗佳溪穿著拖鞋從她的身邊經(jīng)過,彎腰探頭:“你在看什么?”
因?yàn)槊磺迨捑S景的套路而瞬間掉線的棠柚:“看蕭維景送的禮物。”
苗佳溪湊上來,捏著下巴,也蒙了:“這是什么意思?”
棠柚冷靜地分析:“他在諷刺我是九年義務(wù)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建議我重新讀高中?!?/p>
苗佳溪:“這羞辱感真是別具一格、恰到好處呢?!?/p>
室內(nèi)安靜了三秒鐘。
棠柚傾身,把剛剛拆開的包裝袋全部收起來,面無表情地塞進(jìn)盒子中,然后抱著盒子,邁步就往外走。
苗佳溪看棠柚的動作,心知不妙,立刻飛身抱住她的腿:“你要去干什么?”
棠柚手握成拳,怒火中燒:“扔到垃圾桶!”
“冷靜啊,姐妹,”苗佳溪分析利弊,苦口婆心道,“天可崩,地可裂,咱們小仙女的人設(shè)堅(jiān)決不能倒??!你想想啊,萬一蕭維景以后當(dāng)著長輩的面找你要東西,你給不出來該怎么辦???你花這么長時間塑造的清純小白花的人設(shè)不就沒了?三思??!”
在好友的提醒之下,棠柚最后只能把盒子惡狠狠地藏入書柜的最深處。
苗佳溪感慨:“沒想到四年不見,你的未婚夫升級得這么快,直接從暴躁獵犬成長為陰暗的黑狗了??!”
幾乎氣炸肚子的棠柚重重地關(guān)上柜子門。
苗佳溪勸:“姐妹,別生氣啊,生氣容易乳腺增生。這樣的男人,值得嗎?”
“不值!”
棠柚從小身體就不好,偏偏又挑食,很多不喜歡吃的東西,就堅(jiān)決一口也不去碰。天氣炎熱,她這幾日胃口不好,之前她站起來放東西的時候,腰肢纖細(xì)得不盈一握。
苗佳溪艷羨地看著她的腰,偷偷拿手比了比。早些年流行A4腰、反手摸肚臍的時候,苗佳溪按住她給她量了一下——53厘米。
量出這個數(shù)值的苗佳溪一晚上沒睡著,反復(fù)思索為什么棠柚一天到晚不減肥,還能擁有這么美好的身材。
眼看著棠柚對著鏡子把頭發(fā)扎起來,苗佳溪知道,好友又要開始她的工作了。
棠柚每月的零花錢有限,她現(xiàn)在名下的公寓和車,棠宵沒有提供一分錢,都是她自己賺來的。
棠柚擁有粉絲數(shù)皆過百萬的微博和INS(Instagram的簡寫,是一款運(yùn)行在移動端上的社交應(yīng)用)賬號,她隔兩天就會在上面分享自己的穿搭心得和一些日常。
不過,這些發(fā)布出來的照片都不會露臉,除了同住的好友苗佳溪和固定合作的攝影師,身邊人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就是Yuko(優(yōu)子)。
苗佳溪看著棠柚赤腳拿著相機(jī)走進(jìn)來,問:“阿麥今天不來???”
“嗯——”棠柚說,“他這兩天社交恐懼癥又犯了,說必須要宅上幾天養(yǎng)養(yǎng)病。”
苗佳溪“哦”了一聲,視線沒來得及收回,從棠柚的小細(xì)腿上掃過——長、直、細(xì),瑩白里透著淡淡的粉,美得讓人心顫。
美人多見,但少有毫無瑕疵的美人。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棠柚是真真切切地從骨相到皮相都美到極點(diǎn)。
棠柚這天的拍攝并不順利,阿麥沒來,她只能自己上陣。
剛拍了沒兩張,苗佳溪就敲門,把手機(jī)遞了過來:“電話,你爸打來的?!?/p>
棠宵打電話要求棠柚立刻回家,語氣嚴(yán)苛到極點(diǎn)。棠柚無奈,只好暫時放下相機(jī)。
棠家如今住的還是棠奶奶當(dāng)初購買的房子。和爺爺離婚之后,棠奶奶沒有帶走這房子,而是留給了棠宵。
棠宵本人并不是經(jīng)商的料,雖然棠柚對商業(yè)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在發(fā)現(xiàn)繼母的手包從每季新品都要購入,到每次新品上架只買一個,再到每年一個之后,她就知道棠宵做生意真是糟糕透頂。
好在繼母江桃?guī)砹艘粋€足夠爭氣的繼子江沉庭,棠宵的公司在他的打理下,生意漸漸好轉(zhuǎn),江桃才能逐漸又過上富婆的生活。
棠柚歸家之后,已是明月高懸。她剛剛踏入房門,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橘子被直直地丟過來,正好砸中她的額角。
棠柚痛呼一聲,忍不住蹲下來,伸手捂著額頭。橘子掉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滾到沙發(fā)下面。
剛剛被砸到的位置是眉毛旁邊,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被砸中眼睛,棠柚皮肉嬌嫩,這一下砸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伸手捂著額頭,還沒緩解那種酸疼,就被人揪著頭發(fā)站了起來。
棠柚只覺得頭皮被人拽得生疼,下巴被指甲劃了一道,她看到江桃陰沉著一張臉:“你怎么做事的?白長了這么一張狐貍精的臉,連個蕭維景都抓不住——”
棠柚進(jìn)門前那一眼確認(rèn)了這房間里沒有第二個人,她忍著頭皮的疼,快狠準(zhǔn)地伸手對著江桃的眼睛來了一拳。
江桃尖叫一聲往后退,被椅子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棠楠聽見房間里的動靜,踩著拖鞋跑了出來。棠宵緊跟在她的身后,一進(jìn)來就看到棠柚和摔在地上的江桃,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棠楠只比棠柚小半個月,一看這情形,她眼睛一紅,就要哭:“姐姐,媽媽已經(jīng)病了,你為什么還要——”
沒等她說完,棠柚柔柔弱弱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捂著臉哭了起來,哭的聲音比她更嬌氣、更可憐。
“爸爸,阿姨拽得我的頭發(fā)好疼呀,她罵得我也好難過。”棠柚仰臉,雪白的肌膚上,下巴處的一道血痕格外明顯,“阿姨還要劃破我的臉,過兩天蕭爺爺生日,他老人家要是問起來,我該怎么說呀?”
棠楠驚得打了個嗝。
棠宵面色一冷。
蕭老爺子沒有孫女,最喜歡的就是棠柚。老人家對棠柚的重視不加掩飾,雖然棠宵不怎么喜歡棠柚,但也不得不考慮老爺子那邊。
棠宵面色凝重:“楠楠,你媽又發(fā)病了,快扶她回房間?!?/p>
棠楠連忙扶著江桃回去。江桃這次是真的病了,嘴里念念叨叨說著臟話,翻來覆去就那幾句,她被棠楠連拖帶拉地拽走。
棠宵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棠柚,斟酌了許久后,輕嘆一聲:“柚柚,委屈你了?!?/p>
棠柚沒說話,剛剛有兩滴橘子汁濺入眼睛里,刺得她的眼睛很痛。她抽出紙巾擦拭著眼睛,那種酸澀感卻始終沒辦法紓解。
她輕聲說:“我能理解阿姨,謝謝爸爸?!?/p>
理解才怪!要是棠宵真覺得委屈了她,就該知道江桃根本沒病,不然為什么江桃總是恰到好處地在棠宵準(zhǔn)備教訓(xùn)她之前犯???要不然就該知道在她回來的時候,提前把江桃關(guān)在房間里,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由著江桃罵完,他才出來救場。
打一悶棍再給顆甜棗,讓別人打悶棍,他再給甜棗。
要不是棠柚想從棠宵手里把母親的財產(chǎn)奪回來,她早就和自己這個所謂的父親撕破臉了。
“傻白甜”棠柚仰臉問:“您今天讓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棠宵的臉色很差:“蕭維景又和文靈幽會,你怎么想?”
棠柚怯生生地說:“不怎么想呀,維景哥哥本來就不喜歡我——”
棠宵快要被棠柚這軟弱的性格氣吐血:“別忘了,他可是你的未婚夫!蕭老爺子親口定下來的好婚事,你就肯這么讓人奪走?”
棠柚垂首,手指絞啊絞,不說話。
棠宵的胸膛劇烈地起伏,隨手拿過旁邊的平板電腦,調(diào)出那幾張要命的照片,放在棠柚的面前。他痛心疾首地說:“你看看,蕭維景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棠柚看清了那些照片。
畫質(zhì)模糊到只能夠看清楚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公寓門口,懷里抱著另外一個稍微瘦弱點(diǎn)的人。
往下滑,這幾張照片都沒什么好稀奇的。最后一張是一篇已經(jīng)寫好待發(fā)的文章,標(biāo)題頗為醒目——《十七分鐘公寓外密會,蕭維景與神秘人舉止親密》。
那個和他秘密約會的人其實(shí)是文靈,他眼中“開朗、大方、直爽”的女孩。
文靈從市游泳隊(duì)因傷退役后,就拿著蕭維景的錢開了一家健身房,如今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只是不知道她在看到狗仔連自己的性別都弄不清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