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洪剛
(安陽職業(yè)技術學院藝術系,河南 安陽 455000)
由英國南安普頓大學哲學教授阿倫·瑞德萊所著,王德峰等譯的《音樂哲學》,是一本音樂哲學的入門著作。全書觀點很明確:音樂來源于生活,對音樂的理解,不能只在音樂的內部結構尋找答案,更應該把視野擴大,是一種人類認識世界,理解世界的方式。
全書分五章,分別對音樂哲學中的五個中心論題作了新穎、獨到的研究,這些中心論題是理解、再現、表現、表演和深刻性,闡發(fā)了我們的音樂經驗的某些重要特征,并且解釋了音樂如何與我們的思維方式相關聯(lián),展示了對音樂的哲學思考,全書由作者堅持的音樂來源于生活的觀點出發(fā),分別對音樂自主論者在音樂的內容、音樂的再現、歌詞的意義以及音樂的深度等諸方面的解釋進行了批判,并且作者吸收了自主論者當中的可取成分,指出對音樂的理解是內在理解和外在理解的平衡結合,并試圖建立起一種非音樂分析美學的音樂哲學。
音樂自主論的產生有其深刻的歷史淵源,和當時歷史發(fā)展的進程和社會的現狀有很大的關聯(lián),說白了,音樂自主理論其實就是藝術的“自律-形式主義”理論,這種觀點堅持藝術(包括音樂)的意義要深入到作品中去:一部音樂作品的全部意義就在于作品本身,意即作品呈現給受眾的全部,對音樂作品本身結構的探討、和聲的進行、以及音色的呈現,就是這部音樂作品的全部意義,不與音樂之外的任何有關人文、道德以及情感等的因素發(fā)生關系?!耙魳肥且环N完全不取決、不依賴于音樂之外的想象的藝術,它既不是情感,也不是語言、影像、比喻、象征、符合、音樂的內容只能是音樂的本身,音樂除了它自身之外什么也不表達,什么也不意味。”[1]這種觀點真正的堅持音樂本位的原則,堅持音樂的問題用音樂的方法來解決的手段,看起來非常的本位,也堅持了唯物主義的原則,但是其弊端還是顯而易見的,音樂是人類歷史發(fā)展的產物,是社會不同發(fā)展階段的展現,雖然社會包含很多的學科種類,包含很多的學科類別和不同學科的特定的研究方法,但是細想起來,這種觀點割裂了音樂的社會屬性,割裂了音樂起源于人類社會、來源于生活的根本事實。這種超然于人世間之外的理論顯然是站不住腳的,盡管其對藝術的本體有很深的研究,作者正是出于“音樂自主論”這一點明顯的錯誤,提出了音樂來源于生活的音樂哲學,“不應把音樂作品想成是自主的聲音形式,而應當想成是植根于世界上的其他事物之中的聲音形式,他們充滿歷史的內涵,在相當程度上也可能屬于文化的功能”[2]這一點值得我們肯定和借鑒,音樂有其道德教化作用、有其和其他學科緊密聯(lián)系的一面,音樂固然有其作曲的技法和調式的特點,但音樂的外在因素同樣是音樂的組成部分,并且同等重要,否則就沒有音樂的種種社會功能,就像作者所言,它不是來自火星的音樂。
本書的意義不僅在于在新形勢下再一次澄清了音樂哲學的根本觀點,更重要的是提供了一種思維方式,一種不同于音樂自主論的音樂哲學觀點。筆者認為,作者秉持的觀點就是絕對表現主義。“絕對表現主義認為意義和價值是內在的,他們是藝術性自身的作用,也是他們得以組織在一起的由來;思辨盡管有影響,但思辨因素僅僅是一個更大的內在整體的局部;除了創(chuàng)作素質,絕對表現主義將非藝術的影響和思辨因素也作為一個內在的部分包括進來?!盵3]前文有述,作者批判的音樂自主論就是“自律-形式主義”,與其對立的觀點就是“思辨主義”,前者不再贅述,后者的觀點和前者正好相反,指出:音樂的全部意義在于音樂之外,音樂僅僅是有指向性的符號,不具有自律性,本身并無價值。顯然,音樂本身也很重要,畢竟是所有外在意義的載體,音樂有歷史性和社會性,但不應忽略音樂的本體意義。
絕對表現主義不是對形式主義和思辨主義的簡單綜合,鑒于他們的觀點對立,所以對于有些問題也沒辦法綜合,而是在批判吸收其中合理的成分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更利于理解藝術的哲學。音樂的社會屬性決定了音樂的復雜性,音樂起源于生活,是生活的組成部分,不管是音樂起源于哪種學說,是模仿說、情感交流說還是宗教祭祀說等,我們無法確切的考證,但這恰恰說明了音樂來源于生活,它不是自我陶醉的天外來客,割裂音樂的社會屬性,單純從音響和音樂結構去探尋它的本質,把它完全真空話,“不僅要排除對于某些特定情況來說恰好是不相干的因素,而且要排除凡自然科學要求排除的因素?!盵4]就是科學主義,顯然是不恰當的;而不關注音樂的自身結構和本體,把音樂的意義完全寄托于音樂之外的事物,顯然也是不恰當的,音樂的載體是音樂意義得以存在的前提,音樂的意義還應該把音樂的本體考慮進去,才算完整,才不會舍本求末。
音樂哲學是音樂具有意義的最高統(tǒng)領標準,對音樂基本問題的正確探討將決定音樂發(fā)展的深度和廣度,作為人類社會的組成部分,作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要素,音樂,就應該站在哲學的高度來審視,這樣才有利于更好的發(fā)揮其在社會發(fā)展中應有的作用?!兑魳氛軐W》這本書是一個很好的嘗試,有助于我們在音樂研究當中保持警醒,始終把握根本,立足現實。不至于誤入極端,得出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