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子月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
為了建立競技比賽中過失行為“罪”與“非罪”的論證根據,筆者將競技體育的傷害類型進行了歸類劃分。對于純粹的體育競技傷害,應當同正常的犯罪行為劃開界限,這種傷害的認定應當依據體育法或是侵權責任法。而對于故意違反比賽競技的規(guī)則進行故意傷害并導致傷亡的行為應當歸類為“罪”與“非罪”的問題,依據刑法認定。在權衡責任的嚴重程度時,也應考慮事件發(fā)生的緣由性質,對于承擔罪責所需的時限以及懲罰進行斟酌。
將競技體育中純粹的過失傷害行為進行非罪處理符合刑法謙抑性。盡管社會中的每一種犯罪行為以及罪責所發(fā)生的性質以及輕重程度都是伴隨著社會群眾的發(fā)展存在的,是由外界條件所觸發(fā)的,但是在刑法謙抑性的內在要求中,制定法律的人首先就應該以最小的力度甚至是與刑罰無關的懲罰措施來進行有措施的預防犯罪以及抵制犯罪行為的發(fā)生。刑法學家李斯特認為,刑法是一把雙刃劍,立法不合格不嚴謹對于國家和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1]。
對于競技運動而言,它有獨立的鑒賞性以及相互對抗性,通過一種對于心底情緒的發(fā)泄讓人們熱愛生活中的美好。但是同時也因其自身競技的危險性以及對抗的高強度性,在規(guī)范其罪責時首先應該從體育競技比賽規(guī)則的角度出發(fā),不到萬不得已的時不應動用刑法進行處罰[2]。利用刑法規(guī)范體育競技中的過失傷害未免不近人情以及所帶來的諸多不好的結果。對于比賽競技過程中過失傷害的行為采用體育法或是競技規(guī)則進行處理能夠在不利用刑法的條件下,讓過失傷害得到適當的解決。針對競技體育這一行,筆者認為要明確刑法可以使用的條件,不能夠一味地使用刑法,也要保證體育競技行業(yè)中也是受刑法保護的。[3]因此,純粹的過失行為妥善處理與刑法謙抑性相一致。
刑法過度干預體育競技業(yè)對于體育競技本身也并沒有好處,不僅限制了這個行業(yè)本身的發(fā)展方向,縮短了范圍,而且如果以刑法的名義進行對純粹過失傷害的罪責規(guī)范,那么對運動員的心理素質也只是一種傷害,原因在于,運動員可能因恐懼承擔競技風險而發(fā)揮不出其真正的實力,進而影響體育賽事的正常開展和體育精神的傳播。
將競技體育中的過失傷害進行非罪化處理也能夠符合競技體育中當事人責任能力減弱的性質。在我國的有關刑法的傳統觀念規(guī)范中,“刑事責任能力,就是行為人對自己行為的控制辨認能力與控制能力,刑法上的辯控能力,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盵4]對于辨認能力的定義,也就是行為事件發(fā)生的主動方對于自己產生行為的性質以及后果有一個宏觀上的理解,這種理解規(guī)范為認知能力;而對于控制能力,就是說人在理性思想下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防止更加糟糕情況發(fā)生,當然,最好的狀態(tài)就是盡量不動作;責任減弱的概念是,當活躍的一方處于激動情緒時,無法正確控制自己的辨別能力和控制能力,從而導致相對嚴重的后果。雖然可以理解這種狀態(tài),但是仍不能有效地控制它。這樣運動員將承擔更多或更少的責任能力減弱的狀況。以籃球為例,比賽中運動員移動的總距離約為5-10公里,其中約20%需要每個籃球運動員以最快的速度行進。準確計算能耗:在高水平籃球比賽中,籃球運動員的血乳酸含量可以達到7-9mmol/L,平均有氧代謝能力是最大耗氧量的70%,ATP-CP和糖效供應賬戶對于總能量供應的約85%,有氧代謝和糖效供應占總能量供應的15%,并且還消耗大量谷氨酸和Y-氨基丁酸以維持神經中樞。該系統的能量消耗引起的興奮和抗疲勞。結果是身體中的血液乳酸增加,并且血液乳酸的積累增加了乳酸性酸中毒的后果,例如視力模糊,昏迷,休克和其他癥狀,意志無法有效控制你的身體,而且競技體育的風險很高,很容易造成疏忽[5]。
根據以上論述,在體育競技比賽中運動員會因為生理指標的變化而出現辨認、控制能力異常的情況,甚至在最壞的情況下,兩種能力均喪失。并且就算是運動員在比賽過程中能夠在主觀上要求自己保持理智,但是在中期或者是后期體能的大量消耗下想要保持正常的身體支配運動也是十分困難的,從而也就伴隨著控制能力以及辨認能力與主觀意識的分離。我們應當首先從生理學的原理上對運動員進行身體檢查,其次將檢查結果上交到相應犯罪研究機構中。雖然單純地比賽過失傷害已經具有違法性,但是也存在著責任爭議,在實踐中,也許某一項事實,就能夠防止犯罪的成立。盡管觀念不一致,但是筆者仍然認為“要承擔責任,首先得有責任”。假若不滿足這種責任的成立,屬于犯罪構成的阻卻事由之一,那么也就無法構成犯罪。
在比賽過程中,成立故意過失傷害的關鍵因素之一是,致使過失行為發(fā)生的主動方故意違反比賽規(guī)章制度,有違反競賽規(guī)定的事實,也就是出現了傷害的動作,這種行為具有高度人身危險性,其他已經引起了違反社會危害的后果,因而具有刑法譴責性。雖然主動方一直認為這種過失傷害的行為是可以避免的,在主觀上否認其造成侵害結果,但是其負有保護運動員雙方的注意義務,而上述過失傷害的行為已經違反了這種注意義務。該注意義務屬于競技體育規(guī)則的一部分,基于競技規(guī)則而存在,所以所有違反比賽規(guī)章制度的規(guī)則都必須是行為成立的,是不被允許的,更別說故意違反比賽規(guī)則的了。同時參加比賽的其他運動員也應該具有專業(yè)素質,了解競技規(guī)則,在相應競技規(guī)則的技術性規(guī)范下開展體育競技,以最大程度履行比賽中保護運動員的義務。體育比賽本身的性質導致了在這個過程中發(fā)生過失傷害具有很高的概率。因此,有必要制定比賽規(guī)則在比賽過程中限制運動員的行為。因此,意外傷害在競技體育領域的行為是具有社會危害性的,滿足客觀要求。
在競賽過失傷害行為中存在故意行為的,行為人無法依據上文所提到的責任能力減弱的理論進行抗辯。該理論的含義為,行為者對行為的認知程度以及掌控力度程度降低。上文已經提到,由于競技體育的特殊性,運動員在競技過程中往往會出現體能消耗過多的情況,其相應的控制能力等,都會有所降低,在這種情況下就極容易造成過失傷害??扇羰歉偧既藛T出于自身的意愿主動不遵守競技規(guī)則,責任能力減弱理論將不會在對其有任何適用性。因為當競技人員選擇主動不遵守競技規(guī)則時,該行為是可以被自己所掌控的,該行為的錯誤性也是可以被清晰辨認的。這種情況下,行為發(fā)生人可以清晰的辨認出自己的行為,同時對自己的行為具有較好的控制力,因此我們不會判定其處于責任能力減弱時期。在這種情況下,行為人具有刑事責任能力,符合入罪的主觀方面要件。
故意的競賽過失傷害行為同我們發(fā)明競技體育的初始目的相距甚遠。競技體育最基本的性質應該是公平性。我們在發(fā)揚競技體育精神的同時,也應該注意將競技體育的道德規(guī)范一同發(fā)揚,使遵守比賽規(guī)則成為人們的共識,尊重對手是競技運動員的基本素質,堅決制止欺騙或野蠻行為的發(fā)生[6]。在有意識的狀態(tài)下,出于自主意愿不遵守競技體育規(guī)則的行為,同競技體育真正的核心價值相距甚遠。此類行為在球類運動中較為多發(fā)。球類運動員常常因為替團隊爭取更多的時間,或者想方設法的對對方的優(yōu)秀運動員造成干擾,而違反競賽規(guī)則。這種行為曾經被很多球隊所采用,并美其名曰比賽策略。實際上這種行為是為真正的體育運動員所不齒的,因為其不僅影響了比賽的公平性,不符合體育道德準則,還使整場比賽都失去了意義。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當中,人們都將競技體育中的傷害同一般的傷害分隔開來,強調競賽體育的特殊性??蓪嶋H上這種觀點是錯誤的,競賽體育的特殊性被過分夸大,造成故意傷害行為,被長期縱容,使人們對競賽體育的追求逐漸與其建立之初的最終目的相違背。過失傷害與故意對人造成傷害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因此筆者提倡,將過失傷害與普通傷害分隔開來,故意傷害按照我國法律標準進行處罰,但若是過失傷害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應給予相應的處罰。由于上述類別的分類,故意違規(guī)引起的過失傷害行為,造成運動員的傷害也不同,對于無意傷害運動員的行為,可給予一定的包容。對于對運動員充滿惡意,會造成他人受傷的行為,按照我國法律標準給予其應有的懲罰。
在競技體育比賽中,由于運動員的違規(guī)行為造成的過失傷害的情況占絕大多數競技體育中的傷害。競技運動員基于過失心態(tài)犯規(guī)造成他人重傷的情況可以適用過失致人重傷罪進行刑法處理。在主觀過失方面的認定上,判斷傷害一方對傷害結果是否是過失心理主要是通過對該運動員是否有意違反規(guī)則的考察來實現[7]。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知,競技體育是傷害事故的高發(fā)活動。且由于競技體育的特殊性,在該活動中發(fā)生的侵權事件普遍按照其內部的規(guī)則進行處理,抑或者根據體育協會的相關制度給予過失人員相應的處罰。不過出現情節(jié)行為較為惡劣的過失事故,則可以根據相關法律進行制裁。
雖然競技體育中的風險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也存在著一部分可以避免的風險。文中將此類風險進行了詳細的劃分,以刑法的角度進行了探討,希望能夠幫助更多的人建立起避免傷害的意識,盡可能的減少事故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