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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草木深(外一首)
2020-11-18 00:34:59吳宛真
◎吳宛真
那時候說的什么話
霧蒙蒙的早春
河水穿過南陽城
人來人往的古渡口
他問你從何處來
長安來,洛陽來,建業(yè)來
南城墻下種滿竹子
各是各的口音
春來發(fā)竹,城外鋪滿煙塵
倒下的墻一修再修,倒下的人
在墻下生根
那一年硝煙蒙了天,斷了路
他問你去往何處
你退回關(guān)外,揮鞭往
晉朝去,三國去,漢朝去
最后一戰(zhàn)沒有人死
你把字眼從城磚上抹去
關(guān)口空無一人
春筍又出。蜀女穿過幾頁薄紙
土坡上,花開得不緊不慢
鸧鹒鳥鳴,叫醒一隊
早年間
被厚土掩埋的靈魂
自說自話,向曠野盡頭飄忽而去
[立 冬]
一定要愛著點什么
比如毛衣,棉被,冒著熱氣的湯
田野空蕩蕩的。雨水遠去
細(xì)小的油菜和冬麥愈加
熱愛土地
北風(fēng)敲開朝南的門
塵世蕭瑟,人們靠得更近
一定要捧著點什么。比如碗筷、種子、泛著微光的
耳鬢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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