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布羅茨基贊美德里克·沃爾科特說,在他筆下,他的祖國圣盧西亞和加勒比海地區(qū)不是世界文明的外圍地帶和莽荒之地,而是世界文明鋪開的地方和詩意充沛的天堂。
20 世紀下半葉以來的中國詩歌版圖中,云南也是這樣的天堂??箲?zhàn)時期,西南聯(lián)大一群后來以“九葉詩派”命名的青年詩人們就開始了在云南大地上的歌吟,開始了對云南的現代性詩歌書寫。云南現代性詩歌書寫鋪展至今,對云南詩意的發(fā)現已經形成氣候,蔚然大觀,在今日中國現代詩歌版圖中日益呈現出天堂般的色澤和氣質。
詩歌中的云南天堂是一種元氣充沛的詩意存在,詩歌書寫,正是對這種存在的探索、發(fā)現和表達。文學發(fā)展到今天,主題已經發(fā)生了深刻變化。十九世紀的文學主流是批判現實主義,社會觀察和批判是文學的最大主題。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后興起的現代主義文學,現代化大潮環(huán)境下人性的探索和批判成為文學的最大主題。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至今,文學主題繼續(xù)拓展,對存在的探索和發(fā)現逐漸成為文學的最大主題。而存在,是包括對宇宙、社會、人生、世間萬事萬物的綜合性、多元性、包容性描述、思考、感悟和詩性表達。從這個角度說,今日的文學,具有相比往日更加深邃、寬廣的維度和內涵。今日云南詩歌在中國詩歌版圖中的邊界上升到前所未有的維度,不是什么所謂的中心文化衰落,邊緣文化崛起的結果,而是世界文學主題不斷變遷拓展到今日的結果。既然今日文學的最大主題已經發(fā)展到感悟存在、發(fā)現存在、書寫存在,那存在就沒有什么所謂中心和邊緣之分,和德里克·沃爾科特所處的圣盧西亞和加勒比海地區(qū)一樣,云南亦非世界文明的天涯海角之地,只要詩人對云南的書寫足夠優(yōu)秀,云南就能成為詩意鋪開的地方,成為詩意充沛的天堂。而幸運的是,云南的詩人們足夠優(yōu)秀,今日云南詩歌在中國詩壇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正是云南詩人們足夠優(yōu)秀的明證!
2016 年,本刊曾特邀詩人王單單、胡正剛、麥田參與組稿,編輯刊發(fā)過一期“云南青年詩人專號”。時隔4 年,王單單、胡正剛又應本刊之邀,再次參與組稿,編輯了這期“云南青年詩人專號”。邀請他們,是因為他們深愛詩歌,在云南青年詩人群里交游甚廣,能夠發(fā)現許多優(yōu)秀詩人和作品,讓專號更接地氣。在此,本刊對他們的艱辛付出表示感謝!
需要說明的是,2016 年那期專號,截止70 后,把云南60 后詩人pass 掉了。這么做,不是什么劃代的問題,而是那時便有信心:這可是詩歌重鎮(zhèn)云南,對一本雜志而言,即使讓50 后、60 后優(yōu)秀詩人退隱,云南70 后至90 后詩人的詩歌,亦足以撐起一期漂亮的專號。時隔短短4 年的這期專號,我們又忍痛把70 后詩人pass 了,加入了00 后詩人,理由和4 年前一樣,我們自信:以云南青年詩人的厚度和成長速度,讓70 后詩人退出,應該同樣能夠撐起一期漂亮的詩歌專號。當稿子編輯完成之后,我們欣喜發(fā)現:效果不出所料,眼前150 余位青年詩人的作品精彩紛呈,云南70后詩人的退出(對本專號而言),80、90 后詩人的成長,00 后詩人的加入,對一期詩歌專號的質量幾乎沒有什么影響。這讓人感到欣慰,時序代遷,風起云過,花開花落,云南大地詩意充沛,云南詩歌的青春氣質生生不息,詩意鋪展的能量沒有絲毫衰減。在這春光浩蕩的時節(jié),我們祝愿:大地安住,生命不息,詩意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