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見過故宮的落日。夕陽下
漆黑的鴉群,高踞于
古槐們遒勁的枝丫之上
似乎是一個古老的比喻
我也曾在李家山的落日中逡巡
當我從暮色中回過神來,落日
正在動用最后一絲光線
為我屋檐下的母親加冕
后來,我就被邊地的落日俘虜
當那最后的光,越過烏云的藩籬
照射在普者黑的萬畝荷塘之中
有人陳倉暗度,有人萬箭穿心——
你瞧,同一盞落日下
萬物有著迥異的倒影
——原載《核桃源》2020年5期
推薦語
《落日謠》中,昏鴉棲于故宮古槐之時,能夠溯回至中國古典詩意文化長河的上游;邊地落日穿破烏云的藩籬之時,尚有大漠孤煙與長河落日構架的西部氣象。直到落日來到李家山,為屋檐下的母親加冕,落日已是李家山的落日,夕陽已是詩人李滿強的夕陽。直到“同一盞落日下/萬物有著迥異的倒影”,詩歌在古典詩意上做了現(xiàn)代性的彈跳,詩歌主體也掙脫母體完成了成長的儀式。在詞語的盡頭,詩歌也獲得了開放性的出路。嘆惋與通達并行;意趣與理趣同在,詩美與詩思共生。
——推薦人:馬曉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