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彬彬

（漢江師范學院經濟管理學院 湖北十堰 442000）

引言

對外貿易對提高出口國宏觀經濟能力作用顯著。以近鄰日韓為例，都是通過發(fā)展對外貿易實現綜合國力迅速提升。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實施外向型經濟發(fā)展模式，綜合國力和人居生活水平均得到顯著提升。我國自恢復世貿組織成員國身份后，經濟發(fā)展突飛猛進，目前宏觀經濟總量已經穩(wěn)坐世界經濟體第二位的寶座。這一切都反映了對外貿易對宏觀經濟能力的顯著提升作用。與此同時，也應該居安思危，深思這種高速發(fā)展局面是否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如果與我國廣泛合作的國際貿易合作伙伴施行單邊主義，我國如何從對外貿易產品核心競爭力出發(fā)進行有效應對？就這些疑問，透過已有研究來看，給予系統(tǒng)性解答的成果不多。這里所說的系統(tǒng)性解答主要是指從關稅、財稅、金融、市場、產品本身等綜合考慮進行全面解答。

文獻綜述

已有研究對單邊主義和貿易產品競爭力的分析存在割裂現象——單邊主義的研究較少討論產品核心競爭力，探究產品核心競爭力的研究較少分析單邊主義。具體而言，在單邊主義研究中，以下三篇成果具有代表性。美國自1994 年“入世”以來，一直嘗試通過單邊主義與WTO 多邊主義相抗衡，以此鞏固其在世界經濟體中的霸權地位（陳安，2004）。隨著我國與美國之間直接貿易規(guī)模不斷擴大，美國又把單邊主義的目光鎖定在我國身上。我國一定要通過自身努力鞏固與擴大多邊貿易格局，并積極面對美國可能采取的單邊貿易主義措施，由此維護合理的世界經濟秩序，促進我國宏觀經濟全面向好（李賢森，2018）。從美國國內現狀來看，在無法有效提升內部經濟創(chuàng)新力的局面下，一種詭異的零和博弈思想正在其國內蔓延，該思想的核心是期望通過削減競爭對手已經獲取的合理利益將其直接轉化為美國國家利益。正是這種思想在美國作祟，導致單邊主義傾向或風險正在逐漸向以我國為代表的新興發(fā)展中國家靠攏（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課題組、陳向陽、付宇、姚琨、韓立群、王磊、唐新華，2019）。在競爭力分析中，以下三篇關注度非常高。以國內貿易為例，研究發(fā)現長江中游城市群貿易能力下滑的主要原因為城市群內的貿易結構互補性不強，貿易產品多為資源型、低中技術型產品。由此為長江中游城市群提速發(fā)展給出了產業(yè)結構針對性調整的策略（何艷、白孝忠，2017）。對于國際貿易，競爭力分析方法在以下兩個代表性研究中作用突出。“一帶一路”倡議為我國“一帶一路”核心地區(qū)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廣西正是基于這一歷史背景，通過對外貿易競爭力分析，確定了依托造平臺、提質量、避壁壘、調結構、降成本這種五位關系實現了對外貿易持續(xù)高速發(fā)展（周叮波，2017）。這種競爭力分析方法在預防我國對外紡織服裝產業(yè)風險中起到了顯著作用。降低對應風險的主要手段在于FTA 發(fā)展、對外投資建廠、加強環(huán)境管理等（白樹強、郭明英、程健，2015）。研究認為單邊主義與競爭力分析之間本質上是可以具有松耦合性的。因此，文章嘗試將二者進行結合，通過量化與實證分析給出具體答案。

從宏觀層面展開的我國對外貿易應對單邊貿易傾向策略研究

（一）單邊貿易傾向確定性研究

單邊主義是指國家或地區(qū)單獨或帶頭退出或挑戰(zhàn)已制訂或商議好的維護國際性、地區(qū)性、集體性和平、發(fā)展、進步的規(guī)則和制度，并對全局或局部的和平、發(fā)展、進步有破壞性的影響和后果的行為與傾向。對單邊貿易主義深入分析，確定其至少具有以下特征：

1.簽署協議加入國際或區(qū)域貿易組織，并不完全遵守該組織的綱領、協議或約定。特征1 核心在于指出國家或地區(qū)雖然加入了國際貿易組織或區(qū)域貿易組織，但并不完全遵守對應組織的組織綱領、組織協議或組織約定。以世界貿易組織（英文簡稱WTO，下同）為例，任何國家或地區(qū)加入WTO 后必須嚴格遵循其加入WTO 時所簽署的協議，其在WTO 中的行為必須受到WTO 協議的約束。

2.簽署國際貿易合約并單方面變更貿易合約。特征2核心在于指出任何對象在進行國際貿易時必須嚴格遵循國際貿易行為的前置條件，即遵循其所簽署的國際貿易合同或國際貿易約定。任何一方如有違反對應貿易合同或貿易約定的行為發(fā)生，不僅視同單方面變更貿易合約，且這種變更視為無效變更。如對貿易合作一方造成實質性損害或潛在性損害的，應依據之前簽署的貿易合同或貿易約定進行賠償。

3.違反國際貿易原則單方面變更關稅稅率。特征3 核心在于指出加入WTO 的任何國家或地區(qū)不能擅自變更關稅稅率，這既包括出口關稅稅率也包括進口關稅稅率。同時，也需要注意這里所說的變更關稅稅率不僅包括降低關稅稅率，而且包括提高關稅稅率。變更關稅稅率的對象既包括確定性對象，亦包括非確定性對象。

從上述特征來看，美國自2019 年開始對我國不斷增加進口關稅顯然符合特征3。基于這一結果，研究認為美國對我國的國際貿易具有顯著的單邊貿易傾向。

（二）從宏觀層面展開的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提升策略

研究采用WTO 對等關稅增加原則實施后關稅變化的趨勢性規(guī)律模型，具體如下（見式1）：

其中，T·代表關稅算子T 的二階微分，DT 為關稅算子T 的方差。這一結論直接說明了對等增加關稅的變化規(guī)律。該規(guī)律為趨勢性規(guī)律，闡明了關稅序列加速度與關稅序列方差一致且相等。基于這一趨勢性規(guī)律為主，下面給出產品競爭力提升策略。

1.保持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應密切關注關稅的變化。從上一部分的研究結果來看，單邊貿易主義傾向在宏觀層面的體現主要是以增加關稅為主要表現。進口一方增加進口關稅，勢必降低對應出口國家或地區(qū)的產品價格競爭力，由此導致對應產品市場競爭力減弱。基于這一鏈式關系，研究認為保持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應密切關注關稅的變化。

2.保持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以對等增加關稅為總體手段。在策略1 的提出中，已經明確了關稅對產品競爭力的鏈式影響路徑。同時，世貿組織的關鍵原則指出，首先被單邊貿易主義侵害的對象可以采取對等反制手段。由于發(fā)起方是采用增加關稅為主要手段，所以被單邊貿易主義侵害的對象可采用對等增加關稅作為總體手段。

3.保持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以符合二元等價性關系的針對性、階段性關稅反制為主要手段。建議以式1 表述的二元等價性關系進行針對性、階段性的關稅反制。只要初始階段遭到侵害的一方，利用這一二元關系，對侵害實施方進行下一步關稅反制，就會在接下來的關稅博弈中占得先機處于有利一方。被侵害一方計算出關稅序列方差，由此形成關稅序列加速度，以此加速度作為其進行關稅反制的加速度進行反制處理，從而掌握關稅博弈先機。因此，研究提出了保持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以符合二元等價性關系的針對性、階段性關稅反制為主要手段。

4.從財稅、金融視角就我國對外貿易實施一業(yè)一策精準扶持政策。從理論上來講，財稅、金融扶持與關稅加征具有對沖作用。同時，結合式1 確定的量化趨勢效果，二者（財經金融與關稅）可進行反向同法處理。因此，一國若對我國實施單邊主義，只需量化確定其對對應產業(yè)造成的實質性損害與損害周期。財稅部門和金融部門單獨或聯合出手，出臺財稅減免政策或金融扶持政策，即可平抑對應風險（關稅加征帶來的風險）。一般而言，對我國出口企業(yè)造成短期嚴重負面影響的單邊主義以財稅政策為主，對我國出口企業(yè)造成中期嚴重負面影響的單邊主義以金融扶持政策為主，對我國出口企業(yè)造成長期嚴重負面影響的單邊主義以組合政策為主。

從中觀層面展開的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分析及提升研究

（一）競爭力分析指標確定

中觀層面的分析以義烏商城集團（全稱為“中國小商品城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下同）127 位美國訂貨商的調查分析為基礎展開。針對這些訂貨商（127 位訂貨商）研究在2019 年7 月至8 月以現場調查的方式或網上調查的方式進行調查。調查的主要目標是確定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的競爭力特征。主要是基于表1 所列出的三級指標進行細化調查。表1 的總體思路是從七個維度對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的競爭力進行分析，具體為“適應性”“性能”“價格”“壽命”“更新”“新穎”和“供貨”。

（二）競爭力確定及提升研究

研究對127 位美國訂貨商進行基于AHP 框架的的調查。主要是確定18 項指標的強弱對比關系。將調查結果進行文字向數值轉化后，采用成熟的框架體系分析，得到結果見表2 所示。

表2 分為兩個部分，以第三行（自上而下，下同）的空白作為分隔。上半部分為調查研究的整體可信性，下半部分為18 個指標的強弱關系。從表2 上半部分的最后一列（自左向右，下同）“隨機一致性比率”數值來看，其取值為0.07，小于0.10。按照AHP 分析的基本要求，此結果具有顯著成立性。因此，研究接受對應分析結果（表2 最后一行給出的權重位次）。位于前三甲的指標均來自表1 的“適應性”二級指標；位于四至九名的指標來自表1 的“價格”“新穎”和“供貨”；居于十到十四名的指標來自表1 的“性能”“壽命”和“新穎”；位于最后四名的指標來自表1 的“壽命”“更新”和“新穎”。由此，18 個指標的強弱關系得到確定。

基于如上確定的權重關系，研究對美國市場消費者進行在線調查（以郵件調查為主）。需要說明，美國市場消費者選取可追述到的義烏商城集團歷史消費用戶，就我國家電類產品與其它主要國家或地區(qū)家電類產品進行對比分析，確定其競爭力結果見表3 所示。從表3 結果來看，我國非智能型家電類產品具有顯著競爭力，排名第一。我國智能型家電類產品競爭力不足，排名居中位于第三位。智能型家電類產品領域，日本、韓國競爭力最高，歐洲居于第二位。由此可見我國在智能型家電類產品領域亟待進一步提升。

表1 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分析指標表

表2 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分析指標權重分析結果表

表3 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分析結果表

（三）提升主要途徑

1.持續(xù)遵守出口國法律法規(guī)與風俗文化等為保證產品競爭力的基本前提。從中觀層面的分析結果來看，在與美國進行對外貿易交往中，我國對外貿易產品體現出的三大強力競爭優(yōu)勢為適應性優(yōu)勢，具體體現在遵守當地文化、遵守當地風俗、遵守當地法律等。這三點優(yōu)勢為進行國際貿易的必要條件之一。因此，研究認為遵守出口國法律法規(guī)與風俗文化等為保證產品競爭力的基本前提。我國企業(yè)必須持續(xù)深化遵守力度，確保我國出口商品可以進入美國市場且被允許銷售，由此才能實現競爭力提升。如果被市場實際禁入，則競爭力無從談起。

2.密切跟蹤國際市場需求變化。國際市場瞬息變化，對外貿易必須抓住市場需求，重點是抓住具有提前量的市場需求，而不是抓住當下的市場需求。只有抓住具有提前量的市場需求，才能在市場博弈中搶占先機。我國對外貿易過去過于注重當下分析，由此只能在市場中充當參與者，而不是引領者。這一點在智能型家電類產品市場競爭力中體現的最為明顯。因此，要提升整體競爭力，必須采取密切跟蹤國際市場需求變化的途徑來改變當下這種被動局面。

3.加速穩(wěn)固出口產品價格絕對優(yōu)勢是保證產品競爭力的基本要件。從中觀層面的分析結果來看，剔除途徑一中提及的適應性優(yōu)勢后，我國對美貿易產品體現出的最大優(yōu)勢為價格優(yōu)勢，具體體現在價格親民性與價格靈活性。在白色家電領域，我國對美貿易產品這兩點體現的較為充分，由此實現了對美國市場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市場占領結果。結合上述分析，研究提出加速穩(wěn)固出口產品價格絕對優(yōu)勢是保證產品競爭力的基本要件。

4.以耐用度為主的性能提升是保證產品競爭力的當下主要工作。從中觀層面的分析結果來看，我國對美貿易產品體現出的相對劣勢至少包括兩項，依次為使用壽命不高、損壞率具有提升勢頭。我國大部分對美出口企業(yè)產品質量是以美國標準為要求體現，沒有適度提高生產標準。造就了美國標準為企業(yè)生產的實際最高標準，從而產出產品的實際產品質量在美國標準及之下浮動。一旦企業(yè)因為人員流動造成管控不嚴，實際質量往往為美國標準之下。因此，研究認為應以提高耐用度為當下主要工作，借助于適度提高企業(yè)出口標準下限，依托于企業(yè)管理升級與研發(fā)升級來實現實際出口標準的提升。

5.加大產品主動式創(chuàng)新力度是保證產品競爭力的長期趨勢。從中觀層面的分析結果來看，我國對美貿易產品體現出的相對劣勢還有更新與新穎。更新包括更新速度與更新主動性，新穎僅包括前瞻性與智能性。這說明我國對美貿易出口產品多為其它國家或地區(qū)首創(chuàng)產品，非我國首創(chuàng)產品。我國企業(yè)利用了人口紅利，同時結合我國完善的制造業(yè)體系實現了非原創(chuàng)產品生產價格的迅速下降從而占領市場。這一策略在市場占領初期效果顯著，隨著對應產品市場飽和度提升，顯然大幅度降低了我國產品的潛在銷售市場。只有創(chuàng)新才能產生新的市場需求，從而實現藍海戰(zhàn)略。因此，研究認為加大產品主動式創(chuàng)新力度是保證產品競爭力的長期趨勢。

結論與措施建議

綜合宏觀與中觀分析結果，研究認為我國在單邊貿易主義傾向下提升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主動監(jiān)控宏觀貿易變化趨勢，主動利用關稅手段應對單邊貿易行為。從宏觀分析過程與結果來看，國家層面借助關稅手段實施單邊主義，對于被實施一方并非始終處于被動且不利局面，可以依據關稅稅率的趨勢性變化結果，主要是二元等價動態(tài)關系進行零和博弈，改變被動且不利局面。因此，參與國際貿易的國家與地區(qū)應實時監(jiān)控國際貿易的變化趨勢，主要包括出口產值、出口總額、出口國關稅稅率等。由此實現主動監(jiān)控宏觀貿易的變化趨勢，在確定對端實施單邊主義的前提下，主動利用關稅稅率提升作為手段應對單邊貿易行為。

在財稅與金融政策上，采取一業(yè)一策方式應對單邊主義。一國若對我國實施單邊主義，只需量化確定其對對應產業(yè)造成的實質性損害與損害周期?；趽p害強度和損害周期制定針對性對策。對我國出口企業(yè)造成短期嚴重負面影響的單邊主義以財稅政策為主應對，對我國出口企業(yè)造成中期嚴重負面影響的單邊主義以金融扶持政策為主應對，對我國出口企業(yè)造成長期嚴重負面影響的單邊主義以組合政策為主應對。

持續(xù)深化貿易合作伙伴關系，量化確定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的優(yōu)勢與劣勢。從中觀分析過程與結果來看，研究基于與我國持續(xù)開展對外貿易的合作伙伴進行對外貿易產品競爭力分析。主要是結合三級指標體系中的18 個關鍵點進行對外貿易產品的優(yōu)勢與劣勢分析。因此，研究推出持續(xù)深化貿易合作伙伴關系，量化確定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的優(yōu)勢與劣勢作為主要應對策略。

密切跟蹤國際市場需求變化。我國對外貿易過去過于注重當下分析，由此只能在市場中充當參與者，而不是引領者。這一點在智能型家電類產品市場競爭力中體現的最為明顯。因此，要提升整體競爭力，必須采取密切跟蹤國際市場需求變化的途徑來改變當下這種被動局面。

保持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絕對優(yōu)勢不放松。從中觀分析過程與結果來看，我國對外貿易產品在18 個關鍵點既有優(yōu)勢點也有劣勢點，并非處處都是強項。綜合最近多年對外貿易快速發(fā)展的現實，我國對外貿易恰好是在堅持優(yōu)勢點不動搖下才取得今日的成績。因此，研究提出保持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絕對優(yōu)勢不放松。

利用人工智能為代表的后發(fā)技術優(yōu)勢迅速補齊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相對劣勢。從中觀分析過程與結果來看，我國對外貿易產品在18 個關鍵點中的劣勢體現在更新主動性不強、智能性不強等方面。綜合世界發(fā)展趨勢來看，人工智能是下一個市場需求火山口。我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儲備非常堅實，且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研究認為我國對外貿易企業(yè)應抓住傳統(tǒng)產品向人工智能產品替代的歷史關鍵機遇期，利用人工智能技術補齊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的短板，由此提升我國對外貿易產品的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