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站在陽臺上,望著后院里的一排排綠油油的柿子樹,它們在春風駘蕩中恣意地伸展著自己被綠色覆蓋的枝椏,無拘無束地經(jīng)歷一年又一年的生命的輪回。
在一瞬間,我就被這種生命的靈動震撼了。
其實在城市里我們見到的最多的便是鱗次櫛比的高樓與城墻,放眼望去沒有一絲綠色。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看見行人們神色匆匆地穿梭在你的前后或左右,他們的臉上帶著的不知是倦怠還是煩惱,就在你的身邊來來往往,而不愿做任何的停留。
因為他們都是需要在燈紅酒綠的大都市里摸滾打爬的人,眼睛里容得下的,只是那無可厚非的功名利祿罷了。
所以無論在他們的周圍有著怎樣耀眼的風景,都不過是過眼云煙,揮之即散。一個人的靈魂一旦被物欲所裝滿,那他此后無窮無盡的人生,必定得不來歡愉與釋然。
你在延綿不絕的高樓大廈之間顧盼流連,有多久沒有看一眼這萬物復(fù)蘇的蓬勃景色了?
你的每一個與他人匆匆擦肩而過的瞬間,都是在低頭趕路而不知抬首向周圍的人群望向一眼嗎?
所以一個人在他的一生中對諸事諸物的追求不同,那么必然他會在自己從事的領(lǐng)域中見識到不同的人和事。我很喜歡一個人對于生活積極的態(tài)度,不管他是十歲也好,二十歲也好,抑或是三十歲,他在周圍環(huán)境的熏陶下所萌生出來的對于人生發(fā)展的自信心,必定會令他在今后數(shù)十年的光陰中走向一個與眾不同的未來。
因為你今生懼怕的東西會被你的自信心逐一擊垮,在那么多險象環(huán)生的緊要關(guān)頭,你的自信終究會使你絕處逢生。
有天中午我在桌子上伏案疾書,一只灰色的鳥突然飛到了我家的窗戶下面,將翅膀撲棱了一小會之后,便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眺望著遠方,很久很久。
午后煦暖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林梢照射在它灰白相間的羽毛上,映出了別樣的光澤。它的目光極其平靜,立在窗前,凝視著遠處的那個蒼翠欲滴的原野,巋然不動。
它從哪里來的,要飛往何處,為何又在此處悄悄地停留呢?
身上攜帶著泥土和花朵的芬芳氣息,它定是曾經(jīng)掠過花叢,又穿過草坪,飛越高山后,便在此處歇腳。
屋子里此時悄無聲息,我沒有做聲,生怕一不留神便打擾到了這冥冥之中的靜謐與閑適,驚飛了這只前來逗留的鳥兒。
其實這是一只極為平凡的小鳥,我與它的邂逅也不過是短短一瞬,但是我卻很歡喜它在這白駒過隙般的短短一瞬帶給我的寧靜與祥和。
因為人生是一場風雨交加的旅行,你有幾時是在恬靜中安然度日的呢?
人心一旦迷失了自我,沉湎于浮躁之中,那么又將往何處去尋找那一份安寧呢?
行將就木的老人在自己的躺椅上熬著他殘存的歲月,可能明天他就要走向死亡,再也見不到朝陽初升時的壯麗景象,可是他這頗為滄桑的一生,流金歲月里行走過的痕跡,便使他不悔往昔。
生命的底色是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暈染,歲月用時光的畫筆,將你的過往一點一滴地涂抹在畫紙上,你經(jīng)歷了多少的風雨波折,你贏得了多少的人生棋局,這些都在你純白的人生中,呈現(xiàn)出了繽紛的色彩。
頃刻間我的感想如同泉水一般噴薄而出,我想起在過去的那些灰蒙蒙的歲月里,我有過無數(shù)殘缺不全的糾葛與紛爭,它們一開始在我的心中像藤蔓一樣牢牢地扎根,給了我一百次、一千次的痛苦的回憶,我就在那么多個無聲的夜晚,任由痛苦啃嚙而無法掙脫。
后來上了大學(xué),我的人生便有了一次千帆過盡后的大徹大悟,我明曉自己早已不是一個十歲的幼齡兒童,此后漫長的人生之路上會不時地出現(xiàn)形形色色的困厄與險阻,如若我一直以一種幼稚的態(tài)度與觀念來看待這些恩恩怨怨,那么在前二十年和后二十年的交匯之際,我的人生收獲大致等同。
所以人遲早要拋棄浮躁,歸于平靜。
歷時多日后的嘗試,我找到了一條沉淀自己的方式,那就是在那些扯不斷、理不清的頭緒中,我學(xué)會了用文字來升華內(nèi)心,撫平傷痛。
因為在不停的創(chuàng)作中,我拾起了往昔的自信與坦然;因為在不斷的積累中, 我終于邁入了一個光芒萬丈的人生新境地,在二字頭的年紀里,我小小地成功了一把。
我站起身來,正欲朝前仔細觀賞這只遠道而來的客人,卻不曾想碰倒了我手邊的茶杯,發(fā)出了“咣當”一下不大不小的聲響,那只鳥兒受了驚,迅速張開翅膀,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后,飛向了遙遠的天際。
留下我一人,怔怔地看著它離去的身影,回想剛才與它相處時的悠閑時光,默思良久。
作者簡介:
凌洛,河南信陽人,在校大學(xué)生,喜舞文弄墨。發(fā)表多篇作品,散見于《詩詞月刊》《齊魯文學(xué)》《長白山詩詞》《大科技文學(xué)百家》《鴨綠江》《青年文學(xué)家》等紙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