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沅,圖書策劃人。
90后天秤座,寄居在南方的北方少女。
你走過了四季山水,你再也沒有回頭。
個人公眾號佛系更新:ixia150525
新浪微博:@Hey夏沅
國慶前夕,我搭高鐵從長沙抵達鄭州。
因著節(jié)假日的緣故,鄭州當天從下午五點開始,各條交通要道便陸續(xù)擁堵了起來。
二嵐在接我的路上堵了好半天,索性直接掉頭去了相鄰的地鐵站口,同時發(fā)微信給我:姐妹,勞駕你搭個地鐵來××站,否則等我去高鐵站接到你,都凌晨了。
我拖著箱子找到地鐵口,檢票、進站,然后看著地鐵里來來往往的一張張陌生面孔。
這是我離開鄭州的第五年。
這座城市依舊和五年前一樣,熱鬧、繁華、車水馬龍,但于她而言,我卻只是一個過客。
見到二嵐已經(jīng)是傍晚,她提前買了板栗、炸雞和壽司,我們一邊在車里隨便應付著吃了點,一邊在擁擠的路上朝高速路口方向緩緩行進。
車子空間狹小,我們倆脫了鞋子歪歪扭扭地依在后座上。行至中途,她索性讓我靠在了她身上。
“你怎么一點肉都沒有了?”二嵐驚詫。
“我現(xiàn)在只有73斤……”
“怎么回事?”
“我有一段時間狀態(tài)不太好,就……瘋狂掉秤?!?/p>
“你可給我好好的,”二嵐突然起身,“我沒來得及攔住她,但我不能再攔不住你?!?/p>
好像很多年了吧,自你走后,我們倆每次見面都會聊起你。有惋惜,有遺憾,但總覺得,你的選擇于你而言,大概是最好的結(jié)局。
可那晚不一樣,許是二嵐要結(jié)婚的緣故,許是倘若你還在,那便是你結(jié)婚兩周年的日子,許是這半年來,我想起你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大都是曾經(jīng)被我刻意忘掉的美好回憶。
夏天在水庫劃船,陽光很好,男孩子們負責劃船,我們倆負責自拍。
冬天在公園坐海盜船,一開始誰也不認慫,最終倆人一起吐得天昏地暗。
傍晚在游園門口擺攤,明明你是攤主,卻隨意地將攤子丟給其他人,然后帶著我在別人家的攤子上買小吃、貼紋身貼。
你貼貓咪,你說你喜歡可可愛愛又毛茸茸的東西,我貼鯨魚,因為鯨魚自由又不受約束。
有一年大家一起玩狼人殺,你處處保護我。抽到女巫,便把解藥留給我,抽到守衛(wèi),便守著我,哪怕我演技不佳,在場人都看得出我的狼人身份,你也絲毫不在意。
可為什么那一年,為什么在那一次的選擇中,我們偏偏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
“可即使是這樣,倘若現(xiàn)在她還在,不過一場酒的光景,我們一定能和好如初吧?”
“當然。到那時,她會在家里準備好火鍋為你接風,我們也會在周末,去長沙找你蹭吃蹭喝?!?/p>
二嵐的婚禮定在十月十二號,六號提前待客。
那天我去得早,被她領(lǐng)到包廂里先行入座。
后來席間又陸續(xù)來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我們曾經(jīng)共同認識的。
F坐在我的左手邊,她說:“好久不見?!?/p>
我回:“好久不見”
而后便是一片死寂。
那場宴席的全程,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你,然后寒暄,祝福,散場。
我知道這些年,大家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懷念你。
我在留言板里見過小J、二嵐、F,以及一些我不熟悉的id,大家回憶著和你過去,講述著你沒參與的現(xiàn)在。
而我總會想起很多年前,你提著蛋糕來學校找我。
我沿著籃球場往前走,我知道那條路的盡頭,是你。
2020年7月,花兒樂隊宣布重組,網(wǎng)絡上一時甚囂塵上。
花兒樂隊解散的第十一年,眾人大多只記得大張偉,我卻仍能清晰地記得王博文、郭陽和石醒宇。
這些,都歸功于那些年你在我耳邊的碎碎念。
你喜歡了他們近十年,哪怕后來四人分道揚鑣,你也總是關(guān)注著。
花火樂隊解散時,你在我肩膀上哭得超大聲,你說不知道有生之年還看不看得到他們四人同臺。
如今的“重組”,以我對你的了解,大概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煙花綻放時最美,隕落后又何必尋其灰燼。
我曾在微博上說,我這小半生,遺憾的事還有一些。
但究其之最,無非兩年前的今天,賭氣不肯接的那幾通電話。
我沒來得及見證你的幸福,但此后,我會替你見證你放不下的那些人。
倘若你有遺憾,也盡管入我夢里。
我在夢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