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柳伊
夕陽的余暉輕柔地浸入你的雙眸,鳥兒終于銜走一切消失的音符,你疲倦的心逐漸綻開,鮮紅得刺人的眼。
不知你何時啟的程,只隱約記得你走的時候,星光望著你的背影在笑。
雪十郎的那首《誰》伴著你踏踩顆顆晶瑩的晨露。
是什么支撐著你那個微不足道的所謂的信念?
你迷惘著,你總不理解大風為何把太陽推向群山,你在變幻莫測的人海中,不甘心地行走著,有倔強,有孤獨,有時也有點喜悅。
你以什么方式入口,又想以什么方式出口?
星空之下,你望著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指,任血液順著命運的手指流動。你多想真實地大喊,可你還是鎖上了那顆寂寥的心。
坐在小粉店里,你會羨慕說話毫無顧忌的民工,他們不懼怕別人評論他們的粗野,在雨水和汗水的澆灌中,他們可以自由回到人最原始的本性。你會望著一群鄉(xiāng)下的婦女發(fā)呆,在她們的笑聲里,你突然真的很羨慕魯迅筆下的長媽媽,你真的好想真真切切地觀察一回,可你真的被束縛了,也不知何時,你變得提心吊膽,甚至有點懼怕。
時光的利刃切入,你明白了時間,所以,你不敢像年少時那般輕狂與放肆,更不敢一味地去留戀孩提時的美好。你每天隨著日月星辰走,你的季節(jié)不敢壓彎你的腰,因為,你的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回蕩:
生活,生活;除了生活,還是生活。
你每天都笑,每天也都見到各種各樣的笑,可你卻覺得這些笑有的讓你很疲倦,不知這條路要通到哪里。晚鐘里,也許沒有一聲是在呼喚你的歸來。
你單薄的雙腳走過了一個又一個驛站,可卻沒有一個肯收留你這個天涯過客。
你如一只孤鴻,掠過懸崖邊。
你多想聽到一個清脆的叫聲,喚你回到無憂無慮的童年,你也多想看到有一雙大手幫你接過手中的重擔,可這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一切美好,你只能天馬行空地幻想。
遠古的燈光趕你歸去,紅塵之外,你到了自己的蝸居處,心,才逐漸舒緩開來。
你知道。一切的希望又能從這里開始了。
一瓢清水,洗盡自己的一路風塵,再來一瓢,所有臉上的粉墨紛紛落下,從沒有過的清爽浸透全身,乃至魂靈,你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你終于卸妝了。
卸下了一天的無所謂。
真正的自己與自己進行心靈上的獨白。不用面具。
從此,你喜歡上了夜的黑,因為,你可以不用戴面具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