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婷，張金海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北京 100038)

2014年4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會議時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很快便引起了實踐部門與理論界的熱烈反響。在實踐部門，首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設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其次，教育部要求從小學、中學到大學，普遍開展國家安全教育，并要求在大學設置國家安全學一級學科；再次，我國《國家安全法》規(guī)定，將每年的4月15日設為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理論界，在國家安全學創(chuàng)始人劉躍進教授帶領下，學界同樣出現(xiàn)了國家安全研究的熱潮，2014年以來總體呈現(xiàn)快速增長的趨勢。但是現(xiàn)階段學術界仍然缺乏運用知識圖譜軟件對總體國家安全觀進行可視化分析的研究?；诖耍疚闹荚谶\用CiteSpace軟件，通過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文獻年度分布、研究力量、支持基金、高被引文獻、關鍵詞等的分析，全面呈現(xiàn) 2014-2019 年間國內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知識圖譜，深入挖掘國內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熱點主題與前沿態(tài)勢。

一、研究方法與數(shù)據(jù)來源

(一)研究方法

美國德雷塞爾大學的陳超美教授于2004年開發(fā)了CiteSpace軟件。CiteSpace應用Java語言，基于尋徑網絡算法和共引分析理論對某一特定領域的文獻進行科學計量分析，通過繪制一系列的可視化圖譜來探測研究現(xiàn)狀、探尋學科演化的潛在動力機制及學科研究前沿。[1]本文利用CiteSpace(5.6.R5)軟件、中國知網自帶的文獻可視化工具以及Excel圖表工具，繪制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相關圖表，并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

(二)數(shù)據(jù)來源

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學術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作為數(shù)據(jù)來源，以“主題=‘總體國家安全觀’OR‘國家安全觀’OR ‘新時代安全觀’OR ‘總體AND安全觀’OR ‘國家AND 安全觀’OR ‘新時代AND 安全觀’”，“來源類別=‘核心期刊+CSSCI ’”，“檢索時間=‘2014年4月15日至2019年12月31日’”進行檢索，檢索日期為2020年4月21日，共檢索到559篇文獻。通過瀏覽文獻的標題和摘要，剔除書評、會議綜述、專題介紹、英文文獻等，篩選出369篇文獻作為本研究的有效數(shù)據(jù)。

二、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整體概況

(一)文獻年代分布

由圖1可知，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呈現(xiàn)波動式上升趨勢，2014-2015年增速緩慢，可視為研究的起步階段。2016年的發(fā)文量相較2015年有所下降，此后又呈逐年遞增趨勢，這可能與當年國家安全教育日的設立有關。自2016年4月15日設立首個國家安全教育日以來，國家安全教育日益受到社會和學界的廣泛關注。因此，2016年至今可以視為研究的發(fā)展階段，這個階段共發(fā)文267篇，占總發(fā)文量的72%。2019年發(fā)文量達到88篇的頂峰，并且有繼續(xù)增長的態(tài)勢，說明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正處于持續(xù)上升階段。

圖1 年度發(fā)文量

(二)主要研究力量分析

通過對載文期刊、發(fā)文機構和作者進行統(tǒng)計分析，可以對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主要力量進行清晰的界定。表1是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載文量排名前十的期刊，2014-2019年間，《人民論壇》《情報雜志》《學術前沿》《國家安全研究》等期刊發(fā)文較多，這些刊物主要集中在社會科學和信息科技兩大類，其中社會科學類期刊是絕對主體。期刊涉及到的具體專題有政治、軍事、法律、中國政治與國際政治、圖書情報與數(shù)字圖書館、行政學及國家行政管理、高等教育、中等教育等?？梢姡l(fā)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核心期刊主要為政治、軍事、法律和教育類，并且載文量排名前十期刊的發(fā)文量占有效文獻的30%，成為我們了解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重要源頭。

表1 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載文量排名前十的期刊

表2是發(fā)文量排名前十的作者，表3是發(fā)文量排名前十的機構，國際關系學院公共管理系是發(fā)文量最多的機構(8篇)，該學院的劉躍進教授是發(fā)文量最高的作者。劉躍進教授作為國家安全學的開創(chuàng)者，對當代國家安全研究作出了突出貢獻。此外，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的王宏偉、淮北師范大學安徽省高校管理大數(shù)據(jù)研究中心的張家年等，也是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重要力量。通過表3可以發(fā)現(xiàn)，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主要研究力量是高校和科研機構，并且主要是高校的公共管理、國際關系、馬克思主義相關學院，如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以及研究國家安全問題的相關科研機構，如中國南海研究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中共中央黨校國際戰(zhàn)略研究所等。以上分析說明國家的一流高校和科研機構是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主要力量。但總體而言，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核心作者和機構發(fā)文量所占比例較低，僅有10%左右，而且除淮北師范大學安徽省高校管理大數(shù)據(jù)研究中心的張家年和武漢大學信息資源研究中心的馬費成有較為經常的合作外，其他機構和作者聯(lián)系較弱，不利于通過機構合作、學科融合、學科交叉等來促進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體系化、深入化發(fā)展。

表2 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發(fā)文量排名前十的作者

表3 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發(fā)文量排名前十的機構

(三)基金資助分析

基金論文是受國家政府部門或基金組織提供科研經費開展科學研究的項目或課題所取得的階段性成果以科研論文形式表達出來的論文，基金論文往往代表了該研究領域的新趨勢和制高點，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2]經過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369篇樣本文獻中，有基金項目支持的為202篇，占比54.7%，如圖2所示。其中有兩個及以上基金支持的有88篇，基金支持總數(shù)為311項。支持基金類別如圖3所示，其中國家級基金項目占比最高，其次是省部級。國家級基金項目中，有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10項)、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10項)、國家重點研發(fā)計劃項目(6項)等。省部級基金支持主要來自教育部的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guī)劃基金項目(10項)和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10項)。此外，還有公安部、司法部、中宣部以及各省的基金支持。可見，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受到了國家各級基金資助部門的重視，保障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持續(xù)發(fā)展。

圖2 基金支持情況

圖3 基金項目類別

(四)高被引文獻分析

高被引文獻是學術影響力的重要體現(xiàn)，能夠反映一個領域的基礎知識。根據(jù)表4,高地的(2014)《“慕課”：核心理念、實踐反思與文化安全》被引頻次最高(125次)，該文指出“慕課”(MOOC)起源于西方，必然帶有西方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文化傳統(tǒng)和教育立場，因此慕課在我國的廣泛應用，可能帶來文化安全問題，需要我們理性審視和應對。[3]劉躍進(2014)的《總體國家安全觀視野下的傳統(tǒng)國家安全問題》排名第二(50次)，文中對各種傳統(tǒng)安全問題進行了非傳統(tǒng)性思考，比如海洋國土安全、國內高層貪污腐敗等，而且提出要在非傳統(tǒng)的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下解決傳統(tǒng)國家安全問題，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真正做到“以人民安全為宗旨”。[4]同年，劉躍進還指出總體國家安全觀是一項重要的國家安全民心設計，把“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和“執(zhí)政為民”的理念全面貫徹到了國家安全領域，并指出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以人民安全為宗旨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仁愛善良”價值取向和“以民為本”思想主張的當代落實。[5]謝高地(2017)等強調了糧食安全問題涉及到從全球、國家到家庭、個人多層面的問題，應從資源端、生產端、流通環(huán)節(jié)、儲備環(huán)節(jié)四方面，建立起國家糧食安全保障體系。[6]黎宏(2015)論述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變革性特征，即思想方法更加體現(xiàn)辯證思維、價值理念更加凸顯以民為本、框架模式更加注重休戚與共、方法路徑更加關切時代要求。[7]郭永良(2015)論述了反恐立法問題，提出應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指引下適當超前立法。[8]周方銀(2014)認為命運共同體是國家安全觀的重要元素，因此提出我國要建設周邊命運共同體，并在建設策略上建議增強共識、求同存異等。[9]葉自成(2014)在分析了我國面臨的內外安全因素以及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中國特色后，提出以文化安全為突破口來保障國家安全，以及提出維護國家安全要具有頂層設計。[10]蘇新寧(2018)指出情報工作對國家安全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在大數(shù)據(jù)時代，應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指導，促進情報學科發(fā)展。[11]高飛(2015)指出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是應時代潮流提出的，體現(xiàn)了國家發(fā)展需要，代表了中國發(fā)展和世界進步的趨勢，各國只有建立以合作共贏為基礎的新型國際關系，國家間的持久和平和共同繁榮才有希望。[12]

表4 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排名前十的高被引文獻

三、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熱點與前沿

基于CiteSpace軟件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關鍵詞進行共現(xiàn)網絡分析，以探尋研究熱點，繪制關鍵詞共現(xiàn)時區(qū)圖譜并結合突變詞檢測，以探測學術前沿。

(一)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對文章內容的高度概括，通過對關鍵詞的詞頻和分布情況進行統(tǒng)計分析，有利于對大量文獻的核心內容形成更為準確和清晰的認知，進一步把握研究領域的熱點內容。[13]根據(jù)表5和圖4，并結合對文獻的二次研讀，發(fā)現(xiàn)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熱點主要是圍繞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基本內涵、研究內容、實踐路徑、當代價值展開的。

表5 高頻關鍵詞頻次統(tǒng)計(前20位)

圖4 關鍵詞共現(xiàn)圖

1.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基本內涵為中心的研究熱點領域，代表關鍵詞為“總體國家安全觀”“習近平總書記”“國家安全”“中華人民共和國”“安全觀”“新時代”等，這些關鍵詞在共現(xiàn)圖中的節(jié)點最大，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中出現(xiàn)頻次最高。厘清基本概念是研究的起點，總體國家安全并不是各種國家安全的簡單相加，而是強調統(tǒng)籌各類國家安全彼此之間的關聯(lián)與互動以及由此而引發(fā)的整體性影響。[14]劉躍進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至少是五個“總體”的統(tǒng)一，即內部安全與外部安全的“總體”、傳統(tǒng)安全要素與非傳統(tǒng)安全要素的“總體”、內部與外部兩方面影響因素的“總體”、可以預見與難以預見各種風險的“總體”、統(tǒng)籌多方力量保障國家安全的“總體”，五個“總體”有機統(tǒng)一在“總體國家安全觀”和“一體的國家安全體系”之中。[15]徐光裕同樣認為，總體國家安全觀一方面強調安全的整體性，另一方面強調安全的內外部相關性，不僅強調自己國家的安全，而且強調相互安全與共同安全。[16]

2.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研究內容為中心的研究熱點領域，代表關鍵詞為“網絡安全”“政治安全”“人民安全”“非傳統(tǒng)安全”“意識形態(tài)安全”“國家文化安全”等。首先，網絡安全在維護國家和社會安全、保障公民合法權益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由網絡安全引發(fā)的各種國家安全問題日益受到人們的重視。如西方國家對網絡話語權的控制影響我國意識形態(tài)安全、網絡信息泄露和謠言傳播危害我國政治安全等。[17]其次，劉躍進認為，政治安全是伴隨國家和國家安全而產生的國家安全的基本要素、原生要素、伴生要素和本質要素，無論世界形勢如何變化，政治和政治安全始終都是影響國家安全的重要因素，是保障國家安全的重要力量。[18]再次，人民安全是國家安全之本，郭強認為，總體國家安全的本質和靈魂是人民安全。[19]最后，國家文化安全包括了語言文字、風俗習慣、價值觀念等方面的安全，其中最核心的是意識形態(tài)安全。[20]近年來，隨著以新自由主義、社會民主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等為代表的西方社會思潮在我國的傳播，對國人尤其是青年人群體造成很大困惑，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tài)造成沖擊。胡惠林提出在全球化快速變化的時代，國家文化安全不可能長期依賴于政策保護，必須健全國家文化安全法制體系，以國家文化安全法制體系構建國家文化安全的戰(zhàn)略空間，為國家政治安全實現(xiàn)提供根本保障。[21]

3.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實踐路徑為中心的研究熱點領域，代表關鍵詞為“安全治理”“應急管理”“情報工作”等。首先，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的大背景下，要通過推進國家安全治理實踐，切實提高國家安全治理能力。其次，在應急管理方面。公共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應急管理的本質就是“公共安全治理”，因此應急管理既服務于公共安全，又服務于國家安全；[22-23]應急管理的對象是總體國家安全的子集，總體國家安全觀對應急管理具有方法論意義。[24]馬寶成提出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指導，從明確總體目標、提升應急管理能力、推進應急管理體制機制建設和相關法治建設四方面，建設規(guī)范化、高水平的新時代應急管理體系。[25]最后，在情報工作方面，21世紀以來，以互聯(lián)網技術和人工智能技術為核心的科技革命不斷發(fā)展，情報工作所涉足的領域從單純的軍事政治領域拓展到國家生活的諸多方面。[26]楊建英、余至誠強調了當前開源情報在中國國家安全情報中的重要地位，并提出從推動國家安全情報工作的融合、完善國家安全情報工作體制機制、提升情報分析人員的綜合素質等方面，加強情報安全工作。[27]

4.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當代價值為中心的研究熱點領域，代表關鍵詞為“人類命運共同體”“亞洲新安全觀”“一帶一路”等。首先，習近平總書記于2013年首次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一詞，并指出：“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里，生活在歷史和現(xiàn)實交匯的同一個時空里，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28]賈文山等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既是中國處理國際事務的外交指導思想，也是普遍安全所追求的終極目標，作為指導思想，它有助于提升中國與他國的合作水平，實現(xiàn)國家總體安全；作為目標，它與長期的和平、穩(wěn)定與繁榮具有高度的一致性。[29]其次，總體國家安全觀超越傳統(tǒng)國家安全觀的局限，形成了國家安全觀、亞洲安全觀、世界安全觀三位一體的安全戰(zhàn)略格局。2014年亞信會議上海峰會上，習近平闡述了“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xù)”的亞洲安全觀，提出“要建造經得起風雨考驗的亞洲安全大廈，就應該聚焦發(fā)展主題，積極改善民生，縮小貧富差距，不斷夯實安全的根基。[30]最后，“一帶一路”倡儀與國家安全問題相伴相生，國家的和平與安全是“一帶一路”倡儀順利進行的穩(wěn)固保證。馬超、張青磊從中國—東盟旅游安全合作問題出發(fā)，探討了跨界旅游安全合作問題，提出中國應與東盟在亞洲新安全觀理念下，將旅游安全合作納入“一帶一路”倡議框架完善旅游安全合作機制，共建命運共同體。[31]

(二)研究前沿分析

突變詞是指短時間內在文獻中頻次變化率較高或者出現(xiàn)次數(shù)較多的詞，[32]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學術前沿。因此，筆者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關鍵詞進行時區(qū)網絡共現(xiàn)(圖5)和關鍵詞突變檢測(圖6)，結合圖4和圖5，國內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學術前沿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圖5 關鍵詞時區(qū)視圖

圖6 突變詞檢測

1.國家安全哲學研究。總體國家安全觀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組成部分，既有中國特色，又有世界普適性。從研究內容來看，學者們主要從馬克思主義唯物論、辯證法、唯物史觀角度，闡述習近平總體國家安全觀思想的中國特色和世界價值。首先，韓承鵬指出，總體國家安全觀擴大國家安全范圍、加強頂層設計、加強法治建設、統(tǒng)籌安全與發(fā)展，體現(xiàn)了唯物論“一切從實際出發(fā)”這一方法論原則；總體國家安全觀在堅持牢守底線的同時又通攬全局，在堅持全方位布局的同時又不失側重，在堅持國內安全的同時又兼顧國外安全，彰顯了辯證法的“兩點論”與“重點論”相統(tǒng)一、“內因與外因”相結合的觀點；總體國家安全觀以人民安全為宗旨體現(xiàn)了唯物史觀“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社會實踐主體”的觀點。[33]其次，王明進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反映了國際安全形勢和安全問題的變化，繼承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的安全觀，實現(xiàn)了對中國特色安全道路的拓展，是唯物辯證法發(fā)展理念的體現(xiàn)。[34]最后，總體國家安全觀不僅關注本國安全問題，也是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人類道義制高點上，對全球安全的一種期盼，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研究不能僅局限于科學層面，從哲學的高度闡述其當代價值，是未來研究的一個方向。

2.國家安全治理研究。首先，安全治理現(xiàn)代化是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的有機構成，總體國家安全觀提出后，國家安全治理模式也要隨之發(fā)生變化，這種變化主要表現(xiàn)在由單一治理主體轉向多元治理主體、由強制治理轉向綜合治理、由行政治理轉向法治治理等方面。[35]傅麗等論述了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安全治理問題，指出當前要消解國內社會轉型期的價值危機，應對境外意識形態(tài)滲透、防范“顏色革命”的風險，需要克服以往意識形態(tài)工作中的觀念和制度問題，對意識形態(tài)治理理念、主體和模式等方面提出規(guī)范化、科學化、法治化的要求。[36]周毅探討了網絡信息領域的安全治理問題，認為應在“總體國家安全觀”這一目標要求驅動“網絡信息內容治理理論建構、行動邏輯和效能提升”的場域中，尋找和破解網絡信息內容治理的現(xiàn)存關鍵問題，建構起以網絡信息內容治理體系和行為邏輯為核心的理論與實踐體系。[37]其次，國家安全治理是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下的具體實踐路徑方面的落實，由于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研究內容本身就是一個較為開放性的領域，安全治理的研究也應隨時代發(fā)展與時俱進，只要某個問題影響到國家總體安全了，就應該將其納入研究范疇，并注重將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使國家安全治理體系更加完善化、規(guī)范化。

3.人民安全研究。根據(jù)新華網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十九大報告中 “人民”二字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超過200次，是中國共產黨始終把人民置于最高位置，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的生動體現(xiàn)。人民安全作為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宗旨和核心，學界對其研究熱度也只增不減，研究視角包括了人民安全與服務性政府建設、人民安全與國家各領域安全的關系、人民安全與反恐怖等。首先，楊華鋒探討了人民安全與服務型政府建設問題，提出人民安全是政治市場中的公共產品，人民安全需求的有效滿足依賴政府行為偏好“由掠奪向主導再至服務”的范式轉變的觀點。[38]其次，劉躍進強調了要把“以人民安全為宗旨”的國家安全核心價值落實到國家安全的各個領域和國家安全工作的方方面面，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的利益和安全，為人民群眾安居樂業(yè)提供堅強的保障。[39]最后，梅傳強等探討了人民安全與預防性反恐問題，指出要以人民利益和人權保障為出發(fā)點，從體系架構、制度銜接、力量整合等方面，推進預防性反恐的制度建構。[40]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是一句空洞的口號，而是中國共產黨人百年來一直踐行的初心和使命。未來如何從各領域加強人民安全的研究，將會是研究的重點和難點。

4.國家安全學研究。2018年4月，教育部發(fā)布了《關于加強大中小學國家安全教育的實施意見》，要求在高校設立國家安全學一級學科，“國家安全學”一詞隨之成為學界的研究熱點。國際關系學院在全國高校率先建立起了國家安全學一級學科，隨后，國防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人民公安大學、西南政法大學等高校紛紛建立起國家安全學研究機構，國家安全學迎來了發(fā)展的春天。首先，劉躍進教授認為在總體國家安全觀指導下，應將“國家安全學”擴充為一個學科門類，并在該門類下設置如國家安全學理論、國家安全管理學、國家安全法學、國家安全戰(zhàn)略學等一級學科。[41]其次，梁懷新提出國家安全學是現(xiàn)有各學科內國家安全研究的有機結合，是基于國家安全學新理論的新的“體系聚合”。新時期應進一步推進國家安全學的學科建設，在核心理論、分支學科、師資隊伍、人才培養(yǎng)、核心期刊打造等方面加大研究力度。[42]再次，劉江永指出國家安全學的研究應著重從國際格局發(fā)展變化、當今世界的時代主題、習近平國家安全思想、國家安全哲學思維，以及未來中國發(fā)展方向等角度，審視世界大變局與中國國家安全學需要探討的一些重要問題。[43]最后，開展有效的國家安全教育才能真正保障國家安全，如何有效開展國家安全教育也與國家安全學學科建設處于同等重要的地位。總之，當前學界對于國家安全學的學科定位、學科體系、人才培養(yǎng)體系、如何有效開展國家安全教育等方面還存在一些爭議，這將是下一步研究的重點方向。

四、結論與展望

通過對 2014-2019年我國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可視化分析，我們可以清晰地發(fā)現(xiàn)國內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整體呈現(xiàn)上升的趨勢，相關研究在2019年達到了頂峰。經過近6年的發(fā)展，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發(fā)文核心期刊方面，《人民論壇》《情報雜志》《學術前沿》《國際安全研究》等刊發(fā)了大量高質量總體國家安觀研究論文，為國內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不斷深入提供了重要載體。同時，總體國家安觀研究形成了以國際關系學院公共管理系劉躍進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王宏偉教授、淮北師范大學安徽省高校管理大數(shù)據(jù)研究中心張家年教授等為代表的高產作者，形成了以國際關系學院公共管理系、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等為代表的核心研究機構?，F(xiàn)階段，在我國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高被引文獻方面，高地的《“慕課”：核心理念、實踐反思與文化安全》、劉躍進的《總體國家安全觀視野下的傳統(tǒng)國家安全問題》被引頻次最高，是目前我國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重要理論基礎。而通過對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關鍵詞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我國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熱點圍繞著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基本內涵、研究內容、實踐路徑與當代價值展開，研究前沿則集中在國家安全哲學、國家安全治理、人民安全和國家安全學方面。同時,隨著全球安全局勢的不斷變化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蔓延，加強全民的國家安全教育持續(xù)提升全民族國家安全能力建設、加強生物安全研究防止大規(guī)模系統(tǒng)性生物風險的發(fā)生等，也將是未來總體國家安全觀研究的難點與重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