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坤靜

花籃的花兒香，聽我們唱一唱，唱一唱，來到了南泥灣，南泥灣好地方，好地方。好地方來好風光，好地方來好風光，到處是莊稼，遍地是牛羊。

往年的南泥灣，到處是荒山，沒人煙，如今的南泥灣，與往年不一般，不一般。如今的南泥灣，與往年不一般，再不是舊模樣，是陜北的好江南。

陜北的好江南，鮮花開滿山，開滿山，學習那南泥灣，處處是江南，是江南。又戰(zhàn)斗來又生產，三五九旅是模范，咱們走向前，鮮花送模范……

被人們傳唱了70多年的歌曲《南泥灣》，是新中國成立后第一部全面反映中國革命歷史的大型歌舞作品《東方紅》的34首插曲之一。那么，這首膾炙人口、享譽國內的經典民歌是怎樣創(chuàng)作出來的呢？

王震墾荒南泥灣

日軍占領武漢后，即改變侵華策略，逐步將主要軍事力量轉向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抗日根據(jù)地，實行滅絕人性的“三光”（燒光、殺光、搶光）政策。國民黨也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破壞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包圍封鎖陜甘寧邊區(qū)及各抗日根據(jù)地，停發(fā)八路軍、新四軍的軍費，加之華北等地連年遭受自然災荒，致使整個抗日根據(jù)地的財政經濟發(fā)生極大困難，軍隊供給瀕于斷絕，生活陷入困境。

為了支持長期抗戰(zhàn)，戰(zhàn)勝日本侵略者，中共中央于1939年2月在延安召開黨政軍生產動員大會，毛澤東在會上發(fā)出“自己動手”的號召，要求部隊在不妨礙作戰(zhàn)的情況下參加生產運動。隨后，中央軍委向全軍發(fā)出了《關于開展生產運動的指示》。

從華北調回陜甘寧邊區(qū)擔負保衛(wèi)黨中央和邊區(qū)任務的八路軍第一二〇師第三五九旅根據(jù)中央軍委命令，于1941年3月開赴位于延安城東南45公里處、方圓上百里的南泥灣，開荒屯田，生產自救。

南泥灣屯墾之初，旅長兼政委的王震十分注重根據(jù)地形地貌，合理安排生產，第三五九旅所屬各部或開荒種地，或燒炭熬鹽，或養(yǎng)豬養(yǎng)羊，或織布紡紗。全旅官兵喊出了“一把镢頭一支槍，生產自給保衛(wèi)黨中央”的口號，上自旅長下到伙夫，每個人都參加生產。

沒有房子住，戰(zhàn)士們就用樹枝、雜草搭起簡陋的帳篷，露宿在山林野谷中;沒有糧食，就跋山涉水到百里外去背;沒有菜吃，就挖野菜，打野獸;沒有工具，就去撿彈片，鋸鐵軌，自己動手打鐵。在熱火朝天的墾荒競賽中，開荒紀錄不斷被刷新，有的戰(zhàn)士日開荒竟多達4.7畝，遠遠超出規(guī)定的每人每天的勞動指標。

與此同時，第三五九旅還在南泥灣辦工業(yè)，建毛紡廠，生產的呢子很受歡迎。

為了充分調動全旅官兵的勞動積極性，王震在南泥灣大力推行獎勵制度，對完成生產指標好的，實行公私兩利，按比例分紅，還可以拿到超額獎。他還搞起了股份制合作社，官兵都入股分紅。

當時，王震還兼任延安軍分區(qū)和延安地委的領導工作，十分繁忙，但他總是抽時間參加開荒勞動，以自己的模范行動為全旅官兵樹立了好榜樣。一位到南泥灣采訪的外國記者由衷地贊嘆道：“王旅長的雙手像他的部下一樣，由于勞動而生滿了老繭?！?/p>

在第三五九旅全體官兵的艱苦奮斗中，南泥灣徹底改變了模樣。1941年，該旅墾荒播種1.12萬畝，收獲細糧32萬多斤、蔬菜164萬多斤，每百人養(yǎng)豬約20頭，經費自給達到78.5%。至1943年秋，“不要公家一粒糧、一寸布、一文錢”的第三五九旅，還給陜甘寧邊區(qū)政府上交公糧約萬石，從而打破了國民黨的經濟封鎖。

1943年年初在西北局高干會議閉幕時，毛澤東親筆題詞表彰了22名生產英雄，其中第三五九旅團以上干部就有4人，王震名列第一;受獎的單位有3個，第三五九旅名列第一。

毛澤東給王震的題詞是“有創(chuàng)造性”，給第三五九旅的題詞是“生產模范”。為此，《解放日報》發(fā)表社論《積極推行南泥灣政策》，號召陜甘寧邊區(qū)駐軍，都建設自己的“南泥灣”。

第三五九旅以開發(fā)南泥灣的優(yōu)異成績，為大生產運動樹立了一面光輝旗幟，其經驗很快被推廣到各抗日根據(jù)地。

賀敬之創(chuàng)作《南泥灣》

自1942年起，南泥灣翻天覆地的變化強烈吸引著許多知名人士，他們絡繹不絕地前來參觀訪問，并寫下了不少詩文。著名愛國將軍續(xù)范亭的《南泥雜詠》20多首詩作、著名詩人蕭三的詩歌《我兩次來到南泥灣》、詩人何其芳的散文《記王震將軍》等，都對南泥灣墾荒的成就給予高度贊揚。

1943年，陜甘寧邊區(qū)軍民大生產運動漸入高潮，作為“生產模范”的第三五九旅更是名震邊區(qū)。這一年，延安軍民精心置辦了慰問品，并帶上文藝節(jié)目，要到南泥灣去慰勞第三五九旅全體官兵。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秧歌隊在負責準備文藝節(jié)目時，就想到應該排練一個與第三五九旅有關聯(lián)的節(jié)目。

編創(chuàng)人員經過一番苦思冥想，終于構思出一個名為《挑花籃》的秧歌舞，由8位女演員挑著8對花籃，伴著插曲在臺上表演，插曲歌詞的最后一段名叫《南泥灣》。詩人賀敬之接到為該插曲創(chuàng)作歌詞的任務后，結合自己對邊區(qū)軍民大生產運動特別是第三五九旅墾荒南泥灣的深刻認識和體會，充分醞釀、一氣呵成寫出了歌詞，由馬可采用陜北民歌的調式為它譜曲。歌曲《南泥灣》就這樣誕生了。

在南泥灣慰問演出中，秧歌舞《挑花籃》極受第三五九旅全體官兵的歡迎。王震高興地走上舞臺，與該節(jié)目的演員一一握手，并與她們合影留念。

后來，隨著《挑花籃》在陜甘寧邊區(qū)的巡回演出，特別是由郭蘭英演唱之后，歌曲《南泥灣》迅速在邊區(qū)走紅，并傳遍全國。一代著名歌唱家郭蘭英的藝術人生也由此起步。

題圖 南泥灣自給自足的八路軍

（本刊編輯部摘自《文史月刊》）

責任編輯 / 馬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