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科學家是為了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隆重表彰為新中國建設和發(fā)展作出杰出貢獻的功勛模范人物頒授的國家榮譽稱號。榮獲這個稱號的5位科學家為葉培建、吳文俊、南仁東、顧方舟和程開甲。
這些科學家的生活趣事可不少:騎在大象的鼻子上笑;業(yè)余時間是個畫家;算得清試驗數(shù)據(jù)卻算不清自己的年齡……我們一起來了解他們不為人知的一面吧。
葉培建:懷抱航天夢,也懷抱鄉(xiāng)愁
葉培建于1945年1月出生,是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技術顧問、研究員,中國科學院院士,我國第一代傳輸型偵察衛(wèi)星系列、嫦娥一號探測器系統(tǒng)總設計師兼總指揮,嫦娥三號探測器系統(tǒng)首席科學家,嫦娥二號探測器系統(tǒng)、嫦娥四號探測器系統(tǒng)、嫦娥五號探測器系統(tǒng)總指揮、總設計師顧問。他在各號嫦娥探測器系統(tǒng)方案的選擇和確定、關鍵技術攻關、大型試驗策劃與驗證以及嫦娥四號探測器首次實現(xiàn)月背軟著陸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與航空航天結緣
1945年,葉培建出生在泰興胡莊鎮(zhèn)海潮村一個軍人家庭。1946年,蘇中七戰(zhàn)七捷的第一戰(zhàn)——宣泰戰(zhàn)役打響,葉培建的爸爸媽媽隨部隊北撤時,將不足1周歲的他送到毓秀鄉(xiāng)(現(xiàn)根思鄉(xiāng))李秀河村的外婆家。
1951年,葉培建在李秀河村小學開始接受啟蒙教育。1年后,爸爸抗美援朝回來,葉培建開始跟隨爸爸“轉戰(zhàn)四?!保谀暇?、杭州、湖州都上過學。
小時候,葉培建經常聽外婆和媽媽講月亮的故事。讀初中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一家人在院中乘涼,葉培建忽然對媽媽說:“媽媽,我以后考大學,就考航空航天專業(yè),我一定要想辦法到月亮上去看看,幫助外婆和您圓這個夢想!”
高中畢業(yè)時,葉培建的各門功課都很優(yōu)秀,高考分數(shù)超過了重點大學分數(shù)線,他填寫的大學志愿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和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然而,最后他卻意外地被浙江大學無線電系錄取了。
讓葉培建沒有想到的是,1968年,大學畢業(yè)的他竟然被分配到航天部529廠(衛(wèi)星總裝廠)任技術員。這樣的分配令本來就想搞航空航天的葉培建喜出望外,他連忙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外婆和媽媽:“我又能搞航空航天了!我一定把你們的夢想帶上天!”
不忘家鄉(xiāng)味
葉培建說,一個人小時候的生活習慣有時候可以延續(xù)一生。他在泰興出生,在泰興生活8年喝的湯湯水水已經養(yǎng)成了他的“泰興胃”。他至今最懷念的美食是家鄉(xiāng)的攤燒餅、黃橋燒餅、芋頭酸粥、粯子粥,那是一種幸福的味道。
2005年的一天,趁著在上海工作的間隙,葉培建專程從上海趕回泰興,在村里看看曾經住過的房基地和上學的地方,去宣堡鎮(zhèn)上吃一碗正宗的宣堡小餛飩,在泰興城品嘗媽媽味道的干豇豆燒肉。即便匆匆趕來又匆匆離去,葉培建也覺得很滿足。
吳文?。杭氈抡J真的老頑童
吳文俊于1919年5月出生,2017年5月去世,是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學院數(shù)學與系統(tǒng)科學研究院研究員,第五、六、七、八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
他對數(shù)學的核心領域拓撲學作出了巨大貢獻,開創(chuàng)了數(shù)學機械化新領域,對國際數(shù)學與人工智能研究影響深遠。他用算法的觀點對中國古算作了分析,同時提出用計算機自動證明幾何定理的有效方法,這種方法在國際上被稱為“吳方法”。榮獲首屆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首屆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邵逸夫數(shù)學獎、國際自動推理最高獎Herbrand自動推理杰出成就獎。
吳文俊用98載光陰書寫了一段享譽世界的中國數(shù)學家傳奇。而立之年負笈海外,他引發(fā)了拓撲學的“地震”,“吳公式”為現(xiàn)代數(shù)學武器庫再添神兵;花甲之年躬耕中土,他開拓了數(shù)學機械化新領域,“吳方法”為人工智能走出低谷點亮了指路明燈。
這樣的數(shù)學家在生活中不是個一板一眼的人,而是擁有一顆頑童的心。1979年,60歲的吳文俊在美國想坐灰狗橫穿美洲大陸;1997年,78歲的他在澳大利亞將一條蛇纏在身上;2002年,83歲的他在泰國騎在大象的鼻子上開懷大笑。
吳文俊喜歡安靜,酷愛看小說和電影,看小說是受爸爸的影響而喜歡上的,看電影的愛好則是在法國養(yǎng)成的,有時候,他會待在電影院連續(xù)看好幾部電影。2011年,已經92歲高齡的吳文俊趁兒子出差獨自坐公交車去家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看完后還到星巴克喝了杯咖啡。有一次,打不到出租車,他便攔下一個年輕同事的車,請求他帶自己去電影院。
教書育人特認真
盡管吳文俊愛玩,最是隨性,但教書育人從不馬虎。
上個世紀60年代,吳文俊在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教課時,為微積分這門課程精心編寫了講義。當時沒有計算機,講義一般由學??逃∈铱虒懹陀?,但有一次同學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發(fā)下來的講義有一部分是吳文俊刻寫的,原因也許是當時刻印室忙不過來,也許是這部分講義特殊符號太多。一個同學發(fā)現(xiàn)在之前的講義中關于函數(shù)相關的一條定理有問題,并告訴了吳文俊,吳文俊驗證后立即在后續(xù)講義中作了更正,并列出了這個同學舉的反例。
南仁東:是天文學家,也是藝術家
南仁東,1945年2月出生,2017年9月去世,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臺原首席科學家兼總工程師。他潛心天文研究,堅持自主創(chuàng)新,在1994年提出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FAST)工程概念,主導利用貴州省喀斯特洼地作為望遠鏡臺址,從論證立項到選址建設歷時22年,主持攻克了一系列技術難題,為FAST重大科學工程的順利落成作出了巨大貢獻。榮獲“改革先鋒”稱號。
愛畫畫
雖然是個理工男,但南仁東擁有浪漫的藝術細胞,他的繪畫水平堪稱業(yè)余中的專業(yè)級。他的弟弟——國家一級美術師南仁剛這樣介紹他:“哥哥上學時愛好廣泛,不偏科,課余喜愛繪畫和音樂,且繪畫水平精湛。”
1990年,在日本國立天文臺任客座教授時,南仁東利用業(yè)余時間創(chuàng)作了《富士山》油畫。這幅畫至今還被懸掛在日本國立天文臺教學樓的大廳里。
南仁東的油畫內容大多為人物和山水。很多人看他畫得好便向他索要,他總是有求必應,滿足對方的要求。如果朋友結婚或搬家,他知道后都會主動送一幅自己的得意之作。
愛打趣
南仁東愛喝可樂,經常往衣服口袋里裝餅干,而忘記拿出來,過段時間一看,全都成餅干末了。
南仁東愛煙如命,經常煙不離手,F(xiàn)AST團組里幾個較活躍的學生把這些編成了段子。他聽到后不僅不生氣,后來還將這些段子添油加醋再渲染了一番。
有同情心
南仁東懷有一顆憐憫之心,始終以弱勢群體的角度審視這個世界。他資助貧困山區(qū)的孩子上學,在FAST的施工現(xiàn)場與工人打成一片,而且記得許多工人的名字,知道他們干哪個工種,甚至知道他們的收入。
顧方舟:步履不停的“糖丸爺爺”
顧方舟于1926年6月出生,2019年1月去世。他是我國脊髓灰質炎疫苗研發(fā)生產的拓荒者、科技攻關的先驅者。他研發(fā)的脊髓灰質炎疫苗“糖丸”護佑了幾代中國人的生命健康,使中國進入無脊髓灰質炎時代。榮獲全國科學大會成果獎和“全國消滅脊髓灰質炎工作先進個人”等稱號。
1960年春,周恩來在去緬甸訪問途中路過昆明,他來到脊髓灰質炎疫苗生產基地視察,當時顧方舟對他說:“周總理,我們的疫苗如果生產出來給全國7歲以下的孩子服用,就可以消滅脊髓灰質炎。”周恩來聽了,認真地問道:“是嗎?”“是的?!鳖櫡街叟闹馗f,“我們有信心!”周恩來打趣道:“這么一來,你們以后就沒事干了?”顧方舟答道:“不會呀!這個病消滅了,我們再去研究別的病!”
顧方舟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擔任中國醫(yī)學科學院院長、中國協(xié)和醫(yī)科大學校長的8年里,顧方舟大力推進科學研究和教育事業(yè)。其間,院校在食管癌、肝癌、肺癌、子宮頸癌、白血病、高血壓、冠心病、動脈硬化等重大疾病的病因學、發(fā)病學及防治研究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有4項研究成果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
程開甲:算不出年齡,學不成普通話
程開甲,1918年8月出生,2018年11月去世,原國防科工委科技委常任委員、中國科學院院士。他是我國核武器事業(yè)的開拓者、我國核試驗科學技術體系的創(chuàng)建者之一,先后參與和主持首次原子彈、氫彈試驗以及“兩彈”結合飛行試驗等多次核試驗,為建立中國特色核試驗科學技術體系、構筑改革開放安全屏障、推進科技強國事業(yè)作出了杰出貢獻。榮獲“八一勛章”、“兩彈一星”功勛獎章、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和“改革先鋒”稱號。
一搞起科研來,程開甲經常通宵達旦,忘了吃飯睡覺是常有的事。由于工作條件極其艱苦,長期以來,程開甲養(yǎng)成了一個獨特的習慣:愛在小黑板上演算大課題。他家里有一塊小黑板,辦公室里放著一塊大黑板,他邊思考邊在小黑板上寫下一個又一個技術方案和一道道公式,計算出復雜的參數(shù),解出了一道又一道難題。
有一次,在聽取氫彈空投試驗安全問題的匯報時,周恩來問道:“飛機的安全是否有把握?”在場的一位空軍副司令指著程開甲說:“這些數(shù)據(jù)是他計算出來的,他知道?!敝芏鱽韺⒛抗廪D向程開甲?!鞍踩^對沒問題。”程開甲回答得很干脆。周恩來又問了幾個問題,他都對答如流,但就是吳江口音太重。
突然周恩來又問了一句:“程開甲同志,你今年多大啦?”程開甲一愣,一時竟然沒有答出來。周恩來笑笑,把話岔開:“程開甲同志,你要學說普通話呀,你那吳語人家聽不懂?。 ?/p>
普通話還沒來得及學,程開甲又投入了新的“戰(zhàn)斗”。
2010年,92歲的程開甲依然步履匆匆,說話依然帶著濃重的吳江口音。談起自己說的普通話,他不免有幾分遺憾:“總理交給我的科研任務,我都完成了,但學普通話的任務卻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