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冬

前不久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托尼·塞奇教授團隊發(fā)布了一份題為《理解中共的韌性》民意調查報告，其得出“中國公民對中央及地方各級政府滿意度總體上明顯上升”的結論，引起了世界廣泛關注。

筆者與這個團隊比較熟悉，深知完成這項2003年啟動、耗時13年具有全國樣本的跟蹤民意調查，是一個巨大工程。而在中美關系緊張，美方輿論大肆抹黑中國的當下，敢于公開發(fā)布這樣一個對中共具有正面評價的報告，足以表明研究者對研究方法、過程和結果的自信。這也說明，科學的方法有利于破除思維定式，認清政治運行的本質。

這個發(fā)現(xiàn)可以與美國公關公司愛德曼前一段時間發(fā)表的各國信任度調查結果比照著看。后者調查發(fā)現(xiàn)，中國民眾對本國政府信任度達95%，較今年1月新冠疫情暴發(fā)初期上升5個百分點，在受訪國家中排名第一。美國民眾雖然對本國政府信任度較1月時上升9個百分點，但仍只有48%，在受訪國中列倒數(shù)第二。顯然，中國民眾對政府有很高的信任度，不是政治宣傳，而是客觀現(xiàn)實。

首先，這些調查發(fā)現(xiàn)，有助于破除社會上流行的將政治信任與政治價值混為一談的認識，即認為民眾對政府的信任主要來自政治參與和政治價值認同，忽視治理績效對于民眾態(tài)度的決定性影響。馬克思曾說過，“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敝卫砜冃У母叩椭苯記Q定著民眾是否能從政治過程中獲得期待的利益，滿足自我的需求。

其次，這些調查發(fā)現(xiàn)有助于更全面地認識治理績效的作用。治理績效包括經(jīng)濟增長、社會穩(wěn)定、民生保障等諸多內容，是一個國家治理體系運行的結果，治理能力的體現(xiàn)。曾經(jīng)有一段時期，中國政府合法性維持的原因被歸結為“經(jīng)濟增長績效”，其隱含的假定則是一旦中國的經(jīng)濟增長放緩、難以持續(xù)，中國政府的合法性就會受到嚴重削弱。塞奇團隊的調查結果，實際上推翻了這種質疑。一方面中國政府并沒有簡單地依靠經(jīng)濟增長，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從2003年到2016年，中國確定的經(jīng)濟又好又快發(fā)展戰(zhàn)略，以及開展的民生建設、社會治理、打擊腐敗等各領域的治理改進工作，取得了明顯效果，大大提升了廣大民眾對各級政府的滿意度。這種治理的綜合績效，就是中國制度的韌性所在。

再次，這些調查發(fā)現(xiàn)，也有助于更深刻地理解民眾滿意度的組成。幾千年前管仲曾說，“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這句話深刻地揭示了民眾對于政府滿意度具有層次性。任何一國的政府不能想當然地按照某種意識形態(tài)或價值觀念來想象民眾的需求，必須通過提升治理水平，來不斷回應，乃至引導民眾的需求升級。例如，塞奇團隊的調研發(fā)現(xiàn)，受訪者對中國鄉(xiāng)鎮(zhèn)政府的滿意度從2003年的43.6%躍升至2016年的70.2%。越來越多中國公民認為地方官員“善良、有文化且有效率”。

因此，在這個急劇變動、不確定性增多的時代，對于各國政府來說，要真正地提升并保持民眾的政治信任，就要從解決具體的治理問題入手，不斷增強民眾的安全感、獲得感和幸福感，滿足民眾的預期?！?/p>

（作者是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