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欣
位于山西省北部大同盆地的中心、晉冀蒙三省交界處的大同市,不僅是中國首批24個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中國首批13個較大的城市之一、中國十大古都之一,還是國家新能源示范城市、中國優(yōu)秀旅游城市、國家園林城市、全國雙擁模范城市、全國性交通樞紐城市、中國雕塑之都、中國十佳運動休閑城市。境內(nèi)古跡眾多,不僅在當(dāng)今吸引著無數(shù)的海內(nèi)外游客,在歷史上也是許多政要蒞臨的地方。
1934年10月,中央主力紅軍開始了萬里長征,也使蔣介石得以目光北顧,對華北各省進行巡視。24日,蔣介石由開封抵達北平巡視;11月3日,從北平乘專列西行赴察哈爾省巡視,經(jīng)居庸關(guān)、青龍橋,登了八達嶺長城;4日上午抵達張家口,下午趕赴張北參觀了察哈爾省立畜牧科職校。5日上午9時蔣介石在張家口出席了黨政軍擴大紀(jì)念周并訓(xùn)話,還召見了察哈爾省的黨政軍要員。午后攜夫人宋美齡、秘書長楊永泰、侍衛(wèi)長宣鐵吾等乘專列赴大同。
1934年11月初的大同,已進入冬季,人們早已穿上了厚厚的棉衣。5日,在寒風(fēng)陣陣中,大同火車站被晉綏軍部隊圍的水泄不通,站臺上崗哨星羅密布,大同的地方政要也早早等候在站臺之上,為的是迎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最高長官蔣介石的到來。
下午5時,隨著火車發(fā)出一聲悠長的汽笛聲,在隆隆的轟鳴聲中,火車徐徐駛?cè)氪笸?,淡白的蒸汽在寒風(fēng)中彌漫開來?;疖囃7€(wěn)后,站臺上時任晉綏軍騎兵司令的趙承綬、六十一軍軍長李服膺及大同地方政要、各界代表達二百余人上前迎接。車門打開,蔣介石身著黃呢軍服,佩短刀,外披黑色斗篷,精神極佳地走下了火車。出站時,蔣介石還頻頻向歡迎他的士兵還禮致意。
出站后,蔣氏夫婦在大同地方政要的陪同下,乘坐汽車抵達云岡石窟參觀。由于大同的冬天日照時間短,通常在下午5點以后天就黑了下來。根據(jù)當(dāng)時居住在云岡村的孫巨民老人在上世紀(jì)90年代時講述,蔣介石夫婦參觀云岡時,為了安全警衛(wèi)和便于蔣氏夫婦參觀,士兵們背對背高高的舉起火把,以人墻形成一條明亮的通道,供蔣氏夫婦行走參觀。一些愛看熱鬧的老百姓站在遠處觀望著。蔣氏夫婦一邊看,一邊發(fā)出了對云岡石窟造像的贊美。但當(dāng)從第5、6窟院參觀到第7窟以西的洞窟群時,發(fā)現(xiàn)老百姓的房子緊靠洞窟,并且有人將家什雜物堆放于洞窟內(nèi),甚至有的洞窟被老百姓用來圈養(yǎng)了家禽牲畜,蔣介石即刻指示趙承綬,盡快在據(jù)石窟較遠的南面蓋房,將老百姓從洞窟處遷出。
蔣介石參觀云岡石窟的時間并不是很長,6點半時就迅速的返回了,當(dāng)晚就住在專列上,火車在大同站停靠了一晚,第二天就去往了歸綏,8日又從歸綏乘專機前往太原視察。
蔣介石在其當(dāng)天的日記中對大同充滿了贊美,日記中寫到:“日來沿途山河秀麗,土質(zhì)膏腴,不減江南風(fēng)致,如果再有茂林修竹,則江南不及矣。”
11月6日,蔣介石從大同離開,去往歸綏,但對大同之游,仍意猶未盡,在當(dāng)天的日記當(dāng)中,蔣介石將在大同時的感受寫了下來: “沿途山河秀麗,大同城郭雄偉,氣魄浩蕩,不愧為北魏都城。”
蔣委員長專車五日午后五時抵大同,趙承綬、李服膺、及各界達二百人,集站歡迎,蔣偕宋美齡楊永泰、宣鐵吾等下車,當(dāng)乘汽車瀏覽云岡石佛、六時半遄返專車、五日夜停大同、六日午前十一時西行、傅作義王靖國先至平地泉候迎、專車六日晚九時抵綏垣。(七日中央社電)
11月5日與9日的報道中在時間上有一點出入,5日的報道為下午4時,9日的報道為下午5時。根據(jù)蔣是在中午以后才離開張家口的,按火車行駛速度推算,5時抵達大同是較為準(zhǔn)確的。而且9日的消息是隨行的中央社發(fā)布的。
蔣介石離開大同后,大同縣政府奉令籌建云岡新村,新村址仍在窟前,只不過是把住戶與佛洞隔開而已。新村為石券窯,每院四間(每間約一丈寬)正窯。一戶一院。1936年,基本完成。這一工程的實施,將老百姓從云岡石窟遷出,也對云岡石窟保護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一)《大同今古》2000年第1期曾刊登過一篇名為《蔣介石蒞同印象》的文章,大致內(nèi)容如下:
蔣介石來同視察了云岡村小學(xué)。時云岡村學(xué)校,多年失修,校舍簡陋,學(xué)生無幾。為了給蔣介石留下好的印象,時任大同縣長盧宗孚和晉綏軍騎兵司令趙承綬、副司令白濡青商議決定從城里借些學(xué)生前來充數(shù),裝飾一下門面。5日早上8時許從大同城內(nèi)大同縣立第一高等小學(xué)校借來了三、四十名學(xué)生及老師,連同桌凳,用四、五輛馬車?yán)搅嗽茖鍖W(xué)校。大約10點多鐘,蔣介石前來視察,學(xué)生們均端坐在教室,老師也在講授著課程。蔣介石視察之后,云岡村中午還給老師學(xué)生們吃了頓熬窩瓜沾黃糕,下午才把老師和學(xué)生們送回了城里。此文錯誤及疑點頗多:
1.蔣介石來到大同的時間是1934年11月5日下午5時,所以不可能上午十點多鐘去視察云岡村學(xué)校。
2.蔣介石也不可能在參觀云岡石窟前去視察了學(xué)校。因為蔣介石來到云岡石窟時已經(jīng)是下午6點,而當(dāng)時的季節(jié)日照時間短,5點以后天就黑了下來,又無電燈,所以無法上課。并且蔣介石在云岡石窟停留的時間也很短,根據(jù)1934年11月9日的《申報》報道,可以看到蔣介石在6點半就從云岡石窟返回了。
3.蔣介石在張家口、歸綏、太原的所有行程,無論是開會、視察布防、學(xué)校和參觀景點,在當(dāng)時的《中央日報》《申報》《大公報》上均會報道出來,但蔣介石在大同的報道只有游覽了云岡石窟,并無其它。再有根據(jù)蔣介石的前后行程來看,蔣只是從張家口去往歸綏時路過大同停留一下,所以也只按排了云岡石窟的參觀,并沒有要視察其它的安排。
綜上所述,可能是在蔣介石要來大同時,時任大同縣長盧宗孚和晉綏軍騎兵司令趙承綬、副司令白濡青做為視察項目做了安排,5日將借來的學(xué)生及老師,連同桌凳拉到了云岡村學(xué)校。但因蔣介石來同時間比較晚,所以把視察學(xué)校這個項目取消了。
(二)過去認(rèn)為孔祥熙也隨蔣氏夫婦來到大同,并有一張三人合影為證。實則孔祥熙并沒有同蔣氏夫婦一起來到大同。1934年11月6日的《中央日報》刊登有“財政部長孔祥熙昨(五日)上午十一時由滬乘容克飛機于十二時四十五分抵明故宮飛機場……下午三時赴金陵女子文理學(xué)院……”的新聞??梢哉f明在蔣氏夫婦參觀云岡石窟時,孔祥熙還在南京。
1934年11月9日的天津《大公報》刊登有“(太原八日下午七時發(fā)專電)蔣委員長偕夫人宋美齡女士及宣鐵吾隨員八日午由綏起飛,此間得訊后,即準(zhǔn)備歡迎?!紫槲跏粫r半亦由太谷趕到……。”也就是說孔祥熙是在太原才和蔣氏夫婦會合的,所以照片應(yīng)為三人在太原見面以后的合影,也或是在其它時間地方的合影,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