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歌,愿歌你在嗎?”
“愿歌歌你快點兒回我吧!”
“戳一戳?!?/p>
“戳一戳。”
“愿歌你再不回我消息,信不信我錘爆你腦殼?!”
手機(jī)“嘀嘀嘀”地響,我拿過來一看全是宣某發(fā)的消息。
“大早上的你又發(fā)啥瘋?”
“我發(fā)瘋?”屏幕那頭的宣某瞪大眼,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著指向我,活像一只吐氣的青蛙,“我辛苦記了這么久的夢是為了誰?天天跪著求我給她提供靈感的是誰?說只要我給她提供靈感就是她爸爸的又是誰?愿歌,這就是你對待爸爸的態(tài)度嗎?”
“好了爹,我錯了,現(xiàn)在您可以開始講了嗎?”
宣某這才滿意,將她的奇幻夢境娓娓道來。
看著她的得意嘴臉,我不禁悲從中來。是什么使花季少女不顧顏面走上這條不歸路?又是什么,使少女流下卑微的淚水,從此只能任人蹂躪,伏小做低?
是陡然枯竭的靈感,還是日益锃亮的頭皮?
因為寫文的緣故,我平日會多多留意生活,然而近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視度數(shù)加深的緣故,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我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竟然失效了!再也發(fā)現(xiàn)不了藏匿在生活中細(xì)微的小美好了!我焦慮,我驚恐,我彷徨,我害怕,難道我再也寫不出文字,只能當(dāng)一個普通平庸的中學(xué)生了嗎?!
我不甘心!我要逆天改命!
于是我將尋找靈感這一重任委托給了周圍好友。他們受寵若驚,拉著我的手,飽含熱淚:“放心吧歌兒,我們一定不會辜負(fù)你的信任的?!?/p>
我輕拍他們的手:“盡力而為,盡力而為……”
咳咳,不好意思,跑題了。
讓我們把鏡頭拉回2019年8月的某一天。
宣某眼瞼低垂,面含嬌羞:“這是我做的一個夢。”
“就是有天我去一個高大上的飯店吃飯,突然看見了對面一個男人逆著光向我走來,我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覺得有人在我胸腔里安了一只鼓,“咚咚咚”敲得起勁兒。待他走近了,我終于可以看清他的臉,他五官深邃,氣質(zhì)溫潤,是——”
“是誰?”
“羅云熙?!?/p>
我黑人問號臉:“你本命不是易烊千璽嗎?”
“哎呀,細(xì)節(jié)細(xì)節(jié),不用在意。”她試圖糊弄過去。
呵,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繼續(xù)說:“我一直傻站在原地,直到他對我說了聲‘好久不見。我一時心潮起伏,正欲說話,就見一個小孩兒,拽了拽他的手指,奶聲奶氣地問,‘這個姐姐是誰呀?羅云熙蹲下身,聲音清潤,‘她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聽到這話,我難以置信,我……”
“打??!”我打斷她的滔滔不絕,“你別是在那里說羅云熙是你男朋友。”
“嘿嘿,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
各位羅云熙的女友們先放下手里的40米長刀,我已經(jīng)幫你們替天行道了。
“是我先甩的他。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大概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當(dāng)初他經(jīng)紀(jì)人嫌棄我會連累他,于是丟了1000萬在我面前,叫我離開他。我當(dāng)時家徒四壁,只好不情愿地拿了那錢……”
“貪財就貪財,戲還挺多?!?/p>
“接下來的劇情就是你以為那孩子是羅云熙的,實則是他七大姑八大姨總歸是不知道從那個旮旯犄角里的親戚的孩子,對吧?”
“太神了!就是這樣的!你怎么知道劇情的走向啊?”宣某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我無奈地看她一眼:“多看名著,少看‘霸總?!毙∧X瓜子想得倒美。
宣某顯然沒get到我的意思,還追問:“你覺得這個梗兒咋樣,新不新奇?可以用不?你到時候過稿了可要請我吃飯啊,我要吃小龍蝦、大排檔……”
我忍無可忍,一字一句道:“我是寫校園青春,不是寫都市言情的!”
“啊,那就是不能用了?”她嘆口氣,“算了,你們寫文的事兒多,以后自己想吧,我不給你想了。”
“爹爹爹,我錯了。你以后有啥梗兒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啊!”
若非是沒有靈感,誰會這般低姿態(tài)?簡直聞?wù)邆?,見者流淚。
正當(dāng)我放棄顏面,準(zhǔn)備好好哄哄這位大小姐時,突然靈光一閃,久違的興奮感從心臟蔓延到全身。
我果斷關(guān)掉手機(jī),掏出紙筆,“唰唰唰”記靈感。
哼,靈感在手,天下我有!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咋滴?
不說啦,寫稿子去啦!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