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貴, 徐樂, 賴芨宇, 駱勇鵬,2
(1. 福建農林大學 交通與土木工程學院, 福建 福州 350002; 2. 華僑大學 福建省結構工程與防災重點實驗室, 福建 廈門 361021)
模態(tài)參數是結構的基本動力參數之一,可用于荷載識別、損傷診斷、模型修正及既有結構狀態(tài)評估等方面[1].常用的模態(tài)參數識別方法有頻域法、時域法和時頻分析3類.基于隨機子空間的模態(tài)參數識別是時域模態(tài)參數識別中較為常用的方法.該方法可直接作用于時域數據,無需轉化為頻域數據,避免頻率分辨率誤差的問題[2].由于結構動力測試受儀器精度、測量誤差、噪聲干擾等因素的影響,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3],從而影響結構荷載識別、損傷診斷及狀態(tài)評估結果的精度.因此,如何有效地評估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的可信程度引起學者的關注.蒲黔輝等[4]采用特征系統(tǒng)實現算法,對整個模態(tài)識別算法進行攝動分析,從而確定模態(tài)參數對測量誤差的靈敏度.秦世強等[5]通過構建模態(tài)參數置信區(qū)間的方法衡量模態(tài)參數的不確定度.易偉建等[6]采用貝葉斯方法研究模態(tài)參數的不確定性.D?hler等[7]提出一種有效估計模態(tài)參數協(xié)方差的算法,通過一階攝動分析對識別結果的不確定性進行評估.Herrera等[8]研究模態(tài)參數在1年內的數據監(jiān)測變化,并對識別結果進行量化.上述方法是在假設模態(tài)參數服從的概率分布函數及分布參數已知的情況下進行的評估.然而,在實際振動測試中,由于觀測數據有限及激勵荷載的不確定性,觀測數據樣本服從的概率分布往往未知,當人為假設的概率分布與實際不符時,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的準確性將受到影響.
Bootstrap是一種有返還的再抽樣統(tǒng)計方法,可用于總體分布未知或統(tǒng)計量分布未知時的參數推斷,在一定程度上可解決上述問題,但該方法在模態(tài)參數識別不確定性量化方面的研究還較為少見.Farrar等[9]采用蒙特卡羅(Monte Carlo)和Bootstrap抽樣對模態(tài)參數置信區(qū)間的算法進行比較,通過模態(tài)參數估計算法,得到模態(tài)參數集合,從而得到其統(tǒng)計分布.Chauhan等[10-11]將Bootstrap抽樣引入模態(tài)參數估計過程中,闡述Bootstrap抽樣的特點及其在模態(tài)參數識別不確定性量化中的應用可行性.Yaghoubi等[12]聯合相關分析和Bootstrap抽樣,實現模態(tài)參數自動估計,提高參數識別的精度和自動化程度.本文采用協(xié)方差驅動隨機子空間(SSI-COV)法對靖遠黃河大橋的模態(tài)參數進行識別,并引入Bootstrap抽樣,分別從整體和局部對靖遠黃河大橋的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的可靠性進行評價.
結構系統(tǒng)振動方程可描述為
(1)
在環(huán)境激勵下,實測數據總是離散的,應將連續(xù)的狀態(tài)空間方程離散化,即
xk+1=Axk+Wk,yk+1=Ccxk+Vk.
(2)
式(2)中:xk+1,yk+1分別為k+1時刻系統(tǒng)的狀態(tài)向量和輸出向量;A為狀態(tài)矩陣;Cc為輸出矩陣;xk為k時刻系統(tǒng)的狀態(tài)向量;Wk,Vk分別為零均值的過程噪聲和測量噪聲,且互不相關.
隨機子空間(SSI)法是一種時域內線性系統(tǒng)識別算法[13],無需進行傅里葉變換,直接對時程響應數據進行處理,可以有效地從環(huán)境激勵的結構響應中提取結構模態(tài)參數.SSI法主要分為數據驅動隨機子空間(SSI-DATA)法與協(xié)方差驅動隨機子空間(SSI-COV)法兩類.首先,協(xié)方差驅動隨機子空間法將輸出數據的協(xié)方差組成Toeplitz矩陣;然后,對該矩陣進行奇異值分解(SVD),得到擴展的可觀測矩陣和可控矩陣;最后,利用其性質計算系統(tǒng)的A和Cc,進而得到結構的模態(tài)參數.該算法有以下6個流程.
1) 構建Hankel矩陣,即
(3)
2) 根據白噪聲均值為零且互不相關的性質,計算輸出協(xié)方差矩陣Ri,有
Ri=E[yk+iyk].
(4)
式(4)中:E為數學期望.
3) 將協(xié)方差序列組成Toeplitz矩陣并進行分解,有
(5)
式(5)中:G為下一時刻的狀態(tài)向量與輸出向量的協(xié)方差矩陣.
4) 對Toeplitz矩陣進行奇異值分解,可得
(6)
式(6)中:Oi為系統(tǒng)可觀矩陣;U,V均為對協(xié)方差矩陣進行奇異值分解后形成的正交矩陣;S為奇異值分解中正奇異矩陣組成的對角陣;U1,U2均為對應于非零奇異值的左奇異向量構成的正交矩陣;V1,V2均為對應于非零奇異值的右奇異向量構成的正交矩陣;S1為降序的奇異值構成的對角陣.
5) 計算得到系統(tǒng)狀態(tài)矩陣A和輸出矩陣Cc,并對A進行特征值分解,可得
A=ΦΛΦ-1.
(7)
6) 將離散系統(tǒng)轉化為原連續(xù)系統(tǒng),系統(tǒng)特征值也相應變化,則由
(8)
可計算出結構第m階模態(tài)參數,即
(9)
式(8),(9)中:Δt為采樣時間間隔;i為虛數單位;am,bm分別為系統(tǒng)特征值的實部和虛部;fm,ξm分別為第m階的固有頻率和第m階的阻尼比.
結構第m階模態(tài)的觀測振型φm是系統(tǒng)狀態(tài)矩陣A的特征向量Φm的可觀部分,即
φm=CcΦm.
(10)
在傳感器數量有限的情況下,需要采用多個測試組分批次進行振動測試,才能獲得結構的整體振動特性.受外界因素、儀器誤差影響,基于多組模態(tài)測試識別得到的模態(tài)參數不盡相同.因此,需有效地評價每個測試組識別的模態(tài)參數的可信度,特別是在測試組有限的情況下,基于有限的數據評價識別得到的模態(tài)參數的可信度,并進一步確定結構模態(tài)參數的最終結果[14-15].
Bootstrap 抽樣運用模擬再抽樣技術代替理論分析,基于有限的試驗觀測數據,模擬再抽樣出大量符合原數據特征的模擬樣本,從而提供足夠的樣本進行概率統(tǒng)計分析[16],避免統(tǒng)計分析對概率分布函數假定的依賴.因此,提出一種基于Bootstrap抽樣的結構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不確定性量化分析方法.該方法有以下4個計算步驟.
步驟1基于不同測試組的加速時程響應,采用SSI方法,可識別到多組模態(tài)參數X=(x1,x2,…,xN),假設其為總體分布F的一個隨機獨立樣本,樣本容量為N.根據該樣本,可構造原始樣本的經驗分布函數Fn(x),即
(11)
式(11)中:x(1) (12) (13) (14) (15) 在統(tǒng)計學上,平均值數量等同于描述總體的樣本的大小.因此,平均值數量越多,越接近準確的估計值,即樣本規(guī)模的增大可以減小方差.以B個自助樣本均值的均值作為頻率識別值減少了隨機誤差,均值的方差可以反映各測點識別的頻率值的整體變異程度和穩(wěn)定性,方差越大,表明多個測試數據識別的模態(tài)參數的不確定性越大;反之,方差越小,則不確定性越小. 為了評估基于單個測點的數據識別得到的模態(tài)參數的不確定性,首先,將單個測試組數據按采樣時間分為m個時間段,可以得到m組識別結果;然后,采用上述方法對m組識別結果進行統(tǒng)計分析,進一步評估基于單個測點識別得到的模態(tài)參數的可靠性;最后,將單個測點的識別值與多測點的識別值進行比較,通過均值可以得出結構模態(tài)參數識別值的差異程度,通過方差可以分析結構模態(tài)參數整體和局部的離散程度,進而為模態(tài)參數識別的準確度和穩(wěn)定性提供可靠性指標. 以靖遠黃河大橋[17]環(huán)境振動測試為例,驗證文中方法的可行性和可靠性.靖遠黃河大橋(圖1)為五跨剛構-連續(xù)組合梁橋,主跨部分為374 m. 振動測試的測點布置,如圖2所示.靖遠黃河大橋上、下游兩側共設置42個豎向測點(V1~V42),豎向測試采用垂直向加速度傳感器,分7組進行量測,每組有6個可移動測點;縱向和橫向的量測采用單側量測的方法,單側均布置20個測點(縱向測點L1~L20,橫向測點T1~T20),水平向加速度傳感器分別沿縱橋向和橫橋向布置,縱向測試和橫向測試均分為4組進行量測,每組有5個可移動測點.測點10為豎向、橫向和縱向三向量測時各組公用的參考點.振動測試的采樣頻率為102.405 Hz,采樣時間為20 min. 圖1 靖遠黃河大橋 圖2 振動測試的測點布置(單位:m)Fig.1 Jingyuan Yellow River Bridge Fig.2 Arrangement of measure points for vibration test (unit: m) 為了衡量單個測點數據識別的模態(tài)參數不確定性,以豎向測點16為例,采樣時間為20 min,該測點的加速度時程曲線及傅里葉頻譜圖(0~5 Hz),如圖3所示.圖3中:av為豎向加速度;Av為振幅;f為固有頻率. 以60 s為一個時間段,將豎向測點16的豎向加速度時程分成20組數據,可以識別20組模態(tài)參數.利用自助抽樣法,假設重復抽樣1 000次,計算1 000個自助樣本的統(tǒng)計特征值,以樣本均值的均值作為該測點的固有頻率識別值,以自助樣本均值的方差評估參數識別的不確定性.將文中方法與特征系統(tǒng)實現算法(ERA)、有限元模型修正后的計算結果進行對比,豎向測點16前3階固有頻率對比(局部),如表1所示. 由表1及式(13),(15)可知:單測點識別的前3階固有頻率與特征系統(tǒng)實現算法(ERA)及有限元模型修正后的計算結果基本一致;前3階固有頻率的方差分別為0.015 3,0.049 6,0.018 2,自助樣本均值的方差分別為0.003 3,0.018 5,0.003 9,測點16的識別結果整體穩(wěn)定性較好,離散程度較低,第2階固有頻率的方差大于第1階和第3階,其不確定性相對較高.由于隨機子空間法識別阻尼的精度不高,故阻尼比的識別算法還需進一步研究,此處不考慮阻尼比的不確定性. (a) 加速度時程曲線 (b) 傅里葉頻譜圖(0~5 Hz)圖3 豎向測點16的加速度時程曲線和傅里葉頻譜圖(0~5 Hz)Fig.3 Acceleration time history curve and Fourier spectrum (0-5 Hz) of vertical measure point 16 表1 豎向測點16前3階固有頻率對比(局部)Tab.1 Comparison among first three natural frequencies of vertical measure point 16 (local) Hz 豎向測點16基于60~120 s,780~840 s及20 min的加速度識別數據得到的穩(wěn)定圖,如圖4~6所示.由圖4,5可知:基于60~120 s的加速度識別數據僅識別出第1階和第3階的固有頻率,第2階固有頻率未被識別;基于780~840 s的加速度識別數據可以識別出前3階固有頻率,但第2階的識別結果的穩(wěn)定性較差,與方差分析結果一致. 由圖4~6可知:采用不同時間段的數據,得到的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不同;方差可作為識別準確度的評價指標,從而進一步提高模態(tài)參數的識別結果. 圖4 豎向測點16的穩(wěn)定圖(60~120 s) 圖5 豎向測點16的穩(wěn)定圖(780~840 s) Fig.4 Stabilization diagram of vertical Fig.5 Stabilization diagram of vertical measure point 16 (60-120 s) measure point 16 (780-840 s) 圖6 豎向測點16穩(wěn)定圖(20 min)Fig.6 Stabilization diagram of vertical measure point 16 (20 min) 對于每個測試組的加速度響應數據,通過SSI-COV算法識別其模態(tài)參數,以豎向42個測點的加速度時程數據為例.以7個測試組識別的固有頻率值為樣本觀察值,采用文中方法對多組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進行不確定性量化,并與ERA、有限元模型修正后的計算結果進行對比.豎向測點16前3階固有頻率對比(整體),如表2所示. 由表2及式(13),(15)可知:前3階固有頻率的方差較小,分別為0.076 1,0.042 9,0.096 5,識別的固有頻率值總體上較為穩(wěn)定,自助樣本均值的方差分別為0.021 0,0.009 7,0.020 7;采用自助樣本均值的均值作為固有頻率識別值,減少了隨機誤差,與ERA及有限元模型修正后的分析結果對比,三者的識別結果基本一致. 表2 豎向測點16前3階固有頻率對比(整體)Tab.2 Comparison among first three natural frequencies of vertical measure point 16 (whole) Hz 提出一種基于Bootstrap抽樣的模態(tài)參數識別不確定性量化方法,從整體和局部的角度量化靖遠黃河大橋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的不確定性,得到以下2點結論. 1) 單個測試組識別的前3階固有頻率均值分別為1.526 5,1.788 0,2.306 0;方差分別為0.015 3,0.049 6,0.018 2;不同測試組識別的前3階固有頻率的均值分別為1.553 9,1.720 6,2.165 2;方差分別為0.076 1,0.042 9,0.096 5.這說明識別的固有頻率值總體上較為穩(wěn)定. 2) 樣本均值的均值、均值的方差都可以用于評價模態(tài)參數識別結果局部,以及整體的大小與變異程度,即均值的方差越小,不確定性越小,識別結果的可信度越高;反之,則說明不確定性越大,波動越大,離散程度越高.2 工程實例
2.1 工程概況
2.2 模態(tài)識別結果的局部不確定性量化
2.3 模態(tài)識別結果的整體不確定性量化
3 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