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針對費孝通先生提出的民族走廊學說,在分析藏彝走廊與古苗疆走廊特點的基礎上,對兩者進行比較研究,進而以藏彝走廊研究的現(xiàn)狀與成果為參考,嘗試討論在民族走廊的范式下古苗疆走廊的研究路徑與方法。
【關鍵詞】民族走廊;古苗疆走廊;藏彝走廊
一、地理環(huán)境及其形成條件的異同
藏彝走廊是費孝通先生提出的一個歷史-民族區(qū)域概念,它的地理范圍主要包括今天川、滇、藏三省區(qū)毗鄰地區(qū)由一系列南北走向的山系、河流構成的高山峽谷區(qū)域,主要是橫斷山脈地區(qū)。[1]在地理環(huán)境上,藏彝走廊地處我國第一、二級階梯的交界處,山高谷深,垂直差異明顯,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江河縱橫地帶。正是由于這種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使它既是天然的地貌屏障和農(nóng)耕與畜牧的交錯帶,也是民族遷徙的天然通道。古苗疆走廊是貴州大學楊志強教授及其團隊在2012年正式提出的新概念,它是對費老民族走廊概念的拓展。根據(jù)楊志強教授對古苗疆走廊的定義可知,它起于湖南常德,經(jīng)沅江而上進入貴州,在貴州普安等地入云南,最后到達云南昆明。主要跨越了湘、黔、滇三省,將高原、平原、山地、丘陵等不同地貌連接于一體。它與藏彝走廊的共同點是都是連接了兩個區(qū)域以上的線性通道,且都有某些民族在其中不斷遷徙流動并交融互動共同創(chuàng)造了豐富的歷史文化。最大的不同點是古苗疆走廊是元明時期以后新開辟的、連接西南邊陲云南與湖廣之間交往的一條驛道以及周邊呈帶狀相連的地域。[2]由此可見,與依靠地理山川條件自然主動形成的藏彝走廊相比,古苗疆走廊的形成具有強烈的國家意志,是在元明王朝的政治與軍事的強力干預下,而形成的西南地區(qū)重要交通要道,具有強烈的被動性質。
二、民族交往的異同
藏彝走廊是歷史上西北與西南各民族之間溝通往來的重要通道,其中居住著藏緬語族中的藏、羌、彝、納西、哈尼等民族。而古苗疆走廊地處我國少數(shù)民族種類最多、分布最集中的西南地區(qū),沿線分布著苗、布依、彝、水、土家等民族,一直處于各民族頻繁互動和交往之中。綜上所述,兩者雖然所側重的民族種類不同,但其共同點是各民族互相交流融合,多元文化相互影響,在狹長的民族走廊通道上都呈現(xiàn)出一幅各民族文化和諧共生的局面。另外,從時間上看,由于藏彝走廊是一個自然形成的天然通道,所以從古至今藏彝走廊一直有著活躍的民族流動,如唐朝之前藏緬語族自北向南的遷移,元明時期蒙古族的南下等等。而古苗疆走廊是元明時期以后開辟的一條交通要道,且地處苗疆腹地,在雍正改土歸流之前,此區(qū)域還是處于一個相對閉塞的狀況,對外交流較少。因此,與藏彝走廊相比,古苗疆走廊上的民族流動與交往在清朝之前并不活躍。最后是古苗疆走廊與藏彝走廊上漢族移民的進入,其共同點是兩地都有大量的漢人進入,且都是以保護交通要道為先導,開始了漢族移民的大規(guī)模進入。藏彝走廊上的漢族移民主要是清朝為了保障川藏線的暢通,故以綠營駐軍沿線。而古苗疆走廊上的漢族移民是從明代開始以軍屯、民屯、商屯的方式進入西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清康熙、雍正之后,由于開辟苗疆與改土歸流的成功,消除了西南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的化外之勢,漢族大量移民又以自由流民等方式進入了西南地區(qū)。其不同點是古苗疆走廊地區(qū)漢族移民的進入在態(tài)度上是較為強勢的,在速度上是較為迅速的,這以當時中央王朝的統(tǒng)治政策及其強硬態(tài)度有關??傊?,明清時期漢族移民進入古苗疆走廊,在與各民族的交往過程中,促進了該區(qū)域內的各民族交往,形成了諸多以漢文化為特征的地域共性,導致了該區(qū)域內急劇的社會變遷。
三、古苗疆走廊的研究路徑與方法
第一要與其它學科相結合。對古苗疆走廊的研究,不應該只集中在一個學科領域,應該從不同的視角出發(fā),結合不同的相關學科知識,使古苗疆走廊在各個學科領域大放光彩。例如我們可以從歷史學的角度出發(fā),梳理其歷史脈絡,研究各民族在走廊內遷移的路線,以及各民族之間如何互動,以及互動交融之后的結果等都是值得我們去探討的問題。除此之外,中央王朝與地方的少數(shù)民族以及地方勢力的關系也是十分復雜的,是一個沖突與和諧、博弈與共存的過程。例如古苗疆走廊與貴州建省的關系和改土歸流、開辟苗疆等一系列的國家行為是怎么展開的,王權在西南地區(qū)是如何擴張的這些問題我們都可以通過歷史的梳理來找到答案。除此之外,還可以與旅游業(yè)相結合,因為現(xiàn)如今正是貴州旅游業(yè)發(fā)展的大好時機,挖掘古苗疆走廊的民族特色與旅游亮點,豐富貴州民族文化旅游的內容,共創(chuàng)多彩貴州的旅游形象。
第二要與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相結合。近些年來,國家對民族走廊地區(qū)的關注和扶持不斷加強,這為我們開展民族走廊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契機。[3]所以我們應該把握機會,把古苗疆走廊研究與國家在民族走廊地區(qū)的相關戰(zhàn)略相結合。例如,將民族走廊最深刻卷入其中的一帶一路戰(zhàn)略。若在古苗疆走廊研究中能夠站在一帶一路戰(zhàn)略高度上,必能推動我國民族學、人類學進一步向前發(fā)展,以及我國經(jīng)濟文化事業(yè)的大發(fā)展。[4]除此之外,就目前我國自然文化申報世界遺產(chǎn)的結果來看,如果申遺成功,遺產(chǎn)地不僅會得到各界學者的關注,還會獲得更有效的保護措施。古苗疆走廊中散落著大量文化景觀以及文物遺產(chǎn),如果在扎實的科學研究以及反復論證的基礎上,我們不妨也可以從探討古苗疆走廊申報世界文化線路遺產(chǎn)的角度來進行遺產(chǎn)保護研究。至關重要的是在研究古苗疆走廊的各民族交往過程中,我們必須要樹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以三個離不開為指導思想,正確反映我國各民族關系構成的客觀事實。
最后,我認為古苗疆走廊研究要注重田野工作。古苗疆走廊的提出為我們的提供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要想真實了解和深入研究一個區(qū)域,我們必須要深入該區(qū)域切身體會真實記錄,用我們所學的專業(yè)知識分析其深層內涵。我相信,在古苗疆走廊中隱藏著許多豐富的民族文化及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等待著我們田野工作者去挖掘發(fā)現(xiàn),還有許多精彩篇章等著我們去書寫!
參考文獻:
[1]石碩.藏彝走廊的歷史文化特點[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7(01):14-17.
[2]楊志強.文化建構、認同與古苗疆走廊[J].貴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30(06):103-109.
[3]周大鳴.民族走廊研究的路徑與方法[J].青海民族研究,2017,28(04):12-18.
[4]周毓華,鄒瑩,周紫東.古苗疆走廊的提出、特點及研究趨勢[J].貴州師范學院學報,2018,34(01):46-51.
作者簡介:
劉珺(1997-),女,貴州盤州市,彝族,無,碩士,研究方向:中國民族關系史。
(作者單位:中南民族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