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競雄 楊俊寧 崔之進

（東南大學藝術學院,江蘇南京 210096）

德國哲學家尼采100多年前曾說過：“讓我們用藝術的眼光看待科學，讓我們用生命的眼光看待藝術”。這是一位思想家眼中的“藝術與科學”的關系。那么，在經(jīng)濟、科技高速發(fā)展的當代，藝術遇見科學會發(fā)生什么呢？

一、引言

2017年11月，李政道被選為中華國際科學交流基金會“科學與藝術委員會”名譽主席；2017年12月，浙江大學藝術學院、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人文學院聯(lián)合主辦“藝術與科學”高峰論壇；浙江大學于2020年新增藝術與科技本科專業(yè)。

“2020年8月27日，教育部公布截至2020年6月30日的《學位授予單位（不含軍隊單位）自主設置二級學科和交叉學科名單》。將“藝術與科學”作為自主設置交叉學科，按照二級學科管理。展望“藝術與科學”的學術走向與學科設置。①

2020年9月18日，中國美術學院與西湖大學建立合作伙伴關系。中國美術學院院長高世名在這次會議中指出：“科學和藝術是人類所有知行領域中最為純粹的，同樣追求創(chuàng)造性，同樣依靠靈感和想象力，這是二者能夠相互對話的基礎。融通藝術的感性之學、感興之道與科學的格致之道、意識之學，探討人類經(jīng)驗和知識的新領域，也為中國高等月教育的改革發(fā)展和人才培養(yǎng)探索出一條新路徑”。②西湖大學校長施一公認為：“藝術與科學彼此互為啟蒙、互相啟迪?？茖W家和藝術家的共同特點都是在創(chuàng)造新事物，科學與藝術交融，能產(chǎn)生更好地科學和更好地藝術。懂藝術的科學家和懂科學的藝術家，通過思想碰撞、啟發(fā)，也許可以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領域，是我們的想象力所無法到達的地方”。③

2020年9月，中科院哲學研究所在北京舉行揭牌儀式。早在1955年，中國科學院成立之初，也成立了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它是一個綜合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機構。

當一個新興的藝術樣式、科學假象最初出現(xiàn)時，總有很多人產(chǎn)生懷疑和畏難的情緒，“‘雖然藝術與科技’的專業(yè)設置已經(jīng)波及很多藝術領域，但往往具體呈現(xiàn)為純粹意義上的輔助于藝術創(chuàng)作的技術人員的培養(yǎng)，很難在藝術學學科建設的總體意義上形成合力”。④這在學科發(fā)展初期是正常的。但是，我們終將與時俱進，站在新時代的高點，迎接藝術與科技高度融合的美麗新世紀。

二、“錢學森之問”

2005年7月29日，溫家寶去家里探望錢學森時，錢學森提出：為什么中國的教育培養(yǎng)不出杰出人才？這就是著名的“錢學森之問”。直至2007年8月3日，總理再次看望錢學森時說：“我每到一個學校，都和老師、同學們講，搞科學的要學點文學藝術，對啟發(fā)思路有好處。學校和科研院所都很重視這個觀點，都朝這個方向努力”，錢學森的觀點是：“處理好科學和藝術的關系，就能夠創(chuàng)新，中國人就一定能賽過外國人”，⑤即科學教育與藝術教育結合，才能培養(yǎng)出杰出人才?？偫韯t說：“我們要超過發(fā)達國家，就要在科學和藝術的結合上下功夫；就要重視教學的綜合性，培養(yǎng)復合型人才和領軍人物。只要堅持下去，一年看不出效果，幾年后總會有結果”。⑥

科學圖像審美可以從科學的理論美、方程美、實驗美之中探究。諾貝爾物理學獲獎者英國物理學家狄拉克曾說：“理論物理學家的工作，就是終其一生追求美”；化學家黃乃正院士說：“科學家窮一生的精力不斷在自己的研究領域中探索，以求驗證出所預設理論的正確性和發(fā)展性，在未得到確證前的目標都是抽象而空泛；而藝術家則為表達內心的世界而將感性現(xiàn)于具體創(chuàng)作之中，力臻完美，也是不能觸摸；但二者其實都向著追求至美至真的目標進發(fā)，只是分別在不同的軌跡上各自努力，然而對追求真和美的境界卻是不謀而合；真、善、美本就是人類在不同領域中向上追求的最高層面……所以科學與美學的融合可說是人文發(fā)展的正確路向”。⑦

三、既是藝術家也是科學家示例

1.列昂納多·達·芬奇（Leonardo da Vinci）

代表作品：《蒙娜麗莎》《最后的晚餐》《哈默手稿》等。

藝術理念：藝術模仿論；幾何透視，色彩透視和空氣透視以及光影、色彩、人體比例與解剖、動態(tài)和表情、構圖、風景和自然來證明繪畫是一種科學；更有關于畫家守則以及藝術家的修養(yǎng)的論述，表達其對與藝術家的要求。

科學理念：空間透視學、連通器原理、液體壓力概念的提出等。

2.馬克斯·普朗克（Max Karl Ernst Ludwig Planck）

代表作品：鋼琴和管風琴的演奏達到專業(yè)水準。

科學理念：量子力學；普朗克輻射定律提出能量子概念和常數(shù)h（后稱為普朗克常數(shù)，也是國際單位制千克的標準定義）。

3.莫里茨·科內利斯·埃舍爾（Maurits Cornelis Escher）

代表作品：《白天和黑夜》《瀑布》。

藝術理念：應用數(shù)學的視角觀察與表現(xiàn)畫家的藝術世界。

科學理念：內克爾立方體、彭羅斯三角對分形、對稱、密鋪平面、雙曲幾何和多面體等數(shù)學概念的形象表達。

4.亞歷山大·波菲里耶維奇·鮑羅?。ˋlexander Porphyrievitch Borodin）

代表作品：《伊戈爾王》（自編腳本）。

藝術理念：作品具有民族色彩，作曲風格，結構嚴謹，條理分明，粗獷而有活力，樂隊與和聲色彩鮮艷。

科學理念：他是有機化學的先驅者之一。他和查爾斯-阿道夫·沃爾茨同時獨立發(fā)現(xiàn)羥醛的自縮合反應苯的衍生物（他第一個合成苯甲酰氟）和有機物的鹵素置換反應（漢斯狄克-鮑羅丁反應）。

5.海蒂·拉瑪（Hedy Lamarr）

代表作品：《欲焰》《Lady of the Tropics》《某同志》《新興都市》《齊格菲女郎》《霸王妖姬》。

科學理念：“跳頻技術”“跳頻技術”，為CDMA、Wi-Fi等技術奠定基礎。

四、藝術與科學圖像融合示例

1.藝術與數(shù)學領域

阿爾罕布拉的瓷磚拼圖裝飾探索數(shù)學的分支“密鋪”以及對稱的基本特征；從彭羅斯瓷磚、吉里赫瓷磚圖案探索出準晶體圖案；幾何透視呈現(xiàn)的數(shù)學規(guī)律；數(shù)學家利用數(shù)學工具對波洛克畫作的嘗試性解釋以及波洛克的畫作為數(shù)學提供的研究方向。[1]

2.藝術與物理領域

物理學發(fā)展經(jīng)過的四個不同的階段里都有美，美的性質不完全相同。虹和霓看起來十分美麗，在不同的物理學發(fā)展階段具有不同的解釋，在實驗階段，因為具有特別的物理形狀規(guī)律。在唯象理論階段，發(fā)現(xiàn)虹和霓是太陽光在小水珠里折射而產(chǎn)生的光學現(xiàn)象，在理論架構階段，利用麥克斯韋方程式了解折射現(xiàn)象，在聯(lián)系數(shù)學的階段，發(fā)現(xiàn)麥克斯韋方程式的結構有極美的純數(shù)學的根源，叫作纖維叢。美在藝術與科學中具有相同點。[2]

3.解剖學、地質學解剖學的“哲學內涵”

在達·芬奇藝術作品中的體現(xiàn)，達·芬奇遺留的貝殼化石可以作為一種極具藝術感的工藝模型藝術家對相關領域涉及的規(guī)則和原理的興趣，使其很好地將科學運用于藝術中。[3]

4.藝術與神經(jīng)學、應用物理學

神經(jīng)學家（Dr.Greg Dunn）&和應用物理學家（Dr.Brain Edward）雕刻大腦切片的藝術作品，試圖闡釋人類意識的本質，建立宏觀大腦與微觀神經(jīng)元的橋梁。藝術性的思想融入動態(tài)的神經(jīng)學雕刻作品中。[4]

5.藝術與化學領域

彩色拍立得的攝影技術，通過計算機繪制 3D 元素周期表的元素圖等視覺藝術作品?；瘜W學科知識是視覺藝術的基礎之一，當代科技高速發(fā)展，要求藝術與化學等科學圖像互融共通，共同發(fā)展。[5]

五、結語

藝術家與科學家在研究過程中都需要具有創(chuàng)新性，二者的終極目標都是求真、求美。藝術家在藝術創(chuàng)作過程中求真，也是追求圖像具有永恒之美的研究路徑?？茖W家對科學過程或者在科學冥想時產(chǎn)生美感，是他們創(chuàng)造美麗的科學圖像，獲得審美體驗和精神快樂的源動力。

科學圖像的審美維度非常寬泛?？茖W公式、理論越簡單，應用范圍越普世，美學價值越高。同樣，遵循科學規(guī)律也可以是藝術創(chuàng)造的重要手法。理解科學需要藝術，理解藝術也同樣需要科學。

在我國“一帶一路”國家戰(zhàn)略視閾下，“藝術與科學”結合的建構思想，符合社會經(jīng)濟、科學技術、藝術文化的發(fā)展。我們理應爭取創(chuàng)新，探索出美麗的科學，為我國現(xiàn)代化建設厘清路徑。

注釋：

①仲呈祥,馮巍.藝術與科學:藝術學學科“雙一流”建設的一種設想(2020年版)藝術理論與批評官網(wǎng),9月3日.

②③劉楊,徐珊.中國美術學院官網(wǎng),2020年19日.

④仲呈祥,馮巍.藝術與科學：藝術學學科“雙一流”建設的一種設想（2020年版）藝術理論與批評官網(wǎng),9月3日.

⑤⑥胡海巖 主編.科學與藝術演講錄.[M].北京.2013：國防工業(yè)出版社,107.

⑦崔之進.國際科學期刊封面圖像學.[M].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