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文,呂振軍,呂文龍,韓婉詩,楊江波,張偉雄
(1.廣東惠東古田省級自然保護區(qū)管理處,廣東惠州 516321;2.廣州草木蕃環(huán)境科技有限公司,廣東廣州 510000)
野豬作為全球分布最廣泛的哺乳動物之一[1],是廣東惠東古田省級自然保護區(qū)最主要的偶蹄目獸類。隨著人類生態(tài)保護意識的加強和自然保護區(qū)的建立與管護,野生動植物種群得到了較好的保護,野豬等野生動物的種群數量明顯增加,但因其缺少天敵,加之超強的繁殖能力,野豬種群數量呈泛濫之勢,導致人與野生動物的沖突日益嚴重[2-3]。
當前,國外對野豬的家域面積、生態(tài)位、活動節(jié)律以及野豬防護與危害等開展了相關的研究[4-6],國內關于野豬種群調查、危害特點、防治措施等方面的研究已有大量的報道[7-11],但針對特定自然保護區(qū)野豬種群特性與保護管理及社區(qū)共建關系的研究卻較為少見。2017 年夏冬2 季在惠東古田自然保護區(qū)開展了野豬種群現狀調查研究,以期了解該地區(qū)野豬種群特性及其對農作物的危害情況,提出合理的種群控制措施,為自然保護區(qū)的建設和管理工作提供相關科學建議。
廣東惠東古田省級自然保護區(qū)位于惠東縣大嶺鎮(zhèn),成立于1984 年,總面積2189.2hm2,保護區(qū)處于古田—沉水大溝谷中,地勢整體呈兩側山坡陡峭中間山坳自西南到東北平緩上升的趨勢;是廣東省粵東地區(qū)最具代表性的南亞熱帶原始次生常綠闊葉林區(qū),屬南亞熱帶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為21.7℃,年平均降雨量1805mm。保護區(qū)植被類型為常綠闊葉林、針闊混交林、暖性針葉林、竹林和灌草叢等,樹種有樟樹(Cinnamomum camphora)、山烏桕(Sapium discolor)、豆梨(Pyrus calleryana)、黧蒴錐(Castanopsis fissa)、硬殼柯(Lithocarpus hancei)等等。動物有沼蛙(Boulengerana guentheri)、南滑蜥(Scincella reevesii)、橙頭地鶇(Geokichla citrina)、鼬獾(Melogale moschata)和野豬等。
保護區(qū)現有7 戶村民,常年居住人口數不固定,約十余人左右;保護區(qū)內的村民主要種植李(Prunus salicina)、桃(Amygdalus persica)等果樹,同時也種植日常食用的白菜(Brassica pekinensis)、蘿卜(Raphanus sativus)、水稻(Oryza sativa)等農作物,養(yǎng)殖少量的山羊(Capra aegagrus hircus)、雞(Gallus domesticus)、鵝(Gallus gallus domesticus)等禽畜。
目前對獸類種群密度的調查常采用樣方抽樣法、樣帶抽樣法、標志重捕法、糞堆計數法4 種方法[12]。由于野豬聽覺、嗅覺十分靈敏,多在晨昏與夜間活動且奔跑迅速,在自然條件下調查其絕對數量十分困難,故主要采用以野豬痕跡為指標的樣帶抽樣法[13],這是中國目前對大、中型野生動物進行野外數量調查的最常用方法。
根據保護區(qū)內的實際情況,在滿足可操作性的前提下,使樣帶均勻分布并盡量涵蓋保護區(qū)內的所有生境類型,共布設8 條樣帶;保護區(qū)地形中間為溝谷,兩側為陡峭山體,沉水河從中部溝谷貫穿整個保護區(qū),調查樣帶分布見圖1,其中樣帶②、樣帶⑤分布在沉水河西側,樣帶③、樣帶④分布在沉水河東側,樣帶⑦、樣帶⑧分布在西北部的溝谷中。
按照一定的行進速度,在樣帶內調查野豬的實體數和新鮮(24h 之內)[14]痕跡(足跡、糞便、食痕、臥跡等),參照張鳴天等的調查方法,若兩處痕跡相隔距離小于30m,則被視為同一群(只)野豬留下的痕跡[13],不做重復計算。調查分別于2017 年夏季(7月)和冬季(12 月)各進行1 次,調查時間為每天8:00~18:00,每次在3d 內完成對8 條樣線的調查。
圖1 調查痕跡Fig.1 Distribution diagram of investigation trace
對野豬的活動節(jié)律采用紅外感應自動照相法。選取距林緣30m 以內,一面靠山的平地或緩坡中的農作地放置紅外相機(型號:Ltl-6310WMC)。拍攝模式為24h 連續(xù)工作,2 次拍照的最短時間間隔為1min,每次觸發(fā)后拍照3 張。監(jiān)測時間為2017 年9月22 日至12 月22 日,共計92 個工作日。獲取照片后,統(tǒng)計野豬和人類活動(人為干擾)拍攝率(photographic rate,PR)[15-18]。
對野豬危害程度的調查采用走訪和實地調查。走訪調查的主要對象為當地村民和保護區(qū)工作人員,主要了解農作物類型、野豬危害農作物的種類、危害季節(jié)、危害程度和采取的防控措施及效果等相關信息。
利用Excel 對數據進行統(tǒng)計,計算方法如下:
每條樣帶的野豬密度計算:
(其中,Ni為第i條樣帶上調查估計的野豬個體數;Si為第i條樣帶的面積。)
對樣帶內野豬的平均密度進行計算:
(其中,n為樣帶總條數,Di為第i條樣帶的野豬密度,D為樣帶內野豬的平均密度。)
野豬種群數量的計算:
拍攝率的計算:
沖砂支洞的開挖采用國內先進的M20爆破振動儀器來監(jiān)測出水閘室的砼襯砌的振動質點速度,建在巖石上的整體砼建筑物,高峰質點速度vs≤100mm/s。因而在沖沙支洞開挖時須通過爆破振動試驗確定最初的爆破控制,并在施工過程中進行質點振動速度監(jiān)測,經過監(jiān)測數據對最初的爆破振動成果進行修正和數據分析,從而選擇合理的施工方法、裝藥量和爆破參數,指導隧洞在安全可控的情況下實現開挖,最終4條沖沙支洞全面成功貫通,標志著沖沙系統(tǒng)開挖完成。
(其中Nj為被拍攝物種的獨立照片;T為總相機工作日。)
通過樣帶調查記錄到的足跡數量和食痕規(guī)模,推斷與之對應的野豬個體數,進而計算每條樣帶的野豬種群密度(表1)。結果顯示,夏季8 條樣帶內野豬種群的平均密度為2.9~4.5 頭/km2,保護區(qū)總面積21.89km2,則夏季保護區(qū)內野豬種群數量約為63.5~98.5 頭,即夏季保護區(qū)野豬個體數約在64~99 頭之間。
冬季樣帶內野豬種群的平均密度為1.6~3.3頭/km2,則冬季保護區(qū)內野豬種群數量約為35.0~72.2 頭,即冬季保護區(qū)野豬個體數約在35~72 頭之間。
表1 2017 年夏冬兩季野豬種群調查情況Tab.1 Statistics of Susscrofa population in summer and winter 2017
運用紅外自動感應拍照技術調查發(fā)現,在92 個紅外相機工作日中,農民進行常規(guī)農事生產(人為干擾)出現了25d,占相機工作日的27.17%;野豬危害農作物的情況出現7 日,占相機工作日的7.61%(圖2)。
圖2 野豬活動與農事活動時間Fig.2 Time distribution of Susscrofa activities and agricultural activities
從日活動節(jié)律來看,野豬前往田地活動的時間主要集中于20:00 至翌日的06:00,拍攝率最高的時段在2:00~4:00,其次為20:00~22:00;而農民進行農事活動主要在8:00~18:00(圖3)。
圖3 野豬日活動節(jié)律與日農事活動Fig.3 Susscrofa daily activity rhythm and daily agricultural activity distribution
4.3.1 農作物種類、種植期、受害面積占比
村民在保護區(qū)內現有的農地基本用于李(Prunus salicina)種植,個別村民零星種植的淮山(Dioscorea opposita)、花生(Arachis hypogaea)、芋頭(Colocasia esculenta)等經濟作物。李樹全年生長,果實生長成熟期集中在5月~7 月。野豬在果園往往有直接拉扯樹木啃食李果實,翻拱泥土覓食蚯蚓(Pheretima) 及植物如三裂葉野葛(Neustanthus phaseoloides)塊莖等行為;野豬的這幾種行為使得樹枝折斷、樹木傾斜、泥土堵塞排水溝造成果樹死亡。訪問的4 戶中,除1 戶的果園受害面積為40%外,其他3 戶達到80%。
受野豬危害的農地主要分布在河邊、林緣、林間、山坡和居民區(qū)。其中,河邊的農地受野豬危害頻次最高,共計29 次;其次是林緣,共計11 次;頻次最低的是居民區(qū),只記錄1 次。
圖4 受野豬危害農地分布Fig.3 Distribu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 endangered by Susscrofa
4.3.3 防治方法調查
訪問調查結果顯示,村民對于野豬侵害農作物的防治措施有3 種。一是采用放置干擾物(懸掛衣服模仿假人)的方式,此法初期稍有效果,但3d~7d 后失去作用;二是家犬驅趕法,該防御措施使用最多,但家犬對于成群出現的野豬并無明顯防治效果;三是采用鐵皮圍欄將耕作范圍進行圍擋封閉,結果發(fā)現防治效果顯著。
關于野豬種群調查的文獻報道以北方保護地居多,廣東省內的相關調查報道較為缺乏,1996~1998年吳詩寶等[7]對廣東茂名大霧嶺保護區(qū)的野豬種群進行了調查,得出該保護區(qū)1997 年和1998 年的野豬種群密度分別為2.58~2.68 頭/km2和4.87~5.15 頭/km2,該次調查得出2017 年惠東古田省級保護區(qū)夏季與冬季的野豬種群密度分別為2.9~4.5 頭/km2和1.6~3.3 頭/km2,略低于大霧嶺早期的調查結果。由于調查人員有限,每次調查完成時間為3d,有研究顯示野豬的日活動范圍大約在1.8~5.5km[19],盡管貫穿保護區(qū)的沉水河對野豬的遷移有一定的阻隔作用,仍存在重復記錄的可能性,故該調查可能出現密度略高的情況。
當前,人類與野豬的沖突事件日益頻繁[20-21]。調查發(fā)現,夏季保護區(qū)內野豬頻繁活動于保護區(qū)緩沖區(qū),危害農作物的事件頻次遠多于冬季。究其原因,首先,夏季村民種植的果實(李子等)相繼成熟,食物可獲得性高,野豬更傾向于在緩沖區(qū)的農地及周邊活動;其次,夏季是野豬大量繁殖期[7],新生的幼崽對危害事件數有一定的促進作用;最后,冬季人類活動強度遠高于其他季節(jié),農事活動頻率和徒步行為顯著上升,加之食物來源減少,野豬種群會分散到保護區(qū)及周邊的各個區(qū)域游蕩覓食,使調查到的野豬種群數量減少。
活動節(jié)律結果顯示,保護區(qū)內的野豬活動模式多為夜行性,活動時間多在20:00 至翌日06:00,活動高峰出現在2:00~4:00,野豬的出沒時間與農事活動時間恰好錯開。與此前有關東北虎豹國家公園、小興安嶺南坡和秦嶺觀音山的野豬活動節(jié)律研究報道的晝出夜伏情況不一致[1,22-23]。這可能與保護區(qū)存在人為干擾有關,在夜間,農地沒有農事活動,野豬的覓食活動不受阻礙,比白晝更容易獲得食物。
野豬取食點的選擇受多種因素影響,主要取決于安全因素和食物因素[24]。該研究發(fā)現,林緣和河邊農地受野豬侵害較嚴重,此二類生境為野豬頗愛的取食地點。研究區(qū)域內有部分果園直接與林緣相接,兩側的山體為野豬提供了隱蔽條件和逃離危險的環(huán)境,而河邊的農地土壤濕潤松軟且腐殖層厚,含有豐富的土壤動物,為野豬提供了理想的覓食場所。這體現了野豬生境利用與隱蔽程度、食物豐富度等因素有著密切的關系,與前人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25,26]。
在野豬防治方面,包括野豬致死性防治方法和非致死性防治方法,在中國研究的大多為非致死性方法,國外的研究普遍涉及致死性防治方法[27]。目前國內野豬危害防治措施有放置干擾物(假人、掛塑料袋、警示燈等)、轟趕、圍欄、聲音驅趕、氣味驅趕、異地遷移等等。放置干擾物、聲音驅趕和氣味驅趕對野豬危害防控效果顯著[13,28]。古田保護區(qū)村民采用放置假人、家犬轟趕和圍欄的防治措施,其中放置假人和家犬轟趕等措施防治效果不明顯。野豬膽小機警,但當食物匱乏時,野豬會犧牲一定的安全代價來選擇食物豐富度高的農地來獲取食物[29-31]。而采用鐵皮將農地圍禁形成相對密閉空間能有效阻礙野豬的侵害,但該方法資金投入相對較大。
野豬為國家“三有”動物名錄物種,是重要的資源獸類之一。近年,由于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快速變化,食物鏈頂端物種缺失,導致適應力強、繁殖快速的野豬數量增多,這是生態(tài)系統(tǒng)存在缺陷的表現。另一方面,古田保護區(qū)緩沖區(qū)內仍有村落分布,村民生產生活方式尚未妥善規(guī)劃,導致人與野生動物爭奪自然資源的現象不可避免,這是人類社會發(fā)展與自然保護間矛盾的典型表現,同時也是歷史遺留問題。
野豬防治措施及建議:(1)在各方面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將其內的村民搬離保護區(qū),從根本上解決保護區(qū)管理和村民生活的沖突問題;(2)將現有的村民主要生產生活區(qū)調整為實驗區(qū),并聘請專家改良村民的生產生活方式,改變依靠傳統(tǒng)農業(yè)獲取收入的單一性經濟來源方式,合理且可持續(xù)的利用資源,發(fā)展生態(tài)旅游,進一步提高農村人口的生活水平;(3)加強當地村民的科普教育,強化村民的保護意識,同時建立完善的野生動物危害評估和補償機制,優(yōu)化和改進現有補償程序繁瑣、補償金額少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