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牡婷

摘 要：相對于新建建筑，文物保護建筑內(nèi)的博物館具有諸多的局限，展陳改造也更為復雜。但是，對文物保護建筑的保護修繕，能夠保留歷史記憶，提升博物館的品味。上海市歷史博物館新址（原跑馬總會大樓）位于上海市黃浦區(qū)南京西路325號。跑馬總會大樓始建于1933年，為上海市優(yōu)秀歷史保護建筑。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展陳圍繞城市發(fā)展各個重要事件節(jié)點，全面梳理了城市歷史脈絡，是一座綜合反映上海歷史發(fā)展的地志性博物館。文章介紹了對該建筑進行的保護修繕與再利用工程。

關鍵詞：文物保護建筑;博物館陳列;改造;上海市歷史博物館

一、項目簡介

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建筑群（原跑馬總會大樓）由東樓（4層、局部5層）、鐘樓（11層）、西樓（3層）、開放式內(nèi)庭及地下室（1層）組成?？偨ㄖ娣e23000平方米，展陳面積9800平方米，東樓以基本陳列為主，西樓具備臨時展廳及多種服務功能。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展陳圍繞城市發(fā)展各個重要事件節(jié)點，全面梳理了城市歷史脈絡，是一座綜合反映上海歷史發(fā)展的地志性博物館。

二、歷史沿革

跑馬總會大樓始建于1933年，由英商新馬海洋行設計，具備接待貴賓、內(nèi)部管理等功能。1951年后，陸續(xù)作為上海圖書館、上海博物館等投入使用。2015年經(jīng)上海市政府決定，將跑馬總會大樓的東樓、西樓一并作為上海市歷史博物館使用。建筑為新古典主義風格，局部帶有折中主義，立面與室內(nèi)裝飾精美，見證了歷史的變遷，記載著極其重要的人文信息（圖1）。

三、改造原則

將文物保護建筑改造為博物館是對其最有效的利用方式之一，也是國際上慣用的作法，例如法國盧浮宮、大英博物館、中國故宮等。但在實際改造過程中，老建筑往往在功能上不能滿足展陳使用需求。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在嚴格遵循《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中國文物古跡保護準則》及文物主管部門相關法律、法規(guī)基礎上，秉承著“最小干預、真實性、整體性、可逆性、可識別性、可持續(xù)利用”等多個原則，對建筑進行設計保護改造。在改造過程中，盡可能多地保護建筑，保留原本材料裝飾，保持建筑完整性，在不破壞建筑的同時，使用新工藝、新材料、新技術來滿足博物館的功能需求，完善作為國際大都市的城市公共博物館所應有的空間品質。

四、案例分析

（一）建筑功能改造

在改造過程中，對建筑進行公共服務設施完善，對建筑功能區(qū)域進行重新規(guī)劃與劃分。新增東樓、西樓的連接通道，加裝電梯、自動扶梯，按照節(jié)能、消防、安防標準對基礎設施進行改建，新增地下公共空間及設備用房，增加機電設備，連通東樓、西樓與地下室，等等，通過克服老建筑和新功能的矛盾來提升文物保護建筑的使用品質。

（二）參觀動線及展覽空間改造

1.參觀動線

動線是博物館展陳設計的根本出發(fā)點之一，合理的參觀動線能引導觀眾有序獲取知識與信息。上海市歷史博物館重新處理東樓、西樓兩幢建筑的關系，將南京西路入口作為主入口，在參觀完東樓基本陳列后，通過中庭引導觀眾進入西樓，繼續(xù)參觀臨展或者參加社教活動。

2.展示空間

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展覽最重要的是展示空間，鑒于老建筑的特殊性，在展示中犧牲了二樓大通廊、紅廳、白廳等部分展陳面積（圖2、3），修舊如舊地將建筑內(nèi)精美裝飾展露出來，如壁爐、雕花玻璃門、鑿井天花、梁雕、牛腿等，保留歷史空間格局，復原建筑本身面貌。在改造過程中不可破壞建筑墻飾，必須通過自行搭建或精減展線長度，來滿足展陳的敘事需要。在還原歷史場景時，要揚長避短，利用原建筑本身特點，做到展陳氛圍與建筑有機結合，讓觀眾沉浸到參觀情境中。同時，為了在有限的空間中容納更多展陳內(nèi)容，局部空間采取雙向展示路徑，并配合引導標志，解決參觀順序問題。對夾層、三、四層等過低樓層，采取暴露吊頂及頂部管道的技術，以減少視覺壓迫感，彌補環(huán)境缺陷。新建展館規(guī)范中要求每平方米荷載為5.0千牛，在老建筑內(nèi)無法滿足，因此需要對藏品進行刪選，計算大型石質類或金屬類文物重量，如大炮、銅鐘等，對建筑結構薄弱部分進行加固，同時盡量減少展托、展架、柜體等自重，以減輕樓板承重負擔。

（三）文物保護環(huán)境改造

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展示文物1025件組，涵蓋玉石器、漆木器、金屬器、紙張類、絲織品、陶瓷等多種材質，對展示環(huán)境技術有較高要求。改造時要根據(jù)陳列形式、材質、環(huán)境控制要求，結合建筑本身的空間結構、上海氣候特點、溫濕度等情況，專門進行設計改造。文物保護老建筑要尤其重視對門窗密閉性及室內(nèi)空調(diào)的改造。

（四）展陳照明改造

1.文物照明、建筑照明及建筑保護的兼顧

博物館照明必須以保護性為首要原則，既是指對文物的保護，也是指對文物保護建筑的保護。建筑內(nèi)保護區(qū)域，需要合理處理燈具安裝選點及施工工藝，不破壞建筑結構。燈具形式要匹配原建筑風格。對天花、鑿井、墻壁等特別精美的區(qū)域，采用間接照明勾勒輪廓，同時精確計算文物年曝光量，避免或減少可見光和不可見光對文物造成的損害。增加電控窗簾，調(diào)節(jié)燈光照度值，控制局部照明時間。紙質文獻、絲織品等敏感材質，要選擇不含紫外線輻射和紅外線輻射的光源。除此以外，選擇顯色性高、色容差低、光斑柔和、節(jié)能環(huán)保的LED光源，也有助于提升參觀感受，還原文物色澤，營造良好環(huán)境氛圍。

2.自然光與人工光的兼顧

不同于新建展館全封閉的暗室環(huán)境，文物保護建筑一般有大量門窗、陽臺等自然光區(qū)域。自然光和人工光的過渡及平衡是展陳改造必須解決的問題。在一、二、三層都各有不同程度的自然光進入，入射路徑為窗戶側入。按功能劃分，在公共區(qū)域內(nèi)利用自然光提供照明，人工光進行補充，色溫3500K到4000K，光環(huán)境清澈透明。在展廳內(nèi)則以人工光為主，對自然光進行遮擋，以暖白色中性光3000K色溫為主，突出表現(xiàn)展品。在公共區(qū)域的過渡地帶，明暗對比照明富有層次感，完成空間光照過渡。

3.展柜照明

展柜照明必須嚴格遵守《博物館照明設計規(guī)范》，文物和照明在兩個獨立的空間，柜內(nèi)隔板使用耐熱型雙層夾膠玻璃，以保護文物。同時，要特別考慮文物保護建筑空間有限、光環(huán)境復雜，避免展柜玻璃、建筑光線、自然光相互反射產(chǎn)生眩光，盡量選用低反射玻璃降低影響。

（五）多媒體改造

近年來，博物館已進入傳統(tǒng)展示向數(shù)字化、智慧化、互動化展示的轉變時期。因此，在上海市歷史博物館展陳改造時也需要具有前瞻性地運用新技術、新手段融合現(xiàn)有建筑豐富展示方式。

1.聲學改造

文物保護建筑內(nèi)空間結構復雜多樣，既有層高近7米的高大開敞空間，也有凈層高僅3.5米的相對低矮區(qū)域，在改造時，要有效解決老建筑的聲聚焦、聲交叉現(xiàn)象。改造對展柜、地板及空調(diào)系統(tǒng)采取了一系列聲學措施，對投影墻面選用先進的超微孔吸聲材料以達到吸聲的效果，盡可能滿足博物館對安靜聲音環(huán)境的要求。對多媒體設備配置定位音箱，保證在有限空間內(nèi)給觀眾最好的聽覺享受，同時不影響干擾其他多媒體設備。

2.播放設備改造

在設置多媒體設備時，考慮到對建筑立面、頂面的保護，投影儀、顯示屏等播放設備全部設置在新建展墻上，或者采用超短焦鏡頭放置于投影屏前鏡像投射。同時，多媒體手段的應用還能彌補建筑空間局促、造景不足的情況。如三樓展廳清花機展項，在靜態(tài)的清花機表面利用投影投射齒輪傳動的工作過程，結合聲、光、電營造生產(chǎn)車間的真實運轉效果，再利用鏡面來延伸原本狹小的建筑空間，虛實結合，以動態(tài)手段使靜態(tài)展品活起來。

不同于新建建筑，文物保護建筑內(nèi)的博物館具有諸多的局限，展陳改造也更為復雜。但是，對文物保護建筑的保護修繕，能夠保留歷史記憶，提升博物館的品味。我們應從人文角度出發(fā)，以科學嚴謹?shù)墓ぷ骶袢ヂ鋵嵏脑旆桨?，不僅僅從使用角度完善功能，更要對其歷史意義與文化韻味進行挖掘，完善博物館所應有的空間水平，同時為社會和人類留下這份彌足珍貴的歷史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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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上海市歷史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