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波
摘 要:“用學術講政治”既是新時代黨校教學的內(nèi)在要求,也是教師自身發(fā)展的必然追求。當前,雖然各界在對“用學術講政治”存在關注重點不一、理解深度不一等問題,對其內(nèi)涵的認識也還有可討論的空間。但不可否認的是,“用學術講政治”已經(jīng)成為黨校教師的普遍共識,下一階段探討的重點應該從“為什么”“要不要”到“怎么做”深化,通過各方面的共同努力切實將“用學術講政治”落到實處。
關鍵詞:“用學術講政治”;黨校教師;教學能力
自2017年年初中央黨校常務副校長何毅亭同志提出“用學術講政治”以來,全國黨校系統(tǒng)對這一問題開展了廣泛而深入的討論,尤其是將“用學術講政治”貫穿到了對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大學習、深調(diào)研、真落實”工作之中,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但整體看來,學界對“用學術講政治”還存在認識上問題,在概念的界定、內(nèi)涵的理解上仍有討論的空間。
一、“用學術講政治”:概念及內(nèi)涵的再探討
“用學術講政治”提出的兩年多來,人們對這一新要求進行了各種闡釋,方向基本一致,但側(cè)重點各有不同。其實,要對“用學術講政治”的時代內(nèi)涵形成深刻的理解,既要回到原點,從何毅亭、王東京兩位同志的講話中把握其中的核心要義;又要從歷史延續(xù)性的視角出發(fā),回到歷史場域中探尋這一理念提出的歷史脈絡與邏輯主線;還要關照現(xiàn)實、面向未來,將問題導向與目標導向結合起來,在黨員干部教育的現(xiàn)實要求和未來走向中把握“用學術講政治”的時代意義。
1.“新要求”還是“老命題”?!坝脤W術講政治”,是何毅亭常務副校長在2017年中央黨校第一次教學工作會議上提出的要求,是不是就因此說“用學術講政治”是黨校教學的新要求?其實未必盡然?!坝脤W術講政治”,本質(zhì)上就是說對于黨校教師的教學工作,既有政治上的要求,又有學術上要求。其實,“講政治”是對黨校教師的一貫要求,是底線與紅線;“用學術”是對黨校教師的一貫期許,只有“用學術”才能把問題講透徹,把道理講明白。至少早在2010年,王東京就指出,黨校姓黨,黨校教員當然要守紀律,不可信口開河,但這絕不等于可以忽視學術,黨校講課對學術的要求其實比高校高的多。高校講課是傳授知識,教師即使不做學術也能把課講好;黨校講課則是研究問題,沒有學術功底是講不好課的[1]。因此,“用學術講政治”并不能說是一個新要求,而是一個老命題,只不過隨著新時代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黨員干部對培訓質(zhì)量提出更高的要求,“用學術講政治”的訴求也就更緊迫了。
2.“講政治”還是“用學術”。“用學術講政治”,是更強調(diào)“講政治”,還是“用學術”。在何毅亭同志的講話和中央黨校王東京同志的動員講話中,都強調(diào)了“黨校姓黨”“黨校教師要理直氣壯講政治”的問題,黨校姓黨,黨校的一切活動,必須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自覺同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2]。由此,“講政治”是黨校教師要始終堅守的底線與紅線,是涉及到黨校教師“講什么”的根本問題。但是,同樣要值得高度重視的是,“用政治講學術”的提出,主要還是為了“補我們目前的教學短板”[3]。那么我們當前黨校教學的最大短板是什么呢,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是“講政治”還是“用學術”?可以說,全面從嚴治黨推進到今天,“講政治”是已經(jīng)成為廣大黨校教師自覺維護的底線,是無需討論的前提,現(xiàn)在最緊迫的問題在很大程度上不再是“講政治”的問題,而是如何“講政治”的問題,是如何把道理講清楚進而讓學員“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的問題。從問題導向出發(fā),才能更深刻的梳理出當前“用學術講政治”的問題關鍵與根本出路。
3.“馬列經(jīng)典”還是“學科經(jīng)典”。“用學術講政治”,首要的是教師要有深厚的學術積淀,深厚的學術積淀又必然是建立在對經(jīng)典著作廣泛而深入的掌握之上的。說到經(jīng)典,何為經(jīng)典?很多學者尤其是黨校系統(tǒng)的教師認為,既然是“用學術講政治”,就是要用馬列主義的經(jīng)典理論與框架來講政治,而不能用其他理論尤其是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理論框架來“講政治”,二者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其實,經(jīng)典之所以稱為經(jīng)典,在于其歷史穿透力和現(xiàn)實解釋力,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亦是如此。以《資本論》為例,其之所以成為經(jīng)典,就在于馬克思基于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深刻洞察力,在英國古典政治經(jīng)濟學的基礎上,繼承并發(fā)展了“勞動價值論”理論,進而對亞當·斯密等英國古典政治經(jīng)濟學家的理論形成了有效的挑戰(zhàn)。因此,如果不是對英國古典政治經(jīng)濟學進行了深入的研究,馬克思就不可能寫出《資本論》;今日的我們?nèi)绻荒軐τ诺湔谓?jīng)濟學進行了系統(tǒng)的研究,同樣就不可能真正讀懂《資本論》。由此,要“用學術講政治”,尤其是要在此基礎上建構中國特色的哲學社會科學理論體系,就需要我們在閱讀馬列經(jīng)典著作的同時學習本學科的經(jīng)典,在此基礎上結合新時代的生動實踐提出自己的學理框架。
二、“用學術講政治”:問題及根源的再挖掘
“用學術講政治”提出的兩年多來,各級黨校對此高度重視,廣大一線教師也是主動開展相關學習與實踐活動。但是整體看來,很多黨校教師距離“用學術講政治”還是有很大的距離,這一現(xiàn)狀越是到基層黨校越是明顯。這中間有教師隊伍主觀能力上的不足,但更多的還是客觀上的原因,尤其是還未能構建起激發(fā)廣大教師苦練內(nèi)功、提升“用學術講政治”的體制機制。
1.教學主體能力限制。從全國范圍內(nèi),中央、省、市、區(qū)縣、鎮(zhèn)街五級黨校組成了完整的黨員干部培訓體系,但各級黨校的教師能力水平參差不齊。整體看來,中央黨校、省級黨校、副省級城市黨校的教師博士占比較高,且大多都有自己相對聚焦的研究領域。地級市以下黨校尤其是區(qū)縣黨校、鎮(zhèn)街黨校的教師儲備情況則比較薄弱,很多教師甚至是由行政人員兼任,在“用學術講政治”方面技不從心。此外,相對高校教師,黨校教師高度重視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學習,并在此方面有很深的造詣,但對對其它西方各領域經(jīng)典理論的學習不足,這就對在用好馬克思主義經(jīng)典理論的基礎上,以西方經(jīng)典理論進行對比分析、進而給予“四個自信”更充分論證的能力不足。
2.教學內(nèi)容范圍限制。黨校教學與高校教學差別很大,一是黨校肩負中央思想政策的宣講任務,其主題隨著國家乃至地方的重點工作而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切換。二是黨校尤其是基層黨校宣講任務重、宣講領域多,往往一個黨校領域跨度大幾個教師,遇到什么任務都要上,遇到什么主題都要講。有基層黨校的教師反映,本來讀的是法學,但到了基層黨校,鄉(xiāng)村振興也要講,政治建設也要懂,供給側(cè)結構性改革也要看。也就是說,高校教師是在專業(yè)領域內(nèi)聚焦專業(yè)方向乃至專業(yè)課題下深挖“一口井”,好在挖的深;而黨校教師則是在更廣領域內(nèi)跨越學科界限圈起“一片地”,重在覆蓋廣,這與“用學術講政治”存在內(nèi)在的沖突。
3.教學客體層次限制。黨校教學的對象主要是各級黨員干部。一方面,新時代的各級黨員干部信息獲得量大,甚至于對時政信息、基層實踐的把握比教師更博、更專,部分高素質(zhì)的黨員干部甚至在理論儲備乃至理論創(chuàng)新上也有很深的造詣。黨員干部的行政級別、素質(zhì)水平是分層、分類別的,不同層次的群體對“用學術講政治”提出的要求不同,接受程度也不同。如越是基層,可能對授課的現(xiàn)實指導性要求越高;越是層級高,越是需要理論的穿透力。因此,“用學術講政治”還需要考慮不同的教學客體的接受能力,以他們喜聞樂見的方式將問題講透徹、將道理講清楚。
4.黨校體制機制限制。新時代的黨校工作不僅僅是教學工作,而是由教學、科研和智庫三個方面組成。相對于教學工作,科研、智庫更有助于黨校教師的學術思考和學術成長。顯然,很多黨?,F(xiàn)有體制機制在教師做科研、搞智庫上的支持力度還不夠,尤其是未能以體制機制創(chuàng)新解放教師從事科研和智庫工作的積極性。簡言之,黨校要持之以恒的“去行政化”,把教師當做教師管理,為教師提供科學研究、智庫建設的基礎條件。
注釋:
[1]王東京.《在中央黨校任教為什么難》,http://finance.ifeng.com/column/detail/economist/wangdongjing.shtml
[2]何毅亭.黨校教員要用學術講政治.學習月刊,2017年第3期
[3]王東京.關于用學術講政治的幾個問題.學習時報,2017年8月
參考文獻:
[1]白亞鵬.用學術講政治促進“教研咨一體化”.社會主義論壇,201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