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昂·戴恩·鮑爾,1938年11月20日出生在美國伊利諾伊州奧格爾斯比小鎮(zhèn),在那里度過了童年。青年時代先后就讀于伊利諾伊州社區(qū)大學和密蘇里州大學,畢業(yè)后成為一名教師。她的寫作生涯始于女兒上小學時,從兒童繪本到青少年文學及至成人讀物,所涉范圍很廣且一發(fā)而不可收。近些年來她仍筆耕不輟,為少年讀者創(chuàng)作了《麻煩熊》(2005)、《圣誕寶貝》(2009)、《小狗丟了》(2012)、《一只小貓的運氣》(2016)、《跳吧,林鴨》(2017)等小說。代表作《出事的那一天》(1986)被美國《學校圖書館期刊》評為年度最佳好書及美國《出版人周刊》年度最佳童書獎,并獲1987年紐伯瑞兒童文學獎銀獎。書中真實地描寫了少年冒險與叛逆的特征,同時提醒讀者:人生健康成長的過程中,勇氣、誠實、自律、責任等品德是不可或缺的。
“去爬餓死巖?太危險了,去年不是還摔死一個人嗎?”聽到湯尼的提議,喬瞪大了眼睛驚悚地說道。見到喬這個樣子,湯尼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這么說你害怕了,甘愿做一個膽小鬼?”“誰是膽小鬼!”喬在湯尼的激將下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些轉變。喬和湯尼十二年前差不了幾天先后來到這個世界,是一起流著口水搶玩具槍長大的發(fā)小。湯尼做事沖動、任性,對此,個性沉穩(wěn)又有些優(yōu)柔寡斷的喬是心知肚明的。他只好拉上湯尼向老爸“請假”,原本希望會因老爸的阻止而使自己解脫,未承想老爸聽說他倆要去餓死巖州立公園,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繼而提醒說“注意安全”,并叮囑兒子早些回來,別耽誤了傍晚派送報紙的活兒。
兩個小伙伴兒騎著自行車出發(fā)了,小鎮(zhèn)漸漸被他們拋在身后。熱得似乎在嘶嘶作響的驕陽高掛在藍得像涂了油漆的天空,一路上湯尼興致勃勃,喬則有幾分不情愿。路過威米蘭河谷大橋時,湯尼又冒出了新點子:“我們先下河洗個澡吧。”喬顯然心有不安:“聽說這一段河床下面有很多暗流,就你那兩下子,在游泳池溜水滑梯的水平,我看還是算了吧?!睖嶙钆聞e人揭短,逞能地說:“有什么好怕的,河里又沒有鱷魚?!闭f著便率先下道將自行車拐向岸邊。在湯尼面前喬大約永遠是個被動服從的角色,不過這次到了水里他的優(yōu)勢便顯現(xiàn)出來了。兩人隨便游了一陣后,喬指了指前面的一個沙洲對湯尼得意地說:“我要奔那兒去了,你待在這兒玩玩就好。”湯尼明知自己技不如喬,可他偏偏又是那種打死都不愿意承認自己不行的人,他不但表示也去,還下了“戰(zhàn)帖”要來場比賽,喬欣然應允,等著看湯尼的笑話。比賽開始,沒游出幾米湯尼果然落在了后頭。起初喬可以聽到身后的湯尼又吹氣又噴水,像安裝了一臺老舊的發(fā)動機。不一會兒,喬游到了沙洲,高喊著:“成功了!我贏了!”可身后沒人搭腔。喬回過頭去看湯尼,視線所及只有綿延的河水。他猜想湯尼可能折返上岸躲在什么地方,為耍了自己而偷笑呢,于是無心在沙洲逗留,一面踏著泥沙向回走去,一面揣測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水一點點漫過腳脖、小腿,突然他一腳踩空,才發(fā)現(xiàn)腳下的河床不見了,就好像落到了太空中的黑洞。不由得一個念頭閃過:湯尼不會溺水了吧?他游出水面,又潛入水中,就這樣反反復復找尋了三四次,仍然不見湯尼的影子。他爬上陸地,看到湯尼的衣服還堆在自己衣服的旁邊。他胡亂蹬上牛仔褲,上衣和鞋也沒顧得上穿便跑到了公路邊大喊救人。一位大哥開車經過,問明情況后像是在對喬發(fā)問又像是在教訓喬:“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在水里若不被溺死能撐多久?五分鐘,說不定更短?!眴滔肓讼胱约簭牟煊X湯尼不見,經過尋找無果到現(xiàn)在已經過了十分鐘(說不定是十五分鐘),便慌亂地問大哥怎么辦,得到的回答是:“快到警察局報案!”
車開走了,喬的心里七上八下地猛跳個不停,他沒有勇氣對視警察嚴峻的目光,受不了那種成為犯罪嫌疑人的感覺。他想回家如實向老爸講清情況,但又怕老爸將出了意外的責任歸咎于他……他巴望著湯尼沒事兒,只是搞了一場惡作劇而已,如果是那樣,湯尼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時,他寧可從此同湯尼翻臉也要狠狠地捶這小子一頓。懷著這樣的僥幸心理,喬竟然一個人惴惴不安地返回小鎮(zhèn),躲進家中悶了一下午。
傍晚,他騎上自行車去派送報紙,但仍舊心懷忐忑,乃至報紙往麥太太家報箱里塞了幾次都塞不進。這時他耳畔響起了湯尼曾對他的取笑:“我敢打賭,這只空易拉罐你笨得一定扔不到麥太太那些吊著的天竺葵那兒?!贝丝?,他真希望湯尼再來奚落他。然而,事情并沒有發(fā)生。當他送完報紙轉回街角時,看到兩個警察正在嚴肅地同自己的爸爸媽媽、湯尼的爸爸媽媽交談著什么。喬機械地跳下了自行車,老爸當即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知道是在保護他,還是防止他逃走。眾目睽睽下,喬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上午所經歷的一切。他看到了湯尼爸爸顫抖的雙腿,聽到了湯尼媽媽的啜泣聲。他恍然明白了都是自己的錯,從湯尼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其實就應該確認這一切,只是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而已。這時,喬聽到一位警察語調平緩地對他說:“沒有人怪罪你,小朋友。只是你應當讓小伙伴兒家里早知道一點兒,多知道一點兒?!本炫銣岬母改鸽x開了,喬的手腕還被老爸緊緊地抓著。他想掙脫開來,然后大聲指責老爸“為什么你要同意我去餓死巖”,或者被老爸劈頭蓋臉地胖揍一頓也好??蛇@些都沒有發(fā)生,他心存自責弱弱地問了一句:“爸,你不處罰我嗎?”老爸嘆了一口氣,又沉默了半晌,慢慢地松開他的手,答非所問地說:“今后漫長的路,需要我們共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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