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楠 陳山泉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北京 100872)
布迪厄的“文化資本”理論為社會分層提供了解釋:對文化形式的象征性掌握形成了文化消費,文化消費反過來能帶來經(jīng)濟資本和社會資本的回報,從而影響社會分層。這一理論形成了一個文化消費與經(jīng)濟資源的可兌換關系,且這一兌換關系又包含兩個層次的關系:其一,不同階層的文化消費不同,階層的變化可能伴隨著文化消費的變化;其二,文化消費反作用于經(jīng)濟收入,也就是文化消費的變化會影響未來經(jīng)濟收入的升降。對于第一層次關系而言,大量實證研究業(yè)已表明:受教育程度高,收入較高,從事有名望的工作的人,比處于社會地位較低的人更熱衷于文化消費(Chan,2013)[1]。然而對于第二層次關系Aaron Reeves等人發(fā)表于2019年的研究認為“由于可用的研究很少,而縱向數(shù)據(jù)的研究更少,現(xiàn)有的關于文化消費反作用于經(jīng)濟收入的定量證據(jù)仍然脆弱”。[2]這一項研究之所以困難,有兩點原因:原因一:雖然階層的變化通常帶來文化消費的變化,但是階層具有固化性,研究文化消費反作用于經(jīng)濟收入關系,研究對象最好是正在變化的階層以及正在變化的文化消費,而發(fā)達國家很難找到這一研究對象。原因二:文化消費是一個正在生成中的概念,其范圍非常廣闊,包括教育、文化娛樂、體育健身、旅游觀光,小到零經(jīng)濟投入的聽收音機,大到付費千萬的課堂都算是文化消費(Tallykatz-Gerro,2004)[3],目前有關第二層次兌換關系的研究幾乎集中在教育型文化消費,但顯然僅僅關注教育型文化消費的投入并不能擴展我們對于文化消費反作用于經(jīng)濟收入的全面理解。
農民工是我國特有的城鄉(xiāng)二元體制的產物,是研究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經(jīng)濟資源兌換關系的理想研究對象。首先,農民工群體是一個正在實現(xiàn)社會階層變化的群體。農民工是指戶籍在鄉(xiāng)村,進入城區(qū)從事非農產業(yè)勞動6個月及以上,常住在城區(qū),以非農業(yè)收入為主要收入的勞動者,隨著社會物質條件和文化氛圍的變遷,農民工的社會地位不斷得到改善,逐步實現(xiàn)從農村到城鎮(zhèn)、從農民到工人的身份及認同變化。其次,農民工文化消費也相應發(fā)生變化。有研究表明:原生代農民工文化消費缺失及真空狀態(tài)得到改善,新生代農民工在文化觀念上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明顯的代際差異(汪一辰,黃平,2016)[4],總體來說,農民工文化消費支出持續(xù)上升,文化消費類型也日益多元化(毛哲山,劉珍玉,2017)[5]。再次,由于農民工普遍文化水平低,文化消費主要集中在娛樂型文化消費,輕教育型文化消費(占紹文、杜曉芬,2014)[6],因此農民工非教育型文化消費比較容易把握?;诖?,本研究的首要目的是借助農民工這一群體,聚焦非教育型文化消費對其未來收入的影響。
對于文化消費如何影響未來經(jīng)濟收入的問題,現(xiàn)有學者主要有以下兩種觀點,觀點一:收入和職業(yè)地位是圍繞招聘和晉升的產物。因此,他們認為如果文化消費可以轉化為更高的未來收入,那么它應該在招聘和晉升相關的流程中可見,此類的相關驗證所選擇的群體主要是精英或精英公司(Koppman,2016)[7]。觀點二:文化消費對于改善階級品味,加強階級認同,對實現(xiàn)文化融合具有促進作用,并進而影響人們的經(jīng)濟收入。一方面,文化品位、文化融合會改變消費模式,從而反作用于經(jīng)濟收入(Friedman,2012)[8];另一方面文化上的相似性有助于建立關系及信任,弱關系對于就業(yè)機會的直接增加影響也是改變收入(Vaisey and Lizardo,2010)[9],本研究的第二目的將以這兩點理論為基礎,探究針對農民工群體非教育型文化消費發(fā)揮其對未來收入的影響,是否遵循同樣的路徑。
本研究所使用的數(shù)據(jù)來自一項全國追蹤型調查—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CFPS采用多階段概率策略,覆蓋中國29個省份的1800多個村莊或地區(qū),該調查內容涉及人口學情況以及家庭詳細的收入支出情況,因此被廣泛應用于中國經(jīng)濟學與社會學領域的研究。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在2014年招募了37,147名調查對象,2016年招募了36,892名調查對象。本研究的樣本僅限于2014年和2016年皆被調查的農民工。農民工的篩選以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定義為標準:指戶籍在鄉(xiāng)村,進入城區(qū)從事非農產業(yè)勞動6個月及以上,常住在城區(qū),以非農業(yè)收入為主要收入的勞動者。最終本研究包含1,221個樣本。
本研究的結果變量是:2016年因打工所得的年收入。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記錄了受訪者每年自報的因外出勞動所得的年收入:“加上所有實物方面的福利或補貼,過去12個月,因外出打工總共掙了多少錢?如果有實物方面的福利或補貼,也請折算成現(xiàn)金”。
待探索的變量是:非教育型文化消費。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詢問受訪者:“過去12個月,包括購買書報雜志、看電影、看戲等,您家用于文化娛樂的支出是多少?”該問題所體現(xiàn)的非教育型文化內涵與Aaron Reeves等人發(fā)表于2019年的研究所使用的文化內涵類似,因此由該問題所得的非教育型文化消費支出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可比性。
控制變量或協(xié)變量包括:社會人口變量,如年齡、性別、婚姻狀況、自我報告的健康狀況、受教育年限、是否是新一代農民工以及2016年家庭規(guī)模。此外,我們還包括了家庭背景變量,并以父親的教育和母親的教育來衡量。最后,我們還控制了工作相關的變量,包括2014年因打工所得的年收入以及2016年平均每周工作的小時數(shù)。表1給出了相關變量的具體描述。
中介變量或代理變量,根據(jù)前言所闡述的文化消費影響未來經(jīng)濟收入的可能路徑,本研究選擇是否簽訂合同為招聘和晉升相關流程的代理變量。以往研究表明,農民工的勞務關系經(jīng)常建立于口頭敘述,仍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相關的法律文件很難發(fā)揮其應有的約束能力,因此簽訂書面的勞務合同可以體現(xiàn)為農民工與雇傭者在招聘和晉升相關流程中相互博弈的產物。對于另一種可能路徑,農民工的文化融入主要表現(xiàn)為城市融入,但是城市融入的內涵較為復雜,目前仍未有統(tǒng)一標準,有的研究以行為和情感方面進行分析(李樹茁,2008)[10],有的以文化、社會、經(jīng)濟、心理來研究(李培林、田豐,2012)[11],本研究選擇自評精神狀態(tài)為城市融入度的代理變量,因以往研究表明兩者具有較高相關性(聶偉、風笑天,2013;共青團中央維護青少年權益部,2012)[12-13]。
對于本研究的第一個目的,本文采用的是滯后因變量模型:
其中,i代表個體,代表其他協(xié)變量。該模型估計了2014年文化消費與2016年收入之間的直接關系。具體的模型的擬合采用的是層次回歸分析(Hierarchical regression)的方法。
對于本研究的第二目的,本文在上述模型的基礎上,引入了中介變量,通過結構方程模型估計2014年文化消費與2016年收入的間接關系。
本研究所有的統(tǒng)計處理都在R 3.6.1中進行。統(tǒng)計顯著性判斷標準為p<0.05。
如表1所示,在被調查的1,221農民工中52%為男性,平均年齡為43歲,其中新生代農民工占有31%;處于同居或有配偶狀態(tài)占86%;平均受教育年限為7年,相當于初中水平;54%的被調查者其父親受過教育,34%的被調查者其母親受過教育;被調查的農民工,自評健康狀況平均得分為3 (最大5),大概處于中等水平;自評精神狀況平均得分為47 (最大60),大概處于中等偏上水平。2014年被調查農民工,簽有合同的占到29%,平均文化支出為72元,平均因打工年收入為32,468元;到2016年,同批農民工,合同簽有率上升到36%,平均因打工年收入上升到37,424元。
表1 變量數(shù)據(jù)描述
表2展示了農民工2014年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其2016年因打工收入關系的層次回歸結果。在不考慮其他協(xié)變量的情況下(模型1),農民工2014年在非教育型文化上每多投入1元,可以預測其2016年16.7元的打工收入的增長,且這種預測關系具有顯著性的統(tǒng)計學意義。在陸續(xù)控制了自身的社會人口學信息(模型2)、家庭背景信息(模型3),以及工作相關的信息后(模型4),這種預測關系仍具有顯著性的統(tǒng)計學意義。最后的回歸結果表明農民工2014年在非教育型文化上每多投入1元,可以預測其2016年10.8元的打工收入的增長。
表2 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未來收入的層次回歸結果
通過引入交互作用,表3展示了農民工非教育型文化消費對其未來收入預測能力的亞組人群分析,包括是否為新生代農民工(模型5)、不同性別(模型6)、不同婚姻狀況(模型7)、不同受教育年限(模型8)、以及不同的家庭人口規(guī)模(模型9)。然而回歸結果顯示,上述預測能力的差異,在不同的人群之間并沒有顯著的統(tǒng)計學意義。
表3 非教育型文化消費對未來收入預測能力的亞組人群分析
現(xiàn)有農民工依舊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簽訂書面的勞務合同可以體現(xiàn)為農民工與雇傭者在招聘和晉升相關流程中相互博弈的產物,因此本研究選擇是否簽訂合同為招聘和晉升相關流程的代理變量,進一步探究這一路徑的可能性。表4展示了農民工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其未來合同狀態(tài)的層次logistic回歸結果。模型1雖然顯示農民工2014年的文化支出對其2016年的合同狀態(tài)仍有統(tǒng)計顯著的預測能力,但是在陸續(xù)控制了社會人口學信息(模型2)、家庭背景信息(模型3),以及工作相關的信息后(模型4),這種預測能力始終沒有顯著性。因此可以認為非教育型文化消費預測未來收入增長的能力很可能不是通過此路徑發(fā)揮作用的。
表4 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未來合同狀態(tài)的層次回歸結果
通過將自評精神狀態(tài)作為城市融入度的代理變量,本研究探究了另一種路徑的可能。表5展示了農民工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其未來自評精神狀態(tài)的層次回歸結果。雖然模型1顯示農民工2014年的文化支出對其2016年的自評精神狀態(tài)沒有統(tǒng)計學顯著性的預測能力,但是在陸續(xù)控制社會人口學信息(模型2)、家庭背景信息(模型3),以及工作相關的信息(模型4)的過程中,這種預測能力始終有顯著性。
表5 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未來自評精神狀態(tài)的層次回歸結果
圖1展示了將自評健康狀況作為中介變量的最終結構方程回歸結果。a路徑控制的協(xié)變量為表5模型4中統(tǒng)計顯著的變量,包括性別、是否為新生代農民工、受教育年限、婚姻狀況、以及自評健康狀況。b和c路徑控制的協(xié)變量為表2模型4中統(tǒng)計顯著的變量,包括受教育年限、2016年家庭人口數(shù)、以及2014年因打工收入。最終結果顯示非教育型文化消費通過自評精神狀態(tài)發(fā)揮間接預測能力的大小為0.2,但是該結果無統(tǒng)計顯著性意義。因此該路徑的可能性也被排除在外。
圖1 非教育型文化支出通過自評健康狀況,發(fā)揮預測作用的路徑分析
a路徑控制的協(xié)變量為表5模型4中統(tǒng)計顯著的變量,包括性別、是否為新生代農民工、受教育年限、婚姻狀況、以及自評健康狀況。B和c路徑控制的協(xié)變量為表2模型4中統(tǒng)計顯著的變量,包括受教育年限、2016年家庭人口數(shù)、以及2014年因打工收入。間接作用為a*b=0.2, p=0.452.直接作用為c=15.77,p=0.006。
收入與文化消費關系研究大都停留在收入影響文化消費的單向邏輯上,本文旨在填補文化消費與收入關系研究的空缺,尤其是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收入關系的空缺。依托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shù)據(jù),本研究得出三點結論:
第一,通過滯后回歸模型發(fā)現(xiàn),農民工在非教育型文化上的投入可以顯著地預測其未來的收入。具體而言,農民工在非教育型文化上每多投入1元,可以預測其能帶來10.8元打工收入的增長。然而這種預測能力與是否為新生代農民工無關,也在不同性別、不同婚姻狀況、不同受教育年限、以及不同的家庭人口規(guī)模上無顯著差異。這一研究結果與2019年Aaron Reeves在《文化消費能否增加未來收入?探索文化資本的經(jīng)濟回報》一文中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這一研究結果具有兩層意義:首先:非教育型文化消費顯然可以充當文化資本的角色,反過來帶動經(jīng)濟資本的回報。這與布迪厄在《再生產》中提出文化消費可以作為文化資本,實現(xiàn)了社會再生產功能及“合法化”功能,進而影響人們經(jīng)濟收入的觀點不謀而合。從經(jīng)濟學意義上講,以文化消費帶動經(jīng)濟發(fā)展是一條可行的道路,這也與當前我國文化消費已經(jīng)成為拉動文化產業(yè)增長的主要引擎現(xiàn)狀一致;從社會學意義上講,非教育型文化消費作為文化資本可以置換經(jīng)濟資本或社會資本,是產生社會不平等的機制之一,那么相應地在促進社會平等、推動社會和諧發(fā)展方面,應該將非教育型文化消費納入考慮范圍,換言之,如果推廣素質教育、義務教育、勞動就業(yè)教育等等的目的是從教育型文化消費角度改善民生,那么非教育型文化消費投入也應該普及到社會各個層面;從哲學意義上講,人不僅是物質存在物,還是精神存在物,文化消費作為精神文明建設的一部分,是實現(xiàn)人民美好生活的必要因素,發(fā)展非教育型文化消費,在本質上講,是人走向自由解放的內在要求。其次:關于改善農民工就業(yè)策略。過去農民工文化消費與收入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強調通過提高收入來帶動文化消費(甘宇等,2015)[14],或者是通過強調加大教育型消費來拉動未來收入(高武,2019)[15],由此產生的相關就業(yè)策略會集中在建議加大教育投入、職業(yè)培訓投入上等。這就忽略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非教育型文化消費的作用,當文化符號可以成本極低地在網(wǎng)絡空間中實現(xiàn)快速的跨階層傳遞,意味著文化消費的便捷與多樣化,我們就必須注意到這種非教育型文化消費對農民工生活的反作用,比如:新生代農民工通過新媒體可以獲得更多的就業(yè)信息、培訓信息、創(chuàng)業(yè)信息等等(鄭欣,2014)[16],互聯(lián)網(wǎng)產業(yè)的發(fā)展形成了很多的淘寶村,農民工利用各種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線上出售農作物或展示獨特手藝,因此引導農民工非教育型文化消費比如多樣化使用新媒體平臺、拓寬多渠道就業(yè)思路等等應該被予以考慮。
第二,本研究顯示非教育型文化支出對未來收入預測的可能性路徑,并不是通過招聘和晉升相關流程實現(xiàn)的。原因主要有三點:首先,通過招聘和晉升相關流程改變的理論主要是針對教育型文化投入與企業(yè)招聘。其次,農民工群體就業(yè)具有特殊性,其就業(yè)并非完全依照市場的招聘晉升路徑,而是通過朋友、熟人、親戚介紹等“強關系”這種同質社會資本獲得(朱明寶、楊云彥,2017;錢芳、陳東,2014)[17-18]。這種“強關系”在目前農民工的求職過程中依然占有決定性作用,強化了口頭承諾的同時,弱化了合勞務同應有的作用。最后,該理論在非教育型文化領域的應用主要針對的是“高身份或高耗時休閑活動”,比如:在一些精英專業(yè)服務公司,他們選擇“高級認知和非認知能力強的人”,同時也關注是否參與“高身份或高耗時休閑活動”。研究證明此類活動可以作為為社會和道德品質的證書,在勞動力市場上具有貨幣轉換的價值,包括晉升(Rivera,L.A,2011)[19]。顯然該理論在對象選擇上具有局限性,目前大部分農民工從事的是底層的體力型勞動,因此本文驗證第一條路徑?jīng)]有明顯作用。
第三,本研究認為農民工的收入提升也不是通過增加城市融入度實現(xiàn)的。盡管本研究顯示這一路徑不通,但是可能和本文選擇的代理變量有關。如前文所述,“強關系”在目前農民工的求職過程依然占決定性的作用,非教育型文化消費可能會強化或拓展農民工的這種“強關系”,比如微信群相約鍛煉、吃飯,廣泛人脈的獲得充當了社會資本,通過獲得信息、權力和團結的優(yōu)勢可以增加他們獲取較高收入工作信息的機會,如果將類似的社會支持變量也納入進來,可能會有不同的結果,這一點未來需要更多的研究來佐證。此外,還有一種非主流假設留待研究,非教育型文化消費作用于文化多樣性,可促進其與同事或雇主的相處,進而促進收入的提升。以往研究表明(Erickson,1996)[20],文化多樣性可以被視為智力的指標,也可以理解為與他人的協(xié)調能力。雇主所青睞的應聘者不僅在休閑追求、經(jīng)驗和自我風格展示方面有能力,而且在文化上要與自己有相似性,雇主對共享文化的關注會勝過對絕對生產力的關注。同時,多樣化的文化消費也是經(jīng)理或者主管人員的重要特征,這使他能夠與眾多的同事建立起信任關系,并意味著有更好的協(xié)調能力。
眾所周知,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xiàn)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完善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題中要義。當前基于生產與消費關系改善貧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消除絕對貧困,即從經(jīng)濟學意義上調整產業(yè)結構、增加收入、縮小收入差距,也就是注重生產對消費的正向作用。鮮少有學者研究消費對改善貧困的反作用,更鮮少有學者涉及文化消費對增加收入、改善貧困的意義。本文通過農民工非教育型文化消費與未來收入的正相關關系以及其實現(xiàn)路徑,旨在說明布迪厄社會理論的現(xiàn)代價值,既然文化資本不僅可以與經(jīng)濟資源兌換,也意味著文化資本是產生社會不平等的機制之一,那么由此大到文化產業(yè)、文化消費政策,小到非教育型文化消費等的相關合理的文化政策,就會具有改善民生生活、改善社會不平等的作用,尤其科技的快速發(fā)展使互聯(lián)網(wǎng)信息爆炸,帶來了碎片化、娛樂化、分享化的全民學習現(xiàn)狀,幾乎每一個互聯(lián)網(wǎng)公民都浸泡在非教育型文化中,研究非教育型文化消費政策如何引導推動民生發(fā)展、社會發(fā)展必然是新一輪的時代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