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強
月初恰是汪曾祺的百年壽誕,一句汪曾祺說過的話浮上心頭:“他們對世事看淡了,看透了,對現(xiàn)實多多少少是疏離的。受過傷的心總是有璺的。人的心,是脆的。為政臨民者,可不慎乎?”
回看汪曾祺的寫作,處處帶著璺的痕跡。他寫十一子被人打傷,寫“天鵝”被摧殘,寫被餓死的奶奶和賣了田黃的文人一一汪曾祺是悲傷的,他看到了20世紀普通人的苦與卑;同時,他又寫嘗了尿堿湯的巧云,寫坐在黃包車上體驗牛活的金岳霖,寫云南的火腿翠湖的茶樓,寫不在乎善因寺之威嚴的小英子——汪曾祺是堅強的,經(jīng)歷了委屈和磨難,他還是相信人最基本的良心,相信看淡了現(xiàn)實的人,還有干凈的心。
璺,既是破碎的征兆,又是堅守的執(zhí)著。這正是汪曾祺小說的雙重韻味:這世界的璺,不也就是執(zhí)著于理想和完美的象征嗎?盡管小明子和小英子的“破戒”無力對抗他們的“受戒”,但是,汪曾祺還是把他們盟誓的瞬間永遠定格在長腳蚊子、水蜘蛛的湖心,留給我們對“可能性”永久的信念和期待!
2020年3月6日藏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