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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小狐貍

        2020-05-21 02:50:57歸墟
        飛言情B 2020年3期
        關(guān)鍵詞:蠻荒大荒云浮

        歸墟

        簡介:初見時懵懂天真的小狐貍,卻暗藏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她無數(shù)次攪弄風(fēng)云,幾乎將元辛逼到與她恩斷義絕的地步。可到底又是誰入了魔,此生非她不可呢?

        元辛重回云浮,是他父親司戰(zhàn)上神元衡隕滅的時候。元衡上神膝下總共就他這么一位神君,按照天規(guī),元辛順理成章地成了新任司戰(zhàn)上神。

        云浮仙山一向清冷,如今倒熱鬧了起來,因他父親在世時留下一筆糊涂賬,眼下燭龍氏派仙侍登門,要將這筆舊賬算清。

        三百年前,元衡上神的大殿接進了一位狐仙,亡妻的母族聽聞這樁傳聞,氣得與云浮斷了來往。三百年后,元衡上神故去,那狐仙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若論輩分,燭龍氏老族長是他的外祖,元辛本不打算過問這樁舊事,怎知仙官重明告訴他,燭龍氏打定主意要把這狐仙丟到蠻荒去喂兇獸。

        那位狐女出身涂山狐族,總共不過一千來年的修為,若真是被丟到蠻荒,恐怕連尸骸也收不回來。元辛到底還是去見了她,現(xiàn)今她失了庇佑,又得罪了燭龍氏,日子自是難過得很。

        仙侍將她從水牢里撈出來,帶到元辛面前,她渾身云裳濕透,濕漉漉地貼著身子,勾勒出曼妙玲瓏的曲線,端的佐證了燭龍氏先前咒罵的那幾句狐貍精。

        元辛解下外衫丟在她身上,神色漠然:“燭龍氏要拿你問罪,你可知曉此事?”

        她攏著外衫,十指骨節(jié)因太過用力而顯蒼白,緊抿朱唇,看起來越發(fā)楚楚可憐,是她慣用的伎倆。元辛微微俯身,抬起那小巧精致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正視他的目光。

        “玉迦,你要是肯開口討?zhàn)?,興許我會考慮幫你求個情。”

        她看著他,似有些茫然,眸子里盈著一汪澄澈的秋水。

        他給足了耐心,良久以后終于等到答復(fù),她笑了笑:“仙君不是一直盼著我遭難嗎?”

        元辛撤回手,厭惡地在袍子上擦了擦,像是觸碰到了世間最陰冷的毒藥:“既如此,看來我也不必為你費心了,你好自為之?!?/p>

        玉迦伏在地上,又是一陣沉默,她從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元辛兀自起身離去,交代仙侍將她看管好,務(wù)必確保萬無一失。

        兩日后,元辛去了司命星君仙府做客,等他再回云浮,燭龍氏已如約將她帶走,一切皆有了結(jié)。她留下的東西不多,元辛付之一炬,唯有一個小木匣子辟火,怎么也焚燒不掉。元辛施術(shù)法啟開匣子,里頭盛著一摞信,俱是當(dāng)年他在蠻荒歷練時托鴻雁傳回的。

        他隨手撿起幾封讀過,只覺得自己著實可笑,當(dāng)初一心想攢功勛娶她,殊不知她竟在他離開云浮后走進了他的父親的大殿。

        往事歷歷,不堪回首,書信在指尖化為齏粉,被清風(fēng)一揚,終是了無痕跡。

        重明忽然闖進來,匆忙稟道:“上神,小仙瞧那使者當(dāng)真帶玉迦仙子騰云往蠻荒的方向去了,您要不要再去勸一句……”

        元辛連眼皮都沒掀,語氣平靜:“她自己找死,與我有何關(guān)系?”

        重明急得不行:“可是小仙聽說,蠻荒的兇獸個個都嗜血,要是玉迦仙子被它們吞了,恐怕連三魂七魄都找不回來了。”

        他的眼底起了波瀾。

        翌日,云浮落了場雨,元辛抱回來一物,刻意用披風(fēng)裹住,底下的仙侍未看清是什么。

        云浮山有間密室,他把那只重傷的白狐貍丟在寒玉床上,摸出幾顆仙丹,一股腦兒給它喂了下去,又渡給它了一些靈力。

        玉迦與兇獸纏斗時靈脈盡斷,原本是活不下來的,可他偏用自己的靈力為她續(xù)了命。她蘇醒過來,并不驚訝,甚至還帶著一點兒挑釁的意味:“上神怎么又改了主意?”元辛將手按在她的心口,只消稍稍用力,就能徹底震碎她的那顆七竅玲瓏心。

        “殺死你太過容易,不如我們換一種方法?!痹撂糸_她的衣襟,“都說涂山狐族姿容出眾,傾倒眾生,我看未必?!?/p>

        玉迦神色微變,未等她掙扎,一條鮫紗飄落,覆住了她的雙目。

        在司戰(zhàn)上神元辛面前,一切反抗皆是徒勞。

        元辛親自去蠻荒把那狐族仙女救回來的事兒瞞不過燭龍氏,老族長登門問罪,元辛一概認(rèn)下,卻不肯把那玉迦交出來。老族長被他逼得沒了法子,用鴆杖敲打他的脊骨,痛心地道:“樂清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敗壞家門的東西!”

        氣歸氣,嫡親外孫總歸是要認(rèn)的,老族長臨走前給他撂下話,他要想平息此事,便娶一位燭龍氏的神女,自此他們再不過問。

        元辛明白老族長的顧慮,燭龍氏雖是上古神族,但這幾千年來日漸式微,如今他手握重兵,得天帝器重,乃天界后起之秀,燭龍氏與云浮聯(lián)姻最好不過。

        燭龍氏很快送來畫像,畫中女子生得貌美,容色遠在玉迦之上,元辛淡淡掃過一眼,未置可否。

        他的生母早早亡故,元衡上神臨去前并未給他定下親事,婚事大可由他自己做主。

        去見玉迦的時候,他把那卷軸也帶了去,扔到她面前道:“如何?”

        她撿起畫,對著鮫人燭端詳半晌,由衷贊嘆:“我覺得她更像是從涂山出來的狐族之女。”

        大抵是因為要依靠他的靈力續(xù)命,抑或是畏懼他陰晴不定的性子,她總算懂得了一點兒伏低做小的姿態(tài),這些天甚少拿話噎他。

        元辛冷笑:“以你的姿容,拿出去說是涂山狐族,不辱沒涂山的名聲才怪。”

        她的容貌的確生得不出眾,骨子里更是缺少狐族的媚態(tài),偏他著了魘似的,非她不可。每每來密室尋她,都令他無端想起四個字,飲鴆止渴。

        玉迦望見畫底那方小小的印鑒,大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小心翼翼地收好卷軸,交到他手中,道:“恭賀上神?!?/p>

        元辛收起笑意,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漠然:“就算我娶了妻子,你也別想著離開?!?/p>

        “畢竟你靈脈盡斷,體內(nèi)沒有半點兒靈力。”他點了點她的心口,“若沒有我?guī)湍銚沃?,很快就會形神俱滅。?/p>

        玉迦沒有說話,默默地坐了回去??吹贸鰜?,蠻荒一行后,她打心底對他生出了懼意。他想,若她此刻是原身,只怕嚇得連兩只狐貍耳朵都瑟縮起來了。

        其實剛遇到小狐貍那會兒,她不是這樣的。

        一千歲生辰這天,元辛收到的賀禮是一只小狐貍。他父親外出辦差事,路過涂山,順手救下一只受傷的狐貍,將它帶回云浮送給了自家小神君。

        小狐貍通體雪白,無一根雜色絨毛,唯獨后頸禿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應(yīng)是被什么厲害法寶灼燒所致。

        司戰(zhàn)上神對他管束極嚴(yán),云浮仙宮里頭除了重明,元辛沒有別的玩伴,好不容易得了新伙伴,他自然寶貝得緊,無論何時都要將它帶在身邊。

        按照他父親的話,涂山狐族天生有慧根,不出兩百年定能修成人形。眨眼過了三百年,那小狐貍還是毫無動靜,元辛依然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干脆把它當(dāng)個靈寵來養(yǎng)。

        歲月如白駒過隙,匆匆又是五十來年,這夜元辛睡得很熟,一只柔軟的手臂忽然攀上來,牽了牽他的衣袖。元辛平生最惱恨清夢被擾,翻身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那東西不依不饒,竟坐上床,輕拍他的臉頰。

        元辛驚醒,第一反應(yīng)是吃驚,沒想到小狐貍突然學(xué)會了化形,忙拿被衾將眼前的女孩兒裹住,抱去交給他母親樂清仙子,隨后才想起另一件事兒——這只小狐貍是個仙女?

        心心念念的小狐貍變成了小狐女,不得不說,他心里多少是有點兒失落的。

        她初化人形,鴻蒙未開,看起來像是八九歲的凡人小姑娘,就連“玉迦”這個名字都是樂清仙子給取的。樂清仙子交代他好生照看她,元辛嫌棄得不行,私下與他母親說:“父神抱回來的該不會是只假狐貍吧?我看她姿色平平,不像是涂山氏的血脈?!?/p>

        樂清仙子輕拍他的后腦勺,佯斥道:“臭小子,胡說什么呢!”

        他只好走過去牽玉迦的手,打了個哈欠,說:“走吧,教你修行術(shù)法?!?/p>

        她就勢一躍,跳到他懷里,兩條胳膊圈著他的脖頸,甜甜地對他笑,叫他的名字:“元辛?!?/p>

        在云浮三百來年的歲月里,小狐貍與他幾乎形影不離,平素聽到最多的也是這個名字,故而玉迦只記住了他。

        元辛從未與其他小神女有過這般親密的舉止,一張俊臉騰地紅了:“哎哎哎!你快下來,我母親看著呢!”她不肯松手,大約是羞赧,竟然將臉埋進他懷里躲了起來。從前與他玩鬧時,她也經(jīng)常往他懷里鉆。

        元辛提醒道:“醒醒啊,你現(xiàn)在不是狐貍了!”

        那會兒她看似乖巧,殊不知,日后鬧騰時拆起家來,元辛和重明兩個湊到一塊兒都比不過她。

        司戰(zhàn)上神夫婦偏疼她,大半責(zé)罵讓元辛擔(dān)了去,日子一久,他對玉迦生出淡淡的疏離。她敏銳地覺察到這點,可不知如何緩和,每回給他送藥都被攆出來。

        后來她掐了個訣,化成一只飛蟲闖進他的居室,見元辛云裳半褪,笨拙地給后背的鞭痕上藥。未等她出聲,一道靈力驟然襲來,破了她的術(shù)法。

        玉迦滾落在地,形容未免有些狼狽。元辛披上衣裳,斥道:“不能隨便看人更衣,你知不知道?”

        “七百年前,我們還一塊兒戲水呢……”玉迦與他分辯。

        元辛又氣又好笑:“那時候你還是只狐貍。”

        她怕他真的生氣,驀地化為原形,垂著腦袋,小聲嘀咕道:“那我現(xiàn)在也是狐貍。”

        到底是他先服軟,走過去,把她抱到膝上,撫過那毛茸茸的腦袋,指尖駐留在后頸那塊禿毛處:“嗯,學(xué)東西慢,長得也不好看,還是只禿毛狐貍?!?/p>

        聽得玉迦一瞬奓了毛。

        后來她年歲漸長,也明白了仙女要矜持端莊的道理,開始認(rèn)真跟隨樂清仙子修習(xí)詩書禮樂。

        旁的且不論,她唯獨擅長音律,箜篌彈得極好。元辛經(jīng)常坐在屋脊上聽她彈奏,他生就一副頑劣性子,除了司戰(zhàn)上神無人能管束他,與其他神君打架是常有的事兒,每次闖禍挨完罰,到她這里聽一曲,便能平心靜氣許多。

        這一回,他把九幽的小神君揍了,九幽族長與他父親是故交,元辛免不了要多受幾頓皮肉之苦,再拖著傷軀去找那小狐貍。

        他尋到一個舒適的睡姿側(cè)臥著,在清越的箜篌聲中入睡,再醒來時,后背涂滿厚厚一層藥膏,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她的手筆。

        元辛稍稍挪動手指,躺在他懷里的玉迦也醒了過來,她如今曉得男女之防,與他親近時,大多是狐貍身。蓬松的狐貍毛在他臉上蹭來蹭去,酥酥癢癢的,元辛忍不住捏訣將她化作人形,囑咐道:“往后我睡覺的時候,別老湊過來?!?/p>

        玉迦識趣地往旁邊滾了滾,抬起眸子望著他:“元辛,你為什么要和九幽的宋爻神君打架呀?”

        元辛懶得和她解釋,只淡淡地說:“他罵你蠢,還說你長得不好看?!?/p>

        “?。俊庇皴群荏@訝,“你不也經(jīng)常這么說嗎?你還當(dāng)著樂清仙子和重明的面說。”

        元辛又道:“這種話只有我能說,知道嗎?”

        玉迦愣愣地點點頭。

        元辛慢慢湊近,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勉強找出四個字形容她的反應(yīng)——似懂非懂。

        他索性把話挑明:“往后出去歷練,不要讓別人隨便就能欺負,免得丟了我們云浮的臉?!?/p>

        玉迦再次重重地點頭。

        皎皎月華之下,玉迦的容顏如霜雪捏成,越發(fā)襯得朱唇秾艷,他被這抹顏色攝走心魄,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她并不抗拒,過了會兒元辛松開她,容色如常,耳根處卻泛著微紅。

        她狐疑地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湊上來,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元辛摸著那圈帶血的牙印子,沉默半晌才對她說:“玉迦,我懷疑你的真身其實是只狗?!?/p>

        這會兒玉迦不怕他了,拉過廣袖遮住自己發(fā)燙的臉:“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不久,樂清仙子舊疾突發(fā),在云頂仙宮養(yǎng)病,他去侍奉母親,低聲道出他喜歡玉迦的事。樂清仙子起初微怔,旋即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道:“元辛,你一向是個頑皮孩子,有云浮庇佑,從未真正吃過什么苦頭??墒怯皴扰c你不一樣,她無父無母……”

        “你若真心喜歡她,便要對她好,日后予她庇護,切不可欺辱她。”

        時隔多年,回想起母親臨去前的這番囑托,元辛唇邊忍不住浮起嘲諷的笑。

        他與玉迦終究未能走到一起,彼此心藏怨懟,而他更是傷她、辱她,勢必要將這一千多年的光陰從她的痛楚中贖回來。

        司戰(zhàn)上神打算娶親的消息一出,陸續(xù)有仙家登門送帖子,那些畫像元辛一概不看,全送去給玉迦過目。他有意把選擇權(quán)交到她手里,好奇她這次又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不過寥寥數(shù)日,玉迦就從上百幅畫像中挑出了合適的人選,請重明轉(zhuǎn)交給元辛。那位燭龍氏的神女赫然在列,看來她是真的想讓他與燭龍氏聯(lián)姻。

        當(dāng)著她的面,元辛將畫像付之一炬:“那些神女我都看不上?!?/p>

        玉迦笑了一笑:“上神屬意什么樣的?”

        她待在這間密室里,對外宣稱養(yǎng)病,實則是幽禁,身家性命俱讓元辛拿捏住,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著。

        元辛隨手撿起一幅,丟到她懷里:“我覺得這位神女便很好。”

        打開卷軸,畫上是九幽的神女,她神色微變,欲言又止,到底沒有開口。

        這副模樣被元辛看在眼底,他心里冷笑,緩緩說道:“九幽素來與云浮交好,兩千年前蠻荒結(jié)界破損,兇獸出逃,為禍六界,還是我父親和九幽族長一起去鎮(zhèn)壓的。如此看來,與九幽結(jié)親有何不可?”

        他說的這樁舊事,在天界沒有仙家不知曉。

        約莫兩千三百年前,大荒首領(lǐng)勾結(jié)魔族,竊走魂玉,秘密放出看押數(shù)萬年的兇獸,幸而九幽族長及時發(fā)現(xiàn)異象,上報天庭,這才避免釀成大禍。后來天帝嚴(yán)懲大荒,誅殺其上萬族人,擅以音律御獸的大荒族人自此于世間消失。

        玉迦找了個有點兒牽強的理由勸說他:“九幽族人擅武,萬一將來新夫人吃醋,一掌把我劈死怎么辦?”

        元辛將手按在她后頸部的烙印處,眸子里帶了點兒溫情:“放心,我不會讓她殺了你,畢竟你是父神大殿里的人,我定會叮囑她好生奉養(yǎng)你,讓你安養(yǎng)天年?!?/p>

        玉迦不作聲了,倏地化為狐貍躲到角落里。

        他眉梢輕挑,難掩嫌惡:“都多少年了,還是只有這點兒出息。”

        玉迦怒道:“出去!”

        在她這里碰了壁,元辛不僅沒生氣,反而緩和了語氣:“這段時間我要去一趟蠻荒,你,留在云浮安分點兒,有什么事就找重明幫忙?!毖韵轮猓蔷嫠灰盟x開興風(fēng)作浪。

        元辛這一走,整個云浮只有重明能突破結(jié)界進入后山的密室。他常來看望玉迦,有時是送藥,有時是送吃食,偶爾也會勸她跟元辛認(rèn)個錯、服下軟。

        大多數(shù)時候她不怎么說話,只有一次,聽聞云浮給九幽送去了聘禮,她終于開口:“重明,他當(dāng)真決意要娶九幽的神女?”

        重明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天帝賜的婚,說元衡上神與九幽族長曾有同袍情誼,愿兩族世代交好,共同為天庭效力?!?/p>

        她容色如常,沒什么波瀾:“你還記得元衡上神是怎么隕滅的嗎?”

        重明說:“兩千三百年前,元衡上神出征蠻荒,為魔族重傷,舊傷一直未能痊愈,以至于隕滅。”她笑了笑,沒有反駁重明的話。

        元衡上神身負舊傷的確不假,但那傷并不致命,真正害死他的,是他所服仙藥中多出的一味秘毒。

        元辛此去蠻荒,是為了修補破損的結(jié)界。

        多年前,魂玉失竊,大荒一族盡數(shù)被誅,天庭設(shè)下結(jié)界將兇獸困在蠻荒,并派天兵常年駐守。結(jié)界的效果不如魂玉,每過五百年便要修補一回。天帝命四海八荒找尋魂玉的下落,始終一無所獲。

        等元辛回到云浮,才知天帝已經(jīng)為自己賜婚,此時整座云浮仙山張燈結(jié)彩,儼然一派要辦喜事的景象。

        看得元辛禁不住皺眉:“把這些紅綢帶、紅燈籠全摘掉!”

        一眾仙娥不敢出聲,重明主動站出來:“上神,是玉迦仙子吩咐的?!?/p>

        元辛便笑了:“如今這云浮是我做主,還是她做主?”

        自然是由他做主,在他面前,那位仙子不過是只搖尾乞憐的狐貍。

        元辛沒想到事情會鬧大,原本他說要娶九幽神女,不過是用來拒絕燭龍氏的借口,順帶氣她,誰知這件事竟被天帝知曉,還當(dāng)真促成了這樁婚事。

        即便正面迎上他的質(zhì)疑,玉迦仍舊淡然:“我可什么也沒做,也不知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p>

        元辛怒不可遏,可又無可奈何,干脆將她化成一串小葉紫檀珠串,握在手里盤來盤去。

        玉迦說:“元辛,我覺得你很過分!”

        自那以后,元辛多設(shè)了一道結(jié)界,后山密室只有他能進出。她渾身靈脈盡斷,蓄不住靈力,縱然有元辛替她續(xù)命,終究還是一天天憔悴了下去。

        大多數(shù)時間,她化成狐貍窩在寒玉床上睡覺,元辛過來探視,與他說話時,玉迦常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如此過了十年,云浮的白梅再度開花,他進來時攜了一身清冷的梅香,把那小狐貍抱過來,渡靈力給她時,問道:“白梅開了,你想去看嗎?”

        玉迦搖了搖腦袋,繼續(xù)伏在他膝上打瞌睡,這幕場景無端地令他想起七百年前,她也曾生過這樣一場病。

        樂清仙子隕滅后,她很是傷心,聽仙醫(yī)說蓬萊仙境有一種起死回生的靈藥,她當(dāng)真去闖了蓬萊,結(jié)果被看守的靈獸重傷。元辛把她抱回來時,小狐貍幾乎只剩下一絲氣息,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沾血的藥丸。

        “你怎么這么蠢!”元辛努力不讓自己當(dāng)著她的面掉淚,“一旦隕滅,便什么也沒有了。”

        此后兩百年,她留在云浮養(yǎng)傷,元辛則被送到蠻荒去歷練。他能回來的次數(shù)不多,陪伴她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玉迦并不在意,每次見他,都要纏著他追問外面的趣事。

        其實蠻荒一點兒也不好,綿延八千里的荒漠,遍地飛沙走石,常有逃脫結(jié)界的兇獸偷襲他們,可他努力把這段經(jīng)歷描述得有趣些,譬如他們曾發(fā)現(xiàn)一具饕餮的尸首,剖開肚子,發(fā)現(xiàn)里頭裝了十來只窮奇,原來這頭笨饕餮是活活把自己撐死的。

        玉迦卻沒有笑,她擔(dān)憂地道:“元辛,你在外面要好好的,要是打不過就趕緊跑,千萬別受傷。”

        身處那般兇險之境,他怎么可能不受傷,只是每一次都瞞著她,將她瞞得極好。

        云浮的白梅百年開一次花,他帶她去梅林,小狐貍縮在他懷里,看起來興致淡淡的,細聲說后頸不舒服。

        兩百年前,她與靈獸打斗時不甚被薅去了一塊皮肉,至今仍未長好,襯得禿毛處的烙印愈加明顯。元辛給她涂了去腐生肌的仙藥,有心揶揄她:“完了,脖子后面這塊毛怕是長不出來了?!?/p>

        和他廝混這么多年,玉迦旁的沒學(xué)會,倒是把臉皮修煉得比城墻還厚。

        “那你也不能更改心意,去喜歡別的神女?!?/p>

        “別亂動?!痹辆局偽舶?,把她抓過來按在掌下,“我可是答應(yīng)過母親要看護好你的,怎么會去喜歡別的神女?這些年我不在云浮,倒是你,別被其他神君拐走才好?!?/p>

        玉迦仰頭看著他,堅定地道:“我才不會。”

        可后來呢?他從同袍口中聽說了她的消息,連夜騰云趕回云浮,在月色之下見到那令他日夜思慕的容顏,可她已去了元衡上神的大殿。他扣住她的手腕,要帶她走,玉迦卻揮出靈鞭傷了他的臉頰。

        他并不覺得痛,直到血滲到眼睛里,世間萬物都蒙上一層淡紅色,那抹痛楚從心間萌芽,一點兒一點兒地蔓延至全身。他無法憎恨玉迦,更無法恨自己的父親,于是遠走蠻荒三百年,其間收到重明送來的信,說司戰(zhàn)上神重病,請他務(wù)必抽空回去一趟。

        他始終置若罔聞,以此作為他對整個云浮的態(tài)度。在接過司戰(zhàn)上神的位置以后,他縱容燭龍氏對她處以私刑,徹徹底底毀了她,可到底還是后悔了。

        相識一千九百多年,他愛過她,由愛生恨,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司戰(zhàn)上神元辛將與九幽聯(lián)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天庭,天帝只當(dāng)他回轉(zhuǎn)心意,自是歡喜得很,卻不知元辛登門提親時,向九幽族長提了一個要求,他要琥珀蠶絲作為陪嫁。

        琥珀蠶絲為九幽一族特有,可接續(xù)靈脈,是世間難得的療傷圣物。他這般做,無非是為了玉迦。

        “我們之間該有個了斷了?!痹粮嬖V她,“我已同意與九幽的婚事,過幾日他們會把琥珀蠶絲送來,屆時,我替你續(xù)好靈脈,是走是留都隨你意?!?/p>

        玉迦低聲笑了:“元辛,你打算就這么放過我?”

        “前塵舊事一筆勾銷,你騙了我,我也傷了你,說到底,是我們辜負了過往。”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狐貍耳朵,“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不愿吐露的隱情,即便有,也不想再追問了?!?/p>

        他的目光很平靜,與十年前盛怒的司戰(zhàn)上神判若兩人,大概是真的快要放下了。

        玉迦說:“我的確有隱情,事已至此,也不妨與你明說。”

        “七百年前,我重傷時,機緣巧合之下沖破后頸的封印,想起許多舊事。我的確不是涂山氏的血脈,我母親原是大荒族人,兩千年前天帝下令誅殺大荒一族,母親為了護住我,使用秘術(shù)把我的魂魄移到一只小狐貍的身上,封印住我的記憶,將我送去了涂山?!?/p>

        后來的事,元辛都知道,他父親撿回了玉迦,讓她在云浮住了一千九百年。

        她的瞳孔里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記憶恢復(fù)后,我總算想起來,當(dāng)年我母親與元衡上神私交甚好,可元衡上神誤信他人之言,認(rèn)為我母親蓄意竊走魂玉,與魔族勾結(jié),當(dāng)著十萬天兵的面誅殺了我的母親。你說,這份血仇我要不要報呢?”

        于是她設(shè)計去了他父親身邊,令他們父子反目,元衡上神更是至死都未能見到兒子,抱憾離去。

        “如果天帝知道大荒一族尚有余孽,而且就藏在云浮,你說天帝會怎么想?”她牽過元辛的手,笑得無邪,“我注定要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你呢,司戰(zhàn)上神?”

        元辛漠然看著她:“我父親的舊傷原本并不致命,可他未能撐過三百年便隕滅了,應(yīng)是遭了暗算吧?”

        她收起笑意,聲音微微發(fā)顫:“原來你都知道了?!?/p>

        元辛將手抽回,移開視線:“玉迦,你大仇得報。我不會把你的身份報給天庭,但也無法原諒你害我父親,等到九幽將琥珀蠶絲送來,我會交代重明替你續(xù)好靈脈,從今往后,你我不必再見?!?/p>

        玉迦重又恢復(fù)往日的慵懶神態(tài),輕輕吐出一個字:“好?!?/p>

        為防元辛臨陣反悔,成親當(dāng)天,九幽族長才把琥珀蠶絲送到云浮,元辛收下后,交予重明保管。

        那是云浮上萬年來最熱鬧的一天,天界諸位上神蒞臨云浮觀禮,天帝亦在其中。

        九幽神女蒙著紅蓋頭,他其實記不住這位新嫁娘長什么模樣,十年前于畫像上的匆匆一瞥,未給他留下任何印象。他用霞錦牽著她往前行去,足底的織錦地毯次第綻開萬紫千紅,仙樂渺渺,熱鬧的浮華之中,他嗅見一陣清冷的梅香。

        仙宮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玉迦身著白衣,懷中抱了把小小的箜篌。

        元辛沒想到她會沖破結(jié)界,出現(xiàn)在這里,他死死盯著她的面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細微深情,可她唇邊銜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眾仙不知她的身份,大多流露出詫異之色。玉迦朝天帝盈盈一拜,聲調(diào)溫婉:“小仙是元衡上神的收留的狐女,聽聞司戰(zhàn)上神元辛今日成婚,想來奏樂一曲,以表祝賀?!?/p>

        原來是她?眾仙神色各異,陸續(xù)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玉迦的這個請求并不過分,天帝允她奏樂。

        玉迦席地而坐,指尖撥過絲弦,淙淙曲調(diào)流淌出來,似春燕喃喃低語,清脆悅耳,引眾仙沉醉于春光之中。忽然間,調(diào)轉(zhuǎn)蒼涼,如狂風(fēng)吹沙,屋瓦欲震。

        飛沙走石間,茫茫荒原中,隱約有兇獸的哀號聲傳來,眼尖的仙者當(dāng)即認(rèn)出,這是蠻荒的景象?;镁持谐霈F(xiàn)了一些大荒族人,緊接著黃沙平息,出現(xiàn)在眾仙面前的是大荒祭壇,一方通體青碧的玉浮在祭壇上方,正是失蹤兩千余年的魂玉。

        大荒族人在蠻荒居住數(shù)萬年,憑借魂玉的靈力鎮(zhèn)壓兇獸的戾氣。

        魂玉遭魔族垂涎,魔族與天界細作里應(yīng)外合竊取此玉,為阻住魔族竊玉,大荒首領(lǐng)與那細作纏斗時,掀開他的斗篷,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xiàn),竟是今日的座上之賓——九幽族長。

        見事情敗露,九幽族長起了殺心,將那女首領(lǐng)打成重傷,并與聞訊趕來的元衡上神說,是大荒族人勾結(jié)魔族,致使魂玉失竊,蠻荒兇獸出逃……

        一曲終了,幻境散去,二十五根弦齊齊斷裂,化作萬道金光向次座的九幽族長襲去。

        這變故實屬意料之外,元辛最先反應(yīng)過來,雙手結(jié)印想阻擋玉迦的攻勢,可她抱了必死的決心,一道靈鞭揮向他的面門,格開元辛,順勢捏住九幽族長的喉嚨。

        九幽族長被困金光之中,仍然能還擊數(shù)掌,玉迦忍痛用靈力牽引絲弦,拼盡全力將他絞殺,做完這一切,她再沒了氣力,徑直往后倒去。

        “玉迦!”元辛沖過去將靈力匯入她體內(nèi),卻如泥牛入海。

        “元衡上神不是我害的?!彼鹗郑瑩崃藫崴哪橆a,“封印解開,他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年之事,想為我母親洗冤??墒蔷庞膶さ街虢z馬跡,開始懷疑我的身份,并在他的仙藥里摻了秘毒。為了隱瞞我的身份,也為了保護我,元衡上神決定在隕滅前把我接進他的大殿。我感于他當(dāng)初救我、后來又愿為我母親昭雪,想在他最后的時刻照顧他,盡子女之孝,畢竟是他把我救回來養(yǎng)大的……后來,九幽那邊當(dāng)真以為我是普通的狐女,便沒有再追查下去?!?/p>

        元辛抱起她,急切地道:“我拿到琥珀蠶絲了,馬上就能幫你續(xù)好靈脈,你再撐一撐!”

        “沒用的,我快要隕滅了?!彼p輕笑了一笑,“你說過的,隕滅了,就是什么也沒有了。”

        心口處汩汩地冒出鮮血,染紅一身白衣,她帶著倦意說道:“大荒族人擅以音律御獸,更何況失竊的魂玉就封印在我體內(nèi),即便你不來救我,我也能從蠻荒活著回來,以另一種方式報仇,可……偏偏你來了……”

        元辛將手按在她的心口,仿佛想要以這樣的方式為她止血,可他知道,她的仙元已經(jīng)被震碎了。

        最后,玉迦對他說:“元辛,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對你所有的情意都是利用?!北叹G色的光點騰起,散入虛空,他努力想要抱住她,懷中卻空空如也。

        元辛垂眸,喃喃道:“小騙子?!?/p>

        這一生,玉迦一共騙了他三次。

        第一次,答應(yīng)等他回來,轉(zhuǎn)首進了他父親的大殿;

        第二次,她隱瞞暗害他父親的真兇,自始至終沒有讓他卷入這場風(fēng)波;

        最后一次,她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尾聲

        玉迦隕滅后,封印在她體內(nèi)的魂玉歸位。天帝查清了當(dāng)年之事,為大荒一族平反,重設(shè)祭壇安置魂玉,自此世間兇獸皆囚于蠻荒,無須再修補結(jié)界。

        九幽族長獲罪,元辛與那神女的婚事自然也做不得數(shù),他始終未提再娶,孑然一身,遣散了云浮的仙娥,只留下重明打點云浮大大小小的事。

        此后,匆匆又是兩千年。

        這年,云浮漫山白梅開了花,元辛不知從何處撿到一只小狐貍,貪吃貪睡,一無所長,修了五百年才化為人形。

        后來,重明見到那狐女的真容,驚訝得幾乎結(jié)巴起來:“玉、玉迦?”

        原來在她隕滅之際,魂玉收納了她的一縷魂魄,元辛走遍四海八荒,終于尋到為她重塑仙身的法子,將這縷魂魄安放進了小狐貍的體內(nèi)。她雖然重生,但從前的事全忘了,元辛也不想再讓她記起。

        這會兒見到重明,她好奇地問元辛:“元辛,這位仙者是誰呀?”

        元辛低聲道:“他是云浮的仙侍,名喚重明,往后我不在云浮的時候,你要是有什么事兒,找他幫忙便是?!?/p>

        她點了點頭,挽著他的胳膊:“你離開云浮時,一定要把我也帶上?!?/p>

        素來冷面的司戰(zhàn)上神竟然露出了久違的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放心”。

        那纏綿繾綣的語氣,聽得重明一陣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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