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義,生于1960年。他是前新華社內(nèi)蒙古分社前副社長,內(nèi)蒙古十大藏書家之一。2015年,已潛心收藏40年的他,創(chuàng)辦了內(nèi)蒙古史料博物館、世界報刊博物館和毛澤東文獻資料博物館。本文摘自他為自己的《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寫的序言:
時間不留人,留事,留書。我希望多年后,女兒從家中巨大的書架里,能抽出幾本爸爸編寫的書,從那里她能看到爸爸眼中的家鄉(xiāng),爸爸走過的路、想過的事。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先后出版了《內(nèi)蒙古之最》和《內(nèi)蒙古歷史上的今天》等作品,但讓我津津樂道的還是《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
從170萬字精簡到90萬字,一部涵蓋了日常用語、時尚語言、翻譯詞語、俗語、成語、稱謂以及古詩詞名句,故事性與趣味性兼具的閱讀型辭典,凝聚了我三十年的心血,更滿載著我人生的夢想。
1982年,我畢業(yè)之后進入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統(tǒng)計局工作,每天面對一堆干巴巴的統(tǒng)計數(shù)字,甚是乏味。如何才能把數(shù)字變成通俗易懂的語言文字?我自己雖不是漢語言文學專業(yè)出身,但卻很喜歡寫作。于是,我嘗試講述數(shù)字背后的故事,并向內(nèi)蒙古電臺、《內(nèi)蒙古日報》等媒體大量投稿,發(fā)表了數(shù)百篇文章。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稿件很受歡迎。當時內(nèi)蒙古人民廣播電臺新聞部的張興茂多次說我的投稿數(shù)量和采用率均遠高于他們臺里的記者;《內(nèi)蒙古科技報》曾開辟專欄,用半年時間連載了我編寫的《內(nèi)蒙古之最》;我撰寫的《要統(tǒng)一對發(fā)展我區(qū)糧食生產(chǎn)的認識》還被自治區(qū)黨委《常委閱件》采用。這些接連不斷的小驚喜,都給了我莫大的鼓舞和鞭策。
“平生無所好,唯愿有書讀”。但當時我家里很窮,實在拿不出富余的錢來買書和資料。于是,我有了一個念頭:通過集報、剪報這種最省錢的方式收集、掌握盡可能多的信息資料,充實自己,提升自己。不承想,這項“工程”一直延續(xù)到了今天。
一把剪刀,一個舊書包,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成了我的“標配”。無論走到哪里,我都盯著報刊不放。“人間只道黃金貴,不問天公買少年”。年輕時的那股執(zhí)著勁,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會心潮澎湃。
當時,呼和浩特市郊區(qū)有一家廢品收購站,每天大概回收七八噸舊報紙。每到周末,我就來這里翻舊報紙,遇到合適的資料就剪下來。廢品站里,舊報紙成堆,霉味兒熏鼻,冬天冷風刺骨,暑天悶熱難熬,可是我心里只想著尋找我喜歡的資料,常常會一直弄到第二天早晨五六點。從廢品收購站出來的時候,我臉上、鼻孔里、耳朵里,都是灰塵;擤出來的鼻涕、吐出的痰,全都夾雜著塵土。后來,廢品收購站的老板被我感動,同意我晚上把剪不完的報紙用麻袋馱回家剪,第二天再送回來。
剪報既需要細心,也需要耐心。有時候,對于一個詞條的理解,不同的文章會有不同的解釋,要找到正確的答案并不容易。缺乏耐心,少了某些資料,將會使詞條釋義不準確、不全面。為了集報、剪報,我經(jīng)常麻煩街坊鄰居、親朋好友、同學同事,不放過每一次搜尋的機會,每每找到一份心儀的資料,我都會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就這樣日積月累,我收集了全國各地報刊的創(chuàng)刊號6000多種,收集號外報1500余種計10000多份,收集各類畫冊、圖書、刊物近30000冊。辦公室、家里,到處是成捆成捆的舊報紙和書,家里的書房成了堆放舊報紙和書的倉庫。為此,家人常常抱怨又無奈,但最后又毫無例外地給予了我理解與支持。
隨著資料的不斷積累,我開始產(chǎn)生了出書的念頭。初期,我只是把剪到的報紙剪貼到空白的統(tǒng)計報表的后面;后來,我開始匯總這些資料,把不同報刊刊登的同一詞語的溯源材料剪貼在一起,然后反復考證,逐漸形成自己的想法。
1991年,我正式調(diào)入新華社,成為一名我夢寐以求的新華人,但卻與新聞隔扇窗,沒有從事新聞采編工作,每天要處理大量的繁雜事務。不過,我的藏書和剪報愛好沒有擱置。在數(shù)十年的剪報、搜集材料過程中,我始終把自己看作是首席編輯,凡事身體力行,從淘到報刊到剪切,盯住材料出處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隨著閱讀的深入、視野的開闊,我將多年積累訴于文字、傳諸后世的愿望就愈加強烈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到2012年5月,170余萬字的初稿終于在千辛萬苦中完成,其中收錄了4300多個詞條。這一稿,我自己已經(jīng)反復、仔細打磨過十幾遍。
2012年7月,上海辭書出版社看過我選發(fā)過去的幾個詞條后,很感興趣,請我立即將全部樣稿寄去。
2012年10月,上海辭書出版社通知我,《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已通過選題論證,列入圖書出版計劃,并提出了初審意見。
經(jīng)過第二三稿的反復推敲論證、刪削、修改,2015年1月,我的《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第一版)由上海辭書出版社正式出版發(fā)行了。
《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第一版)出版發(fā)行后,取得了超出預期的社會反響。2015年1月第1次印刷后不到半年即售罄,同年6月第2次印刷。
但是由于自己的古漢語功底淺,駕馭文字的能力有限,特別是不少詞條是十幾年前編寫的,現(xiàn)在回過頭來仔細閱讀,我發(fā)現(xiàn)有許多明顯的瑕疵,實在感到汗顏,有愧于眾多熱心讀者的厚愛。思慮再三,我決定編著《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第二版)。
第二版從資料搜集到核實,從編寫到打磨,又歷時一年之久,可以說,用“嘔心瀝血”來形容第二版的創(chuàng)作,一點也不過分。
我經(jīng)常想,如果能夠擁有無限的青春,擁有一顆永遠火熱的年輕的心,我們就會永葆奮斗的激情。正如路遙所言:“只有初戀般的熱情和宗教般的意志,人才有可能成就某種事業(yè)。”
盡管有人說“這是一本男人需要,女人愛看,大人小孩都喜歡,這輩子有用,下輩子也不過時的好辭典”,但我深知,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絕對完美的。由于我的學識有限,《中外詞語溯源故事大辭典》(第二版)雖然比第一版有較大改進,但在遣詞造句、體例安排、語言風格等諸多方面仍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懇請讀者不吝賜教,期待本書的第三版、第四版能夠更加完美,不辜負出版社將該書列入精品辭書序列的美意。
據(jù)新華每日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