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原州城呈張賁從事

魏? 野

異鄉(xiāng)何處最牽愁？獨上邊城城上樓。

日暮北來惟有雁，地寒西去更無州。

數(shù)聲塞角高還咽，一派涇河凍不流。

君作貧官我為客，此中離恨共難收。

【賞析】

《登原州城呈張賁從事》是北宋詩人魏野創(chuàng)作的一首七言律詩，抒寫了濃重的羈旅客愁。

首聯(lián)以設(shè)問形式開篇，先是自問身處異鄉(xiāng)何處最易牽發(fā)個人愁緒，接著自答孤身一人獨自登上邊遠城樓，這就是“答案”。身處異鄉(xiāng)，本就已令人孤寂憂愁了，更何況伶仃一人獨自登上偏遠邊城城上之樓呢。站在邊城高處，就能極目遠眺，邊地景色一覽無余。就是這帶有邊境特征的景色，最能牽動客子心中之愁，此意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卻寓情于景，借助逼真的畫面予以展現(xiàn)。這既為下文抒寫展開了宏偉的畫卷，又設(shè)定了“愁”這一主體旋律，頗有柳宗元“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保ā兜橇莩菢羌恼耐》膺B四州》）式的開頭風(fēng)格。

頷聯(lián)開始抒寫塞外風(fēng)光?！叭漳罕眮砦┯醒恪保锛军S昏，抬眼望去，眼前看到的唯有振翅而飛的北歸雁群，盡管是“平沙萬里絕人煙”，但卻仍是“衡陽雁去無留意”，北來的雁群仿佛毫無留意，頭也不回地向著南方的中原飛去了。漸漸地，“幾行歸雁云邊斷”，心中不斷涌起“何處行人不斷腸”的愁怨。詩人的家鄉(xiāng)本在中原，但卻不得不滯留西北邊陲，望著那越飛越遠的雁兒，令詩人傷感。“地寒西去更無州”，雖說現(xiàn)在還是秋天，然而邊地冬季來臨甚早，早已天寒地凍，衰草連天了，從此再往西去，已經(jīng)沒有朝廷的州郡了。想到自己就像那身不由己無依無靠的蓬草，被寒風(fēng)一吹，就流落到了這偏遠荒涼的原州邊城了，詩人不由得悲從中來。

頸聯(lián)緊承頷聯(lián)進行情景描述?！皵?shù)聲塞角高還咽”，處在凄涼哀愁情緒中的詩人偏偏又聽到了幾聲時而高昂時而嗚咽的軍中號角聲，不禁在凄涼悲切的羈旅心境中又平添了幾多哀愁：“一派涇河凍不流?！痹娙舜丝陶驹谠莩巧希叛弁?，只見涇河之水早已被凍住不流了，更使人覺得“塞上風(fēng)云接地陰”，頓起“愁云慘淡萬里凝”的哀思。面對這樣的窮荒野漠，碎丘幽壑，耳聞聲聲號角，呼呼北風(fēng)，剩下的只有“可憐無定河邊骨”的慘不忍睹的景象和“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之無窮無盡的感慨了。

尾聯(lián)“君作貧官我為客，此中離恨共難收”，這兩句是說：你在異鄉(xiāng)做小官，我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其中的客愁，是你我二人都難以收拾的。尾聯(lián)以貧官、異客之離恨作結(jié)，呼應(yīng)了開頭的“牽愁”，點明了主旨。

這首詩首尾兩聯(lián)抒情，中間兩聯(lián)寫景。抒情，則感情悲愴;寫景，則景象蕭瑟。情景交融，感人至深。這首邊塞羈旅行役律詩景象蕭瑟，感情悲愴，和盛唐的邊塞詩有霄壤之別。時代不同是造成差異的一個原因，身份不同則是更主要的原因，詩人是個消極遁世的隱士，而高適和岑參他們則是積極進取的用世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