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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條歷險記

        2020-04-03 20:15:39奧斯汀·弗里曼遲建
        現(xiàn)代世界警察 2020年2期
        關鍵詞:警探拖船金條

        奧斯汀·弗里曼 遲建

        1“在偵破工作中,”桑代克說,“你必須時刻警惕,不要使自己有意無意受到外界影響。當人向你提供有關案件的信息時,幾乎總會或多或少地將自己的意見加在其中。某些事實在提供消息的人看來似乎更重要些,敘述時就會加以強調,并盡量將細節(jié)講給你聽;但對于另一些他們認為似乎無關緊要的事實,往往會一帶而過。然而,對我們來說,帶有個人成見的事實是萬萬不能聽信的。我們既要通盤考慮整個案情,又要逐一分析具體細節(jié)。這樣,你常常會發(fā)現(xiàn),恰恰是那些被忽略掉的線索,才是破案的關鍵所在?!?/p>

        桑代克的這番話在以下案子中得到了充分驗證。關于此案的相關情況,是斯芬克斯保險公司的海勒索普對我們講述的。當時,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破案之后再回過頭來想一想,我發(fā)覺,我剛好犯了桑代克讓我提防的那種錯誤。

        “但愿,”海勒索普先生說,“我這時候來沒有打擾你們。我知道,你們一向對閑暇時來訪的客戶都十分寬容——”

        “我把工作,”桑代克打斷了他的話,“當成了一種休閑。所以,對于像你這樣為我們提供樂趣的貴客,我是十分歡迎的。請把椅子拉到爐火邊,再點上一支雪茄煙!然后,把事情講給我們聽聽吧!”

        海勒索普先生哈哈一笑之后,欣然從命。他把腳搭在壁爐邊的石臺上,從煙盒里挑了一支雪茄煙,然后,向我們訴說了他的來意。

        “我也不大清楚,你能幫我們做些什么?!彼f,“因為尋找失物并不是你的本行。不過,我還是想讓你知道一下我們的困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保險公司面臨著四千英鎊的損失。這件事使公司幾位老總很是懊惱。事情是這樣的:

        “大約兩個月前,阿克羅邦金礦公司的倫敦分公司想讓我們?yōu)橐幌浣饤l擔保。這些金條是準備運給那家叫明頓 ·波維爾的大珠寶制造商的。金條將被運到加納首都阿克拉的貝爾海文港。那是離明頓公司下屬工廠最近的港口。我們以前和阿克羅邦公司有過生意往來,這一次自然答應了這筆保險業(yè)務。金條在阿克拉被裝上了一條叫‘拉巴第的貨輪,隨后被運到了貝爾海文港,準備再從那兒交付給明頓公司的人。至此,一切都平安無事。接著卻出了大亂子。金條在貝爾海文被裝上了火車,運到明頓公司工廠所在地安納斯特去?;疖嚥⒉荒苤苯拥竭_安納斯特,將在卡爾布里奇中轉。那是一個鄉(xiāng)下小站,緊靠著克第奇河。金條箱在卡爾布里奇被從火車上抬了下來,鎖進了站長辦公室,等著去安納斯特的火車。當時,似乎那位站長臨時有事出去,耽擱了一會兒,火車來了,他才匆匆忙忙趕回來。所幸箱子完好無損,站長先生親自監(jiān)督,箱子被送上了火車,由警衛(wèi)看管。此后的行程一路無事。一位明頓公司職員帶著一輛密封的貨車,等在安納斯特火車站。箱子被裝上貨車,直接運到工廠。之后,他們在工廠的私人辦公室把箱子打開,卻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都是鉛條。”

        “我想,”桑代克說,“那不是原來的那個箱子吧?”

        “不是。”海勒索普先生說,“不過仿得很像,標簽地址都一樣,外面是用蠟封的。顯然,箱子是在站長辦公室被換掉了。后來,人們發(fā)現(xiàn),雖然辦公室的門上了鎖,可有一扇窗戶沒關嚴。窗戶外面是個花園。花園周圍有一些清晰的腳印。”

        “這件事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桑代克問道。

        “那列火車是七點一刻到達安納斯特的。當然,那時天已經(jīng)黑了?!?/p>

        “這是哪一天的事?”

        “前天。我們是昨天早上聽說的。”

        “你們打算拒付保險金嗎?”

        “我們不想那么做。當然啦,我們可以把事故原因歸咎于相關人員的玩忽職守。但那樣的話,我們就要向鐵路局提出索賠了。我們還是希望最好能夠找回金條。畢竟,它們現(xiàn)在還不會轉移到太遠的地方?!?/p>

        “這我可不敢說?!鄙4苏f,“這可不是一件順手牽羊的偷盜案。假金條是預先準備好了的。而且,做假的人顯然知道裝金條的箱子是什么樣子的,還知道箱子是以何種方式在什么時間從貝爾海文港發(fā)送出去的。我們有理由相信,作案者也會以同樣嚴密的手法將偷去的金條轉運走??柌祭锲骐x克第奇河有多遠?”

        “中間隔著不到半英里的沼澤地。貝吉爾警探先生——我想你們認識他—— 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p>

        “這是很自然的?!鄙4苏f,“一只這樣重的箱子從水上運出去,要比陸地運輸更加便捷,也更加不引人注意。況且,水路更加隱蔽。盜匪只需用一艘小艇,甚至一條小船,就可以輕輕松松地將箱子拉走。他們還可以把金條取出來,分裝在船艙里。而且,遇到緊急關頭,他們甚至可以把金條丟進河里,把地點記下來。等風聲過去,再把它們打撈上來?!?/p>

        “你的口氣好像很悲觀?!焙@账髌站趩实卣f,“看來,你認為我們是沒有指望找回那些金條了?!?/p>

        “你也不必這樣灰心喪氣!”桑代克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罷了。盜賊劫走了這批貨物,而這種貨物是不可能消失的,即使把它們變成碎塊,金子的價值依然不會改變。如果盜賊把金條融化成小塊的金錠,別人就無法認出來了?!?/p>

        “是啊?!焙@账髌障壬f,“警方已經(jīng)開始調查了。此案是由倫敦警察廳的貝吉爾警探負責的。可我們保險公司的人更加樂于看到你能出面查一查。當然了,我們將盡力向你提供幫助。你看怎么樣?”

        “我很愿意接手這件案子?!鄙4苏f,“盡管在我看來,前景并不樂觀。你能否幫我寫封信給航運公司。另外,再寫一封給明頓 ·波維爾公司負責收貨的人。”

        “當然可以。我現(xiàn)在就寫。我的公文包里就有我們保險公司的信紙。不過,恕我冒昧地說一句,從他們這方面下手似乎毫無意義。盜竊是在金條從貨船上卸下來,尚未交付收貨人之前發(fā)生的。”

        “你要知道,”桑代克說,“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盜竊案。盜賊事先掌握了相關信息。這些信息不是從貨船上得到的,就是從接貨的工廠得到的。所以,我們辦案的時候,應從線索的兩頭——貨船和工廠查起。此案的源頭肯定是這兩者之一?!?/p>

        “這倒也是?!焙@账髌照f,“那好吧。我現(xiàn)在就來寫那兩封信。寫好之后,我還得去忙些別的事。但愿你能查出個結果來?!?/p>

        海勒索普分別給航運公司和接貨工廠寫了信,請他們提供必要的幫助,然后匆匆告辭了。

        “這件案子倒頗有意思?!鄙4说群@账髌障壬吡酥?,說,“可追查這種事并非我們的專長,實際應該是警察局的事。此類案件需要耐心細致地查問。這正是我們所要做的——到現(xiàn)場去仔細查問?!?/p>

        “你打算從哪里開始呢?”我問他。

        “先去貝爾海文?!彼f,“我想,咱們明天早上就去那里找找線索。”

        “什么線索?”我又問他,“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貨是從哪兒發(fā)出去的。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線索可找的呢?”

        “可能你也注意到了,這件案子有幾種可能性?!彼f,“現(xiàn)在的問題是,究竟哪一種可能性更加可信?這是我想進一步調查前先要明確的。”

        “依我看來,”我說,“我們應該從偷盜現(xiàn)場開始調查。不過,也許你看到了一些我忽略了的東西?!?/p>

        后來的結果證明,桑代克的確看得比我深遠。

        2

        第二天早晨,我們來到貝爾海文。

        “我想,”桑代克對我說,“咱們不妨先去海關,設法搞清楚金條交給收貨方之前是否確實在箱子里面。我們不應該想當然地認定,盜賊是在卡布里奇掉的包,雖然這種可能性最大?!?/p>

        于是,我們先來到港口。一名熱心的水手把我們引到海關辦公地。在那里,一位態(tài)度和藹的官員接待了我們。桑代克向他講明,我們是為那起盜竊案來的。官員對我們表示十分同情,并且很快搞清了我們的來意。

        “我明白了。”他說,“你們希望得到確鑿的證據(jù),證明箱子從這里運走時金條確實在里面。我想,我可以滿足你們。金條是不必交關稅的,但必須經(jīng)海關檢查并上報。如果貨是運交英國銀行或者造幣廠的,那么,箱子是不會拆封的。但這箱金條屬民間的貨物往來,因此,海關將會開封驗貨。杰弗遜,請把有關拉巴第號貨船上那箱金條的報告拿給這兩位先生看!”

        “如果方便的話,”桑代克說,“能否讓我們和當時開箱驗貨的海關工作人員談談?你知道,法律上更加看重當事人的證詞?!?/p>

        “當然可以。杰弗遜,等這兩位先生看過報告,你去把報告上簽字的工作人員找來,和他們談談!”

        我們跟隨杰弗遜先生,來到隔壁一間辦公室。杰弗遜把報告拿出來交給桑代克。它實際上是一張運貨清單。上面注明了箱子的尺寸:長13英寸、寬12英寸、高9英寸,毛重117磅3盎司。箱內(nèi)裝有四根金條,總計重量為113磅2盎司。

        “謝謝你?!鄙4苏f著,把報告遞還杰弗遜,“我們現(xiàn)在能否去見見那位工作人員——我想,他叫拜恩先生吧?我們只想找他核實一下具體情況。”

        “請跟我來!”杰弗遜先生說,“我?guī)銈內(nèi)フ宜∥夜烙?,他這會兒在碼頭上呢?!?/p>

        我們跟著他來到碼頭。從堆放得亂七八糟的木箱和圓桶中穿行。最后,終于在一堆盛著馬迪拉葡萄酒的木桶當中找到了那位海關工作人員。他正忙著辦理外人眼中很神秘的驗關手續(xù)。杰弗遜把我們介紹給他之后,便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剩下拜恩先生站在我們面前。他紅紅的臉龐,一雙藍色的眼睛瞪得溜圓。

        “那些金條,”桑代克說,“我想,你把它們從箱子里拿出來,單獨稱過吧?”

        “是的。”拜恩先生說。

        “你分別稱過每根金條的重量嗎?”桑代克又問。

        “沒有?!卑荻飨壬卮鸬煤芨纱?。

        “那些金條是什么樣子的?我指的是它們的形狀和尺才,是通常的那種規(guī)格嗎?”

        “我經(jīng)手過的金條不是很多?!卑荻飨壬f,“不過, 我想,它們就是普通的金條吧!大約9寸長、4寸厚的樣子?!?/p>

        “箱子里有很多包裝材料嗎?”

        “不多。金條是用厚帆布裹著,塞進箱子里的。箱子四周空余出來的地方連半英寸都不到,箱子的木板有一寸半厚,外面是用鐵條加固的。”

        “你把箱子關上之后,又封好了嗎?”

        “封好了。箱子交回大副的時候,封得嚴嚴的。我親眼看到,大副把箱子交給了收貨方的人。所以,箱子在離開碼頭時,沒有任何問題?!?/p>

        “我想,要核實的就是這些了?!鄙4苏f罷,把筆記本放回口袋,謝過海關人員后,轉身從那堆雜亂無章的貨物中間往回走。

        “海關的事情算是辦完了?!彼f,“幸虧我們先到這里來了。你也看到了,我們在這兒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p>

        “我們搞清楚了,箱子在移交給收貨人時完好無損?!蔽艺f,“這樣的話,就能使我們放心地到卡布里奇展開調查了。我想,你來此地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也不盡然?!鄙4苏f,“我還有一兩件小事情想搞清楚。咱們再去找找運輸公司的人,把海勒索普寫的信拿給他們看。在去盜竊現(xiàn)場查案之前,咱們不妨盡可能多地了解一些情況。”

        “我看不出還有什么可了解的?!蔽艺f,“不過,顯然你有你的看法。前面過了那幾棟倉庫,好像就是運輸公司的辦公室了?!?/p>

        運輸公司經(jīng)理坐在辦公桌前,桌面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文件和雜物。他手里拿著海勒索普的信,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和桑代克。

        “你們是為被盜的金條來的?”他的口氣有些不高興,“可是,金條又不是從這兒被偷走的!你們?yōu)楹尾坏匠鍪碌攸c——卡布里奇去調查呢?”

        “我們肯定是要去的?!鄙4嘶卮鹫f,“可是,我想先搞清楚幾個問題。首先是那張運貨單,它現(xiàn)在在誰的手里?我指的是最初的底單?!?/p>

        “單子在船長那里。但我這兒有一份副件?!?/p>

        “我可以看一下嗎?”桑代克問道。

        經(jīng)理不悅地挑了一下眉毛,但還是從一沓文件中把單據(jù)找出來遞給了桑代克。然后,他用猜疑的眼光,瞧著桑代克把有關那箱貨物的數(shù)據(jù)記在本子上。

        “我想,”桑代克一邊把貨單還給經(jīng)理一邊說,“你手里還有那艘輪船全部貨物的清單吧?”

        “是的?!苯?jīng)理回答說,“可清單上只是把每份運貨單上的內(nèi)容抄寫了一遍而已?!?/p>

        “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我還是想看那份清單。”

        “可是,”經(jīng)理很不耐煩地說,“清單上有關這箱金條,除了我跟你說的這張運貨單上的情況,什么信息都沒有呀!”

        “這我知道?!鄙4苏f,“可我還是想看那份清單。”

        經(jīng)理先生氣沖沖地跑進里面一間辦公室。不一會兒,他抱著厚厚的一沓文件回來,“啪”的一聲,把文件放在一張小桌上。

        “都在這兒了,先生。”他說,“這些是貨物清單。有關你要找的那箱金條在這里登著呢。其余的都是那艘船上其他的貨物。我想你是不會感興趣的?!?/p>

        然而,桑代克隨后的舉動卻出乎這位經(jīng)理的預料。只見他檢查了一下有關金條的記錄之后,又翻過來,將那份清單從頭開始逐項迅速瀏覽起來。這一下,那位經(jīng)理先生愈發(fā)不耐煩了。

        “先生,如果你想把這份清單整個讀一遍的話,”他苦笑著說,“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我可沒有這么多閑工夫?!?/p>

        話雖這么說,他卻猶猶豫豫地舍不得走。當桑代克在小本子上抄寫清單上的某些條目時,他毫不掩飾地伸著脖子,從后面觀看,邊看邊發(fā)議論。

        “天哪,先生!”他吃驚地說,“這起盜竊案和象牙之間能有什么關系呢?你知道它們還在船上放著嗎?”

        “我估計它們還在,因為貨是發(fā)往倫敦的?!鄙4诉呎f邊把手指移到細目那一欄,匆匆瀏覽著上面列出的各類貨物。經(jīng)理先生順著他的手指,看到表格上寫著的無非是一袋樹脂、一盒石英標本、一箱六英寸長的銅螺栓、 一袋種子、一包堅果之類的東西。他看了差一點沒背過氣去,嘴里不住地發(fā)著牢騷。但桑代克絲毫不為所動,只是不慌不忙地將每件貨品抄錄下來,包括貨物名稱、對外包裝及里面貨品的描述、毛重和凈重、尺寸規(guī)格、寄貨人和收貨人的姓名,還有始發(fā)和到岸的港口。總之,單子上所填的內(nèi)容他都一字不漏地照抄不誤。這個舉動的確太奇怪了。我和那位極不耐煩的經(jīng)理先生一樣,對此感到無法理解。

        最后,桑代克終于合上他的本子,把它裝進了衣袋里。經(jīng)理先生這時總算舒了一口氣?!跋壬氵€有別的事嗎?”他問道,“譬如說,你不想再去查看那艘輪船了吧?”

        看來話一出口,經(jīng)理先生就對自己這句嘲諷的話感到后悔了。因為桑代克顯然對這話表示出了興趣。“那艘輪船在這兒嗎?”他立刻問道。

        “還在?!?經(jīng)理不情愿地承認說,“它今天中午卸完貨,大概明天上午將被拖到倫敦港去?!?/p>

        “我想,我不需要到船上去了?!鄙4苏f,“不過, 請你給我一張名片!萬一我要去的話,好用得上。”

        經(jīng)理先生極為勉強地把自己的名片掏了出來。桑代克對他的幫助表示了謝意之后,我們離開了那間辦公室,朝火車站走去。

        “你收集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信息?!蔽艺f,“可是,我實在看不出來,這些信息和我們的調查有半點兒關系?!?/p>

        桑代克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敖芫S斯,”他帶著指責的口氣說,“你太讓我失望了!怎么,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你說‘明擺著,”我也有些生氣了,“指的是——”

        “我指的是盜匪的作案手法。我勸你在火車上把我的筆記好好看看!再把剛才收集到的信息分析一下! 我想,你會發(fā)現(xiàn)它們很能說明問題。”

        “恐怕沒那么簡單吧!”我說,“況且,你不覺得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嗎?海勒索普希望把那批金條找回來!他并不想知道,盜匪是如何把它們偷走的?!?/p>

        “這話倒不假?!鄙4苏f,“你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認為,搞清楚盜匪作案的方法,對我們十分有用。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們在這兒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少了?,F(xiàn)在,該從卡布里奇查找線索了!我們的火車就要進站了!咱們最好快點兒!”

        火車轟隆隆開進了車站。我們倆十分幸運地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吸煙包廂,臉對臉坐下來,各自把煙斗點燃。桑代克把他的筆記本遞給我之后,坐在那里,默默地看著我,臉上透著一股不大信服的笑意。而我則緊鎖眉心,苦苦研究著筆記本上那些互不相干的條目。我反復將筆記看了幾遍,越看越無法找出那些所謂“明擺著”的信息。我徒勞地試圖把筆記上的樹脂、象牙、種子之類的東西和那些不知名的盜匪的作案手法聯(lián)系在一起,卻毫無希望。我根本無法找出任何關聯(lián)。最后,我終于悻悻地把本子合上,還給了桑代克。

        “我放棄了,桑代克?!蔽艺f,“我實在找不出一點兒線索?!?/p>

        “是啊。”他說,“這些東西和盜案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很明顯。我們還要進行大量的調查工作。也許,這件案子不那么簡單。不過,只要可能,我們一定要找回那批金條。前面該下車了。這站就是卡布里奇。我在站臺上看到了一個熟人?!?/p>

        我朝窗外望去。隨著漸漸停駛的火車,我果然在站臺上看到了倫敦警察廳偵探科的貝吉爾警探。

        “咱們這個案子沒有貝吉爾,反而更好。”我說。

        “是啊?!鄙4送馕业脑?,“可看來,我們不得不同他合作。畢竟這是他的地盤。而且,我們調查的又是同一起案子。你好啊,警探先生。”這后一句他是朝貝吉爾說的。

        此時,他見我們從車廂里下來,趕緊跑了過來,顯得出乎意料地興奮。

        “我就估計能在這兒碰到你,先生?!彼f,“我們聽說,海勒索普先生找過你了。不過,這并非從倫敦來的火車?!?/p>

        “的確不是?!鄙4苏f,“我們?nèi)チ颂素悹柡N?。無非是想搞清楚,金條從那兒運出來的時候的確是在箱子里面?!?/p>

        “這我兩天前就可以告訴你了。”貝吉爾說,“我們當時立刻去找了海關的人。那里沒什么問題。不過,再往后查起來,就不那么容易了?!?/p>

        “箱子是怎么被盜走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噢,這倒很清楚,是被人從站長辦公室的窗戶里抬出去的。然后,他們又把造假的箱子抬了進去。而且在同一天晚上,有人看見兩名男子抬著一個很沉的包,大小和金條箱子差不多,朝沼澤地那邊走了??墒?,線索到這里就斷了。這批東西就像從空氣中蒸發(fā)了一樣。當然,我已派出人分別到各處查找去了。不過,我和幾名便衣警察仍然留在這里。我相信,那批金條還在這一帶。我之所以守在這里,是想抓到設法轉移金條的人?!?/p>

        貝吉爾警探說話的同時,我們幾個慢慢從車站往村里走。那座村子就在河的對面。走著走著,桑代克在橋上停了下來,低下頭看看河面,又抬眼望著那片開闊的沼澤地。

        “若是想要盜走金條,這個地方實在太理想了!”他說,“一條河流靠近大海,河水隨著潮汐漲落。周圍有許多小港灣,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藏起一條船。另外,盜匪還可以先把贓物沉到河里去。你知道這一帶有什么可疑船只嗎?”

        “有。有一條破破爛爛的小漁船,是從雷弗來的??纱系膬蓚€家伙卻不是雷弗人。身上衣衫襤褸的,一來這里,就遇到了麻煩。大潮退去之后,他們的船被陷在那里了。那不是,就在那片狹長的泥地上。下次大潮來之前,它都動不了。不過,我已仔細檢查了那條船。我敢肯定,金條不在船上。我把艙里的東西都翻了一遍,船上的柜子也都打開查過了?!?/p>

        “那邊的那條拖船呢?”

        “那是一條經(jīng)常在這里出沒的商船。船的主人——船長和他的兒子——在這一帶頗受人們敬重。你們看,他們在船上呢。大概是想趁著潮汐把船開走。不過,他們好像是在朝著那條破漁船的方向開呢!”

        貝吉爾警探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副望遠鏡,觀察著那艘拖船的去向。這時,還有幾個正在過橋的年長漁民也停下來觀望。拖船上放下來一條舢板,劃到擱淺的漁船旁。一個船員招呼了一聲,從漁船的船艙里鉆出兩名男子。跳上舢板之后,那幾個人立刻又調頭,朝拖船劃去。

        “漁船上那兩個窮小子看來是想讓老比爾 ·索馬斯帶他們出去?!币晃粷O民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個小型望遠鏡里瞧著拖船。舢板劃到了拖船旁邊,四名男子上了拖船?!八麄冞€得在老比爾的拖船上干活兒呢?!边@時,剛上船的那兩名乘客立刻開始搖動絞盤。船上的水手們把卷帆索放了下來,并把纜繩的滑輪套上。

        “奇怪!”貝吉爾警探一邊從望遠鏡中瞧著拖船,一邊說,“他們怎么什么東西都沒帶上船呀?這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檢查過這艘船嗎?”桑代克問他。

        “整個都檢查過了。什么都沒有。這艘船不是裝貨的,上面半點兒東西都藏不住?!?/p>

        “你讓他們把船錨拉起來了嗎?”

        “沒有。”貝吉爾回答說,“看來,當時我應該這么做。不過,他們正在起錨呢?!本驮谒f話的時候,水上傳來了起錨機快速轉動的聲響。我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那兩名乘客正拼命轉動著起錨機的曲柄。過了一會兒,機器轉動的聲音放慢了一些。拖船上兩名船員剛剛把船帆扯好。此刻,又跟著一起轉動起錨機。但即便四個人一起干,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那只錨好像特別沉重?!蔽覀兩磉叺囊粋€漁民說。

        “是啊?!逼渌麕讉€人也附和著,“也許下面吊著什么重家伙呢?!?/p>

        “盯緊了那只錨?!鄙4艘贿厪耐h鏡中觀望,一邊壓低了聲音說,“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脫離地面了。繩索忽上忽下的,船也開始隨潮水擺動?!?/p>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鐵錨的索鏈和錨桿慢慢浮出水面。我看到,那條繩索上還綁著另一條鏈子,一直垂到了鐵錨那里。顯然,貝吉爾也看到了這第二條鏈子,“哎呀”叫了一聲,緊接著,又罵了一串我不便重復的粗話。這時,拖船上的絞盤又轉了幾圈,錨爪露出了水面。錨爪的下面,分明是一只用結實的鐵鏈捆綁著的木箱子。貝吉爾嘴里罵罵咧咧的,一邊轉過身來,對那幾個漁民毫不客氣地嚷嚷了起來。

        “我要找一條船,馬上就要!”

        年長的漁民并不買他的賬,眼睛盯著他說:“行啊,我又沒攔著你?!?/p>

        “到哪兒能找到船?”警探先生又問道。他氣急敗壞,那張臉已經(jīng)漲得通紅了。

        “你以為呢?”漁民顯然很看不慣貝吉爾那種盛氣凌人的口氣,“到糕餅店去找?要不就去牲口圈去找?”

        “你聽我說,”貝吉爾說,“我是警察!我需要上那條拖船,我可以出大價錢。你們能給我找條船嗎?”

        “我們可以帶你去追那條船?!睗O民說,“不過,我懷疑,我們是否能追得上它。它已經(jīng)要溜了。船上還裝上了那只奇怪的箱子。”他說最后這句話時,口氣顯得有些神秘。

        的確如此。我一直在觀察著那條拖船。木箱被幾個人吃力地抬到了船上。接下來,拖船上的兩名船員和剛才上去的兩個乘客之間,突然發(fā)生了口角,進而又發(fā)展成了一場廝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很難看清。因為這時拖船已經(jīng)迅速地順流而下,船帆一個個張開,遮擋住了我的視線。不一會兒,風帆全部張滿。舵輪后面出現(xiàn)了一名男子。接著,拖船調了個頭,借著一股迅猛的潮汐和一陣清爽的微風,很快就在我們的視野中遠去了。

        這時,我們這邊的幾個漁民正忙著找船。貝吉爾警探跑到橋頭,一邊拼命打著手勢,一邊吹響了警笛。桑代克則一如既往、不動聲色地從望遠鏡中觀察著那艘遠去的拖船。

        “咱們該怎么辦呢?”我問他。我心里對我這位同事的冷漠態(tài)度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咱們又能怎么辦呢?”他反問我說,“貝吉爾要去追趕那條船。雖然他不一定追得上,但至少可以防止那些人在出海口之前靠岸。等船開出河口,他或許會得到警方的增援??傊汾s那條船的事該由他去做。”

        “咱們要跟他一起去嗎?”

        “我不能去??磥恚@趟差事要花上一整夜的時間了。而明天早晨,我家里還有事呢。況且,追趕逃犯又不是我們分內(nèi)的事。不過,如果你想和貝吉爾一起去,我倒沒意見。家里的事情我照顧得過來?!?/p>

        “如果不會給你添麻煩,”我說,“我倒想跟他去看個究竟??墒强辞樾?,那些人恐怕會帶著贓物逃之夭夭的。”

        “是啊?!鄙4苏f,“如果是那樣的話,最好能夠搞清楚,贓物是怎么不見的。好吧,你只管跟他們?nèi)ズ昧耍蜒劬Ψ偶庖稽c?!?/p>

        這時,貝吉爾回來了,身后還跟了兩名聽到警笛聲跑來的便衣警察。同時,兩個漁民劃著一條小船,也朝橋旁邊的臺階靠了過來。貝吉爾警探詢問地看看我和桑代克,問道:“你們想一起去瞧瞧嗎?”

        “杰維斯醫(yī)生跟你一起去!”桑代克回答說,“我還得回倫敦去。不過即使沒有我,你們的船也坐得滿滿當當?shù)牧恕!?/p>

        看來,那兩位漁民也是這么想的。他們把船靠近臺階,瞧瞧那四位乘客,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了一下,還有沒有人要去。我們幾個在船尾的帆腳索旁邊坐定,兩位漁民用槳一撐,船先從橋下鉆了過去,然后順著河水劃走了。不一會兒,村莊逐漸遠去,小橋變得越來越遠,盡管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們?nèi)阅芡高^那片沼澤地看到它們。我借助望遠鏡往回望去。桑代克仍站在橋上,通過他的望遠鏡,觀看著這場追逐。

        那艘逃掉的拖船比我們先走了大約兩英里的距離。這時,似乎就在前面。但它只是偶爾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中。因為潮汐正在迅速地減緩,我們的小船常常被高高的河岸遮擋著。只有劃到河流中間時才能看到遠處拖船的風帆,而且每次拖船出現(xiàn)在我們視野時,它都會變得比以前更加渺小。

        河道漸漸變寬了。漁民豎起了桅桿,將一張很大的四角帆扯了起來。一個漁民仍在劃槳,另一個開始掌舵。這樣一來,我們的速度顯然快多了。但盡管如此,每當我們看到前面的拖船時,都會明顯地感覺到,它離我們越來越遠。

        當拖船又一次出現(xiàn)時,站在舵柄跟前的漁民直起身來盯著它細看了將近一分鐘之久,然后對貝吉爾警探說:“先生,它會把我們甩掉的?!彼目跉馐挚隙ā?/p>

        “它還是比我們快嗎?”貝吉爾問道。

        “是啊。它不久將會輕輕松松地穿過淤沙灣,進入深水航道。再往后,我們就追不上它了?!?/p>

        “可咱們不是也能進到深水航道去嗎?”貝吉爾問他。

        “可是,”漁民說,“情況是這樣的。潮水快退完了,但這對他們的船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它完全可以穿過威泰爾海峽,從出??诔鋈?。出海之后,它轉個彎,就可以順風順水地朝倫敦的方向開走了??墒俏覀冞€在威泰爾海峽,就會趕上漲潮。這時候,要出海就太困難了。就算我們能出去,拖船也早就駛出幾英里了。”

        貝吉爾警探嘴里憤憤地罵個不停,甚至把自己說成“頭號傻瓜”。但這一切都無濟于事。漁民令人沮喪的預言果然一一應驗了。當我們的船來到威泰爾海峽時,拖船正駛出河口。這時,正趕上退潮的尾聲。等我們進入海峽后,潮向轉了。潮水從海上漲了進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就在同時,我們可以看到,遠處的拖船已經(jīng)出了???,借著水流,以不低于每小時六海里的速度向西行駛。

        可憐的貝吉爾簡直氣瘋了。他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漸漸遠去的拖船,時而滔滔不絕地破口大罵,時而低三下四地懇求兩位漁民,給他們鼓氣,并向他們提出種種許諾。這期間,他甚至還親自拿起一只槳去幫忙,卻不料由于用力過猛,一下子劃空了,跌倒在一個漁民的膝蓋上。兩位漁民竭盡全力,甚至把槳都劃彎了,可行進速度仍然十分緩慢,而漲入海峽的潮水卻愈見兇猛。這場極為艱難的拼搏仿佛持續(xù)了數(shù)小時之久。最后,我們的船只終于劃出了河口。兩位漁民早已筋疲力盡,幾乎癱倒在了那里。這時,太陽剛剛垂落,拖船已經(jīng)消失在西邊的海面上了。

        我的確很同情貝吉爾警探。對于一個不經(jīng)常乘船的人來說,沒有想到要去檢查水下的鐵錨是很自然的事。再說,他對此案相當盡職盡力,而且,他決定在卡布里奇蹲守,顯然算是一步好棋。然而,在煞費苦心之后,盜匪和贓物看來卻要從他的手心中溜走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倒霉透頂。

        “我們也夠賣力氣的了?!蹦昙o大些的漁民說,“可還是讓他們跑掉了。現(xiàn)在怎么辦呀,先生?”

        貝吉爾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得讓船接著朝前劃,盼著能在路上找到人幫忙。不難看出,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删驮谶@時,當霉運當頭、失敗已成定局時,上帝卻向他伸出了慈悲之手。

        一艘從東斯文開來的小型快艇突然轉了個方向,朝我們這邊駛來。剛才講話的漁民盯著它細細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疤炷?!這下有救了!”他激動地叫了起來,“先生,你的事情好辦了!來的這條船是艘海關巡邏艇!”

        兩位漁民立即朝快艇劃了過去。幾分鐘后,兩條船便靠在了一起。貝吉爾興奮地大叫著,簡短地將情況向艇上的官員解釋了。官員表示十分同情,并答應幫忙。于是,我們?nèi)寂郎狭思装?,把小船用纜繩拖在快艇后面。隨著艇上機艙的鈴鐺歡快的聲響,英姿颯爽的快艇開始向前挺進了。

        “現(xiàn)在,”海關官員等快艇開起來后說,“請你把拖船形容一下,它是什么樣子的?”

        “它的形狀短粗?!睗O民說,“速度很快。船上的油漆剝落得很厲害。船是用輪盤操縱的,綠色的尾板上刻著‘麥爾頓藍鈴幾個金字。它好像是靠著北岸行駛的?!?/p>

        海關官員聽了這番介紹,用望遠鏡朝西方觀望。那是可在夜間使用的望遠鏡,雖然這時天色還很亮??戳艘粫海麑χ車娜苏f:“正對著黑尾岬的浮標處有一條又短又粗的船。你們看看,是不是它?!?/p>

        他把望遠鏡遞給漁民。后者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認定那正是我們追趕的對象。

        “也許它是朝南安德或雷弗方向去的。”他又說,“我估計,它肯定是想到本佛利特灣去。那里十分僻靜。在那兒把贓物卸下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們不久前的厄運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個逆轉了過來。這艘小型快艇乘風破浪,向前疾駛。拖船在我們的眾目睽睽之下,變得越來越近。等我們駛到與茅斯萊特史普平行的位置時,它離我們只有幾百碼遠了。即使用我自己的望遠鏡,也可以清晰地看出拖船上面“藍鈴”那幾個字。貝吉爾這時激動得幾乎流出眼淚。海關官員也是面帶喜色??焱系娜藗€個摩拳擦掌,準備捉拿逃犯。兩名便衣警察也暗自把手銬擦拭干凈。

        快艇終于開到了幾乎和拖船平行的位置。拖船甲板上的兩名男子也已經(jīng)察覺了。這時,快艇突然斜插過來,湊到拖船跟前。緊接著,一只手麻利地將一個鉤錨鉤在了拖船的橫桅索上。同時,幾名海關緝查員、便衣警察、貝吉爾警探跳上了拖船的甲板。船上的兩個家伙最初還想反抗,可畢竟實力過于懸殊,還沒怎么交手,就被手銬銬住,帶到快艇的艏尖艙看管了起來。接著,我同海關官員,還有兩名漁民一起,跳上拖船的甲板,隨貝吉爾警探從升降口下到船艙里。

        我們借著貝吉爾的手電筒的光亮,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景象:小艙房和櫥柜的大小差不多。兩只鎖具上各拴著一個人。他們都被繩索綁著,臉上被長襪蒙了起來。艙房中間一張三角形桌子上,有一只用鐵條加固起來的木箱。見到它之后,我馬上想起來,貨船運貨單上形容的金條箱正是這樣的。很快,船長和他的兒子被解救出來,送到了甲板上。他們倒沒受什么大傷,只是憋了一肚子氣。

        “這幫陰險的家伙!”米勒探長叫了起來,“和我們玩了個鬼把戲!金條最終還是被他們弄走了!除非——”他用探詢的目光瞧著桑代克,“除非你知道金條的下落,桑代克先生。我估計你是知道的。”

        “我想,我的確知道?!鄙4苏f,“如果各位現(xiàn)在愿意和我一起到倫敦碼頭去一趟,我想,我可以把贓物交到你們手里?!?/p>

        米勒探長聽了這話,情緒好多了??韶惣獱枀s不然。這位氣急敗壞的警探把手上的鉛條往地下一扔,轉過身對桑代克發(fā)起了脾氣:“先生,這件事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們呢?你明明知道拖船上裝的不是金條,卻還讓我去費勁追趕!”

        “親愛的貝吉爾,”桑代克安撫他說,“你難道不明白,這些鉛條對我們的案子至關重要嗎?它們證實了那些金條根本就沒被從貨船上卸下來。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到那艘貨船上去查找了?!?/p>

        “好啦,貝吉爾?!泵桌仗介L說,“和桑代克先生爭執(zhí)是沒有用的。他像只長頸鹿,能夠觀察到周圍的一切。咱們還是趕緊到碼頭去吧!”

        于是,我們鎖上房門,動身前往。在查林口站上了一列火車。下車之后,在桑代克帶領下,進了船塢,又一直來到碼頭上。桑代克同一個海關工作人員簡短交談了幾句。后者立刻到后面找來一位負責人。那位官員向桑代克打了個招呼,又略帶好奇地看了我們幾個人一眼,說:“他們把你說的那箱貨卸下船了。我暫時將它存放在了我的辦公室。你們想來看一下嗎?”

        我們跟著他,來到位于一排倉庫后面的辦公室。里面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只堅固的木箱。這只木箱看上去要比盛著假金條的箱子大一些。桌子上還放著一沓文件。

        “我想,這就是你說的那只箱子了。”海關官員說,“不過,你最好對照貨單檢查一下。這份運貨單是這樣寫的:箱內(nèi)裝有213只帶螺母的黃銅螺栓,規(guī)格:6英寸×3/8英寸。箱子體積:長16英寸、寬13英寸、高9英寸。毛重:119磅,凈重:113磅。收貨人是‘倫敦東區(qū)大艾利街59號的杰克遜和沃爾克。你要找的是不是這箱貨?”

        “正是這箱貨?!鄙4苏f。

        “那么,”我們這位朋友說,“咱們就開箱驗驗這批黃銅螺栓吧!”

        官員雖然身居高位,動作卻麻利得令人吃驚。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jīng)把箱子的螺絲卸了下來,并撬開了箱蓋,露出里面的一層粗帆布。接著,他把帆布揭開。兩位警官急切的目光鎖定了箱子里面的貨物。然而,貝吉爾期待的神色突然之間卻變成了一臉掃興。

        “這次你可沒算對,先生。”他沒好氣地說,“這不過是一箱銅螺栓而已?!?/p>

        “是金螺栓,警探先生?!鄙4瞬粍勇暽丶m正了他一句,然后拿起一個螺栓,遞給大吃一驚的貝吉爾?!澳阋娺^有這么重的銅螺栓嗎?”桑代克問他。

        “是啊。這分量的確夠重的?!必惣獱柧匠姓J道。他把那個螺栓拿在手上掂了掂,又遞給了米勒探長。

        “根據(jù)這份運貨單,”桑代克說,“這螺栓的重量應該超過了8.5盎司。不過,咱們還是來測測看吧!”他從口袋里取出一只很小的彈簧秤,把那個螺栓吊了起來?!澳銈兛?,”他說,“螺栓的重量是8.7盎司,而同樣尺寸的黃銅螺栓只有3.8盎司。毫無疑問,這些螺栓是黃金的。而且,你們也知道,這箱螺栓的總重量是113磅,而那四根失竊的金條的重量是113磅2盎司。顯而易見,這批螺栓正是由那些金條制成的。他們在熔煉的過程中只損失了2盎司??梢?,這活兒干得還挺專業(yè)的。取貨的人來了嗎?”

        “他正在外面等著呢?!焙jP官員笑著說,“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我這就去把他叫進來?!?/p>

        不一會兒,取貨的人被帶了進來。此人身材瘦小,衣冠不整,樣子很像阿拉伯人。他進來時面色蒼白,顯得十分緊張。當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到打開的箱子和房間里這些生人時,像見到了魔鬼似的,轉過身去,撒腿就往碼頭上跑。

        4

        “當然了,聽你這么一說,一切都很簡單。”我對桑代克說,當時,我們倆正沿著夜鶯路往回走,“可是我搞不明白,你一開始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你怎么會知道,那只被盜的箱子里面裝的是假貨呢?”

        “最初,”桑代克回答說,“那不過是一種假設,純粹是猜的。海勒索普向我們描述的盜竊案手法十分粗糙,計劃也很不周全。于是,我問自己:怎樣才是盜取這箱金條的最好方法呢?對作案者來說,最困難的地方在于,金條的分量太重,盜賊必須設法在盜案被發(fā)現(xiàn)之前把金條轉移走。而盜案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拖得越久,則對他們越有利。另外,如果作案者能夠哄騙他人來把假貨偷走,顯然可以達到聲東擊西的目的。如果那個人被抓到了,這件事將會變得撲朔迷離。如果他帶著假貨逃脫了,所有線索也會指向他那里。當然,在他設法把贓物倒賣出去時,會發(fā)現(xiàn)那是假的。不過,他肯定不會聲張。因為他本身干的就是違法的事。由此可見,這樣做,才算得上一步好棋。盡管這只是我的一個憑空設想,并沒有任何根據(jù),但我覺得,必須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在這起不太高明的盜竊案后面,隱藏著另一個更加狡猾的計劃。我們首先需要搞清楚,金條在離開貝爾海文時的確在那只箱子里。對此,我最初并不懷疑。我們到海關去,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目的是在開始辦案之前不留下任何漏洞。我們得找一個曾打開箱子親眼驗過貨的人。當我們找到了此人,即拜恩先生后,我馬上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貌似不大可能的假設竟然真的發(fā)生了,箱子里的金條早就不翼而飛了。我事先對金條的尺寸作過大致估算。它們應該有42立方寸,也就是說,金條的規(guī)格大約是7×3 ×2的樣子。而拜恩給出的規(guī)格是絕對不可能的。它們?nèi)绻媸墙饤l的話,重量就不會是運貨單上說的113磅,而是足足200磅了。真沒想到,拜恩竟然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差異。大多數(shù)海關工作人員是不會如此疏忽大意的?!?/p>

        “盜匪竟敢冒這個風險?”我說,“這豈不是有些奇怪嗎?”

        “顯而易見,”桑代克說,“他們并沒有料到這其中的風險。也許,他們像很多人一樣,以為海關對金條只是隨便看一下就會放行。很少有人會意識到,海關人員工作的細致程度?,F(xiàn)在咱們再接著往下說!顯然,拜恩檢查過的那箱所謂金條是冒牌貨。那么,真正的金條又到哪里去了呢?它們是已經(jīng)被運走了還是仍在船上呢?為了搞清這個問題,我決定查看一下輪船的運貨單。重點在每件貨物的重量。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只重量和被盜金條只差二盎司的箱子。這是一箱運回國的銅螺栓。可是,天底下有誰會從非洲往倫敦運銅螺栓呢?這事實在太反常了!于是,我更加仔細地查看了那份貨單。我將貨物的凈重除以螺栓的數(shù)量,發(fā)現(xiàn)這些小小的螺栓每個重量超過半磅。這樣的話,這些螺栓只能是黃金或白金做成的,而且十有八九是黃金。另外,它們的總重量同失竊的金條幾乎相等,只差了兩盎司。而這兩盎司很可能是在熔煉過程中損失掉的。”

        “可是那包象牙,”我說,“還有那些樹脂和堅果之類的貨物,和我們這件案子有什么關系呢?我至今也沒看出來呀?!?/p>

        桑代克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接著,“撲哧”一聲笑了?!皼]有任何關系。我之所以把那些東西記下來,是為了給運輸公司那位先生看的。他當時正從我身后看我在抄錄些什么。我總得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假如我只把銅螺栓寫下來,豈不把我的懷疑對象泄露給他了嗎?”

        “這么說,我們離開貝爾海文的時候,你對這件案子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了?”

        “話是這么說。不過,我們還是得找到那只失竊的箱子。因為如果沒有那些鉛條,我們就無法證實,這些金螺栓是偷來的贓物。這就如同沒有受害者死亡的證據(jù),就不可能證實謀殺一樣。”

        “那依你看,盜竊案是怎么發(fā)生的呢?金條是怎么從輪船的保險艙里偷出去的呢?”

        “我認為,金條根本就沒進保險艙。我懷疑,盜匪是這艘輪船的大副和輪機長,也許還有事務長。大副是負責存放貨物的,輪機長管著修理車間,有辦法對金屬進行處理。我估計,當他們得知有人要托運金條的消息后,便準備了一箱外表相同的假貨。當金條運來時,假貨就藏在船上。他們當即掉了包。假貨被搬到了保險艙里,而真正的金條卻被藏了起來。隨后,輪機長將金條切割開、熔化掉之后,以一個鐵螺栓作模子,在普通的鍛鑄爐里把黃金鑄造成了螺栓。大副可以隨時把這箱貨添加在運貨清單上,再把貨運單寄給取貨人。我想,盜案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的?!?/p>

        桑代克的分析后經(jīng)證實,準確無誤。取貨人被貝吉爾警探一路追趕,終于在碼頭大門口被抓到。此人當即表示,愿意供出同伙。就這樣,拉巴第商船上的大副、輪機長和一名事務長被逮捕歸案。后來,這三個人分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們描述的作案情節(jié)和桑代克所說,幾乎完全相同。

        (本文出自《巴比倫國王的金璽》群眾出版社)

        (責任編輯:古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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