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媛
摘 要:莎士比亞《奧瑟羅》中的女主人公苔絲狄蒙娜(Desdemona)經(jīng)歷了走出威尼斯、困于塞浦路斯、離開人世魂歸天外三層“故事空間”的轉(zhuǎn)換,分別反映了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時代中女性對于愛情的幻想,即個人意識的解放;女性婚姻生活狀況,即在婚姻家庭中從屬被動地位的現(xiàn)實;女性話語權的缺失,即不平等的社會地位?!秺W瑟羅》的悲劇揭示了個人意識覺醒后女性的生存困境。
關鍵詞:《奧瑟羅》 空間敘事理論 女性生存困境
引言
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奧瑟羅》(1605)是以一個異族摩爾人將軍為主人公,圍繞其愛情悲劇展開的敘事。相比《哈姆雷特》《李爾王》以及《麥克白》均是發(fā)生于帝王階層關于權力斗爭的故事,獨特的題材和人物情節(jié)設置使之呈現(xiàn)出了不同于其他三部悲劇的藝術魅力?!秺W瑟羅》涉及威尼斯、塞浦路斯和抽象的死亡空間,根據(jù)查特曼的《故事與話語——小說和電影的敘事結構》(1978),空間敘事可以分為“故事空間”(story space)與“話語空間”(discourse space)a,《奧瑟羅》中的三層“故事空間”的轉(zhuǎn)換反映了莎士比亞寫作環(huán)境下女性生存的狀況。
國內(nèi)外的先行研究集中于分析奧瑟羅等男性人物,對于苔絲狄蒙娜等女性人物的研究相對不夠充分,主要的研究視角有女性主義、女性人物心理、莎士比亞的女性觀等。截至目前,知網(wǎng)可查以“《奧瑟羅》與女性”為主題的學術論文有二十余篇,其中并未有以空間敘事理論進行分析的先行研究。本文將利用查特曼的空間敘事理論,以空間轉(zhuǎn)換為線索重新梳理《奧瑟羅》的文本,從威尼斯、塞浦路斯島以及抽象的死亡空間這三層“故事空間”的轉(zhuǎn)換,分析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時代中女性個體、家庭以及社會層面的生存困境。
一、走出威尼斯與個人意識覺醒
苔絲狄蒙娜在威尼斯的“故事空間”中受到了人際交往空間和活動空間的雙重限制。首先是人際交往空間的限制,苔絲狄蒙娜從小生活在威尼斯的貴族家庭中,在其父親眼中是一名貴族女子,生性怯懦溫順,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并且會因為高貴的身份地位而不屑于同異族人交往,從中反映出苔絲狄蒙娜在威尼斯的原父系家庭中扮演的是一個柔弱膽怯的角色,也是父親或是家族的所有物。這一點同樣可以從勃拉班修在得知苔絲狄蒙娜與奧瑟羅相愛后的言論中得到證明:“她已經(jīng)被人污辱,人家把她從我的地方拐走。”b勃拉班修所說的“我的地方”便是苔絲狄蒙娜一直以來成長和生活的地方,但這并不再局限于以勃拉班修為中心的小家庭,而是指代與奧瑟羅不同種族及階層的威尼斯白人貴族圈。在這種“地方”生活的苔絲狄蒙娜受到了空間的局限,她之所以會被奧瑟羅的冒險生活吸引,感到驚喜和好奇,甚至因此而愛上對方,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人際交往空間僅限于父系家庭。其次是活動空間的限制,從奧瑟羅的陳述中可知苔絲狄蒙娜在原父系家庭中主要負責日常家務,此處間接地揭示了女性在家庭中的分工,正是因為女性需要負責主要的家務,一定程度上加強了家庭空間對于女性的束縛力。身處威尼斯貴族家庭空間中的苔絲狄蒙娜,鮮有話語權和個人意識,更偏向于做一個聆聽者,同時直到第一幕第三場后半部分之前,她并沒有任何的話語表達,這也是空間局限下苔絲狄蒙娜對于個人話語的無意識。
然而通過分析奧瑟羅對于兩人相愛經(jīng)過的話語可知,苔絲狄蒙娜的個人意識已經(jīng)開始覺醒。這一個人意識具體體現(xiàn)為兩點:一是利用直接話語表達個人思想。在面對公爵以及父親的質(zhì)問時,她沒有表現(xiàn)得像勃拉班修所說的膽小軟弱,而是直接闡明了自己與奧瑟羅的關系,承認他是自己的丈夫,同時借用母親的例子表明了立場,認為自己應該像母親尊重父親一樣熱愛自己的丈夫,將丈夫看得比父親更重要。這也正如《圣經(jīng)》中所寫:“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惫诸D也曾在《給婚姻的建議》(1528)中指出:“丈夫與妻子的結合應該比父母與子女的關系更緊密,丈夫和妻子愛彼此應該超過他們愛自己的父母?!眂但是論述中也反映出在原父系家庭空間束縛下婚姻家庭觀念仍舊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她過分強調(diào)克盡妻子義務的重要性,女性有權利追求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生活,但在家庭中仍屬于從屬地位。根據(jù)基督教的教義,妻子最重要的職責便是服從丈夫,即便苔絲狄蒙娜的身份、社會地位高于奧瑟羅,而同處于婚姻家庭這一空間下時,妻子仍須服從丈夫的安排,這也為苔絲狄蒙娜困于塞浦路斯島的空間埋下了伏筆。二是主動走出威尼斯空間。雖然長期拘束于父系家庭空間,但她卻可以主動向奧瑟羅傳達出愛情的信號,并且沒有聽從元老的建議繼續(xù)待在父系家庭中,而是申請追隨丈夫走出了威尼斯。從微觀上看,第一幕苔絲狄蒙娜從父親的“我的地方”到議事廳的空間轉(zhuǎn)換中,出現(xiàn)了較為密集的話語表達,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其話語意識的覺醒。從宏觀上看,苔絲狄蒙娜走出了威尼斯,不再受制于原父系家庭、家族的束縛,不必專注于日常的家庭事務。對威尼斯這一空間的叛逆,是她對于自由戀愛的追求,更是個人意識的解放。
從威尼斯的故事空間反觀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的社會環(huán)境,苔絲狄蒙娜對于愛情的追求也體現(xiàn)出了英國上流社會主流婚姻觀念的轉(zhuǎn)變。17世紀以前英國上層社會中大多由父母或親屬決定子女的配偶,而擇偶的標準主要是家族政治和經(jīng)濟利益,由此可見當時上流社會婚姻中較為嚴格的等級限制和利益觀念,子女幾乎沒有選擇權。但是17世紀以后的婚姻決策權逐漸從父母向子女方面轉(zhuǎn)移,婚姻是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觀點也日益受到重視。苔絲狄蒙娜走出威尼斯,是女性對于愛情婚姻追求的典型案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女性有意識地獨立于原父系家庭,逐漸掌握婚姻的選擇權,同時對于愛情的思考也體現(xiàn)了女性個人意識的解放。
二、困于塞浦路斯與婚姻家庭束縛
從空間敘事的角度來看,隨著《奧瑟羅》故事的發(fā)展,敘事中心從威尼斯轉(zhuǎn)移到了一個相對與世隔絕的隱居之地——塞浦路斯島。塞浦路斯雖然被奧瑟羅說成是“新遭戰(zhàn)亂的城市”,但當土耳其人的威脅隨著暴風雨一起煙消云散后,它實際上成了愛神的小島,一個縱情狂歡的地方,到處是笙歌燕舞、飲酒嬉樂……d看似自由的塞浦路斯島,擴大了苔絲狄蒙娜與丈夫的情感距離,致使婚姻家庭中地位失衡的加?。灰泊偈挂晾耪归_更大的陰謀,導致其精神貞潔的喪失,塞浦路斯島無疑成為苔絲狄蒙娜的另一空間困境。
一方面是婚姻中地位的失衡?!肮适驴臻g”轉(zhuǎn)換到塞浦路斯島后,苔絲狄蒙娜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奧瑟羅作為將軍無疑成為強勢的一方,如此一來就造成了雙方在家庭地位上的不平等。從地理條件來看,塞浦路斯島屬于較為陌生的環(huán)境,為苔絲狄蒙娜和奧瑟羅設置了社會環(huán)境上的隔離。奧瑟羅對苔絲狄蒙娜的感情經(jīng)歷由信任到動搖再到猜疑最后到堅信其不忠,這一系列的轉(zhuǎn)變僅憑伊拉古的一面之詞。如果將“故事空間”設置為威尼斯,那么奧瑟羅可以聽到更多的聲音,自然伊拉古的陰謀也將不能得逞,所以塞浦路斯島的地理條件也在這場悲劇中發(fā)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從宗教理念來看,當時的女性在家庭中處于從屬于男性的地位。根據(jù)《關于婚姻狀態(tài)的布道》所述,女性被定義為弱小的生物,沒有被授予男性的力量和毅力,所以必須要承認男人的權威。16世紀晚期的著名傳教士帕金斯也認為男性對家庭具有絕對的控制權和管理權,女性只是合作者,所以苔絲狄蒙娜婚姻地位的失衡也是這一宗教理念的具體體現(xiàn)。從社會環(huán)境來看,當時英國法律規(guī)定財產(chǎn)歸成年男性戶主占有,女性唯一有權支配的就是自己的嫁妝,苔絲狄蒙娜出走就相當于放棄了繼承家族財產(chǎn)的資格,更不用說嫁妝了,這對于一位貴族女子來說就是失去了財產(chǎn)繼承權。社會史專家勞倫斯·斯通指出16至18世紀的英國家庭中,父母對孩子的支持既有物質(zhì)形式的禮物贈予,如事物、衣物和錢款;也有非物質(zhì)性的情感交流以及家族聲譽、信息提供、人際關系等。e因此,走出威尼斯而困于塞浦路斯島的苔絲狄蒙娜不僅失去了物質(zhì)上的支持,而且也切斷了她與家族非物質(zhì)性的關系。無論是地理條件、宗教理念還是社會環(huán)境,塞浦路斯島都導致了苔絲狄蒙娜在婚姻中地位的不平等。
另一方面是精神貞潔的喪失。隨著威尼斯到塞浦路斯島這一空間的轉(zhuǎn)換,伊拉古的詆毀和誹謗愈加強烈,這直接影響了苔絲狄蒙娜的名譽,導致其最終困于塞浦路斯的悲劇。根據(jù)《圣經(jīng)》的教導,教會更加關注女性在性行為上是否貞潔,作為基督徒的苔絲狄蒙娜一直強調(diào)自己的清白,認為貞潔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伊拉古卻向所有人誹謗她的清白,在威尼斯時他向勃拉班修說她與奧瑟羅的相愛是不正當?shù)墓串敚茐钠涿暥仁顾c父親和家族決裂,但是因?qū)ο蠛陀绊懛秶容^有限,對于女主人公貞潔的名聲并不能構成威脅。當空間轉(zhuǎn)換到了相對比較封閉孤立的塞浦路斯島時,他的誹謗直接作用于奧瑟羅,謠言和陰謀不斷被擴大,變成了社會對于苔絲狄蒙娜貞潔的一致質(zhì)疑。他通過污蔑她是一個喜新厭舊的女人而慫恿羅德利哥與凱西奧決斗,而后挑撥奧瑟羅,導致兩人感情的破裂。雖然苔絲狄蒙娜并沒有真正失去節(jié)操和貞潔,但是在伊拉古的誹謗和詆毀后,其實她精神上的貞潔已經(jīng)被污染,因為周圍的人在流言蜚語中逐漸懷疑甚至認定了她的不忠。當?shù)弥軌蜃C明自己清白的凱西奧的死訊時,她也只能絕望地說出自己的人生就此斷送了,相比于肉體上的貞潔,精神上的清白或許更加重要。威尼斯至塞浦路斯的空間轉(zhuǎn)換使得苔絲狄蒙娜的精神貞潔愈加喪失,這就意味著婚姻家庭對女性貞潔的要求逐漸成為其自由、解放的束縛。
在塞浦路斯島的“故事空間”中,婚姻地位的失衡以及精神貞潔的喪失反映了苔絲狄蒙娜在婚姻家庭中的生存困境。雖然女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有權選擇自己戀愛婚姻的對象,但是需要建立在放棄一部分利益和身份的前提之下,同時即便是具有個人意識的女性在婚姻家庭中仍然處于從屬和被動的地位,很難與丈夫形成較為平等的對話關系,而大眾對貞潔等的要求也體現(xiàn)出了婚姻家庭對于女性的束縛。女性的個人意識缺少平等婚姻家庭的土壤,最終導致了苔絲狄蒙娜的死亡悲劇。
三、魂歸天外與社會話語缺失
《奧瑟羅》的結尾,苔絲狄蒙娜離開了人世,此時的“故事空間”從具體的地點轉(zhuǎn)換為抽象的死亡空間,這一空間中更多地反映出女性缺乏社會話語權的現(xiàn)實,以及女性是否應該爭取話語權的社會性難題。
苔絲狄蒙娜在面對丈夫的質(zhì)疑時,沒有進行反駁而是選擇回避,遭受奧瑟羅的暴行后還為丈夫辯解道:“一定是威尼斯有什么國家大事,或是他在這兒塞浦路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的陰謀,擾亂了他的清明的神志?!眆苔絲狄蒙娜意識到了威尼斯與塞浦路斯之間的空間差異,即威尼斯代表著較為開放的國家環(huán)境,而塞浦路斯島則象征著較為封閉的個體社會,置于塞浦路斯島空間中的苔絲狄蒙娜并沒有反思在與奧瑟羅的相處中逐漸失去個人意識這一現(xiàn)實。丈夫的懷疑并不是事實,但是她卻沒有力證個人的忠誠與清白,而是選擇了沉默和屈從。如果苔絲狄蒙娜尚有在威尼斯時追求愛情的個人意識,那么在塞浦路斯島是否依舊可以保持與奧瑟羅相對平等的對話關系,面對奧瑟羅的質(zhì)疑時是不是可以據(jù)理力爭,為自己的清白進行辯解呢?實際上對于苔絲狄蒙娜而言,個人意識覺醒并走出威尼斯可能不是難事,但是擺脫婚姻家庭中的被動從屬地位,爭取社會話語權卻絕非易事,空間轉(zhuǎn)換后的她本身孤立無援,并且對于愛情的盲目也使她順從各種誹謗與猜疑,最終只能魂歸天外,處于死亡空間中的苔絲狄蒙娜讓女性缺乏社會話語權的生存困境更加顯現(xiàn)。
與苔絲狄蒙娜相比,《奧瑟羅》中還設置了女性配角愛米利婭這個人物,雖然她在戲劇的結尾處反抗男性暴行和陰謀,力爭個人話語權,但是最終還是被男性所殺害。愛米利婭的早期形象符合社會中對于女性的設定,人微言輕且無條件服從丈夫的命令,但是后期其形象卻與逐漸失語的苔絲狄蒙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奧瑟羅和伊拉古都勒令她閉嘴時,她依舊堅守著自己說話的權利據(jù)理力爭,認為自己應該具有說話的權利,即便被人辱罵也決心要捍衛(wèi)自己的話語權。面對丈夫的指責時,她也堅定地說出了“不再回家”的想法,對于話語權的維護可以說是愛米利婭個人意識覺醒的表現(xiàn),也代表著女性爭取話語權以及社會地位的表現(xiàn);但是奮起抗爭的愛米利婭,卻被丈夫殺害而徹底成為失語者,這也就印證了《圣經(jīng)》中莉莉絲的故事?!案笝嘀莆幕屡缘难哉f和女性的‘膽大妄為——也就是說,女性對男性霸權的反抗……女性被告知,假如她們膽敢為自身進行定義,就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眊愛米利婭爭取社會話語權形成了與男性的對抗,最終被男性殺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管是苔絲狄蒙娜的沉默還是愛米利婭的反駁,最后的結局都是魂歸天外,這表明了女性無論是否主動爭取社會話語權,在當時的社會空間中都不會得到與男性平等的話語權或社會地位。
結語
莎士比亞在《奧瑟羅》中設置了三層“故事空間”——威尼斯、塞浦路斯島以及死亡空間。威尼斯的父系家庭中人際交往以及活動空間受到局限,但苔絲狄蒙娜為愛出走,個人意識覺醒;塞浦路斯島的婚姻家庭中女性地位的失衡以及精神貞潔的喪失,進一步束縛了女性的自由解放;死亡空間下缺失社會話語的同時也陷入了是否應該爭取話語權的困境。結合時代背景,女性在愛情和婚姻選擇等方面的自由說明了當時社會對女性自我覺醒的察覺與部分認可,這是“文藝復興時代人文主義的一般理想”h。雖然個人對于愛情的選擇會伴隨著物質(zhì)和社會身份上的損失,但是對于愛情的獨立思考和個人追求表明了女性已經(jīng)具備擺脫原父系家庭空間束縛的意愿與能力。盡管如此,婚姻家庭中男女平等關系尚未形成,社會環(huán)境下的女性也仍然缺乏話語權。莎士比亞借由愛米利婭之口表達出了帶有男女平等色彩的觀念:“讓做丈夫的人們知道,他們的妻子也和他們有同樣的感覺:她們的舌頭也能辨別甜酸,正像她們的丈夫們一樣?!眎但莎士比亞并沒有給出解決女性生存困境的出路。無論是否爭取話語權和社會地位,女性最終多會以失敗告終,由此可見,個人覺醒后的女性還是處在家庭和社會的生存困境中。
關于莎士比亞的女性觀問題,學界存在一定的爭議。有學者批評莎士比亞的作品是“最具父權化的文本”j,也有學者認為莎士比亞的女性觀是開明的k。從空間敘事的角度分析《奧瑟羅》中苔絲狄蒙娜的生存困境可知,莎士比亞沒有完全肯定男性的權威,也未給出女性解放的出路,由此不能認為莎士比亞存在男女性別上的偏重,他更像是一個時代的觀察者,通過文字較為真實地反映當時女性的生存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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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桑德拉·吉爾伯特、蘇珊·古芭:《閣樓上的瘋女人:女性作家與19世紀文學想象》,楊莉馨譯,世紀出版社2015年版,第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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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陳曉蘭:《女性主義批評與莎士比亞研究》,《國外文學》1995年第4期,第27頁。
作 者: 王麗媛,中央財經(jīng)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國文學。
編 輯:趙斌 E-mail:mzxszb@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