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 莫劍霞 沈琳宇
摘要:疫情背景下,在線教學成為目前學校和各教育機構開展教學活動的主要形式。在線學習區(qū)別于傳統(tǒng)形式的面對面教學,學生的同伴支持感不強,社會臨場感水平也不高。因此基于疫情期間某小學在線課程中的交互現狀,對其社會臨場感水平進行量性與質性的測量,探究其間的相關性程度,針對性地提出交互策略與建議。研究結果表明:學生的社會臨場感水平隨時間的增長大體呈上升趨勢;交互過程中的核心成員其社會臨場感水平普遍更高;在班級中擔任重要角色的成員其社會臨場感水平普遍更高。針對此教師可以:善用幽默加強與學生的情緒情感交互;組織不同交互行為的學生進行協(xié)作學習;注重引導性交互,關注班干角色的設置。
關鍵詞:疫情;在線學生;社會臨場感;交互策略
中圖分類號:G642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044(2020)34-0127-04
1 引言
疫情背景下,教育部印發(fā)系列通知,全面部署做好疫情防控期間的在線教學工作,學生無法正常的進行面對面授課學習,而是通過網絡平臺進行線上學習,雖然學習機會增多,但始終無法等同于傳統(tǒng)班級授課制課堂中的教學環(huán)境,無形中過濾掉了一些需要面對面才能感受到的真實社會線索,導致人際交流出現情感缺失,從而在學習時使一些學習者在線學習體驗不佳[1],社會臨場感水平偏低,嚴重者甚至出現學習孤獨感與網絡輟學等現象。而相關研究表明,交互關系是提升在線學習者社會臨場感較為關鍵的一個因素,是實現社會臨場感的基石[2],這說明學生在線學習社會臨場感的建立與其交互是一個緊密聯系的過程。因此,本研究擬采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對一門線上課程的班級社會交互關系進行分析,探討其與學生的社會臨場感是否具有相關性,并針對性地提出一些策略建議,為今后的相關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價值。
2 文獻回顧
社會臨場感(social presence),又稱社會存在、社會表露、社會呈現,在我國大多數學者則普遍翻譯為社會臨場感,主要是指人們在使用某種媒介溝通時,能夠意識到他人存在的程度。社會臨場感一詞自1976年提出以來,國外在社會臨場領域的研究已經積累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其多注重社會臨場感的效果與策略研究和CSCL領域中的研究。Kreijins經過實證研究證實,社會臨場感的建立能夠使學習者們更多地參與交流和協(xié)作,促進社會空間的形成[3]。Richardson等人利用問卷調查法分析了學習者在線課程學習的情況,研究發(fā)現學習者對社會臨場感的感知與對指導教師的滿意度呈正相關[4]。Garrson等人驗證了在實踐虛擬學習社區(qū)中,學習者通過文本交流工具能夠獲得更強的社會臨場感,能夠促進認知能力的發(fā)展和學習目標的完成[5]。而目前國內教育領域中社會臨場感的研究多從網絡教學角度出發(fā),分析影響社會臨場感的因素。張婧鑫等人基于虛擬學習社區(qū)指出同伴交流、課程進度安排合理性、自我調節(jié)學習、與教師交互及學習動機最能解釋學業(yè)成績的結論[6]。何苗等人針對某門在線課程中的發(fā)帖情況進行了相關性分析,研究發(fā)現學員的社會臨場感與個人特征,例如學員的工齡、網上學齡等有著不同程度的影響關系[7]??梢妵鴥认噍^于國外來說,關于社會臨場感的研究還處于初步階段,本研究基于此,擬采用社會網絡分析法,從研究相對匱乏的領域出發(fā),旨在探討交互與社會臨場感的內在規(guī)律,并針對性地提出一些交互策略,為今后教師的線上教學和管理提供一定的參考建議。
3 研究設計
3.1課程及學習者簡介
本研究選取某市教育機構中小學三年級奧數課程一個班的學生,課程起始時間為2020年2月22日-5月5日,班級人數為23人,該班學生來自不同地區(qū),在課程開始時彼此間不熟識,且由于疫情原因,改班級采用線上教學軟件——“Classsin互動教室”進行教學,因此較為符合本此研究。
3.2研究工具的選取
本研究旨在探討學生社會交互是否對其在線學習社會臨場感產生影響,關鍵數據分別為學生的社會交互數據和在線學習社會臨場感水平數據。其中學生的社會交互數據使用的是根據魁克哈特的定義而改編的編制問卷,學生的社會臨場感水平數據使用的是Garrison編制的社會臨場感測評問卷和Rourke構建的社會臨場感評估模型,上述問卷與模型在相關研究中已經較為成熟,因此可以直接使用。
3.3具體研究計劃
按照課程大綱的十章內容,將整個實驗研究分為五個階段,每兩章內容劃分為一個研究階段,每章內容歷時一星期進行教學,即“每個教學階段=兩章教學內容=兩周時間”,本研究具體的的實驗過程如下圖1所示。
按照課程大綱的十章內容,將整個實驗研究分為五個階段,每兩章內容劃分為一個研究階段。根據圖1的實驗流程圖來看,前四個階段分別測量其社會臨場感水平,研究工具為Garrison的在線學習社會臨場感測量問卷,旨在探討在線學習社會臨場感水平的階段性走向。第五階段為總結階段,加入對班級的社會交互關系進行問卷調查,此階段中社會臨場感水平的衡量除了問卷的量性數據外,同時收集學生在線上平臺交互過程中的交流數據,采用的研究工具為Rourke的社會臨場感評估模型,在數據分析階段使用Ucinet軟件進行分析并歸納結論。
4數據分析過程
4.1社會臨場感水平分析
4.1.1問卷調查數據
根據教學內容每兩周對該班級學生進行一次問卷調查,共分為5次,得到的數據結果部分截圖如圖2所示。
該圖展示了班級部分學生社會臨場感問卷的測評結果,記錄了課程不同階段學生的社會臨場感水平情況,具體來看,該班級學生隨著時間的推進,其社會臨場感水平也在一定幅度的提升,雖中途有輕微波動,但總體呈上升趨勢。班級中大部分學生在課程開始階段,其社會臨場感問卷得分在10分-15分左右,而到課程結束時,其社會臨場感問卷得分均在30分左右上下浮動,針對此種情況,后續(xù)將進一步對照班級成員的交互網絡關系進行相關性分析。
4.2.2模型評估數據
在課程進行到最后時,統(tǒng)計收集學生在“Classin互動教室平臺”中的所有文本互動內容進行評估,此前已根據教學目標設置了相關教學活動要求學生參與并進行互動,例如該學習平臺中的“臨時教室”“討論區(qū)”和“留言板”等模塊均設置了交互活動,評估的標準為Rourke的社會臨場感評估模型,評估模型分為三個一級指標(情感響應、交互響應和凝聚力響應),十二個二級指標(情緒符號的使用、運用幽默、自我暴露、持續(xù)跟進、引用信息、提及他人、回答問題、贊美欣賞、表達贊同、呼喚、組性稱呼和代詞語氣詞)。將數據對照Rourke的社會臨場感水平評估模型進行編碼分析,得到的結果如下圖3所示。
圖3為學生線上學習社會臨場感的內容分析圖,圖中橙色、藍色和綠色柱狀分別代表“情感響應”“交互響應”和“凝聚力響應”三個一級指標內容,通過指標個數的計算,三個一級指標的編碼個數分別為684、608和461,學生在“凝聚力響應”指標方面的交互內容明顯低于其他兩個指標。根據社會臨場感的十二個二級指標統(tǒng)計數據中,學生對于“情緒符號的使用”、使用“語氣詞”“表達贊美”和“運用幽默”幾個指標的應用頻次較高,而對于“持續(xù)更進”“組性稱呼”和“自我暴露”方面的互動內容較少。
4.2班級交互關系分析
班級網絡關系的呈現依據為對班級成員的社會網絡關系問卷調查,該問卷包含12個題目,涉及成員的信任關系、情報關系和情感關系三個維度,另外此處聲明對班級成員進行問卷調查過程中不涉及真實姓名,對班級23位成員進行數字編號處理,具有較好的保密性,問卷可信度較高,之后將所得數據結果采用Ucinet軟件進行分析。社會網絡分析是適應研究社會結構關系的需要而流行起來的一種分析方法,適用于研究小群體結構。它一般包括整體社會網分析、中介中心性分析、點度中心性分析、接近中心性分析和小團體分析,本研究根據研究需要,選擇其中兩種分析結果進行解釋說明——點度中心性分析和中介中心性分析,具體結果如下所示:
4.2.1點度中心性分析
點度中心性分析主要包括點入度分析和點出度分析。它們是其他成員與個體間的彼此需求程度,分別為衡量“意見領袖”和“行動積極者”的指標。將數據導入到 UCINET 中,計算它的點度中心性,同樣截取排名前五名和后五名成員的分析結果,得到該班級成員的點入度和點出度結果如表1所示:
點出度分析結果顯示,13號、9號、1號成員的點出度較高,說明她們在班級交互過程中較為活躍,愿意與他人進行主動交互。同理點入度結果顯示,13號、9號、5號成員的點入度較高,說明班級成員在交互過程中對他們的依賴較強,他們有著影響他人交互意愿的能力。
4.2.2中介中心性分析
中介中心度主要來衡量一個行動者控制網絡中其他行動者的能力,通常指該點在多大程度上控制他人之間的交往。將數據導入到 UCINET 中,計算它的中介中心性,同樣截取中心性系數排名前五名與后五名成員的分析數據,得到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13號、9號、4號成員的中介中心性排名較高,說明這幾位成員在班級交往中起著中介作用,班級成員在信息傳遞方面對他們的依賴程度較高。而10號、23號、14號成員的中介中心性系數較低,說明他們在班級交往中處于外圍位置,說明他們在班級中的影響能力較低,較容易被大家忽視。
5結果的討論
5.1學生在建立社會臨場感的過程中更傾向于情感情緒交互
根據Rourke社會臨場感模型評估的數據結果綜合來看,學生對于“情感響應”方面的交互需求更為明顯,其中對于“情緒符號的使用”和“運用幽默”指標的應用頻次最高,例如在交互過程中使用各種表情包、表情符號和網絡用語,在回復同伴的過程中運用幽默口吻和詞語等等,學生在建立社會臨場感的過程中更傾向于這些細微的、能夠表達內心活動的情緒與情感方面內容的交互。
5.2該班級交互網絡中的核心成員較邊緣成員來說,其社會臨場感水平普遍更高
由社會網絡分析中的社會整體網分析、點度中心性和中介中心性分析結果綜合來看,班級的核心成員為13號、9號、1號和5號成員,相對孤立的邊緣成員為10號和23號成員,對比他們在課程中的社會臨場感問卷測評結果來看,核心成員的社會臨場感測評得分均在24分以上,而邊緣成員的測評得分大多為6-13分之間,其社會臨場感水平差距較大,總體來說該班級交互網絡中的核心成員其社會臨場感水平普遍更高。
5.3班級中擔任重要角色的學習者其社會臨場感普遍更高
該班級由于人數較少,且教學方式特殊,只設置了兩位班干角色,由4號成員和13號成員分別擔任班級的班長和學習委員,班長負責班級成員的遲到早退、請假等事宜的管理,而學習委員則擔任課程相關作業(yè)與考試的事宜公布。根據前期的社會臨場感測評問卷結果來看,這兩位成員社會臨場感水平在班級中處于靠前位置,幾乎每次都為前三名,其自我存在感和臨場感較強。
6策略與建議
本研究立足于疫情背景下的在線學習班級的交互網絡關系,旨在探討其與社會臨場感的相關規(guī)律。結果顯示,在線學習過程中班級的交互關系明顯影響著學生社會臨場感的建立,據此本研究也提出了相關的交互策略。
6.1教師應鼓勵學生使用幽默語言進行情緒情感交互
根據班級學生社會臨場感的內容編碼分析結果可知,學生在建立社會臨場感的過程中更傾向于情緒情感交互,學生喜歡采用表情符號、表情包、網絡用語或幽默性詞語等方式進行交流,因此,教師可以著重加強此類交互,多利用幽默口吻與學生進行交流,并且在線上教學模塊中設置趣味交互活動、趣味游戲等等。
6.2教師應組織不同交互類型的學生進行協(xié)作學習交互
學生因其學習風格、學習態(tài)度的差異,其所傾向的交互類型也不同。一般來說,一個群體中有活躍型交往者、沉默型交往者、主動型交往者、被動型交往者等等。而其中活躍型交往者和主動型交往者的社會臨場感普遍較高,但此時較容易成為忽視對象的沉默型、被動型學習者則在很大程度上處于不利狀態(tài)。因此,教師應組織不同交互類型的學生進行協(xié)作學習,積極帶動全體學生積極投入學習交互,力求更佳的在線學習體驗。
6.3教師應注重引導性交互,關注班干角色的設置
根據研究結果可知,重要角色的擔任對于學生社會臨場感的建立有著一定的影響,教師可以根據教學過程中學生的交互情況,重視引導性交互對學生學習的作用,多設置班干角色,縮短班干擔任周期,擴大班干候選范圍,任命不同的學生擔任班級重要角色,帶動引導邊緣學習者投入課程交互中,適當賦予其使命感和責任感,從而促進他們在學習過程中的交互程度,以此提升其在線學習社會臨場感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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