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明
2020年11月9日,由百度團隊打造的短視頻平臺《好看視頻》播出了中國演講協(xié)會名譽會長、著名演講家彭清一教授以“生命的價值”為主題的一場專題演講。整個講演過程中,彭清一用真誠、激情、幽默的方式和鮮活的生活故事闡述了深刻的人生哲理,眾多網友看后深受感動,很多人稱贊這是一場極富正能量的演講。
提起彭清一,很多人并不陌生——他是我國第一代舞蹈家,曾在新中國開國大典的演出中,以充滿朝氣的激情和輕盈飄逸的舞姿,贏得了開國元勛們一陣陣熱烈的掌聲;曾以《西藏舞》和《紅綢舞》在世界舞蹈大賽中為祖國贏得了兩枚金質獎章;曾以精湛的演技在舞蹈史詩《東方紅》《中國革命之歌》等許多全國性大型演出中留下過令人難以忘懷的身影……在以舞為伴的幾十年里,他還作為文化使者,先后出訪過五大洲3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向世界展示了絢麗多彩的中國民族舞蹈藝術。
他又是我國著名演講家。1985年在為年輕演員做示范時意外受傷致殘告別舞臺后,為了弘揚民族精神,他毅然走上演講臺,出現(xiàn)在全國許多院校及政府機關、企事業(yè)單位的禮堂和各種高端論壇中,充滿激情的講理想、講道德、講愛國主義,為振奮民族精神吶喊。時至今日,已九旬高齡的他仍活躍在全國各地的演講臺上
彭清一原名彭家祥,1931年出生在山西忻洲一個窮苦的農家。貧寒的生活使他10歲就失去了全部親人,成了一名孤苦伶仃的流浪兒,五冬六夏就一身爛衣服,腰里系條細麻繩,一雙破鞋總是露著腳指頭。1946年他流浪到了北京,與上百名流浪兒一起擠住在天壇祈年殿的大廟里。為了生存,以乞討為生。一次,幾天沒吃上一頓飽飯,出了大廟沒走多遠就餓暈在路邊,要不是一位好心的老大娘把他扶回家,一把黑豆一口水的相救,他早已命歸黃泉了……這種苦難生活一直持續(xù)到北京解放。
北京解放不久,華北大學要招一批藝術類學生。彭家祥一得到消息,就興奮的去報名,到了招考現(xiàn)場才知道,必須持有高中文憑才能參加表演科目的考試。這下可難壞了他,一個流浪兒,哪能有什么高中文憑。情急之中,他跑回祈年殿大廟里向流浪的小伙伴兒們求援。人生往往就是如此的傳奇,流浪兒中也臥虎藏龍,一個叫彭本一的女孩慷慨地把自己的文憑給了他,并幫他將本字改成了清字,這樣,他坐不改姓地就由彭家祥變成了彭清一。
當年的主考官是歌唱家王昆,王昆先讓他唱歌,這對于生在西北,從小聽慣了、唱慣了信天游、爬山調的彭清一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解放區(qū)的天是明朗的天……”他張口就來,調門兒還挺高,王昆一聽就樂了:“可以阿!你這是特殊男高音嘛!”接著又以“朋友家著火了”為題,讓他即興表演一個小品。當時根本不懂小品為何物的彭清一,憑著流浪生活的特殊經歷和“小聰明”,表演得活靈活現(xiàn)。彭清一就這樣敲開了從藝的大門,進入了華北大學。因此,彭清一常戲稱自己是“混”進革命隊伍中來的。這所大學不僅教他學藝,還教他學革命理論,學怎樣做人,為他日后的成長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后來戴愛蓮老師看他象塊跳舞的材料,把他帶進了舞蹈的殿堂。
彭清一少年有志,他非常崇尚梨園中的一句話:“要想人前顯貴,必得背后受罪”。大家都知道,學舞蹈應從娃娃開始,胳膊腿軟,相對容易。彭清一學舞蹈時已經18歲,渾身很硬,并且雙腿還有點“小羅圈”,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
為了彌補年齡上的劣勢,他惟有在練功上下功夫。壓腿、劈叉、下腰,剛練時做不到位,老師就帶著幾個同學一起扳著他的腿壓、劈、彎,每一次都疼的他直咧嘴、冒汗,他都咬牙堅持,決不出聲。拿大頂、翻跟頭、跑圓場,別人一個動作練十遍,他就要練百遍,練功房里經常留下他渾身是汗的身影。有時走在路上突然想起某個動作要領,也會下意識的伸胳膊抬腿。一次他走在王府井大街上突然想起一個動作,一抬胳膊,“叭”的一下打在一位女同志身上,惹得人家大為光火,沖著他大吼:“你這小子,干什么呀你!!”嚇得他吐著舌頭趕緊鞠躬道歉才算了事兒。
為了解決腿的“小羅圈”問題,一段時間里,彭清一堅持晚上大家休息后悄悄回到練功房,用四條繃帶把雙腿緊緊的綁在一起站好,雖然疼痛得像受刑一樣鉆心,但他每次都堅持50分鐘,直到大汗淋漓、兩腿發(fā)麻再做休息。有時站得時間長了,重心不穩(wěn),還會象“冰棍兒”似的摔倒在地上,他就咬著牙重來,完不成自己規(guī)定的當天任務,決不算完。綁完腿后,緊接著就是踢腿,一踢就是幾百次,直踢到幾近癱倒才算完。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他不但把一雙“小羅圈”腿給綁直了,基本功也有了長足長進,令大家刮目相看,以頑強的精神向自己心目中優(yōu)秀演員的目標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正是憑著這種執(zhí)著的追求精神,彭清一在藝術的舞臺上一路高歌,成為新中國第一代舞蹈演員中的佼佼者。在近萬場演出中,他把每一場都當作零的開始,無論面對的是黨和國家的領導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投入一樣的激情,滿弓滿調的完成表演。有一次觀眾只有7個農民,他照樣全力以赴,高尚的藝德伴隨著優(yōu)美的舞姿,在不經意間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日趨精湛的技藝和日臻完美的表演,使他很快成為深受人民群眾喜歡的舞蹈家。
在以舞為伴的幾十年里,彭清一還作為文化使者,先后以“中國藝術家代表團”“中國青年藝術家代表團”“中國舞蹈家代表團”團員、團長的身份出訪過五大洲3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所到之處無不刮起一股中國民族舞熱,向世界宣傳了中國文化、展示了絢麗多彩的中國民族舞蹈藝術。
1985年,對于已經55歲的彭清一來說,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年份。在一次舞蹈院團改革的業(yè)務考核中,作為考官之一的他,親自披掛上陣,給青年演員做示范。在做一個空中反轉動作時,由于過于勞累,一個跟頭落地,由于雙腿用力不均,重量全部壓在了左腿上,只聽“咔嚓”一聲,左腿骨折,倒在了舞臺上。“哎呀!”就在在場的演員和評委們驚愕的一瞬間,僅僅幾秒鐘,只見他單手撐地,忽的一下坐了起來,依然保持著一位藝術家的舞臺形象,大聲說:“同志們,我腿斷了,送我去醫(yī)院!”當時他決想不到,這是他36年舞蹈生涯中留在舞臺上的最后一個形象。現(xiàn)在看來,這個形象雖算不上光彩照人,但足以讓人動容,是一個用肢體語言說話的舞蹈家,以驚人的毅力為自己的這段經歷畫上的一個圓滿句號。這個充滿痛苦的“句號”向世人展示了一個強者的人生品格。
這一年彭清一雖經精心治療,但終因傷勢太重,留下了殘疾。因是因公負傷,他本可以在組織的照顧下過上清閑的生活,可他卻不甘寂寞,總想做點什么,于是柱著雙拐、帶著幾近失明的左眼和嚴重變形的腰椎,又一次來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當時,改革開放的大門剛剛打開不久,國外的東西蜂擁而至,特別是人們的文化生活從“樣板戲”中走出來,變得豐富多彩以后,小青年們追星成風,各種演出遍地開花。此時,很多人找到彭清一,想借他的名氣、資歷和關系,搭班子“走穴”,掙大錢。但當彭清一看到當時由于種種原因思想教育工作在一片“加強”聲中被削弱,不少政工干部流失、改行,很多小青年崇洋媚外、思想滑坡時,毅然放棄了掙大錢的機會,決定從表演舞臺上橫跨一步,走上思想教育的講臺,為振奮民族精神而吶喊。
這一跨,在當時的潮流下決非易事。一些人說他“不識時務,傻!”更有一些好心的朋友勸他:“老彭,這條路不好走,你圖個啥!”彭清一則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是共產黨員,也是戰(zhàn)士。一個戰(zhàn)士應有的素質是,當陣地上需要人時,必須主動補位。我補上來,圖個問心無愧。”從此彭清一拖著布滿傷痛的軀體、攜著火一樣的熱情,義無返顧地踏上了傳播真、善、美,振奮民族精神的演講臺。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演講對于彭清一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為了演講成功,他又拿出當年學舞蹈時的拼搏勁頭,一頭扎進書的海洋,挑燈夜讀,刻苦鉆研理論知識。他說:“演講,要給人一斗,自己必須儲備一車?!睘榱耸寡葜v生動,他還經常拖著一條殘腿,一瘸一拐地四處收集生動、鮮活的生活事例用以作為演講素材。就是憑著這樣的努力,彭清一的演講一走向社會,立即以生動、富有哲理受到廣泛歡迎。很多熟悉彭清一的人說:“他是在用生命為真善美、為振奮民族精神吶喊!”
30多年來,彭清一的足跡遍及祖國的長城內外、大江南北。
彭清一演講的一大顯著特點是充滿激情,有著鮮明的藝術韻味。他經常根據(jù)演講內容,說、唱、舞、演多管齊下,寓深邃的理論于生動的故事之中;寓鮮明的道理于談笑風聲之間。一些專家風趣的總結說:“彭清一的演講可謂立體交叉、全方位出擊,大有不獲全勝誓不罷休的勁頭!”不久前他到寧夏演講,當?shù)匦侣劽襟w稱他的演講:“旁征博引、縱橫捭闔、抑揚頓挫、詼諧幽默、慷慨激昂、動人心弦,有醍醐灌頂?shù)膯⒌献饔谩薄?/p>
彭清一的演講還時刻和著共和國律動的脈搏,與時俱進。他始終認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要強大起來,要有所作為,就必須有點精神和志氣,每個人都應該為全社會形成熱愛祖國、真誠待人、講求奉獻的風氣盡已所能。
現(xiàn)在,很多40歲以上的人,一家兩代,甚至三代都聽過彭清一的演講,很多人跟他結成了忘年之交,他們在給彭清一的信中寫到:“感謝您以自己曲折的人生經歷為我們上了一堂理想、信念、人生的教育課。從您身上,我們看到了信心、力量和希望”。
縱觀彭清一走過的幾十年風雨歷程,作為舞蹈家,他用激情舞出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風貌,他的名字被收錄進《中國當代藝術家辭典》;作為演講家,他用責任喊出了偉大祖國與時俱進的時代強音。演講4600余場,被全國近200所大專院校聘為客座教授,與劉吉、李燕杰、曲嘯一起被并稱為“共和國四大演講家”;先后獲得了“全國有特殊貢獻的專家”、“全國優(yōu)秀青年思想教育工作者”、“中國十大老年新聞人物”、文化部“優(yōu)秀共產黨員”等一系列榮譽稱號。
“愛就要愛得深,干就要干得好”,是彭清一常說的一句話,也正是他奮斗生涯的真實寫照。如今彭清一雖已九旬高齡,但依然精神矍鑠的活躍在全國各地演講臺上。當有媒體記者問到他今后有什么打算時,彭清一富有哲理地說:“昨天已經逝去,明天屬于未來。過去的成就算不了什么,以后能否有成就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我要趁身體尚可,多做些工作,用余生精力為振奮民族精神繼續(xù)吶喊,再譜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