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勁濤 曹曉瑞 楊重飛 朱慶生
人工全髖關節(jié)置換術 ( total hip arthroplasty,THA ) 是治療終末期髖關節(jié)炎、股骨頭壞死及股骨頸骨折等疾病的有效療法。隨著人口預期壽命增加、老齡化社會來臨,接受 THA 患者數(shù)量及術后生存時間均顯著增加,髖關節(jié)翻修率也顯著上升[1]。髖臼骨缺損是髖關節(jié)翻修術中面臨的一大難題,其通常由以下因素造成:( 1 ) 磨損顆粒、假體松動以及感染造成的骨溶解;( 2 ) 初次手術中骨量的丟失以及多次翻修術對骨質的破壞;( 3 ) 既往存在骨盆骨折、髖關節(jié)發(fā)育不良在初次手術中未能糾正;( 4 )取出假體或水泥時造成的骨量丟失[2-3]。在翻修手術中,不同類型髖臼缺損處理方式也不同。小面積的包容性缺損可以用多孔金屬臼杯、植骨或水泥型臼杯配以打壓植骨的方法處理[4-5]。大面積的非包容性缺損由于需要重建臼緣的缺損及維持臼杯穩(wěn)定,可以采取在缺損部位進行結構性植骨或放置多孔金屬墊塊,這種以放置“支撐物”處理骨缺損方式可以防止旋轉中心上移,供術中選擇更小的臼杯從而為患者保留骨量[6-7]。還可以直接選用 Jumbo 杯以增加與宿主骨的接觸面積,分散應力,避免過度植骨。本研究隨訪了我院由同一主刀醫(yī)生完成的,術前髖臼存在 Paprosky II 型及 III 型骨缺損的 48 例 ( 48 髖 )髖關節(jié)翻修術。現(xiàn)針對患者術后假體留存率、患側髖關節(jié)功能、影像學結果、術后并發(fā)癥及患者的生活質量進行回顧分析。
1. 納入標準:( 1 ) 2011 年 1 月至 2017 年 1 月,在我院行髖關節(jié)翻修術者;( 2 ) 同一主刀醫(yī)生完成的人工髖關節(jié)翻修術;( 3 ) 術前存在 Paprosky II 型或 III 型骨缺損者;( 4 ) 由同一主刀醫(yī)生完成手術者;( 5 ) 臨床和影像學資料齊全者;( 6 ) 隨訪至少1 年者。
2. 排除標準:( 1 ) 相關臨床及影像資料不全;( 2 ) 患者術前髖臼骨缺損為 Paprosky I 型;( 3 ) 隨訪時間不足 1 年。
本組共納入 48 例 ( 48 髖 )。其中男 18 例( 37.5% ),女 30 例 ( 62.5% ),平均年齡 ( 60.7±8 ) 歲,術前診斷見表 1。術前髖臼骨缺損 Paprosky分型 IIA 型 31 例,IIB 型 8 例,IIC 型 6 例,IIIA型 2 例,IIIB 型 1 例,無骨盆不連續(xù)病例。使用生物固定型臼杯 12 例,采用生物型臼杯與顆粒植骨24 例,Jumbo 杯 5 例,應用多孔金屬墊塊 6 例,cup-on-cup 技術 1 例 ( 表 2 )。
患者健側臥位,患髖在上,采用髖關節(jié)后外側入路逐層顯露、松解,切開關節(jié)囊,并將髖關節(jié)向后脫位。取出髖臼及股骨假體,徹底清理骨水泥、滑膜、增生纖維、瘢痕組織。根據術前影像學檢查及術中探查情況評估髖臼缺損程度,選擇多孔金屬臼杯、Jumbo 杯、顆粒植骨、放置金屬墊塊或 cupon-cup 技術等方式處理骨缺損。
多孔金屬臼杯及植骨:根據髖臼大小選擇適合髖臼銼打磨髖臼直至骨面有鮮血滲出,腔隙型缺損必要時采用松質骨粒修補,植骨來源于我院骨庫的新鮮冰凍異體股骨頭,用咬骨鉗將其制備成0.5 cm×0.5 cm,用稀釋碘伏、生理鹽水沖洗后置于髖臼缺損處,髖臼銼反復打磨、壓實,安裝多孔金屬臼杯 ( 鉭金屬臼杯,Trabecular Metal;Zimmer ),6.5 mm 松質骨螺釘固定。
表 1 術前診斷Tab.1 Demographics and indications before surgery
表 2 髖臼缺損 Paprosky 分型及處理Tab.2 Preoperative acetabular deficiency classification and reconstruction
Jumbo 杯:使用髖臼銼在正常臼杯的位置磨銼髖臼直至缺損部位被磨銼平整,通常在髖臼上方仍會殘留骨缺損。如缺損<2 cm,可適當上移髖臼,此操作會導致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上移;也可以用更大的髖臼銼繼續(xù)磨銼髖臼直至上緣缺損消除,但這會導致髖臼前后壁的骨量丟失。當缺損>2 cm 時,繼續(xù)選用大號髖臼銼磨銼髖臼以增大假體與宿主骨的接觸面積,但須注意保留髖臼前上壁、后上壁及后下壁以便假體在安放時取得三點支撐,必要時用松質骨顆粒修復殘余腔隙型缺損。安裝 Jumbo 杯 ( 鉭金屬臼杯,Trabecular Metal;Zimmer ),6.5 mm 松質骨螺釘固定。
金屬墊塊:根據髖臼大小選擇適合髖臼銼打磨髖臼直至骨面有鮮血滲出,選擇合適型號的多孔金屬墊塊 ( 鉭金屬墊塊,Trabecular Metal;Zimmer ),墊塊放置時應與宿主骨充分接觸并能支撐髖臼假體穩(wěn)定。用 6.5 mm 松質骨螺釘將金屬墊塊垂直于骨面固定于缺損處,安放多孔金屬臼杯,墊塊與臼杯的接觸面用骨水泥連接,注意涂抹骨水泥時避免水泥滲入墊塊、臼杯與宿主骨的接觸界面,一旦滲入會影響后期骨長入。
cup-on-cup 技術:評估骨缺損程度,見髖臼骨缺損及假體移位嚴重,難以用金屬墊塊、Jumbo杯、cup-cage 等方法恢復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遂決定使用 cup-on-cup 技術修復缺損。將 1 枚較小直徑的多孔金屬臼杯放置于骨缺損處與宿主骨充分接觸,2 枚直徑 6.5 mm 松質骨螺釘固定,臼杯周圍殘留缺損處用松質骨粒填充壓實以更快取得骨長入。放入第 2 枚臼杯,大、小臼杯間用骨水泥填充以避免產生微動與磨損。
安裝襯墊及股骨假體,對關節(jié)囊、深筋膜周圍行局部浸潤麻醉,放置引流管 1 根,逐層縫合切口,無菌敷料包扎。安裝靜脈鎮(zhèn)痛泵,麻醉復蘇后即囑患者行下肢踝泵鍛煉;術后 6 h 開始口服利伐沙班 10 mg,1 次 / 天,預防深靜脈血栓;次日復查雙下肢血管 B 超,依據結果調整利伐沙班劑量,必要時行下腔靜脈濾器置入術預防肺栓塞。術后患側下肢穿抗旋鞋,雙腿間放置 T 型墊至術后 6 周,并囑患者 6 周內避免患側髖關節(jié)屈曲超過 90°,避免患肢行屈髖時內收內旋及伸直外旋動作。鼓勵患者早期行髖關節(jié)活動,并依據術中具體情況決定患者下地時間。術后第 1 天拔出引流管,并復查患側髖關節(jié)正位及骨盆正位 X 線片。
囑患者術后 1、3、6、12 個月回院復查,之后每年復查 1 次,隨訪過程中行骨盆正位、患側髖關節(jié)正、側位 X 線片,進行體格檢查并完成 Harris 評分、SF-12 評分問卷,在高年資醫(yī)師的指導下評估隨訪資料。將 Harris 評分分 4 級:≥ 90 分為優(yōu)、80~89 分為良、70~79 分為可、<70 分為差。
影像學資料由 2 名高年資醫(yī)師共同進行評估,2 名醫(yī)師中須有 1 名參與過患者的手術。依據Paprosky 分型對術前髖關節(jié)骨缺損情況進行分級,評估淚滴缺損程度、坐骨溶解情況、科勒氏線是否完整及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上移距離。如出現(xiàn)兩人意見不符情況,則以參與手術醫(yī)師意見為準。雙下肢長度差 ( limb-length discrepancy,LLD ) 通過測量雙側小粗隆距坐骨結節(jié)連線垂直距離判定。測量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 ( center of rotation,COR ) 距離淚滴內緣及下級的水平、垂直距離[7-8]。
在判定髖臼假體是否松動時,采用 Delee 和Charnley[9]分區(qū)法將髖臼分為 3 區(qū),并將進展性移位及下沉 ( >2 mm ),>1 mm 的假體周圍透亮線或>10° 的旋轉定義為髖臼假體松動[10-11],如在髖臼 3 個分區(qū)其中 2 區(qū)發(fā)現(xiàn)<1 mm 透亮線則為纖維性固定。
對患者術后任意時段手術相關并發(fā)癥進行統(tǒng)計,主要包括:任何原因導致的關節(jié)再次翻修術、無菌性松動、假體周圍骨折、感染、脫位導致的麻醉下手法復位等。
數(shù)據采用 SPSS 19.0 軟件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符合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用±s表示,針對術前及術后的計分變化,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進行統(tǒng)計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Harris 評分、SF-12 評分手術前、后改善情況見表 3。1 例應用 cup-on-cup 技術病例術前 Harris評分 29.0,術后 94.1;生理評分 ( phyisical component summary scale,PCS ) 由 22.7 提升至 42.3;心理評分( mental component summary scale,MCS ) 由 27.8 提升至 60.8;雙下肢長度差 ( limb-length discrepancy,LLD ):術前 16.7 mm,術后 2.4 mm (P<0.05 )( 表 4 )。術前、術后 COR 變化見表 5。
末次隨訪影像學結果顯示,1 例 ( 2.1% ) 運用Jumbo 杯處理 IIC 型缺損的患者在術后 2 年隨訪時見髖臼 2 區(qū)及 3 區(qū)出現(xiàn)<1 mm 透亮線,但未見假體出現(xiàn)移位及旋轉,患者無髖部疼痛等不適癥狀,術后8 年可見 3 區(qū)透亮線消失,假體無進展性移位、旋轉。其余髖臼假體均顯示良好骨長入。截止末次隨訪為止,未發(fā)現(xiàn)任何需要再次手術翻修病例,假體存留率 100%。
表 3 手術前后臨床效果比較Tab.3 Clinical outcomes
表 4 手術前后 LLD 變化Tab.4 LLD pre- to post-revision
典型病例
例 1 患者,女,66 歲,2008 年 4 月因左側股骨頭壞死,于外院型左側 THA。2016 年 6 月因“左髖疼痛 6 個月余”來我院就診,診斷左髖置換術后假體松動。2016 年 6 月 27 日行生物固定型臼杯翻修術 ( 圖 1 )。
例 2 患者,女,62 歲,2008 年 5 月因左側股骨頭壞死于外院行左側 THA,2014 年 3 月因“左髖疼痛伴活動受限 1 年”就診于我院,診斷左髖置換術后假體松動。2014 年 3 月 27 日行翻修術,并生物固定型臼杯聯(lián)合顆粒植骨 ( 圖 2 )。
例 3 患者,男,50 歲,2010 年 4 月因右側股骨頭壞死于外院行右側 THA,2011 年 8 月因“右髖疼痛 3 個月”就診于我院,診斷右髖置換術后假體松動。2011 年 8 月 23 日行翻修術,并 Jumbo 杯( 64 mm ) 處理骨缺損 ( 圖 3 )。
例 4 患者,女,64 歲,2012 年 11 月因右側股骨頭壞死于外院行右側 THA,2017 年 1 月因“右髖疼痛伴活動受限 6 個月”就診于我院,診斷右髖置換術后假體松動。2017 年 1 月 23 日行翻修術,并以多孔金屬墊塊填補缺損、支撐髖臼 ( 圖 4 )。
例 5 患者,女,67 歲,2008 年 2 月因左側股骨頭壞死于外院行左側 THA,2014 年 12 月因“左髖疼痛伴活動受限 1 年”就診于我院,診斷左髖置換術后假體周圍關節(jié)感染。2016 年 3 月 8 日行左髖關節(jié)翻修術,并以 cup-on-cup 技術處理髖臼缺損 ( 圖 5 )。
表 5 手術前后 COR 變化Tab.5 COR pre- to post-revision
圖 1 a:入院后行翻修術前骨盆正位 X 線片見左側髖臼假體周圍透亮線形成,髖臼旋轉中心輕度向外上方移位 ( < 3 cm ),髖臼缺損IIA 型;b:翻修術后次日復查骨盆正位 X 線片,見生物型臼杯固定在位,左側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恢復;c:翻修術后 2 年骨盆正位 X 線片,未見髖臼假體周圍無透亮線,無進展性移位及下沉Fig.1 a: AP X-ray before revision. Paprosky IIA defect with a thin radio-opaque line around acetabular components and vertical migration ( < 3 cm );b: AP X-ray image after revision. A porous tantalum acetabular cup was well-fixed, anatomic joint center recovery; c: AP X-ray image 2 years after revision. Implants were stable with no subsidence or radio-opque line
圖 2 a:入院后完善翻修術前骨盆正位 X 線片見左側髖臼上壁骨缺損嚴重,髖臼旋轉中心向上方移位 ( < 3 cm ),髖臼缺損 IIB 型;b:翻修術后次日復查 X 線片,見髖臼上方大量顆粒植骨,左側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恢復;c:翻修術后 4 年 X 線片,未見植骨吸收,髖臼假體周圍無透亮線形成Fig.2 a: AP X-ray image before revision. Paprosky IIB defect with acetabular component vertical and intrapelvic migration ( < 3 cm ); b: AP X-ray image after revision. Acetabular bone defects were reconstructed using bone grafting. Anatomic joint center recovery; c: AP X-ray image 4 years after revision. Implants were stable with no subsidence, bone absorption or radio-opque line
圖 3 a:入院后完善翻修術前骨盆正位 X 線片,見右側髖臼上壁骨缺損嚴重,髖臼旋轉中心向上方移位 ( > 3 cm ),髖臼缺損 IIIA 型;b:翻修術后次日 X 線片見 Jumbo 固定在位,右髖旋轉中心上移較前明顯改善;c:翻修術后 8 年 X 線片,未見髖臼假體移位及下沉Fig.3 a: AP X-ray image before revision. Paprosky IIIA defect with acetabular component vertical migration ( > 3 cm ); b: AP X-ray image after revision. Acetabular bone defects were reconstructed using Jumbo cup to achieve restoration of the vertical defects; c: AP X-ray image 8 years after revision. Implants were stable with no subsidence or radio-opque line
圖 4 a:入院后完善翻修術前骨盆正位 X 線片見髖臼外上壁缺如,髖臼旋轉中心向上方移位 ( < 3 cm ),髖臼缺損 IIB 型;b:翻修術后次日復查骨盆正位 X 線片,見多孔金屬墊塊填補髖臼外上方骨缺損,支撐髖臼假體,恢復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c:翻修術后 2 年 X 線片,假體及多孔金屬墊塊周圍未見透亮線形成Fig.4 a: AP X-ray image before revision. Paprosky IIB defect with acetabular component vertical migration ( < 3 cm ); b: AP X-ray image after revision. Acetabular bone defects were reconstructed using trabecular metal augments. Anatomic joint center recovery; c: AP X-ray image 2 years after revision. Implants and augment were stable with no subsidence or radio-opque line
本研究從臨床療效、影像學結果等方面回顧性分析了 48 例存在髖臼骨缺損的髖關節(jié)翻修病例。其結果證實了無論是使用生物固定型臼杯、顆粒植骨、Jumbo 杯、多孔金屬墊塊、cup-on-cup 技術均能取得良好的療效。
圖 5 a:曠置術前完善骨盆正位 X 線片見髖臼內側壁、上壁骨溶解缺損,髖臼旋轉中心上移 > 3 cm,髖臼缺損 IIIB 型;b:術后次日復查骨盆正位 X 線片見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水平及垂直距離均恢復;c:翻修術后 2 年骨盆正位 X 線片,假體周圍未見無透亮線形成Fig.5 a: AP X-ray image before revision. Paprosky IIIB defect with acetabular component vertical migration ( > 3 cm ); b: AP X-ray image after revision. Acetabular bone defects were reconstructed using cup-on-cup technique to achieve restoration of the vertical and horizontal defects; c: AP X-ray image 2 year after revision. Implants were stable with no subsidence or radio-opque line
髖臼骨缺損是髖關節(jié)翻修術中面臨的一項巨大挑戰(zhàn)。翻修手術成功與否取決于殘余的宿主能否與假體穩(wěn)定的固定,因此準確的評估髖臼骨質缺損程度至關重要。正確的髖臼骨缺損分型可以在術前幫助術者正確的判斷患者骨缺損情況及殘余骨量?,F(xiàn)今比較常用的分型有 AAOS 分型及 Paprosky 分型。AAOS 分型最早在 1989 年提出[12],這一分型將骨缺損分為了節(jié)段型缺損、腔隙型缺損、節(jié)段型合并腔隙型缺損、骨盆不連續(xù)及髖關節(jié)融合 5 種類型,但是此分型不能正確的反應髖臼缺損部位及缺損面積。Paprosy 分型可以通過判斷缺損類型、部位及大小來幫助術者選擇適合的臼杯,在臨床中應用最為廣泛[13]。
對于 IIA 型缺損,由于其骨缺損面積小、髖臼緣完整,旋轉中心上移<3 cm,髖臼前、后柱完整,通常可以用生物固定型臼杯或顆粒打壓植骨的方式處理。生物固定型臼杯是指表面具有微孔或生物涂層的臼杯假體,其特點是具有較高的摩擦系數(shù)、骨長入誘導性及生物相容性??梢砸揽科浔砻孑^高的摩擦系數(shù)與宿主骨取得初始穩(wěn)定,后期通過誘導成骨細胞及間充質細胞定植促進骨長入實現(xiàn)遠期生物固定。在行髖關節(jié)翻修手術、特別是處理 Paprosky I、II 型髖臼缺損時首選應用生物固定型臼杯[14],有研究顯示其術后長期假體生存率>90%[15]。采用松質骨粒進行的顆粒打壓植骨因其臨床療效可靠,臨床中也已被廣泛運用與修復髖臼缺損[16]。本研究 32 例 IIA 型缺損中,12 例單獨采用多孔金屬臼杯 ( 46.9% ),19 例在采用生物固定型臼杯的同時為加強髖臼骨結構進行顆粒打壓植骨( 53.1% ),均取得了良好的臨床療效及影像學結果。
IIB 型缺損主要為髖臼頂部缺損,IIC 型則以內壁缺損為主。這兩種類型缺損均沒有累及髖臼前、后柱,可用生物固定型臼杯取得早期穩(wěn)定性[14],必要時可以聯(lián)合運用顆粒植骨、結構性植骨、Jumbo杯或多孔金屬墊塊修復較大面積缺損。
結構性植骨可以為生物型假體提供早期穩(wěn)定直至假體骨長入形成。在年輕病例行翻修手術時,結構植骨還可以為其以后的再翻修手術保留骨量[14]。Lee 等[17]對 74 例髖關節(jié)翻修術中髖臼缺損面積達30%~50% 并且運用結構性植骨的病例進行了隨訪,髖臼假體 15 年、20 年生存率為 67%、61%。運用結構性植骨面臨許多問題,植骨壞死、吸收以及移植骨骨折有可能導致假體松動及移位[18-19],此外感染、免疫排斥反應等也是術前計劃時需要考慮的因素[20]。近年來,由于多孔金屬墊塊技術的成熟,結構性植骨的使用漸漸減少,這也是本研究中未采用結構性植骨的原因。
Jumbo 杯在翻修手術中的使用已日益廣泛,其定義為選擇髖臼外徑男性 ≥ 66 mm,女性 ≥ 62 mm,或較對側關節(jié)增大 10 mm 的臼杯[21],亞洲國家標準為:男性 ≥ 64 mm,女性 ≥ 60 mm[22]。Jumbo 杯的使用有眾多優(yōu)點,首先是假體與宿主骨接觸面積增大,應力分散。其次是手術步驟簡化,植骨需求低,減少了移植骨吸收或感染的風險,并且能夠恢復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Gustke 等[23]對 196 例運用 Jumbo 杯的病例進行了隨訪,16 年假體生存率 96%,Whaley等[24]隨訪 89 例患者松動率僅為 2.2%。Jumbo 杯的缺點是與結構性植骨相比不能恢復骨量,且在進行安放時有可能造成殘余髖臼前柱或后柱的骨量丟失,甚至導致骨折[25],此外,有學者還認為如果選擇 Jumbo杯時使用常規(guī)尺寸的股骨頭 ( <32 mm ) 假體會增加術后脫位的風險[26-27]。本研究選擇使用 Jumbo 杯處理骨缺損病例 5 例 ( 10.4% ),且均使用大直徑股骨頭( ≥ 32 mm ),隨訪結果滿意。
多孔金屬墊塊現(xiàn)已被廣泛使用于髖臼翻修手術中,本研究中選用的均為純鉭制造的鉭金屬墊塊,其結構與松質骨相似,具有高摩擦系數(shù)、低彈性模量、70%~80% 孔隙度等特性[28-29],誘導骨長入能力強,可以在減少應力遮擋的同時提供假體穩(wěn)定的支撐[30],其安全性及臨床療效均優(yōu)于結構性植骨[31]。并且其模塊化的系統(tǒng)也為術者處理不同形狀、大小的缺損提供了更多選擇,可以簡單快速地修復缺損,恢復 COR,同時還能避免選用過大的臼杯,為患者保留骨量[31]。Mahmoud 等[30]隨訪了 147 例髖翻修中使用鉭金屬墊塊的病例,5 年假體生存率95.9%,證實了其良好的臨床療效。本研究中使用鉭金屬墊塊 6 例,其中 5 例為 IIB 及 IIC 型缺損,術后Harris 評分及 SF-12 評分明顯改善,并且 COR 垂直方向移位及 LLD 均得到明顯減小,隨訪結果滿意。
III 型缺損最為復雜,這一類型的缺損具有廣泛的髖臼環(huán)形骨溶解缺損,甚至有可能導致骨盆不連續(xù)。IIIA 型缺損中,髖臼臼緣缺損達 30%~60%的,髖關節(jié)中心移位超過 3 cm,IIIB 型髖臼骨缺損程度>60%,臼緣以及前、后柱均不足以維持假體穩(wěn)定,髖關節(jié)旋轉中心移位超過 3 cm,淚滴、坐骨及科勒氏線均受到破壞。本研究共計 2 例 IIIA 型缺損,1 例 IIIB 型缺損,分別采用 Jumbo 杯加顆粒植骨,多孔金屬墊塊及 cup-on-cup 技術處理缺損。
cup-on-cup 技術是指在骨缺損處放置 1 枚多孔金屬臼杯作為支撐,通過骨水泥與第 2 枚臼杯結合,從而達到修復缺損的目的,該方法相比 Jumbo杯、鉭金屬墊塊或 cup-cage 等技術,可以更好地恢復患側垂直與水平方向的偏心距,從而避免術后雙下肢不等長、外展肌無力、脫位等并發(fā)癥[32]。本研究選用 cup-on-cup 技術病例中,術前 COR 垂直方向較健側上移 34 mm,有研究顯示選用多孔金屬墊快修復嚴重髖臼缺損的病例中手術前、后 COR 垂直方向改變平均 18 mm[33-35]。因此,為了更好地為其恢復 COR,本組選擇了 cup-on-cup 修復缺損,術后患者 COR 垂直方向恢復 24 mm,LLD 由 35 mm 減少為 10 cm,Harris 評分及 SF-12 評分均改善明顯。但此技術的缺點在于股骨頭中心放置于內層臼杯外側,其應力方向的改變有可能會影響內層臼杯骨長入[36]。此外,相關研究證實,通過骨水泥結合的2 枚臼杯其力學穩(wěn)定型有可能會下降[37],因此該方法的遠期療效仍有待觀察。
本研究尚存在一些不足。( 1 ) 平均隨訪時間較短 ( 4.5±1.8 ),尚無法得出長期的臨床效果、假體生存率,本組病例將繼續(xù)進行追蹤隨訪,以期獲得遠期結論;( 2 ) 樣本量較少,嚴重骨缺損病例如 III型缺損病例僅 3 例,無骨盆不連續(xù)病例。盡管存在以上缺陷,但本研究的手術方案、處理骨缺損的方式多樣化,且均取得了較好的臨床效果,為髖關節(jié)翻修術中處理髖臼缺損起到指導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通過統(tǒng)計術前髖臼骨缺損情況及術中處理缺損方法,隨訪患者術后患側髖關節(jié)功能、生活質量、影像學結果、術后并發(fā)癥、假體生存率等,發(fā)現(xiàn)針對不同程度髖臼缺損,選用松質骨顆粒植骨、普通生物固定型臼杯、Jumbo 杯、多孔金屬墊塊、cup-on-cup 技術等方式進行處理均可以取得良好臨床及影像學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