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梅

清朝為了鞏固政權(quán)，維護統(tǒng)治秩序，先后調(diào)遣大批八旗官兵駐防全國各軍事重鎮(zhèn)、交通要道和邊防要塞，這些八旗官兵仍保持旗民，構(gòu)成少數(shù)滿族人聚居區(qū)，被稱作滿營［1］688。滿營亦稱滿城，是清朝時期對除東北地區(qū)外全國各地滿族聚居區(qū)的稱謂，是清前期在內(nèi)地軍事重地（一般是地方行政中心）設置的永久性防駐城，主要功能是駐扎八旗官兵（含八旗滿洲）及其家眷［2］?？滴跏迥辏?676），清朝派八旗軍駐防寧夏，占用寧夏府城內(nèi)的民居暫作兵營。辛亥革命以后，寧夏滿城被毀，滿城原有的檔冊蕩然無存。地方志中有關滿城的記載也僅寥寥數(shù)筆，制約了寧夏滿營的研究。

對清代寧夏滿營的研究有：滕紹箴《論清代寧夏八旗駐防及其歷史貢獻》（《北方文物》1997年第4期）從寧夏八旗駐防軍的設立及駐防編制等角度論述了寧夏八旗駐防情況及其歷史意義。李凝祥《寧夏滿族述往》（寧夏人民出版社2002年）對寧夏滿族歷史文化進行了考述，內(nèi)容涉及清代寧夏滿族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藝術(shù)、宗教信仰、民俗民情等。陳永耘的《〈滿人四門官花園地之圖〉與寧夏新滿營》（《寧夏師范學院學報》2010年第2期）對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博物館所藏《滿人四門官花園地之圖》進行詳盡研究，并對寧夏滿營的初創(chuàng)與發(fā)展進行論述。刁俊《雍正朝寧夏滿文朱批奏折述略》（《蘭臺世界》2015年9月上旬刊）整理了今寧夏地區(qū)雍正朝滿文奏折，闡述了雍正時期在寧夏的駐防八旗及社會發(fā)展方面的一些基本情況。

本文以清代寧夏滿營檔案為專題進行梳理和研究，拋磚引玉，以求方家指正。

一、清宮藏寧夏滿營檔案內(nèi)容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珍藏了大量清代寧夏歷史檔案，其中亦包括清代寧夏滿營的檔案。這些檔案系統(tǒng)地反映了寧夏滿營的諸多方面，如撥地安置、編設旗佐、設營管理、營制沿革、官員任免調(diào)遣和考核引見、駐卡巡邊、赴重鎮(zhèn)要地換防、牧放、開墾種地、設立滋生銀兩、審辦案件等。

清宮藏寧夏滿營檔案時間起自雍正九年（1731）六月初九日，宣統(tǒng)二年（1910）十一月二十日止，共計檔案497件。其中雍正年間5件，乾隆年間107件，嘉慶年間27件，道光年間59件，咸豐年間10件，同治年間91件，光緒年間172件，宣統(tǒng)年間11件及其他因破損導致年代不詳記載15件。這些檔案主要來自將軍、大臣等官員的奏折及隨著進貢的各種附件，其次是官員發(fā)給軍機處的咨呈以及彼此之間相互發(fā)送的咨文。

（一）經(jīng)濟

乾隆年間，涉及寧夏滿營經(jīng)濟方面的檔案主要有“寧夏移建滿城修造城垣等項需用銀兩事”、“為核銷上年甘肅平羅縣撥解寧夏防駐滿營兵糧沿途用過腳價銀兩事”、“寧夏等地滿營兵剿回補買戰(zhàn)馬等項用過銀兩數(shù)目事”等。

嘉慶年間的檔案大多數(shù)是關于寧夏滿營操演藥鉛用過工料等項銀兩事的內(nèi)容。其中嘉慶十年（1805）四月廿四日具奏、嘉慶十年（1805）五月十二日朱批、寧夏將軍興奎上奏題為“奏寧夏滿營兵丁生計維艱請撥銀開布店分給其布匹展限扣還本息折”［3］的奏疏中可以看出，寧夏滿營經(jīng)濟已逐步步入衰落階段。

道光年間，從存世的56件該時期檔案可以看出，有18件題為寧夏滿營兵糧不敷需加贈采買方面的檔案，存世檔案的時間跨度從道光三年（1823）至道光二十九年（1849）。如道光二十八年（1948）十月初五日，陜甘總督布彥泰上奏題為“奏為寧夏滿營應需明歲兵糧不敷懇請加增來買事”［4］奏折，從中可以看出，道光年間寧夏滿營的經(jīng)濟相當蕭條，兵糧供應不足，以致?lián)芙怵A銀奏折上報頻繁。

咸豐年間，寧夏滿營的經(jīng)濟狀況依然不景氣。咸豐八年（1858）四月十六日寧夏將軍托云保奏題為“奏為軍興以來經(jīng)費支絀寧夏滿營官兵困苦請飭陜甘總督速支欠發(fā)餉銀事”、陜甘總督樂斌奏題為“奏報撥解寧夏滿營兵餉并請敕部催各省籌撥協(xié)甘餉銀事”。咸豐八年（1858）七月二十八日陜甘總督樂斌的“奏報撥解寧夏滿營兵餉并請敕部催各省籌撥協(xié)甘餉銀事”。從這些奏折中可以看出，清代寧夏滿營的軍費極其緊缺，一直處于欠餉狀況。

同治年間寧夏滿營檔案館藏較為豐富，但也反應出寧夏滿營的俸餉亦處于不濟狀態(tài)。同治五年（1866）五月十三日，寧夏將軍穆圖善奏稱：“懸釜待炊、情難為狀。奴才等前因本地糧米昂貴，兵丁日支錢文不敷一餐之用，是以派員攜銀前赴包頭一帶采買，而路途險遠，緩不濟急。于萬難之中由大營運到糧內(nèi)，勻借數(shù)十石，擇極貧兵丁按日賑濟，暫免餓斃之苦，并由奴才捐亷采辦布匹，制成衣履，按名散放，俾蔽身體，以全旗人臉面?！保?］同治六年（1867）豐紳奏稱：“寧夏府城雖經(jīng)收復瘡痍，遍地所撥糧石不及，兵食十分之一，時屆嚴冬歲暮，各該官兵餉銀停發(fā)日久，饑寒交迫。庚癸頻呼，鵠免鳩形直同乞丐。奴才等拊循無術(shù)，目擊心傷，只得飭令該協(xié)領，勸諭滿城鋪戶商民設法墊借，暫資補救。約定俟晉餉解到，照數(shù)歸還，然亦杯水車薪，難濟艱巨，正在五中，焚灼如旱，望霖不意?！薄熬┢飚惖赝椋灸瓯容^上年少領銀四萬兩，兵家已有餓殍，若晉餉全數(shù)議停，該官兵等萬難存活?！保?］可見，寧夏滿營人民的生活極其窮苦。

光緒年間，上奏請求解餉奏折不斷。光緒元年（1875）的“奏為派員馳赴山西省城守提欠解寧夏滿營兵餉事”、光緒二年（1876）的“奏請敕山西速撥寧夏滿營協(xié)餉事”及“寧夏滿營官兵餉銀斷支請飭甘肅墊發(fā)事”等檔案亦表明寧夏滿營經(jīng)濟狀況欠佳。光緒二年（1876）寧夏將軍克蒙額呈奏稱：“由山西勻撥銀四萬兩，河東道勻撥三萬兩，四川勻撥銀三萬兩。”［7］從此檔案中可獲知：寧夏滿營每歲由政府均撥協(xié)餉十萬兩，可該年河東僅撥一萬五千兩，四川僅撥二萬兩，山西僅撥一萬兩，從而造成寧夏滿營官兵經(jīng)濟拮據(jù)，生活不易。光緒二年（1876），寧夏將軍克蒙額奏稱：“查山西積欠寧夏滿營協(xié)餉計七十余萬兩，前經(jīng)奴才等奏準，隨時找以清欠款，迄今尚未準籌撥明文合無。”［8］戰(zhàn)亂、災荒也是造成寧夏滿營經(jīng)濟窘迫的原因。如光緒十九年（1893）六月初四日，寧夏將軍鐘泰呈奏折稱：“加以近來旁者洊罹騙災，各處餓民紛來就食，以致諸物昂貴，該官兵等生計愈艱?！保?］另如光緒朝的奏折稱：“因南省軍與協(xié)甘餉項不能源濟，本省司庫銀兩又甚奇絀，是以未能隨時借修，迄今已屆三十余年，兼之寧地水潮，土房不能耐久?！蓖伪?，“沿街放火延燒官兵房舍無數(shù)。正值天氣嚴寒守御、吃緊之際，兵丁等鶉衣百結(jié)，困苦萬狀，且在圍城之中，無處覓買柴炭，即將坍塌房間木料抽取為薪，并點放號火，移緩救急刻下，衙署兵房倒塌不全者已逾其半，余系歪裂不堪，官兵多半居住私宅，兵丁間有自行搭蓋土房”［10］。

（二）建筑

清朝把避免“沾染漢俗”、保持滿族固有的傳統(tǒng)習俗作為“鞏固根本”的重要舉措之一，無論在京在省，旗人都與當?shù)鼐用穹謩e居住，互不混同。滿洲八旗駐防要地需修建城池，使旗人居住其中，即形成了滿城。滿城也成了清代八旗駐防的標志，也是滿清維護其統(tǒng)治的軍事堡壘。

在存世檔案中，尚未發(fā)現(xiàn)有專記寧夏滿營建筑、住房等情況的檔案卷宗。清乾隆三年（1738），寧夏發(fā)生強烈地震，在今銀川市郊區(qū)滿春鄉(xiāng)境內(nèi)的滿營坍塌盡毀。據(jù)《大清一統(tǒng)志》載寧夏滿城“周六里有奇”。震后，清廷派兵部右侍郎班第到震區(qū)細加查看，準備選址重建。乾隆四年（1739），寧夏道尹阿炳安在距寧夏府城西十五里平湖橋東南建新滿城，當時此地稱豐樂堡。乾隆五年（1740）閏六月七日，新滿城及官兵衙署、兵丁房間全部建造完工，費銀156 523兩。從六月二十日起，寧夏滿營官兵用了18天時間“陸續(xù)挪住”新滿城。從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博物館藏《滿人四門官花園地之圖》的題記中可以知道新滿城的規(guī)模。新滿城又名“八卦城”，“城東西三里七分半，南北以如之，共延長七里五分。高二丈四尺，底寬二丈五尺，頂厚厚一丈五尺。垛墻五尺三寸，俱甕以磚砌”［11］。

然而，進駐新滿城后，滿城的建筑狀況也不太樂觀。關于新滿營的修葺情況，可從以下檔案中一窺究竟?！胺閷幭鸟v防地處邊疆回夷難處，似此城垣傾圯損壞過多，殊不足以示威，嚴而壯雄觀。再查八旗大小官員、衙署、兵丁土房。前因年久倒塌過甚，曾于乾隆五十二年間經(jīng)前任將軍積福，奏請俸銀俾資修葺。此后每遇八年借修一次……再查駐防寧夏滿營城垣周圍一千三百六十丈共七里五分五厘，自乾隆六年改建駐防以來，迄今一百三十余年，永未請項修理。緣寧夏地方系屬水澆之區(qū)，地勢洼下，過于潮濕，遂致百余年后，城垣包磚、垛口、炮眼多有坍塌、損壞之處。當同治二年回匪變亂之際，隨經(jīng)屢次攻城……其坍塌損壞處，實屬過多，不勝枚舉?！保?2］檔案表明，乾隆五十二年（1787）間寧夏將軍曾奏請撥銀修葺新滿營，但結(jié)果如何，不得而知。光緒年間檔案表明，新滿營自建成后，因?qū)幭牡赜蚯闆r，加之戰(zhàn)亂頻發(fā)，導致直至光緒六年（1880）從未經(jīng)修葺過。

河堤外是一大片楊樹林，密密麻麻的。我走進樹林找了個避嫌的地兒，脫下衣裳擰幾把水，又那樣濕漉漉地穿上，再打開包袱，把換洗衣裳和些雜物都拿到太陽底下曬著。這些忙消停了，我就坐在樹蔭底下等著。坐定后才感覺真有些累了，肚子還有點兒隱隱作痛。后來疼得越來越厲害了，我覺得不對勁，一摸下身，竟然流了血！我立刻緊張起來，剛才橋上我摔那一跤，莫不是動了胎氣？我不敢亂動，就那樣倚在樹腳坐著，心里不停地念叨，菩薩保佑啊菩薩保佑，千萬可別傷了我的毛毛！

同治十三年（1874）四月奏疏稱：“又查滿營向有裁汰官員衙署一百間，官廊檐房二百八十八間內(nèi)，奴才同知十一年五月間查明僅剩官廊檐房屋七十七間，歲收租銀二百余串。自十一年寧夏地方軍務一律肅清商民漸次歸業(yè)，于滿營四大街并四門外，舊存基址先后呈明，修蓋草房三百五十一間，均系該商民等自行就地，陸續(xù)修蓋，連前存。官廊檐房屋共有四百二十八間。”［13］光緒十七年（1891）四月二十二日，寧夏將軍鐘泰呈奏：“現(xiàn)在新舊房屋共有四千八十九間，按原存一千五百二十五間之數(shù)，已增至二千五百六十四間?！保?4］以上兩個檔案表明，同治至光緒年間，寧夏滿營的房屋數(shù)量逐年在增加。

（三）軍政

滿族尚武，八旗官兵唯有騎射武功考核優(yōu)秀的才有升遷調(diào)補的機會。為了方便教習，教場就建在東門外，且教場頗有規(guī)模。從《滿人四門官花園地之圖》看出，教場設有門樓、檢閱廳、云梯樓、空場、三圣廟等。

為了提高寧夏滿營的戰(zhàn)斗力，清代寧夏滿營不僅增補裝備和保持裝備的齊全，而且加強官兵的訓練。寧夏滿營中的軍事裝備，除滿族較為擅長的弓箭之外，還專門配備了槍炮。道光十八年（1838），署理黑龍江將軍舒?zhèn)惐５念}為“奏為校閱寧夏滿營官兵技藝情形事”奏疏稱“該管官除春秋捌拾日操演槍炮外，其馬步射及各行技藝，仍照舊規(guī)逐日分行，勤加操演……朱批：好……朱批：果能認真練兵，必有益處”［15］。寧夏滿營軍政管理也尤為嚴格，按駐防八旗之例，每5年舉行一次軍政考核，卓異者送京引見，年老有疾者，或勒令休致，或奏請革職。值軍政考核之年，寧夏將軍親自考核。

乾隆年間軍政方面的檔案主要是寧夏滿洲官兵起程前往哈密軍營、寧夏等處各路官兵行進情況及起程赴巴里坤兵營、寧夏總兵楊寧奏率五千官兵由辟展前往阿克蘇順便解送駱駝折等赴新疆的奏折。此外，現(xiàn)存乾隆四十八年（1783）十一月十日具奏乾隆四十八年十一月卅日朱批、寧夏將軍莽古賚奏報“奏報寧夏滿營訓練情形折”［16］，詳細介紹了該年寧夏滿營訓練的狀況。

光緒二十八年（1902）八月十二日，寧夏將軍色普征額呈奏稱：“奴才色普征額、奴才成鶴履歷事實造具妥冊，咨送兵部查核一面秉公將寧夏八旗滿洲蒙古官員，并世襲官員逐一詳加考驗，除有應行舉薦卓異官二名，另折保奏外，其余年力富強步射騎射可觀、槍炮嫻熟，應行留任者，照例將各該員勞績事實填注考語，造具清冊，咨送兵部查核，其中并無應劾人員，又查有年齒雖老，精力未衰官四員，謹另繕附片具奏。奴才等仍隨時考核，如有槍箭平常當差懶惰及品行不端、精力就衰者，自應隨時糾參，以肅官常?！保?7］這些檔案充分地反應了寧夏滿營的軍政管理制度。

（四）人事

同治九年（1870）四月十三日寧夏將軍豐紳的“奏為寧夏滿營正黃旗滿洲佐領阿東阿年老患病請以原品休致事”，該奏折中將阿東阿的任職履歷進行了簡要的概述，后奏明“將該員履歷造具滿漢清冊，咨送兵部核議外，再駐防滿營，凡遇三品以下佐領等官年老患病，呈請休致者例應恭疏其”［18］。諸如此類的奏折較多：光緒四年（1878）五月初四日寧夏將軍克蒙額的“奏為寧夏滿營協(xié)領興會患病已成殘廢呈請休致事”，光緒三十二年（1906）十一月初二日寧夏將軍色普征額的“奏為寧夏滿營鑲藍旗佐領多克吉先年老患病呈請休致事”，光緒五年（1879）五月初十日寧夏將軍善慶的“奏為寧夏滿營防御多思琿廣祿二員舊疾復發(fā)已成殘廢呈請原品休致事”，同治十三年（1874）十一月初三日署理寧夏將軍克蒙額的“奏為寧夏滿營佐領什們年老病殘請原品休致事”，同治十年（1871）十一月初六日署理寧夏將軍豐紳的“奏為寧夏滿營防御烏爾滾布老病成殘請休致事”。

寧夏滿營的晉升制度也富有特色。同治五年（1866）二月二十日寧夏將軍穆圖善的“奏為寧夏滿營所出官缺擬照軍營定章依次遞升謹繕單請準補放事”中“按照軍營章程不分正陪，一次擬補庶，為漸變，茲揀選得佐領二缺，防御四缺，驍騎校九缺”。同治五年（1866）二月二十日寧夏將軍穆圖善的“奏為遵旨將寧夏滿營節(jié)年打仗守城在事出力各員核實請獎事”。光緒四年（1878）七月初十日寧夏將軍克蒙額的“奏為寧夏滿營幼丁漸多生齒日增請援案拔補空缺馬甲事”。

（五）滿營管理

光緒四年（1878）七月初十日，寧夏將軍克蒙額上奏稱：“寧夏滿營原額領催前鋒馬甲炮手匠役步甲養(yǎng)育兵共三千四百七十二名，自遭兵燹之后，旗丁凋敝太甚，于同治六年十月間，經(jīng)前署將軍豐紳等逐一查明，實有領催一百二十八名，前鋒二百名，馬甲九百九十名，炮手十一名，步甲十四名，匠役八名，養(yǎng)育兵三百五十三名，共一千七百零四名，實空缺馬甲八百八十二分，炮手五分，步甲五百七十分，匠役六十四分，養(yǎng)育兵二百四十七分，共一千七百六十八分，其所存馬甲一項，遇有缺出，維時并無閑散壯丁，可以調(diào)補?！保?9］光緒十九年（1893）六月初四日，寧夏將軍鐘泰奏稱：“自兵燹以后，丁口頓減，現(xiàn)在官員以及馬步、甲兵人數(shù)共只二千三百一十余員名。”從以上檔案可以看出寧夏滿營的人口配置狀況。

光緒朝時期，鐘泰奏請調(diào)炮械以備操防一折稱：“據(jù)當飭營務處提撥前膛銅炮四尊，來福洋槍五百桿，配合原鐵彈子二百顆，土洋藥二千斤、土藥六千斤、大洋火二十五萬顆點交委員領運回營，以資操防所有?！保?0］可以看出寧夏滿營在裝備方面的配置情況。

同治四年（1865）十一月二十四日寧夏副都統(tǒng)常升的“奏為因草料缺乏寧夏滿營馬匹倒斃甚多事”等。同治六年（1867）十一月二十三日，豐紳奏報：“前項馬匹或遠路運量，或越境提餉，及遞送緊急公文折報等件，差務絡繹，日夜不息，遄行邊口，水草不足，又陸續(xù)倒斃一百零五匹，僅剩馬二十匹，奴才等曾于本年九月二十日據(jù)實奏明在案，咨屆年終查核寧夏滿營馬共二十匹?！蓖问荒辏?873）十一月初九日，寧夏將軍豐紳的“奏報寧夏滿營年終循例查核馬匹事”中“自同治元年秋間，滿兵調(diào)赴靈州剿賊，遇伏失利，所騎馬匹損傷、遺失大半……迨至連年兵燹，兵餉不給，草豆缺乏，餓斃尤多……同治八、九兩年，剩馬十八匹……同治十一年，查核寧夏滿營實在僅存馬十一匹”［21］。清代寧夏滿營存在著馬匹配置不足的狀況。

（六）教育

清政府為了對滿族青年進行教育，建立了旗人學校。宣統(tǒng)元年（1909）四月二十日，寧夏將軍臺布“奏為寧夏滿營咨送學生專習俄文事”［22］。檔案中寫道：“俄文為甘新兩省必需之學，今甘新兩省均將俄文附入高等學堂統(tǒng)習，普通萬難成就。擬改為專門，庶五年畢業(yè)，能得辦理俄文之人以為交涉之助，寧夏滿營曾送學生五名到省肄業(yè)。口齒均較甘省俄文學生為優(yōu)，唯功課太多，若不專攻俄文，將來必至淺嘗輒止?！薄俺嫉炔楦鲊窖栽瓕賹ｉT學問之一種，若僅作為普通科目，誠如該將軍所言，五年畢業(yè)后，未必即能適用。唯習專門者，若非先具普通知識，則根柢未立，難底與大成，茍為培養(yǎng)交涉人才計。則俄文之外，不特修身國文、地理、歷史等普通學，為該學堂所不可不習，即專門之政治、法律，亦為辦理交涉者所不可缺?！睂幭臐M營培養(yǎng)俄文學生以供翻譯及辦理交涉之用。

“寧夏將軍臺布等奏酌改學堂程度折”中寫道：“寧夏滿營經(jīng)前將軍色普征額設立中小學堂，由前八年奏明開辦，彼時因系初創(chuàng)之局，一切規(guī)則多未齊備，年來親歷考察，始知其學齡固屬不一，程度尤覺參錯……”后經(jīng)“率教員等研究師范并整齊學生程度，聽穎者列為甲級，魯鈍者列為以及，漸次抽換，略有規(guī)?！，F(xiàn)在每月考察均有成效，惟是學堂經(jīng)費無多，不能延請科學教習”，從而導致“所有學生只能符高等小學堂程度，與中學實有望塵不及之勢”。［23］針對此種情況，寧夏將軍臺布“擬該高等小學堂一區(qū)足六十名，初等小學堂一區(qū)足六十名，共合一百二十名之額，以符前奏。此外又設兩翼蒙學堂二區(qū)各四五十名不等，清文學堂一區(qū)亦在四十名內(nèi)外，高等畢業(yè)即由初等升入補之”［23］。通過該檔案，可以梳理出宣統(tǒng)年間，寧夏滿營已逐步注重教育，且已初具規(guī)模，有著嚴格的教育制度。

（七）其他

在清宮檔案中還有一部分涉及寧夏滿營，但由于檔案件數(shù)較少，僅作簡單介紹。

宣統(tǒng)元年（1909）十月二十四日，寧夏將軍臺布“奏報寧夏滿營開墾馬廠荒地現(xiàn)在渠工告成請撤局改屯并請獎在事出力人員事”［24］，詳細記載了該年寧夏滿營開墾荒地及寧夏水利狀況。

道光二十年（1840）九月初八日，寧夏將軍特依順的“奏為督率原審廳縣嚴訊寧夏滿營通益庫被竊案按律定擬事”詳細講述了案件的審理過程，其中突出的是在對嫌疑犯行刑前后的供詞，反映了當時的法律制度。

二、清宮藏寧夏滿營檔案的價值

滿營在清代寧夏歷史上發(fā)揮了很重要的作用，但由于資料所限，對其歷史一直未能系統(tǒng)闡述。隨著故宮藏寧夏滿營檔案的挖掘，滿營的歷史活動日漸清晰。目前僅從滿文錄副奏折內(nèi)查到的有關檔案史料就有近500件，時間跨度達百余年，內(nèi)容極其豐富，涵蓋寧夏滿營的各個方面。其中涉及滿營駐防營制沿革、屯田、城池修筑、教育、俸餉等方面，是研究寧夏滿營歷史的第一手資料。值得一提的是，在清宮藏寧夏滿營檔案史料中，僅有62件檔案曾被編入《清代新疆滿文檔案匯編》叢書中，其余檔案均屬未被整理范疇，更突顯出這批史料的價值。

檔案史料與其他文獻史料相比具有很強的系統(tǒng)性。充分利用清宮藏寧夏滿營檔案，開展清代寧夏滿營不同方面、不同層次的專題研究，可以解決寧夏滿營研究中的許多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