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贊
燕京理工學院,河北 廊坊 065201
法律文化,是長期集體生活過程中一個民族或國家所認定的、與法治相關的一種制度意識,它體現著一個地區(qū)或國家一定時期的精神文明和文化。在中西方發(fā)展的文明長河中,隨著社會制度不斷變更、經濟文化方面的迅速發(fā)展、地理位置導致的隔閡都使得中西方人民對法律的認知不盡相同,有所差異,也就形成了中西方法律文化的不同。
中西法律文化最根本的分歧來自人類起源的問題。在西方,上帝造出的亞當夏娃因為違抗了上帝的意志而落入人間,成為人類的始祖。而在中華文明的眾多傳說中,人類都是順應天地之氣所生,是世界當然的主角。兩種文明的差異出現在對人性根本的認識,即“性惡論”和“性善論”。在西方,從蘇格拉底到柏拉圖,再到羅馬法精英們,共同點是借助自由的學術空氣進行廣泛交流。而在中華文明當中,“法自然”是貫穿始終的主流思想。與天地同生的人類習慣從自己的起源之處自豪地尋找真理?!靶员旧啤钡乃枷胍沧尮湃藗兿鄬硇远愿⒅氐赖?。于是在中國法律發(fā)展史上,缺失了一個從理論角度專門研析法律的專業(yè)法學家群體??v觀中國古代歷史,歷朝歷代立法的內容都會涵蓋前朝大幅的法律典籍,也包括當朝君主的命令。在古代中國,皇帝獨攬立大權,以自身言行代替法律。中國的立法權力多來源自君主,好比西方的君主立憲制,國家的法律法規(guī)需要在考慮帝皇的想法與喜惡的前提下制定,君主的話語和命令體現了當時的最高法律效力。
在西方的法制史上,人們雖然對神靈崇拜,但并沒有將神人格化,希冀人能代替神。因此不會像中國那樣唯君主是從。不論是四大文明古國中的古希臘古羅馬的法律,還是近代資本主義以英法兩國為代表所制定的憲法,都沒有法權源頭出自君主的理論依據,因而可以看出西方在立法上是人民大眾一起制定確立的[2]。
在古代人類社會,法律文化產生的重要條件是農業(yè)的興起和發(fā)展。中國的社會生產模式,與多數亞洲國家一樣,都是以農田土地為根本的農業(yè)生產模式,但主體卻是奴隸主貴族,以此為基礎的中國古代法律文化理所當然將整頓農業(yè)生產之間的關系作為基本內容。這種農業(yè)生產方式既是法律文化的孕育源泉,卻又是束縛法律長遠發(fā)展的韁繩,因為它難以為法律文化提供更廣泛的人文信息、實踐經驗與發(fā)展前途。與古代中國的農業(yè)生產相比,歐洲國家在經濟跌宕起伏中興起了許多城市,其工商業(yè)都十分獨立,不依賴于外部。在希臘,不同于中國農業(yè)文明的城市文明被一些新興城邦所創(chuàng)建。得益于地中海的得天獨厚的地理優(yōu)勢,它們大力發(fā)展工商業(yè),頒布相關的條例和法文,初步調整工商貿易的巨大關系網絡經過管理行政等手段得以形成[2]。在中世紀初,西歐各國的大多古典城市都飽受戰(zhàn)亂瘡痍。但隨著中世紀的城市如巴黎,倫敦,柏林,米蘭的再度興起,這種工商性質的法律文化再一次從谷底邁向高峰[3]。
縱觀中西法律文化發(fā)展史,中國法律發(fā)展暫未做到像西方法律那樣呈放射線發(fā)展,未能夠始終呈現開放性狀態(tài),包容接納、向外發(fā)散。中國法在歷朝歷代的發(fā)展史中,民族化、統一化逐步成為其中心思想。由于自我封閉、排逐外法,中國法經歷了自我誕生再持續(xù)發(fā)展和更新,漸漸形成了崇尚古典古法,重視團體利益,看重人情倫理的特點。清末民國時期雖然踴躍出一批學者和政客,他們主張借鑒西方國家的法律,希望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無奈受到保守勢力和傳統觀念的兩座大山的壓迫,法律始終沒有像西方一樣接納開放,中國法還是走著那條以“民族化”為主的發(fā)展老路[4]。與之相反,隨著歷史更替,西方法律保持法律的對外溝通的同時,也不斷以自我變更拓展為新的目標和任務,西方法律發(fā)展也能夠歷久彌新。在希臘古國與波斯帝國的戰(zhàn)爭以后,商品經濟的推進沖擊了人們的眼球,契約思想成為法律主導性思想。經濟飛快發(fā)展的同時,希臘也加強了與外界的工商密切交往,推動了西歐各國不同法律文化間的交流與融合。在各種法律觀念激烈摩擦產生火花后,先進的法律被保留下來,落后的觀念被擯棄,所以法律一直處于一種常新的狀態(tài),包容和接納外來的法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