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聲遠

在美國佛羅里達州，野生動物官員已經(jīng)和至少數(shù)萬條緬甸巨蟒對峙多年。來自東南亞的緬甸巨蟒，看來已經(jīng)在佛羅里達州大沼澤地國家公園及怫州其他地方永久定居，并且對當?shù)厣鷳B(tài)造成了嚴重破壞。

物種入侵連累鱷魚也遭殃

成年緬甸巨蟒的長度超過3.6米，而體長超過6米、重量超過110千克的也不是聞所未聞。這種蟒蛇繁殖迅速，如今它們不僅已經(jīng)遍布大沼澤地國家公園，而且在佛州分布面積超過2590平方千米。該公園里原生的狐貍和兔子看來已經(jīng)消失，浣熊、鹿、負鼠和山貓也都快要銷聲匿跡，一些鱷魚和涉水鳥也淪為緬甸巨蟒的盤中餐。從陸地遷徙到基拉戈的巨蟒，令當?shù)氐牧质笙萦跍缃^危機。

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人意識到緬甸巨蟒對佛羅里達州的環(huán)境改變將遠遠超出人們想象。作為寵物被引進美國的緬甸巨蟒被放野，其實只是問題之一。美國充滿入侵物種，它們已經(jīng)對當?shù)匾吧鷦游锖椭参镌斐芍貏?chuàng)。入侵物種名單很長，其中造成侵害最多的包括：大啖海龜?shù)暗陌⒏⑻┘域狎?以當?shù)佤~種為食、有毒的亞洲獅子魚;喜歡吃青蛙和鱷魚蛋的非洲尼羅巨蜥;侵害水道、傷害水生植物的俄羅斯斑馬貝;威脅北美五大湖區(qū)環(huán)境平衡的亞洲鯉魚。

成災原因養(yǎng)寵物又怕麻煩

佛羅里達州之所以引起大量關(guān)注，是因為該州大量的沼澤地和熱帶氣候為許多入侵物種提供了絕佳庇護地。與其他入侵物種（北美大陸本身沒有的物種）一樣，緬甸巨蟒也是通過寵物貿(mào)易來到美國的。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通過進口或走私進入美國的蟒蛇（包括蟒、水蟒和巨蟒）超過200萬條，佛羅里達州的邁阿密是寵物蟒非法交易的中心地。

緬甸巨蟒的一大問題是，人們通常在它們身長只有大約30厘米時買下它們，但它們很快就會長到2.5米、3.7米，以至5米、6米。由于難以對付這些龐然大物，人們干脆把它們丟到野外，甚至哪里方便就丟哪兒。佛羅里達州南部的緬甸巨蟒就這樣最終爬進了大沼澤地國家公園。它們在那里多次繁殖，最新的估計是它們的數(shù)量已達13萬條以上。一些專家指出，當?shù)匾吧鷦游锊豢赡芎芸煲庾R到緬甸巨蟒對它們來說是一大威脅，畢竟之前1800萬年來佛州當?shù)貜奈从羞^大得足以吞噬浣熊的蛇。

雖然緬甸巨蟒直接威脅的是當?shù)氐镍B類和其他動物，但巨蟒攻擊人的事件也有發(fā)生。2009年，佛州北部一名兩歲女孩被她媽媽的男友所養(yǎng)的一條緬甸巨蟒纏殺。這條身長2.5米的巨蟒后來被發(fā)現(xiàn)嚴重營養(yǎng)不良，并且因看管不嚴而逃出，結(jié)果害死了小女孩。小女孩的母親及其男友最終被判入獄12年。

更大擔憂兩種巨蟒聯(lián)姻了

佛羅里達有關(guān)方面試圖讓緬甸巨蟒的數(shù)量得到控制。為此他們采取了多種舉措，但收效不大。美國政府有關(guān)部門承認，一旦入侵的蟒蛇在美國野外安營扎寨，就難以清除它們。一些專家說，大量殺死入侵緬甸巨蟒的最佳辦法或許是在佛州南部出現(xiàn)長時間寒潮。然而，要是這樣的話，佛州的柑橘產(chǎn)量也將劇減。

2018年8月，科學家宣布了更令人擔憂的一項研究結(jié)果。來自美國地質(zhì)調(diào)查局和大沼澤地國家公園的科學家檢測了2001～2012年在佛州抓捕的大約400條緬甸巨蟒的尾巴組織，發(fā)現(xiàn)其中13條巨蟒攜帶印度巖蟒的線粒體DNA（通過母系遺傳）特征。這兩種蛇很可能在緬甸巨蟒稱為佛州入侵物種之前很久就雜交過，雜交有可能發(fā)生于它們的自然棲息地或被抓捕狀態(tài)下。這兩個蛇種各有讓自己提高存活率、增加棲息地和棲息環(huán)境數(shù)量的基因特點。例如，印度巖蟒比緬甸巨蟒小些，動作更迅速。緬甸巨蟒喜歡棲息在叢林和沼澤地帶，印度巖蟒則喜歡干燥的高地。兩者雜交，就能讓緬甸巨蟒既適應沼澤也適應高地，而緬甸巨蟒本身就善于隱藏，這樣一來抓捕緬甸巨蟒的難度更大。

美國其他地區(qū)是否也面臨緬甸巨蟒入侵呢？一些科學家預測，緬甸巨蟒將占領(lǐng)美國至少1/3的面積，甚至可能在2100年到達紐約市。雖然也有一些科學家認為這是聳人聽聞，但美國政府已經(jīng)禁止進口和在國內(nèi)運輸多種蟒蛇：緬甸巨蟒、黃水蟒、北非蟒、南非蟒、網(wǎng)紋蟒和綠水蟒等。這一禁令實際上也是在提醒美國人：蟒蛇成災，其實是一些美國人自找的。

抓捕緬甸巨蟒

雖然清除入侵巨蟒不可能，但磨煉抓捕巨蟒的技術(shù)仍然會行之有效。

在美國佛州西南部，緬甸巨蟒有時候會聚集在哥法地鼠龜挖的洞里。2015年，科學家伊安在尋找巨蟒時接到他在一條巨蟒（綽號柯克）身上安裝的無線電跟蹤儀發(fā)來的信號。他和團隊迅速找到了柯克所在的烏龜洞。這個洞里不僅有柯克，還有另一條被跟蹤的雄蟒，以及其他3條雄蟒和一條身長超過4米的雌蟒。被困在洞底的烏龜?shù)玫秸?。伊安團隊會在巡邏中抓捕遇到的每一條巨蟒。這樣的團隊有多個，每年在佛羅里達野外和公路上都會有幾百條巨蟒被抓捕。

抓捕巨蟒真的不容易

緬甸巨蟒很會隱藏自己。就算你站在它身上，它也不會暴露自己。一條4.6米長、68千克重的巨蟒，可完全隱身子一小塊草皮下。因此，要想準確估計佛州巨蟒數(shù)量難度頗大。2002～2017年，光是從大沼澤地國家公園抓捕的緬甸巨蟒就超過2000條。抓捕數(shù)量相對于巨蟒總量來說微不足道。只需一些雌蟒，就能產(chǎn)卵填補一年中被抓捕的蟒蛇數(shù)量。但即便如此，還是得盡量抓捕。

科學家和志愿者用來發(fā)現(xiàn)巨蟒的方法很簡單。在悶熱潮濕的夏夜，人們驅(qū)車上路，希望發(fā)現(xiàn)橫穿道路的巨蟒。巨蟒在冬季不太活躍，但有時候它們會在水道兩旁和防洪堤上曬太陽。為了真正控制巨蟒，就必須讓它們?nèi)菀妆话l(fā)現(xiàn)?？茖W家招來探查犬，還利用蛇皮和蛇糞中的基因材料——DNA來探查巨蟒是否已擴散到一個區(qū)域。就算看不見巨蟒，DNA碎片也可能發(fā)出早期預警。

在繁殖期，追逐雌蟒的雄蟒之多堪稱兵團。近年來，科學家開始把無線電發(fā)射器裝到一些雄蟒身上，以跟蹤巨蟒幽會。在巨蟒繁殖期——12月到次年4月，科學家乘坐小型飛機采集雄蟒的無線電定位，然后徒步前往雄蟒所在位置看它是否己找到伴侶。這一趟地面旅途很不容易，因為要在沼澤中行走，鋸齒草很可能讓你的腿難受。不過，如果蟒蛇所在位置很遠，不可能徒步前往，科學家就會招來直升機。這種方法比在道路上找巨蟒成本高得多，但這種方法在冬季巨蟒不會爬上路面時也有用。

通過雄蟒追蹤其他巨蟒這種方法效率較高，例如通過一條雄蟒抓捕了另外13條巨蟒，通過另一條雄蟒抓捕了3條處于繁殖季的雌蟒。找到巨蟒是一回事，抓捕巨蟒則是另一回事。一旦發(fā)現(xiàn)，必須快速從巨蟒后頸處牢牢抓住它，否則巨蟒就會逃走。若巨蟒在水中則必須把它抓出水面。有時候，抓一條巨蟒需要3人合力，而就算這樣依然費力。抓到的巨蟒通常被送入實驗室實施安樂死。

從信息素入手另辟蹊徑

在加拿大中南部的馬尼托巴湖，束帶蛇每年春季都要聚集尋找配偶并形成交配球，其中每個球中有數(shù)十條雄蛇環(huán)繞一條雌蛇?？茖W家發(fā)現(xiàn)，是信息素促使蛇組成球的?？茖W家從雌蛇蛻的皮上提取信息素，希望以此為誘餌來抓捕蛇（包括巨蟒）。提取信息素的工作難度不小，因為要從大量不同的化合物中找到哪些化合物能吸引雄蛇。為提取信息素，要把蛇皮在己烷液體中浸泡一夜，這樣就讓信息素析出，而依然完好的蛇皮被取出來。蒸發(fā)己烷，一種黃色涂層就保留在燒瓶里，這就是信息素。它聞起來有花香味。

在佛羅里達一個研究設(shè)施，科學家讓雌蟒通過Y形迷宮，并拍攝雄蟒對雌蟒的追逐。雄蟒有時候會在迷宮中停留幾小時，顯得很猶豫。（束帶蛇則不同，它們一嗅到性信息素就追過去。）通過仔細研究錄像，科學家發(fā)現(xiàn)一條雄蟒在感知到雌蟒后變得更小心。雄蟒把頭從地上揚起，有時候雄蟒會退一段距離再倒回來。雄蟒還會左右輕輕晃動腦袋，看來它是在嘗試確定自己對準的確實是雌蟒的軌跡。

雌蟒在自己滑行經(jīng)過的地面上分泌信息素?？茖W家希望，最終能夠通過噴灑信息素把巨蟒誘惑進陷阱。過去使用的食物陷阱用處不大，因為巨蟒是守株待兔的捕食者。科學家還在嘗試將雌激素晶體植入雄性束帶蛇體內(nèi)，從而讓雄蛇釋放化合物讓自己聞起來像雌蛇。結(jié)果，真的有雄蛇像追逐雌蛇一樣追逐被植入晶體的雄蛇。對樹蛇進行的這種實驗也大獲成功。不過，對緬甸巨蟒進行的實驗仍在進行中?？茖W家承認，要想清除佛羅里達的緬甸巨蟒幾乎不可能，但通過不斷磨煉探測、抓捕巨蟒的各種新技術(shù)手段，依然能對經(jīng)歷了“浩劫”的生態(tài)系統(tǒng)進行一定的保護。

兇狠巨蟒被當寵物養(yǎng)

按照身長或體重來衡量，緬甸巨蟒在全球五大蛇中排第四位。緬甸巨蟒體色黑暗，有許多褐色斑。有人認為這樣的膚色很有魅力，所以有些人喜歡養(yǎng)這種巨蟒，皮革業(yè)則青睞巨蟒皮。有時候人們會混淆緬甸巨蟒和非洲巖蟒。事實上，雖然這兩種蟒蛇的膚色相近，但它們的皮膚圖案明顯不同。

體重和身長可能不成比例

總的來說，身長超過5米的緬甸巨蟒不多。野生緬甸巨蟒平均身長3.7米，已知最長的為7米。對于雌蟒來說，身長3.47米可能體重29千克，身長4米體重36千克，身長4.5米體重40千克，身長5米體重75千克。對于雄蟒來說，身長2.8米可能體重12千克，身長2.97米體重14.5千克，身長3米體重7千克，身長3.05米體重18.5千克。也就是說，身長和體重不一定成正比，雌蟒體重可能大于雄蟒。

緬甸巨蟒在整個南亞和東南亞都有分布，其中包括印度東部、尼泊爾東南部、不丹西部、孟加拉國東南部、緬甸、泰國、老撾、柬埔寨、越南、馬來西亞大陸北部、中國（福建、江西、廣東、海南、廣西、云南、香港、臺灣）、印尼（爪哇、南蘇拉威西、巴厘島、松巴哇島）。

一條巨蟒竟然懷有73枚卵

到2011年，在美國佛羅里達州大沼澤地國家公園中85條緬甸巨蟒的消化道里已發(fā)現(xiàn)多達25種鳥的殘骸。要想抓捕緬甸巨蟒，了解它們喜歡的棲息地類型很重要。現(xiàn)已知道緬甸巨蟒喜歡闊葉林和洪水少的地方。闊葉林包括柏樹林、上層林冠和針葉林。雖然緬甸巨蟒在水生沼澤環(huán)境中容易捕食，但它們看來更偏好容易讓它們避開被捕食的環(huán)境。在大沼澤地國家公園，緬甸巨蟒的可能天敵是短吻鱷、美洲鱷、黑熊和美洲豹。幼蟒也可能被鷹、浣熊和山貓捕食。不過，緬甸巨蟒被其他動物捕食情況仍不清楚。在佛羅里達，巨蟒喜歡比較高的地方，因為在這些地方能找到更好的筑巢地。緬甸巨蟒也喜歡邊緣地帶，因為在那里它們能更好地做到體溫調(diào)節(jié)、筑巢和捕獵。2019年4月，科學家在佛羅里達的大柏樹國家保護區(qū)捕捉并殺死一條身長超過5.2米、體重64千克、攜帶73枚正在發(fā)育中蛇卵的雌性緬甸巨蟒。

幼蟒一出殼就能自己捕獵

緬甸巨蟒主要在夜間活動。幼蟒在地面和樹上待的時間一樣多，但隨著體形增大，巨蟒在地面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多。緬甸巨蟒也是游泳高手，能在水下待半小時。絕大多數(shù)時間里，緬甸巨蟒都隱身灌木叢中。在印度的分布區(qū)，印度巨蟒（被認為是緬甸巨蟒的亞種）冬季會在洞里休眠數(shù)月，讓身體器官為即將到來的繁殖季節(jié)做好準備。但對于緬甸巨蟒是否會休眠，目前仍有爭議。

緬甸巨蟒在早春繁殖，雌蟒在3、4月間產(chǎn)卵12～36枚，但也可能更多。它們會看護和孵卵，直到卵孵化。一旦幼蟒用卵齒咬破卵殼鉆出來，雌蟒就不再照管幼蟒。幼蟒會在卵殼中一直待到準備好第一次蛻皮才鉆出來，蛻皮后它們就能自行捕獵。所有蛇都是食肉動物，緬甸巨蟒也不例外，它們的主要捕食對象是大小適合它們的鳥和哺乳動物。緬甸巨蟒用向后勾的尖利牙齒咬住獵物，然后用身體卷住獵物，與此同時收縮肌肉殺死獵物。受貓、老鼠和其他一些動物的吸引，緬甸巨蟒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人類居住地附近。然而，緬甸巨蟒與人的親近度和鳥兒及狗不相上下，所以有人把緬甸巨蟒當寵物養(yǎng)。與小得多的球蟒一樣，緬甸巨蟒被認為一般而言性格怯懦而又很好相處，所以真的有主人與緬甸巨蟒寵物相處很好的事例。家養(yǎng)的緬甸巨蟒，通常被喂食寵物市場有售的鼠、兔、禽。特別大的家養(yǎng)緬甸巨蟒還要吃羊。

寵物巨蟒可能因肥胖致病

家養(yǎng)的緬甸巨蟒長得很快，如果喂養(yǎng)得當，一年內(nèi)它們的身長就超過2.1米。它們4歲時成年，一生中都會生長，但長得越來越慢。家養(yǎng)緬甸巨蟒的壽命可超過20年。雖然緬甸巨蟒看似很溫順，它們的殺傷力卻很大，胃口也很大，所以通常要用特制的籠子來裝它們。緬甸巨蟒是機會主義食客，即什么時候喂它們食物它們都會吃，因此家養(yǎng)緬甸巨蟒常會患上肥胖相關(guān)疾病。

像狗一樣，緬甸巨蟒經(jīng)常也被捕捉來培育某些顏色、圖案和大小的品種。白化的緬甸巨蟒最受歡迎。它們體色為白，但有奶黃色和亮橘色圖案。同樣，“迷宮”緬甸巨蟒也受歡迎，它們身上有綠色和大理石色迷宮圖案。繁育者最近又把目光瞄準了一種海島緬甸巨蟒變種，這種“侏儒”巨蟒的體色、圖案與大陸品種略有區(qū)別，而且身長一般不超過2.1米。最受青睞的“侏儒”巨蟒為白蟒，它們渾身亮白色，沒有圖案，眼睛為藍色。這種巨蟒是最近才繁育成功的。駱駝毛色的緬甸巨蟒身上有這種顏色的圖案，巨蟒眼睛為牛奶巧克力色。

（責任編輯程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