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欽 黃慧佳
華南農業(yè)大學人文與法學學院,廣東 廣州 510000
“廣州戲服”是由具有嶺南地域藝術特色的廣繡工藝制作成的戲服。制作廣州戲服所需的工藝手段,即為廣州戲服制作技藝。廣州戲服制作技藝融合廣繡的絨繡、釘金、機繡的藝術特色,集京、湘、昆、滬等地方劇種的戲服所長,形成色澤鮮艷和諧、對比明顯的地方風格,在中國多種手工藝制作中獨樹一幟。
盡管2009年廣州戲服制作技藝進入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但隨即2010年該項目保護單位之一“廣州中華戲服廠”便倒閉。作為僅存的項目保護單位——狀元坊戲服廠,在2016年同樣面臨關門危機,廣州戲服制作技藝的傳承與發(fā)展遭遇重重困境。如何通過法律手段保護手工藝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與發(fā)展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著活態(tài)傳承、生產性保護的需求,這要求非遺不能僅僅局限于“博物館”保護,而是應該進入市場,通過市場化進行生產性保護。但是由于機器工業(yè)的出現(xiàn),手工藝產品的絕大多數(shù)需求被擠占,手工藝非遺在當下面臨著困局。因為手工藝非遺的價值正是體現(xiàn)在其手工制作及其特殊的流程中,手工藝非遺相關產品的價值更是體現(xiàn)在這種特殊的文化價值之上。
故人工與機器的競爭,對于像“廣州戲服制作技藝”此類手工藝非遺的活態(tài)傳承及保護而言,無疑是致命的。這一問題存在于諸如甘肅臨夏的磚雕技藝、印花布織染技藝等手工藝非遺項目之中。因此,對此問題的討論和解決有助于相關類別非遺的法律保護。
統(tǒng)計顯示,目前我國文化領域的法律占全部現(xiàn)行法律文件的比例不足2%。其中涉及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比例更是少之又少,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只是形式意義上的規(guī)定,并沒有多大的實質作用。另外《非物質文化遺產法》中也僅僅是對各非遺進行類型的區(qū)分,并沒有根據類型進行區(qū)別化的法律保護。
同時在地方立法方面,非遺單項立法遠遠不足。目前廣東省內僅有《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專項資金管理辦法》《廣東省非物質文化條例》等為數(shù)不多的非遺單項立法。在17年的新聞報道中,省文化廳表示要盡快出臺配套的法律法規(guī),但時至今日,相關配套法律法規(guī)仍舊滯后。
當前我國非遺保護存在著“重申請、輕保護”的問題。地方政府每年都根據相應的規(guī)劃,逐步地開展非遺項目申報的工作。但是對于非遺項目的實際保護卻往往較為疏忽,也沒有根據非遺的類型及特點進行針對性保護。
狀元坊戲服廠原先在開辟網絡電商銷售渠道時,便面臨著嚴峻的盜版抄襲問題。一開始上架的醒獅冰箱貼便很快遭到盜版,隨后上架的戲服樣式也很快被抄襲,一些盜版廠家甚至直接打著狀元坊的名義在線上銷售戲服。
此類問題在線下市場也時常發(fā)生,一些顧客甚至在買到盜版低質量的戲服以后找到狀元坊戲服廠要求退貨。一套戲服或工藝品如果直接抄襲原創(chuàng),偷工減料,將大大減輕工作量和降低成本。因此,戲服制造行業(yè)內粗制濫造、抄襲模仿的問題層出不窮。
此類盜版問題,也存在于其他乃至所有的手工藝非遺項目中。
享有立法權的中央、地方各部門應充分行使立法權,根據手工藝非遺的實際需要,補充完善立法,保證手工藝非遺在進一步完善與發(fā)展中能夠有法律的保駕護航。
各級政府在非遺工作中應貫徹落實“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fā)展”的方針,針對不同類型的非遺,應進行區(qū)別化保護。目前廣東省政府已經啟動“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法律援助基金”,成立非遺保護的律師援助團隊。此項舉措無疑將有利于手工藝非遺的知識產權保護,實際效果如何,我們拭目以待。
面對社會大眾法律意識薄弱的情況,應進一步強化傳承人的法律意識。對于侵犯手工藝非遺知識產權的行為,傳承人應該綜合各種合法手段進行維權,比如通過民事訴訟的方式進行仲裁、訴訟要求停止侵害、賠償損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