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學/朱善智
從平地走來,奔向日出的方向。路面不平,遠遠地出現(xiàn)了漸近線式的背景。
如果爬過山,你一定見過最美的日出,回到城市,一個人從橋下趕到橋面,也有點像日出,只不過更貼近電影中鏡頭的表現(xiàn)。
人生很美,但往往害怕夕陽。
鏡頭中的時間坐標,往往定義了最殘酷的人生之旅,而鏡頭中的夕陽影像,卻也經(jīng)常美得無敵。
有人說,人生就像一部公路片,到頭來風景全在心中,不在眼中,事實上公路片像極了人生,公路上的風景本無美麗可言,只因有了不同的心靈與眼睛。
巴贊說電影本質上是現(xiàn)實的漸近線。電影與人生,剪不斷,理還亂,欲說秋,怎一個愁字了得。
鏡頭漸近線也不同于黃金分割點或者線,天、地、人在分割點或者分割線的比例上幾乎打破了審美局限,或藍天、或草地,一個人、幾個人在畫幅中站位。
鏡頭漸近線是技法,是手法,更是概念,是有關電影創(chuàng)作思考的無形空間。
詩與遠方大面積地成為了“神話”式的議題,鏡頭漸近線可以看作是詩與遠方的反偽式藝術語言。
時代在變,人生在變。
沒有什么亙古不變。
在電影的世界里“時代變了”經(jīng)常成為主題的視線?!睹绹惾恕分兄魅斯兄獣r代變了,有些大徹大悟之感,有些世間冷暖之深刻體會。
《熱帶魚》中主持人說時代真是變了,而夢想未變,會飛的魚最終在城市上空出現(xiàn)。
時代變了,也是詩歌抒發(fā)世界的方式,詩人之感和悟借于詩行的語言別有一番“死寂之后,仍有希望”的窺探。
電影和詩人,同樣關于“時代已變”心境不同,意境不同。
《塔杜施先生》與《一個和八個》,同樣改編自詩歌的電影,則有著更多、更大的不同,實際上何止不同。
時代在變,創(chuàng)作在變,時代的洪流中少不了創(chuàng)作,創(chuàng)作的河流中孕育著新的時代。
剪輯改變了鏡頭,重組了故事和主角,不管風云變幻,鏡頭時刻謹記“寫實”的功能。
記憶碎片在長河中實現(xiàn)意義的非凡呈現(xiàn)。倒敘,順序,插敘,手法不一,畫面為上。
紅彤彤的印象派在瞬間秒殺抽象主義的局限。
于是,色彩占據(jù)了蒙太奇的領地,在碰撞的回合中,天使超越美麗!
美麗的長鏡頭以時間為媒,以運動為軸,于思想的天地有如以水載舟。
好一個長鏡頭,好一組長鏡頭,鏡頭是詞是句,亦是段落,慢推與橫搖。
從《小城之春》宋詞般的拍攝視角走來,回味《早春二月》和《城南舊事》,小城、二月與“百花深處”架起了時空的詩意橋梁。
沒有結局的結局是藝術電影的結局,沒有結局的詩意是詩意的詩意。
《霧碼頭》與《雁南飛》,法國與俄國連線,有一天詩意也變成了漸近線,那是詩意現(xiàn)實主義的特色,是夢想與現(xiàn)實無限接近的最新詩篇。
主人公走了,她要去探尋未知的世界,畫面定格在奔跑的身影上,由動到靜的過程,駐足觀影的人們經(jīng)歷了什么,到底是詩篇,還是結局?
詩與詩,勾勒出組詩或者外幾首的格局詩篇,鏡頭與鏡頭,在音樂、人物的行進間鑄成了邏輯甚至反邏輯的視聽語言。
語言、詩篇、藝術的語言、邏輯的詩篇,恰也似生命與生活本真的體驗、體檢。
當李滄東的《詩》對人性的刻畫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電影詩的語言行至了另一種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