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軍

李黑子吃空柿子，是用彈弓一個個地打。

遠處官道上突然塵土飛揚。一個鬼子騎著東洋棗紅馬朝這邊飛馳而來。

李黑子迅速向官道靠近。

不巧的是另一邊，一位六旬老太太手牽著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蹣跚著向這邊走來。

片刻工夫，鬼子和她們遭遇了。鬼子勒韁下馬。老奶奶驚慌失措，小女孩哆嗦成一團。

鬼子嬉笑著、嘰哩哇啦地走向小女孩。老太太擋在小女孩前面，連著作揖，皇軍，你行行好，放過孩子吧。

鬼子飛起一腳，老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霎時口吐鮮血。鬼子得意地笑著，把槍扔在一邊，將馬韁繩拴在自己的右腿上，撲向小女孩。

李黑子的手槍對準鬼子瞄了瞄，卻把槍放下了。

大哥，開槍?。∩砼缘拇髠€子催促道。

你懂個屁！李黑子匍匐著繼續(xù)靠近官道。他不慌不忙地掏出彈弓，照著馬脖子連發(fā)兩彈。大洋馬受疼受驚，疾蹄狂奔而去。

李黑子來到官道上，小女孩一聽說話是中國人，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大哥哥，求求你們救救我奶奶吧。

李黑子冷漠地往地上丟了一枚大洋，甩開小女孩揚長而去。大個子看到那枚大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他媽驢球臉吊得二尺長，甩給誰看呢？

兄、兄弟們跟你出生入死，你也沒給過幾塊大洋。她一個破要飯的……我、我想去奪回來。

我也后悔了，咱折轉回去吧。

李黑子把伏在奶奶胸脯上痛哭的小女孩拖開，對大個子說：背著她。

啥？背這個骯臟的要飯婆子？

再廢話我踢你屁股。李黑子抬抬腿。

后來傳聞，一匹大洋馬把一節(jié)白骨拖進了孟州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