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旺,路明
2徐州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兒科,江蘇 徐州 221002
川崎?。↘awasaki disease,KD)于1967年由日本川崎富作首先報道,又稱皮膚黏膜淋巴結綜合征,目前病因不明,主要發(fā)生在5歲以下兒童,高達25%~30%未經治療的KD病人發(fā)生冠脈損害(coronary artery lesions,CAL),據(jù)統(tǒng)計KD已成為兒童后天性心臟病的主要病因,因此早期診斷及治療對KD病人的預后至關重要。目前,血清超敏C反應蛋白(hypersensitiveC-reactiveprotein,hs-CRP)、α1-酸性糖蛋白(α1-acid glycoprotein,AAG)和前白蛋白(prealbumin,PA)的檢測在臨床已廣泛應用,血清hs-CRP、PA濃度在KD中變化明顯,且二者與冠脈損害相關。但同樣作為急性時相蛋白的AAG在KD中的意義目前國內外尚未見相關報道。為此,本研究檢測51例KD病人AAG、hs-CRP、PA,與50例年齡相仿正常體檢兒童及50例住院的感染性疾病病人比較,旨在探討AAG的檢測在KD中的意義。
1.1 一般資料選取2014年8月至2017年5月徐州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住院的KD病人51例,男34例,女17例,男∶女=2∶1,年齡(1.7±1.3)歲,選取同期徐州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年齡相仿健康體檢兒童50例及住院的感染性疾病(細菌性肺炎)病人50例作為健康對照組及感染組。三組在性別、年齡等方面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KD病人入選標準參照2002年日本KD研究委員會第五次修訂的診斷標準[1]。本研究符合2013年修訂的《赫爾辛基宣言》相關要求,健康體檢兒童和病人近親屬知情同意。
1.2 研究方法三組均在治療前采靜脈血分別送檢,血清AAG、hs-CRP及PA定量檢測均采用速率散射比濁法,使用BECKMAN ARRAY360SYSTEM全自動微量蛋白分析儀及配套試劑進行測定,由專人操作。
1.3 統(tǒng)計學方法應用SPSS 16.0統(tǒng)計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所有數(shù)據(jù)均先行方差齊性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檢驗,方差齊時采用LSD法,方差不齊時采用Dennett’s T3法。假設檢驗水準α=0.05,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KD組血清hs-CRP、AAG與健康對照組及感染組比較均明顯增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KD組血清PA較健康對照組及感染組明顯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感染組hs-CRP、AAG高于健康對照組(P<0.05),PA低于健康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KD組、健康對照組及細菌性肺炎(感染組)hs-CRP、AAG、PA比較/± s
表1 KD組、健康對照組及細菌性肺炎(感染組)hs-CRP、AAG、PA比較/± s
注:hs-CRP為超敏C反應蛋白,AAG為α1-酸性糖蛋白,PA為前白蛋白;整體分析為單因素方差分析,多重比較為LSD-t檢驗;a、b分別為和正常對照、感染組相比P<0.05
PA/(g/L)組別例數(shù)hs-CRP/(mg/L)AAG/(mg/dL)0.18±0.04 0.15±0.04a 0.11±0.05ab 33.128 0.000健康對照組感染組KD組F值P值50 50 51 1.86±0.84 15.65±11.65a 92.22±59.25ab 96.342 0.000 83.35±17.00 155.56±42.31a 239.43±61.57ab 157.151 0.000
KD是一種全身性的血管炎癥,多發(fā)生在5歲以下兒童,臨床主要表現(xiàn)為口唇皸裂、草莓舌、眼球結膜充血、皮疹、淋巴結腫大、手足硬腫脫皮等,常造成冠狀動脈損傷,嚴重者可危及病人生命。目前KD的發(fā)病機制不明,可能機制為在常規(guī)抗原或超抗原介導下,以單核/巨噬細胞為主,多種T細胞和B細胞參與的免疫激活,啟動細胞因子的瀑布效應,產生大量炎癥因子,造成內皮和其他細胞損傷。目前KD的診斷主要依靠臨床表現(xiàn),無特異性實驗室診斷指標,臨床表現(xiàn)無特異性,且往往不同時出現(xiàn),臨床上不典型KD(Atypical KD,AKD)占比高,且有逐年增高趨勢,給臨床診治帶來困難,臨床上易誤診為其他疾病(如敗血癥、麻疹、蕁麻疹等),誤診及治療不及時可導致冠狀動脈損害機會增加。有關研究顯示,不典型KD由于臨床診斷困難,未能及時運用丙種球蛋白、阿司匹林等治療干預,不典型KD病人冠狀動脈損害的發(fā)生率比典型KD高約85%[2]。為此,尋找實驗室客觀指標協(xié)助KD的早期診斷成為時下熱點。
近年來研究顯示,KD病人血清hs-CRP明顯增加,hs-CRP升高水平與冠狀動脈病變的程度呈正相關[3]。KD合并冠脈損害病人急性期和恢復期PA水平顯著低于無冠脈損害病人,通過對PA值的動態(tài)的監(jiān)測,PA可早期預測冠脈損害的發(fā)生[4]。本實驗結果顯示,KD組hs-CRP、PA與健康對照組及感染組比較均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與有關報道結果一致。可是同樣作為急性時相蛋白的AAG在KD中的臨床意義,目前未見相關文獻報道。
AAG主要由肝巨噬細胞和粒細胞產生,為血清黏蛋白的主要成分,含糖量為37.9%,包括等分子的己糖、己糖胺和唾液酸,是人類血漿中含糖量最高、酸性最強的精蛋白,分子結構為單鏈,由181個氨基酸殘基組成的多肽鏈構成,分子中某些氨基酸順序區(qū)與IgG重鏈及輕鏈的某些區(qū)具有同質性,AAG相對分子量為40 000,等電點PH2.7,電泳移動時在α1位置,故稱α1-酸性糖蛋白[5]。與hs-CRP相似,AAG也是一種急性時相蛋白,平時處于無活性狀態(tài),含量較低,在感染、炎癥、自身免疫性疾病和腫瘤等病理狀態(tài)下,在炎癥因子作用下釋放出來,成為有活性的蛋白,血清AAG急劇升高。炎癥相關因子包括IL-6、IL-1β、TNF-α、IFN-γ、TGF-β及IL-8等是急性時相蛋白的主要調節(jié)因子,在這些因子中以IL-6最為主要。上述因子作用于機體,促進急性時相蛋白的合成,并參與AAG的調節(jié)[6]。AAG為正性急性時相蛋白,不隨年齡的變化而變化,能夠較迅速地反映病情變化,與炎癥程度相關,AAG具有結合藥物,抑制血小板凝集,強力的免疫調節(jié)功能[7]。
血清AAG檢測在臨床上具有一定的運用價值。細菌性感染疾病AAG明顯增高,本實驗研究顯示感染組AAG高于健康對照組,與報道相一致。臨床上AAG常常作為鑒別細菌與病毒感染的可靠指標[8]。此外,結直腸癌、多發(fā)性骨髓瘤、肝癌、肺癌等腫瘤性疾病AAG高表達,治療有效后AAG水平降低,AAG有助于腫瘤疾病診斷及療效評估[9-11]。肝硬化失代償期血清AAG濃度下降顯著,AAG可作為肝臟儲備功能判斷的指標[12]。AAG升高程度與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程度明顯正相關[13]??芍狝AG檢測在感染、腫瘤、心血管疾病等中均有一定臨床價值。值得注意的是報道顯示類風濕關節(jié)炎病人AAG明顯增高,活動期明顯高于非活動期[14]。但AAG在同為結締組織疾病的KD中有無價值未見文獻報道。已有報道證實KD病人急性期IL-6明顯升高[15],Ueno等[16]報道KD病人急性期血清IL-6明顯升高,恢復期降至較低水平,血清IL-6水平與急性時相蛋白(如CRP,觸珠蛋白和AAG)濃度呈正相關。本實驗結果顯示KD組AAG明顯高于健康對照組,且KD組AAG亦高于感染組,說明AAG升高不能用合并感染來解釋,提示AAG參與了KD的發(fā)生發(fā)展,結合文獻報道,推測KD血清AAG的升高可能與KD中炎癥因子IL-6明顯升高有關。
本實驗結果顯示KD組血清hs-CRP、AAG與健康對照組及感染組比較均明顯增高,KD組血清PA較健康對照組及感染組明顯降低。感染組hs-CRP、AAG高于健康對照組,PA低于健康對照組。說明了同樣作為急性時相蛋白的AAG與hs-CRP、PA一樣在感染性疾病及KD中有明顯變化。KD組AAG和hs-CRP較感染組增高,KD組PA較感染組降低,說明KD與普通感染性疾病不同,其炎癥反應一般較重,急性時相蛋白變化較明顯。據(jù)此得知KD病人具有AAG明顯增高的特點。
KD病人可出現(xiàn)血象增高、恢復期血小板增高、輕度貧血、CRP增高、血沉增快、轉氨酶增高等血檢特點[17],臨床上對于臨床表現(xiàn)不典型的可疑KD病人,可參考實驗室指標進一步評估,及時治療干預可一定程度上避免冠脈損害。本實驗結果提示同樣作為急性時相蛋白的AAG與hs-CRP、PA一樣,與KD的發(fā)生發(fā)展相關,AAG可作為一項新的實驗室參考指標協(xié)助KD的診斷,AAG聯(lián)合其它實驗室指標可一定程度上幫助不典型KD的診斷。
KD中AAG的升高對機體的利弊,以及AAG是否和hs-CRP、PA一樣與冠脈損害有關,需進一步深入研究。在此實驗基礎上,下一步擬收集更多的樣本資料,觀察KD病人不同病程AAG的變化,并隨訪病人冠脈損害情況,探討其在預測冠脈損害上的臨床意義,以期獲得更有意義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