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娜
摘? 要:諜戰(zhàn)劇《風箏》的播出立刻引發(fā)關注和議論,其“信仰”的力量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但它的成功同樣離不開平民化、立體化人物的塑造,以及充滿懸念和人性關懷的敘事情節(jié)。
關鍵詞:《風箏》;人物;情節(jié)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24--01
一、人物塑造
1、平民化的人物形象,貼近俗塵亂世的生活
《風箏》講述了一個多面受敵的地下工作者,如何在與組織失去聯(lián)系后堅持工作,又如何在革命勝利后證明自己,繼續(xù)發(fā)光發(fā)熱的情節(jié)故事。這部作品的最大特點就是在以往強情節(jié)的諜戰(zhàn)劇傳統(tǒng)之上,于地下工作者的成長、信仰與堅守上有了更強的刻畫,“人”的書寫成了吸引觀眾的重要原因?!班嵰取笔降钠矫裼⑿弁腥觞c也有人性本身的欲望,絕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英雄,而是有信仰有靈魂同時又很平凡的人。
作為重慶軍統(tǒng)王牌特工,柳云龍飾演的鄭耀先度過了三十多年的情報員生涯,體現(xiàn)出“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情懷。劇中的他性格內斂但是心狠手辣,竭盡所能潛伏在國民黨內部,為我黨的發(fā)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但他面對戰(zhàn)友的犧牲也不禁發(fā)出了質問:“我什么時候能活得像個人?”
鄭耀先從隱姓埋名到自認身份,再到重新投入工作的歷程,細致還原了許多無名的地下工作者在1949年前后不同歷史階段所遭遇的考驗。由于特殊的身份,在后半生中他更是顛沛流離,不能與家人團聚,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卻還一直堅持自己的信仰。拍出了鄭耀先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的真情實感,拍出了特殊時期、特殊人群的生存現(xiàn)實,“燒腦”又“燒心”,具有濃厚的人性意味和強烈的情感沖擊力。
2、立體化的人物性格,摒棄大善大惡的刻畫
《風箏》一反傳統(tǒng)諜戰(zhàn)劇“絕對正派和絕對反派”的觀念,不再是用“好人的悲慘遭遇”和“壞人的毫無人性”來深化觀眾情緒。它摒棄了以往影片的毛病,“敘事上是程式化,反面角色塑造是臉譜化,正面人物性格是單一化”。
四哥是在軍統(tǒng)里和鄭耀先同生共死的兄弟,在四哥被調離到渣滓洞,鄭耀先去探望離開時,一個削了皮的蘋果讓鄭耀先幾乎落淚。這種過命的交情,超越了生死也超越了立場。甚至到最后四哥投共把他供認后,也激不起觀眾的憤恨之心。宮庶,周孝安,趙簡之這三人對六哥鄭耀先可謂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三人相互之間也是肝膽相照。當自己人追殺鄭耀先時,這些“敵對陣營”的兄弟們,卻心甘情愿為他擋槍赴死。
而在共產黨中同樣有著為了政治前途犧牲家庭婚姻的袁農,也有勞教農場仗勢欺人、阿諛奉承的勞教員,更有四處給人帶上“反革命”帽子的紅衛(wèi)兵。這些共產黨員我們又能說他們是“好人”嗎?”在立場和人性面前,我們無法說誰對誰錯,誰也無法說服誰。戰(zhàn)爭之下,每個人都是可憐的。
二、情節(jié)設置
1、充滿懸念的敘事特點
劇中的女主角韓冰,是國民黨高級特工“影子”,也是觀眾津津樂道的人物。她是擁有雙重身份的人,表面上是好人,可是背地里卻是敵對情報員。她潛伏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搜集情報,指出軍統(tǒng)高層特工風箏并盡量保護“國民黨”的同志。這部電視劇最大的懸念就是在錯綜復雜的人物關系中找出真實的“影子”。整個影片都設置在異常緊張的氛圍里,圍繞著誰是“影子”一步步展開故事情節(jié),帶領著觀眾走進故事、探討故事。觀看者會不由自主地參與到猜測真正的“影子”是誰的問題中。但是,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觀眾逐漸把自己的猜測一一推翻,直到看到結局,才恍然大悟。這是非常成功的懸念設置。
同時,在《風箏》這部電視劇當中,更能緊緊揪住觀眾心理的,是“風箏”與“影子”如何對抗又如何敵方陣營保全自我,沖出重圍。故事一開始,就亮明鄭耀先的身份,把他放在最危險的境地。鄭耀先身邊的同志,在前幾集就接連犧牲,他和組織的聯(lián)系,越來越細弱,此后每個段落,他都要在高強度的困境中擺脫嫌疑,并且完成使命。而在戰(zhàn)爭結束后,鄭耀先如何在自己黨內既要隱藏身份又要完成任務,這樣的夾縫中生存不得不讓觀眾揪心。
2、人性關懷的敘事視角
該劇共46集,但從該劇整體的比例來看,解放后的內容占到了一半多,且時間跨度超過30年,這也是之前諜戰(zhàn)劇中很少見的。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男主人公面對的不再是窮兇極惡的敵人,而是自己人的懷疑,家人的誤解等。在敵營,他要面對無法解救自己的同志;再次與組織取得聯(lián)系后,又要面對誘捕曾經共同抗日的兄弟這一現(xiàn)實。
鄭耀先在敵營把屬于自己的角色演得很成功,不管是從日常舉止、生活習慣、為人處世,還是在權力博弈的方法上,都給自己打上了環(huán)境賦予的獨特烙印,因為“演出”太成功了,以致他的聯(lián)絡員被假象迷惑,根據地的戰(zhàn)友、游擊隊員的家屬,也對他恨之入骨,長期被敵我屬雙方追殺,游走在生死邊緣。隨著唯一聯(lián)絡人,也是唯一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戰(zhàn)友的犧牲,他和組織的聯(lián)系切斷了。更重要的是,面對敵方的友好和我方的懷疑,他就處在一個人性的路口,失去約束,失去牽絆,像一只放出去又斷了線的風箏。善惡的選擇從此全部交予他。他只能時刻提醒我是誰,我在做什么,為什么而做,在假面生涯之外,時刻捂著一顆心,讓它始終不變色。
總之,《風箏》這部優(yōu)秀的主旋律作品已經從對勝利的贊美轉向對戰(zhàn)爭的反思。它在藝術審美上以獨特的人物塑造和新穎的情節(jié)設置征服了現(xiàn)代大眾。它把焦點從走向勝利的故事情節(jié)轉移到推動勝利的人身上。他們逐漸回歸本源,去探討人性,討論人的情感,發(fā)掘人在特殊環(huán)境下的掙扎。使得現(xiàn)代大眾在欣賞作品時達到一種極高的審美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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